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在缓解过来的一瞬，像是察觉到什么，她陡然睁开了眼眸。</p><p> “……”</p><p> 明明稀松平常的水流声，不知为何，落在耳中，却觉得太过单调。</p><p> 想着宿舍也没他人，温昭从衣篓的防水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音乐软件。</p><p> 在主页面踌躇了一会儿。</p><p> 她打开搜索栏，将听到的那首歌的名字打上去。</p><p> 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充盈了整个空间的那一瞬。</p><p> 温昭脑海里遽然涌现的，是她对上祁灼视线的那幕场景。</p><p> 温昭也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p><p> 那时候，她还陶醉在男生的歌声中，秉持着尊重的态度，充当着一个虔诚又忠实的听众。</p><p> 哪曾料到，一直旁若无人垂眼唱歌的祁灼忽然玩起了互动，将视线投向了听众席。</p><p> 对于她而言，那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眼神碰撞，没有任何心理预设。</p><p> 虽然不至于整个人都是呆愣愣的状态，但温昭觉得，作为一个深陷在歌声的世界里、七魂六魄都未能全数抽离出来的人。</p><p> 她的眼神必定是平淡木然中透露着些许震惊，震惊中夹杂着一丝疑惑。</p><p> 通俗地讲，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p><p> 而祁灼的反应也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p><p> 在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意味不明地顿了下。</p><p> 温昭没有避让，目光短兵相接那一霎那，祁灼冲她抬了抬眉梢，露出来一个比以往都更含蓄且复杂的笑容。</p><p> 那时候，可能是白天高强度的学习缠搅，温昭如堕云雾中。</p><p> 她的脑子像是有一团乱糟糟的线头相互捆绕。</p><p> 一时不太能明白，为什么祁灼要冲她笑？</p><p> 还是破天荒地在舞台上演唱情歌的时候。</p><p> 还有，他之前还买了一整行李箱的零食给她。</p><p> 温昭那时候就想问，这些只有她一个人有，还是其他人都有。送给她这些，是不是喜欢她。但这些问题太像林妹妹了，她有些问不出口。</p><p> 虽然没想明白，但氛围使然。</p><p> 温昭那一秒，胸口咚咚直跳，像是有什么未明的情愫幻化成一朵挤压着心脏的花，充盈在她心房，饱胀得快要藏不住了。</p><p> 但是，还没等她理清头绪，一旁的辛欣就问了她一句话：“昭昭，你觉得灼哥这唱得怎么样？”</p><p> 辛欣问的是唱得如何，而不是疑惑他是不是唱给谁。</p><p> 似乎大家都不觉得祁灼这是特意为一个人唱，而只是单纯唱了一首歌而已。</p><p> 也是，那可是一首暗恋的歌，祁灼怎么可能会暗恋谁。</p><p> 那一瞬，温昭就像是醍醐灌顶，所有不受控的情绪尽数被一抔冷水浇灭。</p><p> 她抿了下唇，轻笑了一声，溢出些气音，像是在自我嘲笑。</p><p> 几秒后，所有心思顷刻间偃旗息鼓。</p><p> 温昭说出来自己的看法：“他的声音很好听，情感投入不错，完全不跑调。”</p><p> “就是这首歌，跟他很不搭。”</p><p> ……</p><p> 浴室里。</p><p> 温昭挤了一泵洗发露，揉进发丝里，泡沫浮满发顶，一个可能性也后知后觉地出现在她的思绪中。</p><p> 想着祁灼以往种种行径，那个念头也就越发笃定，她搓弄头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p><p> “……”</p><p> 按照以前学的逻辑学，结合祁灼这个人的脾性。</p><p> 温昭依照逻辑自洽，总结归纳了下——</p><p> 那个挑眉笑，应该只是一个十分想要显摆，但碍于品性不得不克制的成品。</p><p> 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对于祁灼这人来说，却十分正常。</p><p> 所以，祁灼。</p><p> 一定是在跟她。</p><p> 炫耀他自己唱歌很好听吧。</p><p> 作者有话说：</p><p> 歌词来自《静悄悄》</p><p> 明天就在一起，嗯（自我肯定</p><p> 晚安</p><p> 52、心动难捱</p><p> “我曾以为穷极一生, 也无法拥抱到你。”</p><p> “上天悲天悯人，我得偿所愿了。”</p><p> ——祁灼题记</p><p>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温昭依旧很久都没能跟祁灼见面。</p><p> 没了心理课这个联接通道, 两个学院距离又那么远, 来往的机会少得可怜。</p><p> 有时候，忙里偷闲的时候，温昭会忍不住去想, 上学期她能跟祁灼有那么多交集, 到底是上天赋予的缘分，还是有人为因素在其中牵线搭桥。</p><p> 但思来想去，好像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p><p> 她对于感情太过慢热，唯一尝试过的事情便是开学后偷偷去ai系旁听过几节课, 但都没碰到过祁灼。</p><p> 听宋明理说他好像是跟着老师在做课题, 另外有实验室，是旁人所不能进去的。</p><p> 反正大学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温昭的性子向来温吞, 所以也不急。</p> ', ' ')('\n <p> 又过了几天, 她开始着手准备上学期逻辑学老师说的讲座，这次需要去另外一个城市, 进行电视台的录播。</p><p> 两个城市距离不远, 往返的交通工具是大巴。温昭和几个学姐一起去, 其中就有她比较熟悉的柯杏学姐。</p><p> 她有些晕车，加上对车里的橡胶气味混杂着日渐升温的热气气味有些排斥，上车后，脑袋一直发胀。</p><p> 两个小时后, 大巴抵达电视台门口。温昭腹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却还是没有平息了, 脑袋里的眩晕感更上一层楼。</p><p> 柯杏看出来她的不适, “学妹，你还好吗？”</p><p> 温昭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笑了下：“没事，学姐，我只是有些晕车。”</p><p> “那你有带晕车药吗？”柯杏关切问道。</p><p> 温昭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坐大巴，没想到会那么晕，所以没有准备。”</p><p> “那你等会去买点，或者休息一会儿。”</p><p> “好。”</p><p> ……</p><p> 节目是在晚上录制，下午是休整和准备时间。</p><p> 温昭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点晕车药，便独自一人回电视台给安排的酒店。</p><p> 因为精力不振，她回去的路上眼皮疲倦地耷拉着，只能费劲地分出一点精力支撑着她走路。</p><p> 在拐角处，因为目光涣散，加上视野盲区，她迎面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p><p> 温昭没有力气抬头，只后退了几步，垂眼给人道了几声歉，便打算埋头离开。</p><p> 但那个女人却叫住了她：“阿……阿栀？”</p><p> 温昭脚步一顿，垂下的眼睫飞快地扇动了两下，才抬头看着眼前穿着雍容闲雅的女人。</p><p> 淡色的眼眸定定，却毫无波澜。</p><p> 温兰选了一家西餐厅，没有过问温???昭的意见，自顾自地跟服务员点了几个菜。</p><p> 温昭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异常讽刺，但从小到大也习惯了。</p><p> 自己就像是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根本不需要被征询意见，只能温驯地接收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一切，叫她往东就不能往西。</p><p> 温兰点完餐，将视线落回到她这个女儿身上。</p><p> 看到温昭垂着眼，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她不满地皱了皱眉：“阿栀，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女孩子在外一定要呈现出最好的状态吗？”</p><p> 温昭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妆容打扮永远精致、却甚少分出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p><p> 她垂下眼睑，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嗯。”</p><p> 这副不走心的样子更让温兰拧紧眉头，但还是走流程一般询问了下温昭的近况。</p><p> 温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手里慢吞吞地用银质刀叉卷了点沙拉，放进嘴里。</p><p> “不要一直吃素，吃点肉。”温兰夹了块切好的芝士牛肉放进温昭的餐盘，“妈妈看你瘦了不少。”</p><p> 一副对女儿关怀备至的模样。</p><p> 温昭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块被大厨静心烹制的美食，明明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她却在一瞬间胃口全无。</p><p> 温兰见她一直没动，问道：“阿栀你怎么不吃呀，是不合胃口吗？”</p><p> 温昭没回答她，而是径直起身，一张脸没什么表情。</p><p> 温兰见状，表情一下子也变了色，精致的眉拧着，语气满是责怪和不满：</p><p> “你这是什么态度。”</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