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是我还是没能做好她说的事，不然……”江南岸微微皱皱眉，声音低了许多：<br />
“我对不起她。”<br />
俞霏来之前在言戒那里了解过当年大致的情况，因此她明白江南岸说的那件事是什么。<br />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种环境下，就算你做到了，她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所以孩子，不用为此自责，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留下那张身份证，我恐怕现在都还找不到她的下落，她这辈子，可能就只能不明不白地埋在那座山里了。”<br />
俞霏看着江南岸，像是试图从他与俞雪相似的眉眼中找见故人的影子：<br />
“你和她都没有错，错的另有其人，而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br />
“……”<br />
听见这话，江南岸沉默良久。<br />
最终，他张张口，问：<br />
“能不能告诉我，她……以前是什么样的？”<br />
“她啊。”说起俞雪，俞霏不自觉弯起唇角：<br />
“她的个性比我活泼开朗一些，嘴也甜，长辈们都很喜欢她，上了学之后，班上所有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还很聪明，从小到大不知道拿过多少次第一，很讨人喜欢，中学时收到的情书能塞一抽屉，但她不喜欢那些男孩子。”<br />
江南岸认认真真听着，闻言忍不住问：<br />
“那她喜欢什么？”<br />
“喜欢树。”<br />
俞霏含笑答：<br />
“她喜欢树，喜欢花草，喜欢夏天阳光洒在植物上温暖的味道，喜欢风穿过枝叶时‘沙沙’的响声。所以高考之后，她不顾父母反对，也不考虑就业前景，毅然决然地报了林学。她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和我说，她要一直念书，念到博士，去给她最喜欢最敬佩的老教授当学生，然后跟着她搞一辈子研究，一直和森林、和大树待在一起。”<br />
真好。<br />
俞霏描述的俞雪那么明媚，但好可惜，江南岸没见过那样的她。<br />
他还想努力找点话，来跟俞霏多聊一些事，但想了半天也只找见一句：<br />
“她很喜欢在树下坐着。”<br />
“是啊。你以前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吧，‘阿树’？”<br />
“嗯。”<br />
“真好。她还和你说过什么？”<br />
“说……让我走出去看看。”<br />
那个下午，俞霏和江南岸聊了很多，其中大部分都和俞雪有关。<br />
最后，俞霏离开前，短暂犹豫之后，和江南岸说：<br />
“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去南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我和她以前的家看看。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房子还留着，里面有很多照片，还有关于她的回忆。”<br />
说着，俞霏打开随身的手提包，从夹层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江南岸。<br />
江南岸接过，垂眸看去，瞧见一棵很大的桂花树，还有亲亲热热抱着树干比耶的年轻女生，笑得明媚。<br />
“她大二那年拍的，留给你吧，当个念想。”<br />
“……”<br />
江南岸捏着照片的边角，与那人的笑容隔着时光、隔着生死遥遥对望。<br />
半晌，才低声道出一句：<br />
“……谢谢。”<br />
-<br />
在主治医生和心理专家的双双点头下，江南岸成功出院，从医院单间搬回了自己的家，但还是被言戒看着每天按时按点吃营养餐，还要定时去做心理疏导。<br />
江南岸瘦下去的那几两肉连本带利地被言戒喂了回来，他每天一睁眼就是言戒的脸，一醒就听言戒在他耳边说这个说那个巴拉巴拉个没完，言戒把他的生活占满，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br />
就像他不知道梁成身陷脚踏无数船的渣男丑闻，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雪上加霜，一时变成过街老鼠，谁看见了都得嘲讽两句。<br />
就像他不知道奇匠突然被爆出税务问题，不仅如此，奇匠某位刘姓高管正为职务侵占、伪造账目等罪名停职等待调查，公司暂停运转进行自查整改，最后似乎还揪出一个大股东偷税、贿赂、挪用公款等问题。<br />
事情轰轰烈烈上了好几天热搜，有人讨论奇匠是不是被人搞了，但又找不见什么证据，七嘴八舌猜测几句也就散了。<br />
江南岸很久没看微博了。<br />
他没再打开过那个为回应林地生临时开的小号，大号也一直被齐虹扣着。他知道前段时间齐虹用他的账号让运营发了篇官方回应，但没让他看，只告诉他反馈不错，其余的也没再说什么。<br />
言戒和虹姐都说，这件事尘埃落定前，他不需要管，也不必理会。<br />
只让他好好生活，安心做自己的事。<br />
可能是总被江南岸嫌闹，为了给他一个固定的舒适的安静时间和环境，言戒这两天重新捡回了自己的直播间。<br />
水友们说他是渣男，说他越来越没有上进心，直播间落的灰快要赶上坟头的土一般高。<br />
还总有人在他直播间问有关江南岸的问题，言戒只在看见离谱谣言时否认两句，其他的并不怎么回应。<br />
这天，言戒陪江南岸吃完午餐就晃下了楼，他开了几把游戏，但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他常双排的游戏好友都不在，自己单排又把把遇演员，实在觉得没意思，便草草下播，关了电脑打算上去从江老师那里讨点安慰。<br />
但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江南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躺椅上看书，以至于言戒推开门第一眼没能瞧见他。</p>
“我对不起她。”<br />
俞霏来之前在言戒那里了解过当年大致的情况，因此她明白江南岸说的那件事是什么。<br />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种环境下，就算你做到了，她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所以孩子，不用为此自责，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留下那张身份证，我恐怕现在都还找不到她的下落，她这辈子，可能就只能不明不白地埋在那座山里了。”<br />
俞霏看着江南岸，像是试图从他与俞雪相似的眉眼中找见故人的影子：<br />
“你和她都没有错，错的另有其人，而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br />
“……”<br />
听见这话，江南岸沉默良久。<br />
最终，他张张口，问：<br />
“能不能告诉我，她……以前是什么样的？”<br />
“她啊。”说起俞雪，俞霏不自觉弯起唇角：<br />
“她的个性比我活泼开朗一些，嘴也甜，长辈们都很喜欢她，上了学之后，班上所有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还很聪明，从小到大不知道拿过多少次第一，很讨人喜欢，中学时收到的情书能塞一抽屉，但她不喜欢那些男孩子。”<br />
江南岸认认真真听着，闻言忍不住问：<br />
“那她喜欢什么？”<br />
“喜欢树。”<br />
俞霏含笑答：<br />
“她喜欢树，喜欢花草，喜欢夏天阳光洒在植物上温暖的味道，喜欢风穿过枝叶时‘沙沙’的响声。所以高考之后，她不顾父母反对，也不考虑就业前景，毅然决然地报了林学。她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和我说，她要一直念书，念到博士，去给她最喜欢最敬佩的老教授当学生，然后跟着她搞一辈子研究，一直和森林、和大树待在一起。”<br />
真好。<br />
俞霏描述的俞雪那么明媚，但好可惜，江南岸没见过那样的她。<br />
他还想努力找点话，来跟俞霏多聊一些事，但想了半天也只找见一句：<br />
“她很喜欢在树下坐着。”<br />
“是啊。你以前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吧，‘阿树’？”<br />
“嗯。”<br />
“真好。她还和你说过什么？”<br />
“说……让我走出去看看。”<br />
那个下午，俞霏和江南岸聊了很多，其中大部分都和俞雪有关。<br />
最后，俞霏离开前，短暂犹豫之后，和江南岸说：<br />
“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去南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我和她以前的家看看。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房子还留着，里面有很多照片，还有关于她的回忆。”<br />
说着，俞霏打开随身的手提包，从夹层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江南岸。<br />
江南岸接过，垂眸看去，瞧见一棵很大的桂花树，还有亲亲热热抱着树干比耶的年轻女生，笑得明媚。<br />
“她大二那年拍的，留给你吧，当个念想。”<br />
“……”<br />
江南岸捏着照片的边角，与那人的笑容隔着时光、隔着生死遥遥对望。<br />
半晌，才低声道出一句：<br />
“……谢谢。”<br />
-<br />
在主治医生和心理专家的双双点头下，江南岸成功出院，从医院单间搬回了自己的家，但还是被言戒看着每天按时按点吃营养餐，还要定时去做心理疏导。<br />
江南岸瘦下去的那几两肉连本带利地被言戒喂了回来，他每天一睁眼就是言戒的脸，一醒就听言戒在他耳边说这个说那个巴拉巴拉个没完，言戒把他的生活占满，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br />
就像他不知道梁成身陷脚踏无数船的渣男丑闻，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雪上加霜，一时变成过街老鼠，谁看见了都得嘲讽两句。<br />
就像他不知道奇匠突然被爆出税务问题，不仅如此，奇匠某位刘姓高管正为职务侵占、伪造账目等罪名停职等待调查，公司暂停运转进行自查整改，最后似乎还揪出一个大股东偷税、贿赂、挪用公款等问题。<br />
事情轰轰烈烈上了好几天热搜，有人讨论奇匠是不是被人搞了，但又找不见什么证据，七嘴八舌猜测几句也就散了。<br />
江南岸很久没看微博了。<br />
他没再打开过那个为回应林地生临时开的小号，大号也一直被齐虹扣着。他知道前段时间齐虹用他的账号让运营发了篇官方回应，但没让他看，只告诉他反馈不错，其余的也没再说什么。<br />
言戒和虹姐都说，这件事尘埃落定前，他不需要管，也不必理会。<br />
只让他好好生活，安心做自己的事。<br />
可能是总被江南岸嫌闹，为了给他一个固定的舒适的安静时间和环境，言戒这两天重新捡回了自己的直播间。<br />
水友们说他是渣男，说他越来越没有上进心，直播间落的灰快要赶上坟头的土一般高。<br />
还总有人在他直播间问有关江南岸的问题，言戒只在看见离谱谣言时否认两句，其他的并不怎么回应。<br />
这天，言戒陪江南岸吃完午餐就晃下了楼，他开了几把游戏，但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他常双排的游戏好友都不在，自己单排又把把遇演员，实在觉得没意思，便草草下播，关了电脑打算上去从江老师那里讨点安慰。<br />
但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江南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躺椅上看书，以至于言戒推开门第一眼没能瞧见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