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尘一愣，诧异看了看她：“我都不去了，你还去做什么？而且你最开始准备出国，不也是因为要给我当陪读么？”<br />
“我是觉得都拿到offer了，不读也太可惜了……”她心虚挪了下眼神。<br />
“其实出国镀金也是为了之后能找份好工作，而好的工作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安排。如果你是想走学术路线的话，北城也有中外合资的研究生项目，我可以找找关系，把你的offer转过去。”他为她理性分析道。<br />
“……”<br />
见她所有的出国理由都被他堵死了，沈伊苒沉默了许久后，只能和他摊牌道：“抱歉，我还是想出国，因为我一开始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这个。”<br />
“……什么意思？”周砚尘怔了怔，没太理解她这话的含义。<br />
“意思就是我没钱出国，所以在听说了你有出国打算后，就想尽办法和你在了一起，打算靠着你家的钱出国。”她克制嗓音平静道。<br />
“……”周砚尘愣愣盯了她许久，像是在粉饰太平地笑说，“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br />
“我没跟你开玩笑。”沈伊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对不起，我隐瞒了你这么久。所以这个offer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抱歉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br />
“……”周砚尘脸上的笑僵了僵，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br />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墙上钟表时针走动的声响——<br />
嗒嗒嗒嗒嗒，刺着人的神经。<br />
沈伊苒手指抠着掌心，垂下了浓密的长睫，指尖扎着皮肉生疼，连带着心脏也开始跟着抽搐。<br />
虽然已经在心底演练过无数次和他分手时的场景，也不停麻痹过自己对他的喜欢。<br />
但真当这一刻来临时，她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br />
特别是她还要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抛下他。<br />
原本她设想的是，他终于有一天或是厌倦了或是要正式考虑联姻了，会主动和她提分手。<br />
这样至少可以减轻她心底欺骗过他的负罪感。<br />
可偏偏命运没有给她这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她不得不向他坦白一切，去伤害他，去成为这段感情里真正的恶人。<br />
但这归根结底，也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br />
既怨不得命运，也怨不得任何人。<br />
她必须自己来承担。<br />
沈伊苒松了松已经痛到没知觉的手，隐去了眼底所有的波动，淡淡开了口：“周砚尘，我们分手吧。”<br />
“……”<br />
终于消化了这一信息的周砚尘皱了皱眉，脸也跟着黑了下来。<br />
她没敢看<br />
他，垂着眉眼干巴巴补充了一句：“所有的学费我会按照银行的存款利息，连本带利地全部还给你的，还求你别去学校申请退款……”<br />
闻言，周砚尘嗤笑了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行。学费不用还我了，算给你的分手费，难为你陪我睡了这么多年。”<br />
“……”沈伊苒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压抑着轻颤的嗓音低喃，“我还是会都还给你的，我给你写个欠条……”<br />
但周砚尘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就径直转身离开了家，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br />
徒留她一人脱力跌坐在了沙发上，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br />
头顶炸开了一声响雷。<br />
沈伊苒猛地回过神，心情难以言喻地和眼前的周砚尘对视着。<br />
她不明白他所说的困在分手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似乎他需要她的答案才能真正将过去翻篇。<br />
那她也没必要再对他掖着藏着了。<br />
在雷声消散后，沈伊苒轻抿了下唇，缓缓点了点头：“有过，不止是一分一毫。”<br />
闻言，周砚尘不知是释怀还是遗憾地笑了起来，近乎自言自语道：“早点问就好了。”<br />
沈伊苒愣了下，忍不住说：“……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br />
周砚尘敛了敛笑，晦暗不明的双眸定定看向了她，语气却轻飘得像在开玩笑：“早问了的话，或许我们现在真的都结婚了。”<br />
因为他那晚离开家后，在北里大学的校园里游荡了一整夜。<br />
从两人初次相遇的咖啡厅，到她常常用来偶遇他的教学楼，再到两人初吻的教室……<br />
他独自走过了能证明两人相爱过的每一个角落。<br />
直到晨光熹微，露水沾湿了衣角。<br />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br />
无论她跟他在一起的动机纯不纯，只要她对他有一点真感情，他就可以原谅她的欺骗，放她去留学。<br />
反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异国恋。<br />
然而等他回到家时，她已经没了踪影，而且衣服鞋子首饰什么的全都没有带走，只留了一张学费的欠条在卧室的床头。<br />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语。<br />
见她走得如此干净利落，他感觉自己也没必要再去问她的答案了。<br />
他冷笑了下，直接撕碎了她留下的欠条，丢进了垃圾桶里。<br />
虽然不久后他发现她其实带走了他最初送她的那盆仙人掌时，又冒出了一点去追问她的想法。<br />
但看她在抵达伦敦后的朋友圈里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将这想法给摁了回去。<br />
既然她都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何苦再探究她有没有喜欢过他。<br />
他也该开始新的人生了。<br />
只是这个疑问，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淡忘，反而愈演愈烈。<br />
即使他假装不再去在意，也无法做到真的忘怀。<br />
没料到周砚尘回答的沈伊苒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探究他话里的意思，酝酿了一晚上的大雨倾盆而至，噼里啪啦地砸在了两人的身上。<br />
“先进楼道。”周砚尘扯了下还在愣神中的沈伊苒，另一手抬起罩在了她的头顶。<br />
“嗯……”沈伊苒下意识迈开腿，跟上了他的步伐。<br />
虽然花坛到楼道的距离没有几十米远，但架不住这雨势太大，躲进楼道的两人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br />
看着她打绺的头发和湿了不少的连衣裙，周砚尘匆忙摁了下一旁的电梯，催她说：“你感冒还没好利索，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br />
“……”<br />
被他半推着进了电梯的沈伊苒心情微妙地看了眼电梯门外的男人，他衬衫也湿了大半，发梢上还挂着往下滴的水珠。<br />
“那你怎么办？”她轻声问。<br />
“我在楼道里躲一躲，等雨小了再走。”他撩了一下额前的湿发。<br />
“哦。”沈伊苒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br />
电梯门开始缓缓地关闭，在她越来越窄的视野里，浑身湿漉漉的周砚尘双手闲散地抄进了裤兜，像是告别性质地朝她轻笑了下。<br />
沈伊苒心脏莫名一紧，在电梯门即将关死的刹那，忍不住伸手摁下了开门键。<br />
重新变宽的视野里，正准备去一旁楼梯坐着的周砚尘回过了头，轻挑了下眉梢：“怎么了？”<br />
沈伊苒轻咽了下喉咙，温吞说：“……你要不要来我家里躲雨？”<br />
第52章 chapter 52<br />
窗外的雨越下雨大, 和淋浴间哗哗的水声交织在了一起。<br />
沈伊苒慢吞吞冲洗着身子，拖延了许久，才关掉淋浴喷头, 裹上浴巾走出了淋浴间。<br />
虽然前面是她主动邀请他来家里躲雨，但是看着卫生间毛玻璃门外男人模糊的身影，她却莫名觉得紧张不已, 不知等下出去该如何与他自然相处。<br />
她当时完全是头脑一热地开了口, 并在话音落下看到他诧异表情的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br />
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只能顶着他探究的注视, 佯装淡定地解释说是怕他衣服都湿了在楼道里坐着会感冒, 那她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的，毕竟她发烧时他还细心照顾过她。<br />
所幸他也没多追问，意义不明地淡笑了下, 便说着“那打扰了”走进了电梯。<br />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多思考，他已经坐在了她家的客厅里。<br />
沈伊苒收回视线，抹了抹满是水雾的镜子，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br />
虽然镜中的她没有刚哭完时那般狼狈了，但眼睛依然有点肿, 像个金鱼。<br />
不想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她又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冲了半天。<br />
见还是无法缓解后, 才无奈擦干脸上的水, 边穿衣服边安慰自己反正她哭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再费力遮掩也没什么意义。<br />
换好衣服后，沈伊苒深深吸了一口气, 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推开毛玻璃门走了出去。<br />
“你洗好了？”坐在沙发上的周砚尘闻声偏过了头。<br />
他脖子上挂着她进屋时给他的毛巾, 头发也只是勉强擦干，走近了整个人还散发着潮气。<br />
“嗯。”沈伊苒点点头，掩饰局促地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网络电视，“有想看的内容吗？”<br />
“没。”他摇摇头，说，“看你想看的就可以了。”<br />
“哦。”沈伊苒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手上漫无目的地换着屏幕上的推荐，最后干脆停在了最安全的科普视频上，“那看这个吧。”<br />
“嗯。”周砚尘对此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将脖子上的毛巾拿下递还给了她，“谢谢你的毛巾。”<br />
“不客气。”沈伊苒轻抿了下唇，快速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又借此回到卫生间，将染上他味道的毛巾丢进了洗衣机。<br />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砚尘似乎也没有往常面对她时的那般坦然自若。<br />
虽然深夜两人共处一室的场景是暧昧了些，但前天她发烧他不请自来照顾她的时候，明明自然得像回自己家。<br />
沈伊苒回头看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的周砚尘，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眼前的电视上，而是看向了半敞着门的卫生间。<br />
两人视线不可避免地相撞了下。<br />
沈伊苒心跳一晃，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倒是先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前方的电视。<br />
“……”<br />
沈伊苒心情微妙地抿了下唇，也佯装无事发生地走回客厅，跟他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坐到了沙发上。
“我是觉得都拿到offer了，不读也太可惜了……”她心虚挪了下眼神。<br />
“其实出国镀金也是为了之后能找份好工作，而好的工作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安排。如果你是想走学术路线的话，北城也有中外合资的研究生项目，我可以找找关系，把你的offer转过去。”他为她理性分析道。<br />
“……”<br />
见她所有的出国理由都被他堵死了，沈伊苒沉默了许久后，只能和他摊牌道：“抱歉，我还是想出国，因为我一开始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这个。”<br />
“……什么意思？”周砚尘怔了怔，没太理解她这话的含义。<br />
“意思就是我没钱出国，所以在听说了你有出国打算后，就想尽办法和你在了一起，打算靠着你家的钱出国。”她克制嗓音平静道。<br />
“……”周砚尘愣愣盯了她许久，像是在粉饰太平地笑说，“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br />
“我没跟你开玩笑。”沈伊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对不起，我隐瞒了你这么久。所以这个offer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抱歉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br />
“……”周砚尘脸上的笑僵了僵，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br />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墙上钟表时针走动的声响——<br />
嗒嗒嗒嗒嗒，刺着人的神经。<br />
沈伊苒手指抠着掌心，垂下了浓密的长睫，指尖扎着皮肉生疼，连带着心脏也开始跟着抽搐。<br />
虽然已经在心底演练过无数次和他分手时的场景，也不停麻痹过自己对他的喜欢。<br />
但真当这一刻来临时，她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br />
特别是她还要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抛下他。<br />
原本她设想的是，他终于有一天或是厌倦了或是要正式考虑联姻了，会主动和她提分手。<br />
这样至少可以减轻她心底欺骗过他的负罪感。<br />
可偏偏命运没有给她这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她不得不向他坦白一切，去伤害他，去成为这段感情里真正的恶人。<br />
但这归根结底，也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br />
既怨不得命运，也怨不得任何人。<br />
她必须自己来承担。<br />
沈伊苒松了松已经痛到没知觉的手，隐去了眼底所有的波动，淡淡开了口：“周砚尘，我们分手吧。”<br />
“……”<br />
终于消化了这一信息的周砚尘皱了皱眉，脸也跟着黑了下来。<br />
她没敢看<br />
他，垂着眉眼干巴巴补充了一句：“所有的学费我会按照银行的存款利息，连本带利地全部还给你的，还求你别去学校申请退款……”<br />
闻言，周砚尘嗤笑了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行。学费不用还我了，算给你的分手费，难为你陪我睡了这么多年。”<br />
“……”沈伊苒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能压抑着轻颤的嗓音低喃，“我还是会都还给你的，我给你写个欠条……”<br />
但周砚尘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就径直转身离开了家，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br />
徒留她一人脱力跌坐在了沙发上，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br />
头顶炸开了一声响雷。<br />
沈伊苒猛地回过神，心情难以言喻地和眼前的周砚尘对视着。<br />
她不明白他所说的困在分手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似乎他需要她的答案才能真正将过去翻篇。<br />
那她也没必要再对他掖着藏着了。<br />
在雷声消散后，沈伊苒轻抿了下唇，缓缓点了点头：“有过，不止是一分一毫。”<br />
闻言，周砚尘不知是释怀还是遗憾地笑了起来，近乎自言自语道：“早点问就好了。”<br />
沈伊苒愣了下，忍不住说：“……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br />
周砚尘敛了敛笑，晦暗不明的双眸定定看向了她，语气却轻飘得像在开玩笑：“早问了的话，或许我们现在真的都结婚了。”<br />
因为他那晚离开家后，在北里大学的校园里游荡了一整夜。<br />
从两人初次相遇的咖啡厅，到她常常用来偶遇他的教学楼，再到两人初吻的教室……<br />
他独自走过了能证明两人相爱过的每一个角落。<br />
直到晨光熹微，露水沾湿了衣角。<br />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br />
无论她跟他在一起的动机纯不纯，只要她对他有一点真感情，他就可以原谅她的欺骗，放她去留学。<br />
反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异国恋。<br />
然而等他回到家时，她已经没了踪影，而且衣服鞋子首饰什么的全都没有带走，只留了一张学费的欠条在卧室的床头。<br />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语。<br />
见她走得如此干净利落，他感觉自己也没必要再去问她的答案了。<br />
他冷笑了下，直接撕碎了她留下的欠条，丢进了垃圾桶里。<br />
虽然不久后他发现她其实带走了他最初送她的那盆仙人掌时，又冒出了一点去追问她的想法。<br />
但看她在抵达伦敦后的朋友圈里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又将这想法给摁了回去。<br />
既然她都开始新的生活了，他何苦再探究她有没有喜欢过他。<br />
他也该开始新的人生了。<br />
只是这个疑问，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淡忘，反而愈演愈烈。<br />
即使他假装不再去在意，也无法做到真的忘怀。<br />
没料到周砚尘回答的沈伊苒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探究他话里的意思，酝酿了一晚上的大雨倾盆而至，噼里啪啦地砸在了两人的身上。<br />
“先进楼道。”周砚尘扯了下还在愣神中的沈伊苒，另一手抬起罩在了她的头顶。<br />
“嗯……”沈伊苒下意识迈开腿，跟上了他的步伐。<br />
虽然花坛到楼道的距离没有几十米远，但架不住这雨势太大，躲进楼道的两人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br />
看着她打绺的头发和湿了不少的连衣裙，周砚尘匆忙摁了下一旁的电梯，催她说：“你感冒还没好利索，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衣服。”<br />
“……”<br />
被他半推着进了电梯的沈伊苒心情微妙地看了眼电梯门外的男人，他衬衫也湿了大半，发梢上还挂着往下滴的水珠。<br />
“那你怎么办？”她轻声问。<br />
“我在楼道里躲一躲，等雨小了再走。”他撩了一下额前的湿发。<br />
“哦。”沈伊苒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唇。<br />
电梯门开始缓缓地关闭，在她越来越窄的视野里，浑身湿漉漉的周砚尘双手闲散地抄进了裤兜，像是告别性质地朝她轻笑了下。<br />
沈伊苒心脏莫名一紧，在电梯门即将关死的刹那，忍不住伸手摁下了开门键。<br />
重新变宽的视野里，正准备去一旁楼梯坐着的周砚尘回过了头，轻挑了下眉梢：“怎么了？”<br />
沈伊苒轻咽了下喉咙，温吞说：“……你要不要来我家里躲雨？”<br />
第52章 chapter 52<br />
窗外的雨越下雨大, 和淋浴间哗哗的水声交织在了一起。<br />
沈伊苒慢吞吞冲洗着身子，拖延了许久，才关掉淋浴喷头, 裹上浴巾走出了淋浴间。<br />
虽然前面是她主动邀请他来家里躲雨，但是看着卫生间毛玻璃门外男人模糊的身影，她却莫名觉得紧张不已, 不知等下出去该如何与他自然相处。<br />
她当时完全是头脑一热地开了口, 并在话音落下看到他诧异表情的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br />
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只能顶着他探究的注视, 佯装淡定地解释说是怕他衣服都湿了在楼道里坐着会感冒, 那她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的，毕竟她发烧时他还细心照顾过她。<br />
所幸他也没多追问，意义不明地淡笑了下, 便说着“那打扰了”走进了电梯。<br />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多思考，他已经坐在了她家的客厅里。<br />
沈伊苒收回视线，抹了抹满是水雾的镜子，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br />
虽然镜中的她没有刚哭完时那般狼狈了，但眼睛依然有点肿, 像个金鱼。<br />
不想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她又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冲了半天。<br />
见还是无法缓解后, 才无奈擦干脸上的水, 边穿衣服边安慰自己反正她哭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再费力遮掩也没什么意义。<br />
换好衣服后，沈伊苒深深吸了一口气, 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推开毛玻璃门走了出去。<br />
“你洗好了？”坐在沙发上的周砚尘闻声偏过了头。<br />
他脖子上挂着她进屋时给他的毛巾, 头发也只是勉强擦干，走近了整个人还散发着潮气。<br />
“嗯。”沈伊苒点点头，掩饰局促地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网络电视，“有想看的内容吗？”<br />
“没。”他摇摇头，说，“看你想看的就可以了。”<br />
“哦。”沈伊苒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手上漫无目的地换着屏幕上的推荐，最后干脆停在了最安全的科普视频上，“那看这个吧。”<br />
“嗯。”周砚尘对此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将脖子上的毛巾拿下递还给了她，“谢谢你的毛巾。”<br />
“不客气。”沈伊苒轻抿了下唇，快速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又借此回到卫生间，将染上他味道的毛巾丢进了洗衣机。<br />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砚尘似乎也没有往常面对她时的那般坦然自若。<br />
虽然深夜两人共处一室的场景是暧昧了些，但前天她发烧他不请自来照顾她的时候，明明自然得像回自己家。<br />
沈伊苒回头看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的周砚尘，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眼前的电视上，而是看向了半敞着门的卫生间。<br />
两人视线不可避免地相撞了下。<br />
沈伊苒心跳一晃，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倒是先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前方的电视。<br />
“……”<br />
沈伊苒心情微妙地抿了下唇，也佯装无事发生地走回客厅，跟他之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