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宁静而温和的力量。梁迁不会用玫瑰、猫咪、奶糖之类来形容他，段星河以前是雪山顶上的月亮，现在是悬崖缝里野蛮生长的一棵树，他就是他，和梁迁一样，普通平凡，也独一无二。<br/><br/> 第17章<br/><br/> 晚上八点，出租车停在天泽园门外，梁迁付了钱，信步走进小区。<br/><br/> 夜色怡人，墨蓝色的天空宛如一颗硕大的宝石，少许璀璨的碎钻点缀其中。合欢树上歇息着一群安详的鸟，在梁迁经过时，象征性地扇了扇翅膀，又懒洋洋地缩了回去。<br/><br/> 一场“拷问”等待着梁迁。<br/><br/> 姚南冬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手机屏幕的反光将五官照得惨白，梁迁吓了一跳，噼噼啪啪地按亮大灯，抱怨道：“妈，你装鬼呢。”<br/><br/> “哦，差点睡着了。”姚南冬揭下面膜，丢进垃圾桶里，拍拍沙发垫，“坐，梁小迁，我们谈谈。”<br/><br/> “不是吧……”梁迁浮夸地叹气，“你也要学我爸？道理我都明白，以后我在律所跟段星河保持距离，这行了吧。”<br/><br/> “你心里有数就好。”<br/><br/> 梁迁点头，打算上楼冲澡，姚南冬却扯住他袖子，说：“急什么，妈还不能耽误你几分钟了？”<br/><br/> 梁迁只得坐下，作出洗耳恭听的姿势，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水蜜桃，吧唧咬了一口。<br/><br/> “你大学毕业那年，跟我们说你喜欢男生……真不是闹着玩的？”姚南冬仔细地打量梁迁，毕竟是做了二十几年刑事审判法官的人，一旦严肃起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过这种威严对梁迁没有产生影响，他仍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桃子，半垂着眼沉思。<br/><br/> 姚南冬索性把话说透：“这个段星河，你可是关心过度了。到底什么情况，你讲清楚。”<br/><br/> 梁迁问：“如果我喜欢男生，我就不是你儿子了吗？”<br/><br/> 母子俩对视片刻，姚南冬眼角泛红，抽了抽鼻子，在梁迁背上掴了一掌：“怎么会，胡说八道！”<br/><br/> “那不就得了。”梁迁一个抛投，桃核精准入框，他拍了拍手。<br/><br/> 姚南冬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失落，但是梁迁听见了那声短促的叹息。他搂住母亲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怎么了，多一个儿子来孝敬你，你还不乐意啊。”<br/><br/> “儿子有什么好，只会让人操心。”姚南冬意有所指，“我想要女儿。”<br/><br/> 梁迁想起段星河还有个妹妹，神秘地扬起眉毛：“放心，女儿也会有的。”<br/><br/> 姚南冬狐疑地上下扫视他，梁迁无辜地鼓着腮帮子，笑嘻嘻地拍打母亲的肩膀。<br/><br/> 姚南冬生了会闷气，态度软化了：“什么时候把段星河带到家里吃个饭，我还没见过呢。”<br/><br/> 梁迁措手不及。虽然梁家家风开明，他四年前也给父母打过预防针，但是姚南冬接纳速度之快仍旧让他咋舌：“妈，八字还没一撇呢。”<br/><br/> “那什么时候啊？”<br/><br/> “嗯，其实还有个困难没告诉你，”梁迁底气不足地讪笑，“他可能喜欢女孩。”<br/><br/> 姚南冬大怒：“那你浪费我时间！”<br/><br/> “明明是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好吧！”梁迁一溜烟跑了。<br/><br/> 周五，段星河请假结束，继续回律所上班。他不在的几天，前台由行政小刘值守，小刘人美音甜，活泼可爱，可惜不是梁迁的那杯茶，每回踏进律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br/><br/> 好在段星河回来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br/><br/> 电梯里，梁迁与万鸿狭路相逢，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个头。<br/><br/> 梁迁假惺惺地关切：“万律师，你那个表侄儿怎么样了，婚姻保住了没？”<br/><br/> “托你的福。”万鸿西装革履，头发三七分，鬓角有些花白，神色冷峻地瞥他一眼，“梁律师还是多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吧，虽说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比较好。”<br/><br/> 电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抵达十四楼，梁迁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动声色道：“虽然不明白万律师在说什么，但还是谢谢您的提醒。”<br/><br/> 万鸿率先进入律所，段星河已经到岗了，礼貌地问候“万律师早”，万鸿却不拿正眼看他，径直拐进了东区。<br/><br/> 梁迁走到前台，对段星河笑了笑，小声说：“不用理他，肯定是前几天那个发胶男又搬弄是非了。”<br/><br/> 段星河十分内疚：“都怪我。”<br/><br/> “别这么想，他早就嫌弃兴邦这个庙小了。”门外的电梯发出清脆响声，又有律师和行政人员来上班了，梁迁举起手机晃了晃，示意段星河微信联系，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br/><br/> “搬完家了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br/><br/> 梁迁那套房子家具齐全，而且都是崭新的，他再三跟段星河讲，该用就用、不要客气，也不知段星河有没有记到心里去。<br/><br/> “搬完了。”段星河问：“你什么时候去深圳？”<br/><br/> “反正周一能到就行，看你们的安排吧。”梁迁打开地图查了一下，渔州到沧市差不多要开三个小时，跟段星河商量过后，决定周六下午出发，这样一来，恰好能在晚饭时间抵达疗养院。据段星河说，他母亲在那个时间段的状态最为稳定。<br/><br/> 商议妥当，梁迁一槌定音：“行，我明天下午三点去接你。”<br/><br/> 段星河应了声“好”，隔了几秒，又发来一条：“梁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吧，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br/><br/> “好啊，”梁迁端着咖啡杯傻笑，“刚好给你暖房。”<br/><br/> “本来就是你的房子。”<br/><br/> “买卖不破租赁，承租人的地位可高呢。”<br/><br/> “谢谢你。”段星河罔顾梁迁的指令，又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最苍白无力，也最情真意切。<br/><br/> 当晚，台风入境了。渔州市大雨倾盆，天地间渺渺茫茫，梁迁睡到半夜，被呼啸的风声吵醒了。院子里灯光闪烁，姚南冬和梁宴杰正在救花，磕磕碰碰的响动混进风雨声里，像一首奇妙的交响曲。<br/><br/> 梁迁的卧室连接着一个小阳台，他梦游般走到阳台边上，刚拉开窗户，就被迎面而来的雨丝浇了个透心凉。<br/><br/> 人一下子清醒了。<br/><br/> 梁迁抹掉眼皮上的水，扯着嗓子朝下面吼：“需要帮忙吗？”<br/><br/> 梁宴杰哭笑不得：“完都完了，你来的可真是时候！”<br/><br/> 听声音传来的方位，两个老人家已经进了客厅，梁迁耸耸肩，说：“那我接着睡了。”<br/><br/> 结果却睡不着。那一兜雨水太厉害，直接把周公吓跑了。<br/><br/> 梁迁躺了一会，按亮床头灯，坐了起来。时间是凌晨三点一十，他给段星河发消息：“今晚雨可真大。”<br/><br/> 也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恍然明白自己喜欢段星河这件事。<br/><br/> 半年前，他去广州开庭，住在一个民宿酒店里，整理代理意见和证据材料直到凌晨一点。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清脆地打在玻璃上，一开始节奏慵懒，后来不知被谁逼急了，咚咚咚地乱砸，像从天空洒下一把弹珠。<br/><br/> 梁迁合上电脑，倚着窗户听雨，想起高二的某一天，他在自行车棚下躲雨，段星河借给他一把伞。<br/><br/> 其实这些年他并不经常想起段星河，律师的工作琐碎而繁重，很多时候深夜回家，倒头就睡，连梦也不做一个。更何况，段星河在他的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