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p>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马路边是儿童公园，隔着矮矮的围墙，一个小孩正在骑鸭子。<br />
霍燃看了眼，她穿着幼儿园天蓝色长袖制服，两根细细的羊角辫随鸭子摇摆，一下一下跃动着。<br />
他想到缩小版的秦天，扎着羊角辫，跑来跑去，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再长大点，可能会欺负同学、抱怨作业太多......<br />
他浅浅笑了，发现自己对孩子也不是不能喜欢得起来，只要足够像她妈妈，最好一模一样。<br />
他发了条微信给秦天：“你小时候的照片，可以发几张给我看看吗？[微笑.jpg]”<br />
消息石沉大海。<br />
他都习惯了，心态很好地收起手机，低头继续看桌板上的ipad。<br />
晚上回到家，他步伐急切地往书房走，门关着，他敲了三下，没有回应，于是又敲了三下。<br />
很慢很轻地开门，桌上趴着个人，已经睡死了。<br />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把门关上，走了进来。<br />
应该叫醒秦天，她现在的睡姿对胎儿不好，而且隔一段时间就应该要站起来走动，手伸到半空刚要碰她的肩膀，又止住了。<br />
他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凑近了些，听到熟悉的呼吸声，又蹲下，在她腿边抬头看，她把眼睛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嘴和下巴。<br />
很快，嘴微微张开，呼吸变了频率，脸转了个向，微微睁眼，和霍燃对上目光。<br />
秦天眨了眨眼，立刻坐起——<br />
“你干嘛蹲在这儿？”<br />
霍燃觉得她的语气像在质问变态，可他明明是她老公，在她腿旁边蹲一下怎么了？<br />
他站了起来，语气有点不开心，“你的书房里又没有我的椅子。”<br />
秦天偏头，看到肩膀上披着他的大衣，调整了下语气问，“想不想去散步？”<br />
霍燃眼睛亮了亮，马上说，“当然要去。”<br />
深夜了，路上没什么人，她被裹得很厚，手被霍燃紧紧握着，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全身都在微微发热。<br />
路过他们之前去过的超市，霍燃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去超市了。”<br />
秦天笑了笑，“那什么时候再一起去一次。”<br />
“为什么只去一次？应该每周或者每个月都一起去。”<br />
“嗯。”秦天漫不经心地点头。<br />
他又继续灌输孕期知识，“电脑辐射不算大，但是你要注意不能久坐，画一画要起来走走，知道吗？”<br />
“嗯嗯。”<br />
霍燃低头看她，她垂着脑袋，看着地面，看不清表情。<br />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怎么了？”<br />
“我没有啊。”<br />
“你有。”<br />
秦天奇怪地看他，“那你证明。”<br />
霍燃迫不及待地指出，“平时，你都是贴着我走，今天你走得很慢，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距离。”<br />
秦天一看，“这么多”就是大概五厘米。<br />
“是不是太累了？”霍燃问，“孕期精力肯定不如以前，你看，你画画都睡着了。”<br />
“我睡着不是因为......”秦天止住口，想了想说，“可能心累吧，跟怀不怀孕没关系。”<br />
“心累？？”霍燃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绝症，都不走了，直勾勾盯着她问，“为什么？”<br />
秦天想也不想就问，“难道你不心累吗？”<br />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br />
霍燃太阳穴一跳，打断道，“不觉得。”他垂眸看着路灯的晕影，又重新看向她，“我不心累，因为我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br />
秦天被他往怀里一拉，他身上好闻的柑橘木香味在冬天淡下去一些。<br />
她不自觉将脸贴住他的身体，想要多吸一点。<br />
霍燃听到她在他的心口处很小声地说，“我心累可能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br />
他目光微动，自动联想她是在犹豫选霍熵还是他，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把她抱紧了一些，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你好好想。”<br />
说完，又不服气地将她拉开，“真的不知道？”<br />
一辆跑车闪着车灯疾驰而过，霍燃下意识将她环紧，其实马路和人行道隔得很远，秦天甚至没看清那辆车，她只看清霍燃在车灯照射下的脸，表情很冷，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相亲对象更是滚开的拽样。<br />
她忍不住笑了。<br />
霍燃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瞬间把刚才的话题抛在脑后，一点不想再碰。<br />
“我觉得你最近很少笑，你没看公司的最新规定吗？要多笑。”<br />
“那居然是规定？”<br />
霍燃点头，“你不开心吗？你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事。”说到“家”这个词，他有点陌生，但笃定地看向秦天。<br />
秦天觉得他突然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为什么？”<br />
“我喜欢你开心时候的眼睛。”<br />
秦天听了笑得止不住，抱住他的胳膊，“霍燃，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呀？《准爸爸宝典》还教这个？”<br />
“这不是情话，我是说实话。”<br />
他牵着秦天过马路，往回走。<br />
虽然他说话横冲直撞没什么技巧，但有时候，还挺让人心情愉悦。<br />
秦天贴着他，五厘米的距离已经消失了，她心里也开始觉得，她的开心最重要。焦虑还没发生的事也没用，能抓住一点快乐和温暖，就先尽情体会吧。</p>
霍燃看了眼，她穿着幼儿园天蓝色长袖制服，两根细细的羊角辫随鸭子摇摆，一下一下跃动着。<br />
他想到缩小版的秦天，扎着羊角辫，跑来跑去，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再长大点，可能会欺负同学、抱怨作业太多......<br />
他浅浅笑了，发现自己对孩子也不是不能喜欢得起来，只要足够像她妈妈，最好一模一样。<br />
他发了条微信给秦天：“你小时候的照片，可以发几张给我看看吗？[微笑.jpg]”<br />
消息石沉大海。<br />
他都习惯了，心态很好地收起手机，低头继续看桌板上的ipad。<br />
晚上回到家，他步伐急切地往书房走，门关着，他敲了三下，没有回应，于是又敲了三下。<br />
很慢很轻地开门，桌上趴着个人，已经睡死了。<br />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把门关上，走了进来。<br />
应该叫醒秦天，她现在的睡姿对胎儿不好，而且隔一段时间就应该要站起来走动，手伸到半空刚要碰她的肩膀，又止住了。<br />
他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凑近了些，听到熟悉的呼吸声，又蹲下，在她腿边抬头看，她把眼睛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嘴和下巴。<br />
很快，嘴微微张开，呼吸变了频率，脸转了个向，微微睁眼，和霍燃对上目光。<br />
秦天眨了眨眼，立刻坐起——<br />
“你干嘛蹲在这儿？”<br />
霍燃觉得她的语气像在质问变态，可他明明是她老公，在她腿旁边蹲一下怎么了？<br />
他站了起来，语气有点不开心，“你的书房里又没有我的椅子。”<br />
秦天偏头，看到肩膀上披着他的大衣，调整了下语气问，“想不想去散步？”<br />
霍燃眼睛亮了亮，马上说，“当然要去。”<br />
深夜了，路上没什么人，她被裹得很厚，手被霍燃紧紧握着，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全身都在微微发热。<br />
路过他们之前去过的超市，霍燃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去超市了。”<br />
秦天笑了笑，“那什么时候再一起去一次。”<br />
“为什么只去一次？应该每周或者每个月都一起去。”<br />
“嗯。”秦天漫不经心地点头。<br />
他又继续灌输孕期知识，“电脑辐射不算大，但是你要注意不能久坐，画一画要起来走走，知道吗？”<br />
“嗯嗯。”<br />
霍燃低头看她，她垂着脑袋，看着地面，看不清表情。<br />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怎么了？”<br />
“我没有啊。”<br />
“你有。”<br />
秦天奇怪地看他，“那你证明。”<br />
霍燃迫不及待地指出，“平时，你都是贴着我走，今天你走得很慢，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距离。”<br />
秦天一看，“这么多”就是大概五厘米。<br />
“是不是太累了？”霍燃问，“孕期精力肯定不如以前，你看，你画画都睡着了。”<br />
“我睡着不是因为......”秦天止住口，想了想说，“可能心累吧，跟怀不怀孕没关系。”<br />
“心累？？”霍燃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绝症，都不走了，直勾勾盯着她问，“为什么？”<br />
秦天想也不想就问，“难道你不心累吗？”<br />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br />
霍燃太阳穴一跳，打断道，“不觉得。”他垂眸看着路灯的晕影，又重新看向她，“我不心累，因为我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br />
秦天被他往怀里一拉，他身上好闻的柑橘木香味在冬天淡下去一些。<br />
她不自觉将脸贴住他的身体，想要多吸一点。<br />
霍燃听到她在他的心口处很小声地说，“我心累可能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br />
他目光微动，自动联想她是在犹豫选霍熵还是他，心里泛起一股酸涩......把她抱紧了一些，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你好好想。”<br />
说完，又不服气地将她拉开，“真的不知道？”<br />
一辆跑车闪着车灯疾驰而过，霍燃下意识将她环紧，其实马路和人行道隔得很远，秦天甚至没看清那辆车，她只看清霍燃在车灯照射下的脸，表情很冷，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相亲对象更是滚开的拽样。<br />
她忍不住笑了。<br />
霍燃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瞬间把刚才的话题抛在脑后，一点不想再碰。<br />
“我觉得你最近很少笑，你没看公司的最新规定吗？要多笑。”<br />
“那居然是规定？”<br />
霍燃点头，“你不开心吗？你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事。”说到“家”这个词，他有点陌生，但笃定地看向秦天。<br />
秦天觉得他突然认真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为什么？”<br />
“我喜欢你开心时候的眼睛。”<br />
秦天听了笑得止不住，抱住他的胳膊，“霍燃，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呀？《准爸爸宝典》还教这个？”<br />
“这不是情话，我是说实话。”<br />
他牵着秦天过马路，往回走。<br />
虽然他说话横冲直撞没什么技巧，但有时候，还挺让人心情愉悦。<br />
秦天贴着他，五厘米的距离已经消失了，她心里也开始觉得，她的开心最重要。焦虑还没发生的事也没用，能抓住一点快乐和温暖，就先尽情体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