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p> “等你们，你们还要看多久。”<br />
“有点耐心啦。”伏黑幸敷衍地安抚，“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出去吃。”<br />
她和川口先生去了新的房间，禅院甚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松开手，玻璃上的小海胆冲他笑。<br />
他眨了眨眼睛，大手一抹，小海胆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云雾。<br />
“嘿！”原本离开的伏黑幸从楼梯拐角里蹦出来。<br />
她抓着禅院甚尔的手腕，只能看到玻璃窗上被抹掉的痕迹。<br />
“可恶，”她泄气地松手，“晚了一步，没有抓到甚尔君的把柄。”<br />
禅院甚尔拍掉手上的灰：“不去陪那个锅盖头？”<br />
“是川口先生。”伏黑幸提醒，“他想自己在孤儿院里逛逛。”<br />
禅院甚尔垂眸，他总是驼着背，很多时候人们会忘了他实际上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br />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画技也没有那么差，至少神采抓得很准。三笔勾成的蠢笑可以平移复制到伏黑幸脸上。<br />
“……我没有处理好。”<br />
他在说什么？<br />
“下次我会记得保持行动的隐秘性。”<br />
笑话，这又不是他的错。<br />
“最后一个家伙有点棘手。”<br />
借口，只是他没收住手而已。<br />
伏黑幸的脑袋不自觉歪斜，似乎不能理解禅院甚尔的话。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解释中，两个人都有点走神。<br />
禅院甚尔挪开眼神，越过伏黑幸走开，好像他的动作能让他的话语显得不那么突兀。<br />
“如果锅盖头很介意院子里的刀痕和坏掉的围墙，我可以买下这块地皮。”<br />
这里不是非要卖给锅盖头办孤儿院不可，他也可以当买家。<br />
“等等！”<br />
伏黑幸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禅院甚尔扳回来。<br />
她表情古怪：“你是不是有点误解，甚尔君。”<br />
“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提前帮我处理了麻烦。谢谢你。”<br />
她打量着禅院甚尔的脸色，突兀地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和滑稽地笑了。<br />
“有时候为人处世也圆滑一点嘛，甚尔君。哪怕做了好事也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误解的。”<br />
“我对做好事，或者当一个好人，没有兴趣。”禅院甚尔说，“我只是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br />
伏黑幸没有表现出相信或者不相信，她在思考，随后下定决心：“甚尔君，要是在那边待得不开心的话，你可以试着来我们这边生活。”<br />
“这边的世界不全是好人，但是那些恶意，我想甚尔君肯定能应付得了。多多接触世界，你一定也能交到不错的朋友。”<br />
安静。他们身边太安静了。<br />
仿佛有一枚透明的碗，倒扣在两人身上，使得这处空间变成了无声之地。更广阔的世界里，风声、虫鸣、鸟啼、川口先生的自言自语，都成为了一种对比。<br />
禅院甚尔笑了一声，疤痕随着嘴角一开一合。<br />
“伏黑，没有人希望我过去。”<br />
伏黑幸盯着他。她漆黑的眼睛又显现出玻璃的质感，水面会有波纹，但镜子不会，禅院甚尔能清晰地从其中看见自己，看见自己身后的世界。<br />
“错误的，甚尔君。”<br />
伏黑幸平静道：“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交到朋友了吗？阿龙先生还等你和他一起去‘天使之心’家务进修班上课呢。”<br />
她向前走一步，禅院甚尔右脚后退，左脚定住。伏黑幸已经站到了禅院甚尔身前，两人间的距离不超过一个手掌。<br />
她踮起脚，方便自己和禅院甚尔平视。<br />
“而且，不是还有我吗？”<br />
“我是甚尔君的朋友，甚尔君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平安，希望你高兴，希望你每天早上醒来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哪里接任务、和奇怪的东西搏命，而是今天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br />
“或许你看不上平凡人的生活吧。不过，垃圾在不同的环境里会有不同的价值，矿泉水瓶在回收处也是宝贝哦。”<br />
她踮起的脚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像是结结实实在禅院甚尔胸口踩了一脚。<br />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川口先生的呼喊：“伏黑小姐，你能不能过来看看？”<br />
伏黑幸在阳台上探出身子：“稍等，我马上就来！”<br />
她没再看禅院甚尔，脚步轻快地小跑下楼梯，留禅院甚尔一个人待在昏暗的建筑物里。<br />
他情不自禁向下追了几步，最终停在阴影里。夕阳的余晖泼洒在地，距离他仅有数步之遥。<br />
禅院甚尔坐在楼梯上，在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照片。<br />
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震动起来，依旧是孔时雨发来的消息。<br />
新的委托，是一项耗费时间精力的大任务，报酬相当丰厚。他要接任务，大概会从伏黑幸家离开一段时间。<br />
担心他不答应，孔时雨又发来消息。<br />
“你的委托金都花完了吧，难道说，你打算从良，金盆洗手？”<br />
他的一只手上是伏黑幸的照片，另一只手上是显示孔时雨短信的手机。<br />
禅院甚尔拆开手机壳，将伏黑幸的照片压在保护壳与手机的夹缝间。他站起来，回复了孔时雨时间和地址。<br />
时间在今晚，地址距离伏黑幸家有半小时路程，他要见面和孔时雨详谈。<br />
伏黑幸和川口先生聊得差不多，把转让孤儿院的事情定下来。她边给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汇报，边向缓慢走来的禅院甚尔招手。</p>
“有点耐心啦。”伏黑幸敷衍地安抚，“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出去吃。”<br />
她和川口先生去了新的房间，禅院甚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松开手，玻璃上的小海胆冲他笑。<br />
他眨了眨眼睛，大手一抹，小海胆就变成了一片模糊的云雾。<br />
“嘿！”原本离开的伏黑幸从楼梯拐角里蹦出来。<br />
她抓着禅院甚尔的手腕，只能看到玻璃窗上被抹掉的痕迹。<br />
“可恶，”她泄气地松手，“晚了一步，没有抓到甚尔君的把柄。”<br />
禅院甚尔拍掉手上的灰：“不去陪那个锅盖头？”<br />
“是川口先生。”伏黑幸提醒，“他想自己在孤儿院里逛逛。”<br />
禅院甚尔垂眸，他总是驼着背，很多时候人们会忘了他实际上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br />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画技也没有那么差，至少神采抓得很准。三笔勾成的蠢笑可以平移复制到伏黑幸脸上。<br />
“……我没有处理好。”<br />
他在说什么？<br />
“下次我会记得保持行动的隐秘性。”<br />
笑话，这又不是他的错。<br />
“最后一个家伙有点棘手。”<br />
借口，只是他没收住手而已。<br />
伏黑幸的脑袋不自觉歪斜，似乎不能理解禅院甚尔的话。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解释中，两个人都有点走神。<br />
禅院甚尔挪开眼神，越过伏黑幸走开，好像他的动作能让他的话语显得不那么突兀。<br />
“如果锅盖头很介意院子里的刀痕和坏掉的围墙，我可以买下这块地皮。”<br />
这里不是非要卖给锅盖头办孤儿院不可，他也可以当买家。<br />
“等等！”<br />
伏黑幸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禅院甚尔扳回来。<br />
她表情古怪：“你是不是有点误解，甚尔君。”<br />
“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提前帮我处理了麻烦。谢谢你。”<br />
她打量着禅院甚尔的脸色，突兀地叹了一口气，颇感无奈和滑稽地笑了。<br />
“有时候为人处世也圆滑一点嘛，甚尔君。哪怕做了好事也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误解的。”<br />
“我对做好事，或者当一个好人，没有兴趣。”禅院甚尔说，“我只是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br />
伏黑幸没有表现出相信或者不相信，她在思考，随后下定决心：“甚尔君，要是在那边待得不开心的话，你可以试着来我们这边生活。”<br />
“这边的世界不全是好人，但是那些恶意，我想甚尔君肯定能应付得了。多多接触世界，你一定也能交到不错的朋友。”<br />
安静。他们身边太安静了。<br />
仿佛有一枚透明的碗，倒扣在两人身上，使得这处空间变成了无声之地。更广阔的世界里，风声、虫鸣、鸟啼、川口先生的自言自语，都成为了一种对比。<br />
禅院甚尔笑了一声，疤痕随着嘴角一开一合。<br />
“伏黑，没有人希望我过去。”<br />
伏黑幸盯着他。她漆黑的眼睛又显现出玻璃的质感，水面会有波纹，但镜子不会，禅院甚尔能清晰地从其中看见自己，看见自己身后的世界。<br />
“错误的，甚尔君。”<br />
伏黑幸平静道：“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交到朋友了吗？阿龙先生还等你和他一起去‘天使之心’家务进修班上课呢。”<br />
她向前走一步，禅院甚尔右脚后退，左脚定住。伏黑幸已经站到了禅院甚尔身前，两人间的距离不超过一个手掌。<br />
她踮起脚，方便自己和禅院甚尔平视。<br />
“而且，不是还有我吗？”<br />
“我是甚尔君的朋友，甚尔君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平安，希望你高兴，希望你每天早上醒来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哪里接任务、和奇怪的东西搏命，而是今天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br />
“或许你看不上平凡人的生活吧。不过，垃圾在不同的环境里会有不同的价值，矿泉水瓶在回收处也是宝贝哦。”<br />
她踮起的脚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像是结结实实在禅院甚尔胸口踩了一脚。<br />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川口先生的呼喊：“伏黑小姐，你能不能过来看看？”<br />
伏黑幸在阳台上探出身子：“稍等，我马上就来！”<br />
她没再看禅院甚尔，脚步轻快地小跑下楼梯，留禅院甚尔一个人待在昏暗的建筑物里。<br />
他情不自禁向下追了几步，最终停在阴影里。夕阳的余晖泼洒在地，距离他仅有数步之遥。<br />
禅院甚尔坐在楼梯上，在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照片。<br />
口袋里的另一样东西震动起来，依旧是孔时雨发来的消息。<br />
新的委托，是一项耗费时间精力的大任务，报酬相当丰厚。他要接任务，大概会从伏黑幸家离开一段时间。<br />
担心他不答应，孔时雨又发来消息。<br />
“你的委托金都花完了吧，难道说，你打算从良，金盆洗手？”<br />
他的一只手上是伏黑幸的照片，另一只手上是显示孔时雨短信的手机。<br />
禅院甚尔拆开手机壳，将伏黑幸的照片压在保护壳与手机的夹缝间。他站起来，回复了孔时雨时间和地址。<br />
时间在今晚，地址距离伏黑幸家有半小时路程，他要见面和孔时雨详谈。<br />
伏黑幸和川口先生聊得差不多，把转让孤儿院的事情定下来。她边给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汇报，边向缓慢走来的禅院甚尔招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