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玉佩是郡主搜罗来的,同心结是班如华钩织的。”罗道长笑道。<br/><br/> “郡主和如华有心了。”孟旷有些感动。<br/><br/> 明日她们应该也会来吃喜酒,届时郭大友和罗洵也会来,孟旷倒是有些头疼于该给些什么回礼了。她和穗儿的亲事不似寻常男女结亲,也没有那花样繁多的步骤,只是在家中简单拜天地,摆一桌自家亲朋到场的酒宴,简简单单。可回礼这件事,依旧让性格有些孤僻,不懂礼尚往来的她为难了。<br/><br/> 好在二哥给了她一个眼神,回礼的事她不用操心,二哥会帮忙的。<br/><br/> 这一夜是难得的清闲聚会日,众人终究在挨过了一段压抑难熬的艰难日子后,偷得一丝喘息之机,得以举杯聊慰心怀。尽管来日仍然阴霾密布,但终究可见曙光穿射入眼。只有最后一段路了,最荆棘困苦的一段路,走完这段路需要无比的无畏志勇,但她们坚信自己可以做到。<br/><br/> 孟旷环视四周,这些亲人、爱人、朋友,将成为她未来勇气的源泉,为了他们,她要拼尽全力,闯过未来即将扑面而来的困难,将一切她所珍视的保全。<br/><br/> 她缓缓饮下杯中酒,辛辣割喉入胃,她心底有暗火冥燃。<br/><br/> 第175章战前夜(四)(大婚)……<br/><br/> 自古以来婚程六礼,自纳采开始,经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最后才能结为连理。但孟旷与穗儿,直接跳过了前面五个步骤,连迎亲都省却了,直接进入了拜堂这一步。<br/><br/> 孟子修说,他们这是以缘为媒,逝去的父亲可以说就是她们的媒人,纳采什么的可以直接跳过。问名这个步骤,实际上罗道长早就给她们算过八字,二人八字出奇的合,当然穗儿的生辰八字直到孟旷会见马成业之后才得以确认,此前虽然她们知道穗儿是隆庆六年正月初七出生的,因为穗儿的娘亲每年都在这个时候给她过生辰。但由于穗儿知晓自己的娘亲李明惠并非是自己的生母,她不能确认这个生辰就是准确的,直到马成业也如此说才得以确认。<br/><br/> 纳吉,也就是所谓的定盟,其实孟旷和穗儿早在九年前就完成了这一步,她们彼此间曾互赠礼物,孟旷把自己贴身戴了多年的玉佛给了穗儿,穗儿则送了她一个绣着大雁的荷包,这两样东西,二人至今都还小心珍藏着,玉佛穗儿一直贴身佩戴着,哪怕当年遭遇各种虐待,也小心藏在身边。而那个大雁荷包,孟旷怕丢了,一直珍藏在家里的百宝柜里。<br/><br/> 由于穗儿已无亲人家庭,纳征这一步也被省略,因为她一人就代表全家,进了孟家,这个家都基本上要给她掌着,下不下聘礼似乎也没有那么必要了。而请期这一步更是无从选择,为了赶在开赴辽东前成亲,她们只有一天时间。<br/><br/> 这一日是十月十九日,孟旷会永远铭记这一天。她和穗儿在灵济堂内举行了婚礼,礼节从午间开始,一直延续到黄昏时分。<br/><br/> 当日,灵济堂外并未张灯结彩,也未开门宴宾,更未吹拉弹唱、敲锣打鼓,反倒是关起门来,闭门谢客。这场估计是前无古人、惊世骇俗的女子与女子的婚礼,在灵济堂内悄然开始了。当日筵请的宾客寥寥数人,孟旷邀请了锦衣卫内的关系最铁的同僚——罗洵、郭大友和周进同,穗儿则以她自己的名义请了郡主朱青佩、班如华、赵苏之、邱白四人。<br/><br/> 上午是准备时分,主家由二哥孟子修在外代孟旷接客,男宾络绎而来,开始入席笑谈。女客们则进入后堂,入席的入席,窜门的窜门。作为主角的穗儿和孟旷,一个在西厢,一个再东厢,分头化妆做准备。<br/><br/> 孟旷有生以来第一次施妆,这对她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但整个过程并不怎么舒服,雪白的铅粉扑在面上,画眉、点腮、抿口脂,面上好似带了一层面具,比她的修罗面具戴着还难受。最后照镜子一看,几乎要认不出自己。这到底算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尽管妹妹和帮忙给她化妆的二嫂白玉吟说她美绝了,孟旷只觉得很不习惯,她觉着自己还是不施粉黛看着最舒服。而由于她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发丝不及一般女子那样长,也不过只是垂及背心的长度,挽起男子发髻足够了,但女子的很多发饰做不起来,故而最终还是给她做了最为简单的鬏髻,再戴上早在数年前家中就为她备好的头面——嵌玉花钿、璎珞围髻、凤凰挑心下配团炎分心,簪上金满冠,戴上这一头的华贵,妆容即成。<br/><br/> 孟旷还是头一回体会到自家的富贵,她们孟家生活简朴,衣食住行几乎与寻常百姓无异,她只知道舅舅家有财,却不知自家竟然也能这般富贵,置办得起这样的头面。有道是一朝为官,再不是民,锦衣卫是皇家亲军,她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要敛财其实极为容易,但她父亲却十分克制,从军多年,攒下来的也不过是女儿的嫁妆罢了。<br/><br/> 过午后开午宴,若按传统的做法,这是流水席,要一直开宴到黄昏。但孟家今天的婚礼并非如此,只是家人与宾客团坐在一起开宴,作为新人的孟旷和穗儿此时还不能出来,只是在后堂等待,她们只能吃些点心垫肚子。而前堂宴厅内,二哥孟子修替代了本该是新郎承担的接待宴宾的任务,作为高堂的舅舅、舅娘则与家中子弟后辈和一众宾客把酒言欢。<br/><br/> 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也就是进入吉时,婚礼才正式开始。两女子成亲,本不分嫁娶。但若按照传统观念做判断,此番应当是穗儿嫁入孟家,因为穗儿本身并无家庭,她与孟旷成亲后,是要与孟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所以在婚礼的安排和行动上,孟旷和穗儿便有了差异。比如孟旷本身并不盖盖头,她虽身着一身凤冠霞帔的嫁衣,但需要她去西厢房外接穗儿。穗儿房外守门的人由孟暧和白玉吟充当。其实孟暧和白玉吟都是孟家人,这不符合礼仪,但这个婚礼不可以常理度之,便只以与穗儿的亲厚程度来择人。<br/><br/> 孟旷闯过了孟暧和白玉吟这一关,才能开西厢门迎接穗儿出来,并用红绸花结牵了盖着红盖头的穗儿往前堂去行礼。她们要从侧面的夹道绕到前院,在前院跨火盆入堂。入堂内,先三跪九叩,祭拜供案之上的天地君亲师及祖先牌位,这叫做拜天地。随即三跪九叩坐在大堂主位之上的舅舅、舅娘,这叫拜高堂。最后新人互相一拜,这叫做夫妻交拜礼。<br/><br/> 孟旷这一袭装扮,惊得众人难以言语。婚礼举行过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孟旷身上难以移开。众人心目中那假小子孟晴,自幼就没怎么好好梳妆打扮过,更是从未文静温柔表现出女孩子的样,如今却身着凤冠霞帔,俊美面容被妆容衬托出难言的女子霸气,好似君临天下的女皇般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幕仿佛是发生在梦境之中,令人众人恍惚间唏嘘感叹。世事沧桑,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多么巨大,真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br/><br/> 也许只有罗道长可以保持平静,他是看着孟旷一步一步成长到如今,这个女孩子有多努力,又有多优秀,长辈之中只有他最清楚。他也能时常看到闲居在家时的孟旷那不修边幅的女儿家模样,对她的女子装扮并不会有太多的惊诧。<br/><br/> 礼官恰是罗道长充当的,虽然让一个清修道士主持婚礼似乎很是不入流,但对孟家来说,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拜堂完毕,孟旷还要牵起穗儿,往洞房而去。洞房实际就是西厢房,二人进入后,按照安排继续完成礼俗。沃盥双手已备行礼,秤杆挑去盖头称心如意,吃下同牢食,饮下合卺酒,剪下发丝以结发,从此二人便是终生的伴侣,不离不弃。<br/><br/> 因为第二日一大早她们二人就要出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