('<!--<center>AD4</center>-->\n\t\t\t\t 始，以他的性子，只怕都走不到这一天，早就玉石俱焚、自寻解脱了。<br/><br/> 崔皓向后轻轻靠在墙壁上，目光总算柔和了一些，“我第一次见到仲佩时是在琼林宴上，高高在上，英姿不凡。我尊他、敬他，可等我靠近他，我才发现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煊赫。所以我决定了，我要爱他。”<br/><br/> 浓浓的哀痛在愤怒之后流露出来，浓稠地让人透不过气来。<br/><br/> “他本来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却总有人去逼着他争这个那个。他知道先帝并非明君，楚太后也并非明主，可他能怎么办？他也不过是想活下去啊！他有那么多可欲而不可为，他知道有些时候李释才是对的，可他能怎么办？他能怎么办？！”<br/><br/> “他也曾是风采无双的少年郎，当初也有过一腔热血赴社稷的愿望，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一官半职，为苍生请愿。”崔皓紧紧抿唇，说出来的话冰寒彻骨：“在这个朝堂上，他的才华，一无所用。”<br/><br/> 苏岑轻垂下眼眸，“是这个朝堂对不起他，是大周负了柳相。”<br/><br/> “他最后总算干了一件能顺遂自己心愿的事，”崔皓眸光猛然一狠，“可我不能让他走的这么憋屈！他想要一死来保全你们，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去给仲佩陪葬！”<br/><br/> 苏岑眉心一蹙，崔皓现在情绪极不稳定，这件事牵扯广泛，他不能让崔皓任性妄为，安抚道：“你相信我，我会还柳相一个公道的。”<br/><br/> “我凭什么信你？”崔皓眸光一狠，刀口在苏岑脖子上陡然收紧，“就是你害死了仲佩！”<br/><br/> 苏岑轻声道：“因为柳相相信我。”<br/><br/> 崔皓嗓子一哑，手上突然就顿了。<br/><br/> 仲佩确实信过苏岑，也曾经夸过苏岑厉害，他相信仲佩的眼光，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卖个破绽给宁三，再让宁三把他送回来。<br/><br/> 苏岑知道柳相是崔皓身上那根软肋，见人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再接再厉道：“既然是大周欠柳相的，自然就该付出代价，我向你保证，柳相不会白死的。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能意气用事，正中某些人的下怀。”<br/><br/> 崔皓皱着眉纠结了良久，最后才看着苏岑问道：“我还能信你吗？”<br/><br/> “明天就在柳相站过的朝堂之上，我会给一切都有个交代，”苏岑偏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你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br/><br/> 崔皓又沉默了片刻，出声道：“那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br/><br/> 苏岑稍稍犹豫了一番，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皇宫，要带一个大活人进去谈何容易，而且这个人还是早就该离京了的。<br/><br/> 思考到最后苏岑却是轻轻点了下头。<br/><br/> 片刻之后，崔皓缓缓松了手，匕首啷当落地。<br/><br/> 其实苏岑早已经看出来了，崔皓如今早已经的强弩之末，靠那一点怒气撑着，一旦散尽根本连握刀的力气也没了。<br/><br/> 崔皓目光呆滞地靠在角落里，小声地哼唱着什么调子，依稀能听出是北方的一首民谣。<br/><br/> 苏岑依稀记得，崔皓是洪州人氏，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而柳珵是幽州人，邻近燕云十六州，那里的游牧民族放羊的时候就会哼着这种小曲儿。<br/><br/>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进了长安城，就再也没能出去。<br/><br/> 看人彻底放下戒备了，苏岑突然动作，一把抄起地上的匕首，转手扔给了曲伶儿。<br/><br/> 曲伶儿接住匕首，身形诡谲地几步上前，瞬间便将崔皓控制在他能掌控的范围之内。<br/><br/> 崔皓：“！”<br/><br/> 情况斗转直下！<br/><br/> 苏岑抿了抿唇，“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办到，可是我现在必须去见一个人。”<br/><br/> “苏岑你！”崔皓挣扎了几下，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恶狠狠盯着苏岑，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br/><br/> “伶儿，这里交给你了。”<br/><br/> 曲伶儿点头，“苏哥哥，你去吧。”<br/><br/> 苏岑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外跑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br/><br/> 不等崔皓反应，苏岑便已经一头扎进了在夜色里。<br/><br/> 第199章错了<br/><br/> 苏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跑出半里地去才意识到下雨了。<br/><br/> 一天的巨变麻痹了他所有的知觉痛觉，这会儿一点一点回归，冰冷的雨水渗进衣服里，衣服黏连在身上，像一副沉重的枷锁。<br/><br/> 苏岑强撑着迈下步子，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迈不出下一步了。<br/><br/> 不管明日结果如何，他都想再看那人一眼，其实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那张脸、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想躲在那人怀里昏天黑地地睡一觉，醒来等有人告诉他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br/><br/> 他压抑了一天，这个想法总算在见到崔皓之后破土而出，紧接着便如滋生猛涨，再也收不住了。<br/><br/> 柳相再也回不来了，他却还想在最后再去看李释一眼。<br/><br/> 生离，死别，说不上来哪个更难受。<br/><br/> 苏岑最后驻足在紧紧关闭的坊门前。<br/><br/> 宵禁时辰已到，坊门关闭，庶民禁行。<br/><br/> 苏岑愣了一会儿，几步上前，用尽全力拍打在那两扇高高耸立的大门上。<br/><br/> 可他的声音太渺小，嗓音太嘶哑，那一点动静淹没了雨声里，顷刻消失地无影无踪。<br/><br/> 苏岑顺着坊门慢慢滑下去，一身力气散尽，深深的绝望没顶而来。<br/><br/> 原来他当初之所以能横冲直撞，不过是仗着有人包庇而有恃无恐，没了李释，他甚至连自己的一坊之地也出不去。<br/><br/> 苏岑抬头看着天，冰冷的雨水从漆黑的夜幕里绵绵不绝落下，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笼罩其中慢慢收紧。<br/><br/>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挨到天亮。<br/><br/> 一直堆砌起来的那副华丽的架子，哗啦一声，全都碎了。<br/><br/> 不知过了多久雨突然停了，那阵沁入到骨子里冷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br/><br/> 苏岑睁眼抬了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素白的伞。<br/><br/> 再偏一偏头，执伞的那只手骨节鲜明，拇指上带着一枚墨玉扳指，黑的比夜幕还纯粹。<br/><br/> 有些东西突然涌上来，不受控制地流下，流进嘴巴里，咸的发苦。<br/><br/> 一只手落下来，指腹抚过脸颊，带着微微粗糙的质感，一贴上来更加一发不可收拾。<br/><br/> 明明满脸都是水，可李释就是知道，他哭了。<br/><br/> 满手的水渍填平了掌心的纹路，甚至能分清哪些是雨水，那些是泪水。<br/><br/> 苏岑从没在他面前哭的这么绝望，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br/><br/> 李释心里一角隐隐有些疼了。原本以为漠北的风沙、朝中的风云早已经把那颗心磨砺地坚不可破，可偏偏这只小狐狸能闯进来，在他心心尖上做窝、撒欢，抓心挠肝地折腾他。<br/><br/> 他的一步步放任，一步步纵容，终于落得了如今一碰就疼的地步。<br/><br/> 李释把人轻轻按在怀里，由着苏岑把这一天说不出的、过不去的都发泄出来。泪水氲湿了衣衫，人那么委屈，怎么哭都哭不完似的。<br/><br/> 遥远的巷子里响起了更夫的梆子声，三声敲过，夜已过半。苏岑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来，怔怔看着那双眼睛，连哭都顾不上了。<br/><br/> 片刻后，苏岑慢慢伸手，轻柔<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