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即便如此，萧月恒仍然觉得其中有一丝违和。<br />
来来回回扫视好几遍，他的目光终于缓缓落到廊檐下的烛台上。<br />
——火。<br />
姑娘们在院子里跑前跑后，却没有任何一个靠近亮着火光的烛台。<br />
萧月恒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敲了敲扇骨。<br />
“有人过来了！”<br />
赵有为放低声音，短促地说了句。<br />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所在的右侧，果然有一道倒映在门上的模糊影子朝这边走来。<br />
洛筝又不自觉往萧月恒背后躲了躲，屏息凝神望着那道影子靠近。<br />
赵有为也缩在后头，轻声细语道：“还不关门吗？”<br />
萧月恒没动，不答反问：“关门做什么，等它来敲吗？”<br />
“……”<br />
很快，那道影子出现在他们视野里。<br />
依旧是个姑娘，装扮与院子里那群忙碌的姑娘类似，只不过来人脸色更苍白一些，衬得那身衣裙越发鲜艳，就连唇色都红得似血。<br />
她匆匆来到赵有为这间屋子门前，看见萧月恒跟洛筝在这里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自顾自给出怀中的红木盒，低眉顺眼道：“小先生，这是婉娘子给你准备的喜服。”<br />
这声“小先生”，显然不是在喊站在门口的萧月恒。<br />
因为这个姑娘的目光始终落在赵有为身上，萧月恒跟洛筝于她而言仿若不存在。<br />
赵有为双腿哆嗦，一开口牙齿就打颤，根本不敢上去接那个木盒。<br />
最后还是萧月恒伸手接过，并和颜悦色地回了句：“辛苦。”<br />
门外的姑娘听见这句，眼球忽地向上一翻盯紧了萧月恒。<br />
萧月恒面不改色，甚至在跟这个姑娘对视时，一边不合时宜地想：纸人这么翻眼珠子难受么？<br />
半晌，那个姑娘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br />
等她走远，萧月恒才垂下眼眸端详手里的红木盒。<br />
木盒上的雕刻手艺比钟庭梦里那个旋梯扶手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盒子一面雕着龙凤呈祥，一面雕着鸳鸯戏水，两旁则分别雕刻着繁复的合欢花纹。<br />
光是木盒本身都已经分外贵重，难以想象放置在里面的喜服有多华丽。<br />
萧月恒看完木盒，正准备打开瞧瞧里面的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身边的小孩蓦地低呼一声。<br />
他循声侧过头，只见洛筝怀里的毛团来回翻了好几次身，然后缓缓睁开那双浅金色眼眸。<br />
察觉怀里的梦貘醒了，洛筝连忙收紧手臂，生怕莫星寒睡眼朦胧的摔下去。<br />
他刚想问莫星寒是不是被吵醒的，就感觉臂弯一轻。<br />
等洛筝再定睛去看，怀里已经空了。<br />
莫星寒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br />
接着，他抬眼看着屋外的火红烛光问：“这是准备干嘛呢？”<br />
萧月恒往里走，随口回道：“准备成亲。”<br />
“？”<br />
莫星寒刚睡醒，眼底染着浓浓的倦懒，看起来竟有些懵懂。<br />
没等他醒过神，一旁骤然传来一道吸气声。<br />
赵有为紧盯着桌上的梦貘，眼神惊恐：“会、会说话？！”<br />
莫星寒瞧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玩心忽起。<br />
他弯了弯金眸，笑眯眯道：“是啊，要聊会天吗？”<br />
“……”<br />
赵有为呼吸一窒，人差点没缓过来。<br />
洛筝有些心疼地看着赵有为，某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刚认识莫星寒的自己……<br />
虽然莫星寒真没什么脾气，但有时候也是真的爱捉弄人。<br />
萧月恒放下手中的木盒，旋即转身走向一旁的方桌。<br />
莫星寒正犯着懒，就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到眼前，将他一把拎了起来。<br />
“不要欺负人。”萧月恒将那团毛绒绒按在怀中，说道。<br />
莫星寒挣扎两下没脱身，索性也不折腾了，没好气地开口：“有你什么事。”<br />
说完，他扬起脑袋看向赵有为：“放心，你是活人，我吃不了的。”<br />
“………”<br />
赵有为瞪着双眼，大气都不敢喘。<br />
作为活了两千多年的梦神，莫星寒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愧疚。<br />
萧月恒更是懒得管，转身回到木盒边上。<br />
莫星寒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抬爪拍拍盒子问：“这什么东西？”<br />
“衣服。”萧月恒说。<br />
莫星寒一头雾水：“哪来的？”<br />
萧月恒难得有问必答：“别人送的。”<br />
说完，他指尖微动，喀啦一下打开木盒的铜制锁扣。<br />
红漆木盒被打开，入眼便是一套红色喜服，旁侧还放着一个镂空金冠。<br />
莫星寒左右打量几眼，恍然大悟：“是给赵有为的？”<br />
听见自己名字，缩在洛筝身边的赵有为又是一激灵。<br />
他哆嗦着点点头：“是……”<br />
“不是。”<br />
另一道声音打断赵有为，语气不紧不慢：“是给我的。”<br />
赵有为、洛筝：“？？？”<br />
在两个小孩茫然的眼神中，莫星寒煞有其事地点头：“也对，毕竟要去的是你。”<br />
“等等……”<br />
洛筝小心翼翼插嘴：“恒哥，你要替赵有为去跟山神成亲？”<br />
萧月恒回头跟他对视一眼，提起喜服问：“要不你去？”<br />
“……”<br />
“正好，可以多学点东西。”</p>
来来回回扫视好几遍，他的目光终于缓缓落到廊檐下的烛台上。<br />
——火。<br />
姑娘们在院子里跑前跑后，却没有任何一个靠近亮着火光的烛台。<br />
萧月恒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敲了敲扇骨。<br />
“有人过来了！”<br />
赵有为放低声音，短促地说了句。<br />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所在的右侧，果然有一道倒映在门上的模糊影子朝这边走来。<br />
洛筝又不自觉往萧月恒背后躲了躲，屏息凝神望着那道影子靠近。<br />
赵有为也缩在后头，轻声细语道：“还不关门吗？”<br />
萧月恒没动，不答反问：“关门做什么，等它来敲吗？”<br />
“……”<br />
很快，那道影子出现在他们视野里。<br />
依旧是个姑娘，装扮与院子里那群忙碌的姑娘类似，只不过来人脸色更苍白一些，衬得那身衣裙越发鲜艳，就连唇色都红得似血。<br />
她匆匆来到赵有为这间屋子门前，看见萧月恒跟洛筝在这里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自顾自给出怀中的红木盒，低眉顺眼道：“小先生，这是婉娘子给你准备的喜服。”<br />
这声“小先生”，显然不是在喊站在门口的萧月恒。<br />
因为这个姑娘的目光始终落在赵有为身上，萧月恒跟洛筝于她而言仿若不存在。<br />
赵有为双腿哆嗦，一开口牙齿就打颤，根本不敢上去接那个木盒。<br />
最后还是萧月恒伸手接过，并和颜悦色地回了句：“辛苦。”<br />
门外的姑娘听见这句，眼球忽地向上一翻盯紧了萧月恒。<br />
萧月恒面不改色，甚至在跟这个姑娘对视时，一边不合时宜地想：纸人这么翻眼珠子难受么？<br />
半晌，那个姑娘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br />
等她走远，萧月恒才垂下眼眸端详手里的红木盒。<br />
木盒上的雕刻手艺比钟庭梦里那个旋梯扶手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盒子一面雕着龙凤呈祥，一面雕着鸳鸯戏水，两旁则分别雕刻着繁复的合欢花纹。<br />
光是木盒本身都已经分外贵重，难以想象放置在里面的喜服有多华丽。<br />
萧月恒看完木盒，正准备打开瞧瞧里面的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身边的小孩蓦地低呼一声。<br />
他循声侧过头，只见洛筝怀里的毛团来回翻了好几次身，然后缓缓睁开那双浅金色眼眸。<br />
察觉怀里的梦貘醒了，洛筝连忙收紧手臂，生怕莫星寒睡眼朦胧的摔下去。<br />
他刚想问莫星寒是不是被吵醒的，就感觉臂弯一轻。<br />
等洛筝再定睛去看，怀里已经空了。<br />
莫星寒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br />
接着，他抬眼看着屋外的火红烛光问：“这是准备干嘛呢？”<br />
萧月恒往里走，随口回道：“准备成亲。”<br />
“？”<br />
莫星寒刚睡醒，眼底染着浓浓的倦懒，看起来竟有些懵懂。<br />
没等他醒过神，一旁骤然传来一道吸气声。<br />
赵有为紧盯着桌上的梦貘，眼神惊恐：“会、会说话？！”<br />
莫星寒瞧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玩心忽起。<br />
他弯了弯金眸，笑眯眯道：“是啊，要聊会天吗？”<br />
“……”<br />
赵有为呼吸一窒，人差点没缓过来。<br />
洛筝有些心疼地看着赵有为，某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刚认识莫星寒的自己……<br />
虽然莫星寒真没什么脾气，但有时候也是真的爱捉弄人。<br />
萧月恒放下手中的木盒，旋即转身走向一旁的方桌。<br />
莫星寒正犯着懒，就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到眼前，将他一把拎了起来。<br />
“不要欺负人。”萧月恒将那团毛绒绒按在怀中，说道。<br />
莫星寒挣扎两下没脱身，索性也不折腾了，没好气地开口：“有你什么事。”<br />
说完，他扬起脑袋看向赵有为：“放心，你是活人，我吃不了的。”<br />
“………”<br />
赵有为瞪着双眼，大气都不敢喘。<br />
作为活了两千多年的梦神，莫星寒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愧疚。<br />
萧月恒更是懒得管，转身回到木盒边上。<br />
莫星寒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抬爪拍拍盒子问：“这什么东西？”<br />
“衣服。”萧月恒说。<br />
莫星寒一头雾水：“哪来的？”<br />
萧月恒难得有问必答：“别人送的。”<br />
说完，他指尖微动，喀啦一下打开木盒的铜制锁扣。<br />
红漆木盒被打开，入眼便是一套红色喜服，旁侧还放着一个镂空金冠。<br />
莫星寒左右打量几眼，恍然大悟：“是给赵有为的？”<br />
听见自己名字，缩在洛筝身边的赵有为又是一激灵。<br />
他哆嗦着点点头：“是……”<br />
“不是。”<br />
另一道声音打断赵有为，语气不紧不慢：“是给我的。”<br />
赵有为、洛筝：“？？？”<br />
在两个小孩茫然的眼神中，莫星寒煞有其事地点头：“也对，毕竟要去的是你。”<br />
“等等……”<br />
洛筝小心翼翼插嘴：“恒哥，你要替赵有为去跟山神成亲？”<br />
萧月恒回头跟他对视一眼，提起喜服问：“要不你去？”<br />
“……”<br />
“正好，可以多学点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