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帝面色如常，不置可否。<br />
……<br />
皇后宫中。<br />
明老太太这次进宫，是来当说客的。不过在说出真实目的之前，还得说点闲话。<br />
“你们家老四，那是个不孝的。从前就跟季氏勾搭在一起，惹出多少事来。好在苍天庇佑，陛下英明，拔了这根毒刺，留她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如今回来了，又叫人毒倒，可见苍天有眼，也不肯留这祸害。”<br />
“母亲，不要说了。”<br />
“我偏要说。我知道你不想听到那个名字，索性我连名字都不提。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你险些失了性命。侥幸活下来，也无法再生育了。否则，就凭帝后恩爱，再有七个八个乾元坤泽，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何至于有今日为难？”<br />
“……”<br />
“如今这孽障是不行了，你膝下只剩下两个中庸，中庸如何能继承大统？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妹妹豫舟跟安城公主成婚以来，生了这么多孩子，乾元也有，坤泽也有。从前是希望亲上加亲，所以把一个坤泽给了太女殿下为妃。如今太女不在了，太女妃又只生了一个中庸，这顶什么用？”<br />
明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说起话来，每一个都很清晰，气势也足，皇后想插话都没办法。<br />
只听这老太太继续兴冲冲地说道：“安城公主是皇帝陛下的亲妹妹，她的孩子就是皇室血脉。豫舟是你的妹妹，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不过是借个肚子生下来罢了。要我说，就从你妹妹这些孩子中间，选一个作为你的孩子，跟陛下说说，改了姓，将来给你养老，就这么继承大统如何？”<br />
说到后面，老太太已经完全藏不住笑意了。<br />
明皇后沉下脸，忽然冷声问：“给筱宁下毒，不会是母亲你的决定吧？”<br />
老太太吃了一惊，随即愤怒地说道：“那么个孽畜，老太太我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便是要取了她的性命，那也是名正言顺，一刀就了结了。”<br />
明皇后顿时觉得头痛不已，她倒是不怀疑明老太太派人给东筱宁下毒了，只是心乱如麻，“母亲别说了，让我静静。”<br />
明老太太满脸堆笑，“为娘的知道，这事也不容易。可这大好江山，总不能让跟咱们家没关系的宗室得了去吧？皇后娘娘好好考虑考虑，我这就告退。”<br />
令明皇后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作出决定，这消息就传了出去，引起了满城风雨。第二皇女东砚宁、第三皇女东沐宁也急匆匆地进宫。<br />
“母后，外面说的是真的吗？”<br />
“母后您真的要从几个表姐妹中挑选继承人？”<br />
“你们怎么知道的？”<br />
“这事外面传遍了，不但有朝臣过来打听消息，就是几个表姐妹也有过来询问的。还有人问，母后到底看上了女儿哪一个表姐妹，她们想要去送礼，也好知道该送给谁。”<br />
“放肆！”<br />
明皇后怒喝一声，两个女儿立刻就默契地不说话了。<br />
过了好一会儿，明皇后一口气慢慢地顺了，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br />
东沐宁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倒是乐意，只是怕有些人不乐意。”<br />
东砚宁观察了明皇后的表情，才慢慢地说：“倘若四妹有个不测，母皇这一脉断绝，按照惯例，是可以从宗室中选一贤明乾元作为养女，继承大统。到时候，明家送出一个坤泽登上后位，岂不是照样能维系明氏一族荣华富贵？”<br />
东沐宁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只是嫁个女儿，跟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br />
东砚宁便看着东沐宁，不再言语。<br />
东沐宁初时还觉得奇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是说血缘关系，谁比得上她们的亲妹妹、明皇后的亲生女儿呢？<br />
眼看着两个女儿都沉默了，明皇后心里叹了口气，终于问道：“第四皇女如何了？”<br />
这是传出第四皇女中毒之事以来，明皇后第一次主动询问此事。<br />
东沐宁支支吾吾，说不上来。<br />
倒是东砚宁回禀道：“听说已经醒了，就是一天之中清醒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女儿有悄悄问过御医，说是不碍事。”<br />
明皇后想了想，就摆摆手说：“我累了，你们去看看她吧。”<br />
“是，母后。”<br />
“是。”<br />
姐妹俩从皇后宫中出来，四下无人之时，东沐宁埋怨道：“你为什么偏偏提起这件事？害的我又得跑一趟。”<br />
东砚宁奇道：“你当真希望四妹就这么死了？”<br />
东沐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br />
东砚宁又问：“你知不知道，如今有朝臣上书，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纳侧妃？”<br />
东沐宁当场气得变了脸色，“是谁？我要打死她！”<br />
大虞的皇后是拥有政治实权的皇后，不是成天躲在后宫的女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争宠的事。只是皇后并不总能是一定生出继承人，所以这时候就需要能生继承人的侧妃。当然，按照一贯的说法，这个继承人只是借了侧妃的肚子生下来，本质上还是皇后的孩子。<br />
侧妃制度，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皇位顺利传承。是否使用，取决于当时的皇帝皇后是怎么想的。因此，东沐宁的反应才会会这么大，她甚至认为这是对两位母亲感情的羞辱。<br />
东砚宁则显得平静很多，她说：“就因为你反对，所以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p>
……<br />
皇后宫中。<br />
明老太太这次进宫，是来当说客的。不过在说出真实目的之前，还得说点闲话。<br />
“你们家老四，那是个不孝的。从前就跟季氏勾搭在一起，惹出多少事来。好在苍天庇佑，陛下英明，拔了这根毒刺，留她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如今回来了，又叫人毒倒，可见苍天有眼，也不肯留这祸害。”<br />
“母亲，不要说了。”<br />
“我偏要说。我知道你不想听到那个名字，索性我连名字都不提。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你险些失了性命。侥幸活下来，也无法再生育了。否则，就凭帝后恩爱，再有七个八个乾元坤泽，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何至于有今日为难？”<br />
“……”<br />
“如今这孽障是不行了，你膝下只剩下两个中庸，中庸如何能继承大统？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妹妹豫舟跟安城公主成婚以来，生了这么多孩子，乾元也有，坤泽也有。从前是希望亲上加亲，所以把一个坤泽给了太女殿下为妃。如今太女不在了，太女妃又只生了一个中庸，这顶什么用？”<br />
明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说起话来，每一个都很清晰，气势也足，皇后想插话都没办法。<br />
只听这老太太继续兴冲冲地说道：“安城公主是皇帝陛下的亲妹妹，她的孩子就是皇室血脉。豫舟是你的妹妹，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不过是借个肚子生下来罢了。要我说，就从你妹妹这些孩子中间，选一个作为你的孩子，跟陛下说说，改了姓，将来给你养老，就这么继承大统如何？”<br />
说到后面，老太太已经完全藏不住笑意了。<br />
明皇后沉下脸，忽然冷声问：“给筱宁下毒，不会是母亲你的决定吧？”<br />
老太太吃了一惊，随即愤怒地说道：“那么个孽畜，老太太我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便是要取了她的性命，那也是名正言顺，一刀就了结了。”<br />
明皇后顿时觉得头痛不已，她倒是不怀疑明老太太派人给东筱宁下毒了，只是心乱如麻，“母亲别说了，让我静静。”<br />
明老太太满脸堆笑，“为娘的知道，这事也不容易。可这大好江山，总不能让跟咱们家没关系的宗室得了去吧？皇后娘娘好好考虑考虑，我这就告退。”<br />
令明皇后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作出决定，这消息就传了出去，引起了满城风雨。第二皇女东砚宁、第三皇女东沐宁也急匆匆地进宫。<br />
“母后，外面说的是真的吗？”<br />
“母后您真的要从几个表姐妹中挑选继承人？”<br />
“你们怎么知道的？”<br />
“这事外面传遍了，不但有朝臣过来打听消息，就是几个表姐妹也有过来询问的。还有人问，母后到底看上了女儿哪一个表姐妹，她们想要去送礼，也好知道该送给谁。”<br />
“放肆！”<br />
明皇后怒喝一声，两个女儿立刻就默契地不说话了。<br />
过了好一会儿，明皇后一口气慢慢地顺了，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br />
东沐宁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倒是乐意，只是怕有些人不乐意。”<br />
东砚宁观察了明皇后的表情，才慢慢地说：“倘若四妹有个不测，母皇这一脉断绝，按照惯例，是可以从宗室中选一贤明乾元作为养女，继承大统。到时候，明家送出一个坤泽登上后位，岂不是照样能维系明氏一族荣华富贵？”<br />
东沐宁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只是嫁个女儿，跟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br />
东砚宁便看着东沐宁，不再言语。<br />
东沐宁初时还觉得奇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是说血缘关系，谁比得上她们的亲妹妹、明皇后的亲生女儿呢？<br />
眼看着两个女儿都沉默了，明皇后心里叹了口气，终于问道：“第四皇女如何了？”<br />
这是传出第四皇女中毒之事以来，明皇后第一次主动询问此事。<br />
东沐宁支支吾吾，说不上来。<br />
倒是东砚宁回禀道：“听说已经醒了，就是一天之中清醒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女儿有悄悄问过御医，说是不碍事。”<br />
明皇后想了想，就摆摆手说：“我累了，你们去看看她吧。”<br />
“是，母后。”<br />
“是。”<br />
姐妹俩从皇后宫中出来，四下无人之时，东沐宁埋怨道：“你为什么偏偏提起这件事？害的我又得跑一趟。”<br />
东砚宁奇道：“你当真希望四妹就这么死了？”<br />
东沐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br />
东砚宁又问：“你知不知道，如今有朝臣上书，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纳侧妃？”<br />
东沐宁当场气得变了脸色，“是谁？我要打死她！”<br />
大虞的皇后是拥有政治实权的皇后，不是成天躲在后宫的女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争宠的事。只是皇后并不总能是一定生出继承人，所以这时候就需要能生继承人的侧妃。当然，按照一贯的说法，这个继承人只是借了侧妃的肚子生下来，本质上还是皇后的孩子。<br />
侧妃制度，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皇位顺利传承。是否使用，取决于当时的皇帝皇后是怎么想的。因此，东沐宁的反应才会会这么大，她甚至认为这是对两位母亲感情的羞辱。<br />
东砚宁则显得平静很多，她说：“就因为你反对，所以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