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道，“你有事你去忙吧，我上去了，拜拜。”<br/><br/> “谭少琛……”<br/><br/> 卫晚没能讲出下一句，谭少琛已经飞快钻进楼道里，一下走过转角，没了影子。<br/><br/> 他忽地“啧”了声，转头往大马路走，喃喃自语了句：“我都说了些什么啊……”<br/><br/> 卫晚说不上自己对谭少琛是什么心思，只是作为才认识不久，了解也不算多的两个人，他这话实在轻浮。<br/><br/> 谭少琛看起来太惹人怜爱了。<br/><br/> 自己都那么惨了，却还在遇见他的时候担心他是不是要跳江；身体那么弱，却硬要笨手笨脚地自力更生。<br/><br/> 这就让卫晚不自觉地想保护他，仿佛被他依靠是件很有面子的事。<br/><br/> 这是心动吗？这是心动吧。<br/><br/> 卫晚胡思乱想着拦了台车，在深夜两点半，赶往他该死的队友那边。<br/><br/> ——<br/><br/> 进门前谭少琛先伸手打开了灯，他站在门外一眼便瞥见屋里乱糟糟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br/><br/> 没洗的衣服，忘了收拾好扔掉的垃圾，还有堆在小桌上的东西。<br/><br/> 他才生活了没多久，屋子便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更拥挤，再这么过下去可能就会发展成隔壁卫晚家那样，找不到地方落脚。<br/><br/> 他也没有钱再买个像样的床，最后就和卫晚似的，弄了个便宜的床垫凑合。<br/><br/> 在LIVEHOUSE里站了八个小时回到家，谭少琛已然打不起精神收拾屋子。他脱了鞋进屋，一边想着明天起床一定收拾，一边有很明白自己起床也不会收拾。<br/><br/> 他每天醒来都低血压，根本没力气做事，连煮泡面都煮得很烦躁。<br/><br/> 过去无论他怎么懒，怎么放任自己没有骨头，家里总是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也总会有好吃的送到他的卧室里去。<br/><br/> 所以看着自己如今的“惨状”，谭少琛总觉得委屈。<br/><br/> 可他知道，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活着的，像沈晏文那种才是真正的极少数。<br/><br/> 还能怎样呢，难不成还真去接受沈晏文的安排，做他脚边的乞丐啊？<br/><br/> 青年没辙，只能脱了外套卷起袖子，一点点开始忙活。<br/><br/> 洗衣机哒哒地响，他抓着塑料袋将屋子里各种速食的包装盒扔进去。人累到了极致，就连埋怨累的心思都消失了，他逐渐连思绪都飘远了，整个人放空起来。<br/><br/>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白灯忽地灭了。<br/><br/> 洗衣机的噪音缓缓停下，直到完全消失。<br/><br/> 黑暗也跟随着声音的节奏侵蚀向他，直到完全将他包裹。<br/><br/> 停电了。<br/><br/> 理智上他很清楚这是停电了，虽然在谭家这些年完全没有遇上过停电的时候，可在他年幼时，联排房的停电可谓是家常便饭。<br/><br/> 谭少琛的手在抖，很快连塑料袋都抓不稳了，“啪”地，刚收好的垃圾连着袋子一起砸在地上。<br/><br/> 他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呼吸急促，越发睁大了眼。哪怕有点微光也好，他只希望看到点什么，希望快点亮起来。<br/><br/> 情况像是过去的复刻，他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br/><br/> 因为自己的想象而感觉到处都是流着唾液要吃掉他的怪物，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失明而觉得仿佛再也没有看见光的一日。<br/><br/> 谭少琛仓皇后退，后跟却不小心踢到了易拉罐，在死寂的黑暗中叮哐地响了几声。<br/><br/> 手机！对，手机！<br/><br/> 他摸着黑蹲下身，在小桌上反复摸着找他的手机，亦如真正的盲人。好半晌他才摸到，倏地摁下屏锁。幽幽的手机光亮起来，谭少琛喘着气，这才冷静了点。可还没等他完全缓过那阵心慌失措，屏锁又熄灭，再度让他陷进黑暗里。<br/><br/> 青年只能再哆嗦着打开，打开手电筒，看着手机屏幕，尽可能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点。<br/><br/> 可手电筒的光并不够照亮整间房，反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因为光线汇聚在某一块区域，而映衬得周围更黑，这点光也根本不足以驱散他对黑暗的恐惧。谭少琛发抖的手指触上屏幕的通话键，一下滑，手指便停留在沈晏文的名字上面。<br/><br/> 他倏地缩了缩手，又再滑上去，拨通了卫晚的电话。<br/><br/> “嘟……嘟……”<br/><br/> 等待对方接通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他坐到了床上，背死死贴着冰冷的墙。<br/><br/> “喂？”那边终于接起来，卫晚的声音一如往常的精神，“怎么了？……别他妈吵了，能不能安静几分钟？”<br/><br/> 男人女人的争吵声传出来，几乎要把卫晚的声音盖住。<br/><br/> “我……家里……”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br/><br/> 卫晚的注意力完全被他那边的事拽着，根本抽不出心思来听谭少琛说：“……你怎么了？哎我这边有点忙……干，手机要关机了……有什么事我回来再说吧？或者我等下发短信给你，你没睡就回我，我再给你打过来……”<br/><br/> 电话挂断了。<br/><br/>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拿到自己眼前，谁知道好巧不巧的，屏幕上弹出了提示“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br/><br/> “…………”<br/><br/> 青年快要绝望了。<br/><br/> 家里不知何时才来电，手机点亮也所剩无几，身边没有任何人在。<br/><br/> 黑暗和孤独感一起将他团团围住，像是要杀了他。<br/><br/> 他很难再控制自己保持理智，手不听使唤地又点开了通话记录，在沈晏文的名字处停留，轻轻抖动着，直到摁下去。<br/><br/> 男人的声音疲惫沙哑，好像是刚从睡梦中被他叫醒：“少琛……”<br/><br/> “……”<br/><br/> “怎么了？”他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沈晏文掀开了被褥。<br/><br/> 谭少琛说不出话，只能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熟悉的口吻，换来一点点安全感。<br/><br/>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家里么？”<br/><br/> “……”<br/><br/> 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他又会第一时间想起找沈晏文呢？因为沈晏文有钱有势无所不能吗？<br/><br/> 不是，是因为他曾被噩梦惊醒，在黑暗中惶恐，是沈晏文在他身边，抱着他让他安心下来。<br/><br/> 原来真要追究起来，从那时候开始沈晏文就已经住进他心里了。<br/><br/> 即便那是做出来的关心，是虚无的假象；可在他心里，彼时彼刻他是真的觉得有沈晏文在真好。<br/><br/> “……少琛？”<br/><br/> 青年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这里，停电了……”<br/><br/> “别怕，”男人顶着困倦如此安慰道，“我马上到。”<br/><br/> “别挂可以吗……”谭少琛说，“不用过来，你别挂断就可以了……”<br/><br/> “好。”<br/><br/> 谭少琛打开扩音，将手机放在面前，让后面手电筒的光能照亮更多区域。即便他和沈晏文接通电话，手机的电量也坚持不了多久。<br/><br/> 他只希望快点来电，在手机关机之前来电吧。<br/><br/> 男人在电话那头说：“家里没有准备蜡烛之类的么。”<br/><br/> “没……”<br/><br/> “蜡烛，应急灯这些，还是要准备。或者别住在那里，现在好一点的小区几乎不会有停电的情况。”<br/><br/> “……”<br/><br/>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男人像是怕他多想，又解释起来，“也不是非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办。”<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