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了约定好的那天，我换了身西装，洗了把脸，就往订好的酒店餐厅跑，在出租车上还要抓紧时间看方案，熟悉巩固。<br/><br/> 大约是上天故意为难人，晚高峰撞上大暴雨，我们在路上堵了快四十分钟。我坐在座位上心急如焚，心飞到了酒店，人还困在马路上动弹不得，心道这个项目真真是要折掉我半条命。<br/><br/> 谁能想到一语成谶。<br/><br/> 我们赶到酒店时已经迟了一个快小时。我从业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失误，这让我尤为难堪。刚刚小跑了一路，裤腿肩膀全湿了，头发拿餐巾纸胡乱擦了擦，敲门时腿肚子都在抖。<br/><br/> “柳老师，没事吧。”我的助理小曹一脸担忧。<br/><br/> “没事。”我揩了揩额头不存在的汗，其实心里也没底。<br/><br/> 推开门，我刚打算鞠躬道歉，腹稿打了三百遍，看到主位上坐的人后，呼吸一窒，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br/><br/> 173<br/><br/> 那人正许久未见的严昱承。<br/><br/>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端坐在椅子上，灯光从头顶打下，让他的眼窝尤为深邃，勾勒出刀削斧凿一般的线条。<br/><br/> 此刻，他正一脸不耐，身边坐着的几人在窃窃私语。<br/><br/> 严昱承看向我，目光冷淡疏离。<br/><br/> 不说话，便给人极大的压力。<br/><br/> 这些年，他如严叔叔所愿，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我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当初的影子了。<br/><br/> “柳老师。”小曹拽拽我衣角在我身后小声地提醒。<br/><br/> 我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送上名片，“鄙人是xx景观设计的设计总监，柳小墙。很抱歉耽误了贵司的时间，我们愿意承担一切损失。”<br/><br/> “柳小墙。”严昱承一动不动，表情也是波澜不惊，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名片，玩味地念着我的名字。<br/><br/> 严昱承什么都没做，但柳小墙三个字仿佛在他的嘴里被囫囵咀嚼了一遍，我头皮发麻，举着名片的手快要支撑不住地发抖。<br/><br/> “我不打算看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做的方案，叫你们公司换一个人来吧。”严昱承语气淡淡，给我轻易判下了死刑。<br/><br/> 我浑身泻了力，把名片放回口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br/><br/> 六年过去，他早就不是什么小王子或者小少爷了，他是掌管整个严氏集团的，<br/><br/> 严总。<br/><br/> 我第一次体会到他的强势，像一座险峻的高山，嶙峋陡峭，望而生畏。<br/><br/> 六年，虽然我也在不停地走，可是，他走得却比我快多了，转眼到了我看都看不到的高度。<br/><br/> 人与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br/><br/> 174<br/><br/> “柳老师就是我们公司最好的青年设计师。”小曹试图替我挽回。<br/><br/> 严昱承抬眼看了我一眼：“青年？”<br/><br/> 语气里有怀疑和不信任。<br/><br/> “我们吴总的考量是，贵司项目更适合由年轻的设计师来设计，柳老师虽然年轻，可是已经在国内外拿了不少奖项，实力绝对是能够胜任的。”小曹也没想到甲方爸爸会直接来一位CEO，越说越没底，只想把吴总搬过来救场。<br/><br/> 我拉住小曹，让他不用继续说了，以我和严昱承的关系，即使我没出错，这个项目他不可能让我好过的。<br/><br/> 我恭敬道：“抱歉严总，这次都是我的失误，我们会派出更具经验的设计师来跟贵司对接，浪费您宝贵的时间，我深表歉意。”<br/><br/> 严昱承扯了下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深表歉意，柳设计师，你知道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吗？”<br/><br/> 我用力闭了闭眼，“我会承担一切损失。”<br/><br/> 他又问我怎么承担。<br/><br/> 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在针对我了，包厢里的气氛窒息到让人无法呼吸，我好像陷进了一潭沼泽里，寸步难行。<br/><br/> 我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勉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挤出一个笑容，真诚地看着严昱承说，“我会和吴总请罪，我们公司会最大限度地满足贵司的利益。”<br/><br/>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绞在了一起，有几分不寻常的气息，我几次想要逃开，但都硬生生忍住了。<br/><br/> 我是项目负责人，我不可以退却。<br/><br/> 严昱承抬起下巴，下颌线在灯光下凌厉硬朗，他轻慢道：“麻烦柳老师了。”<br/><br/> 我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包厢。<br/><br/> 175<br/><br/> 小曹心有余悸，一脸菜色，说严总太吓人了，刚刚表情跟要吃了我似的，又问我该怎么办。<br/><br/> 我深呼两口气，说实话实说。<br/><br/> 第31章屈服<br/><br/> 176<br/><br/> 我同吴总说明了情况，然后把项目转交给其他人，工作一直交接到晚上十二点。<br/><br/> 一点钟，我才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br/><br/> 看着床头柜上的文件，我心头涌上一阵委屈。<br/><br/> 做了一个礼拜的方案，通宵赶制出来的PPT，他一眼都没看。<br/><br/> 我不是怪严昱承冷淡，我和他早没了任何关系，公事公办无可非议。<br/><br/> 我只是对自己劳动成果有些惋惜。<br/><br/> 严昱承，我想着自己今天，哦不昨天，见到他的模样，太狼狈也太卑微了。<br/><br/>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重逢。<br/><br/> 177<br/><br/> 公司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我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尽量不去听同事的哀嚎，不去看吴总嘴唇上的燎泡。<br/><br/> 终于，在一个全员加班的晚上，吴总的头磕在了盆栽上，砸出一道血痕。<br/><br/> 我把他扶回办公室，找医药箱，忽然听到背后吴总压抑的哭声。<br/><br/> 四十多岁的人了，坐在老板椅上捂脸流泪。<br/><br/> 我在这一刻无比鲜明地感受到严昱承带给他们的压力。<br/><br/> 以及带给我的压力。<br/><br/> 我给吴总清理好伤口，一个人走到天台上跟楚邀月打电话，要了严昱承的联系方式。<br/><br/> 她跟我开玩笑说我不要她弟弟了，我此刻实在没心情，只说到时候再说。<br/><br/> 看着楚邀月发过来的熟悉的一串号码，我一阵恍惚，没想到严昱承竟然没有换过电话，这个号码我从初中就烂熟于心了，那时候他刚拿到手机，逼着我把他的电话背下来，还时不时要抽查。<br/><br/> 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br/><br/> 久到连这个号码都像一张泛黄的便签纸。<br/><br/> 我按下拨通键，静静听着嘟嘟的提示音。<br/><br/> 电话响了十来秒才接通，严昱承那头很安静，呼吸清晰可闻。<br/><br/> “严总，我是柳小墙。”我说。<br/><br/> 严昱承那头沉默了一会，良久他才慢悠悠地说：“哦，是柳老师啊。”<br/><br/> 我站在天台上望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平静道：“我想和你见面聊聊关于方案的事。”<br/><br/> 严昱承哑声笑了笑，他说，柳小墙，你以为你是谁。<br/><br/> 我也笑了，说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br/><br/> 他又沉默了一会，说他秘书会跟我确认时间地点。<br/><br/> 我说多谢严总，然后想等他挂电话。严昱承是甲方，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我挂电话。<br/><br/> 没想到严昱承也没挂，我俩就这么听了对方一分钟的呼吸声，天台的夜风有些凉，我的鼻子被吹得发红发酸，开始冒<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