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哦。”</p><p> 不用复习的时候，时间都过得特别快，陈阔也不愿意带着她在这里待到很晚，十点刚过就关了电脑走出网吧。</p><p> 她总觉得在大堂沾上了烟味，蹙眉嗅着衣服，果然很难闻。</p><p> 烦死了，该死的二手烟！</p><p> 受不了一点，她想马上回家洗头洗澡！</p><p> “还想去哪里？”陈阔努力打起精神来，站在路边问她，他有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冲动，想尽他所能一直留着她，一直，不管她说去哪里，他都会立刻带她去。</p><p> 章韵宜想到门禁时间，这会儿确实也没去处。</p><p> 看电影太久，不行。</p><p> 唱歌人少了，不好玩。</p><p> 夜场的游乐园都关门了。</p><p> “回家吧！”她说，“我想回家了，免得我妈等会儿又打电话催我。”</p><p> 陈阔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挫败感席卷而来，他这个人真的很无趣，连好的主意都想不到一个，也不知道哪里好玩。</p><p> “好。”他说。</p><p> 拦了辆计程车，两人坐在后座，韵宜家的小区门口，离得并不远，偏偏司机师傅特别健谈，眼尖猜出他们是这届考生，笑眯眯地聊天，章韵宜也是有问有答，聊得十分投缘。</p><p> 司机师傅意犹未尽，车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p><p> 过了十点，这条街道都很安静，只有几家商铺还开着。</p><p> 章韵宜推开车门下车，陈阔下意识地也要跟着，被她拦了一把，她站在车旁，俯身，莞尔，“不用下来，挺晚了，你也早点回家哦。”</p><p> 他只好又坐了回去，靠着椅背，“嗯，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p><p> “知道啦。”</p><p> 章韵宜关上车门，转身准备往小区走，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辆计程车行驶十几米又停了下来。</p><p> 陈阔付了车钱，都等不及师傅找零，丢下一句“不用找”后便下了车，短短的一段路，他跑得比运动会那天还要快，他经常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什么，也不懂她说的那些话背后的含义，猜也不会猜，猜也猜不对。</p><p> 他只是觉得这个晚上，不该这样结束。</p><p> “章韵宜！”</p><p> 章韵宜一只脚都迈进了小区，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而且是很熟悉的声音，她愣了愣，回过头来，还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人了，不然本应该坐在计程车上回家的陈阔怎么又来了？</p><p> 该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p><p> 她赶忙迎上，错愕道：“你——”</p><p>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甚至顾不上平复呼吸，“你前几天问我，除了打篮球打游戏还有什么喜欢做的事。”</p><p> 她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眼神也从错愕、疑惑到了惊讶，以及紧张。</p><p> 路灯照着他们，在地上落着影子，像极了情人节那天的夜晚。</p><p> 那时很冷，现在风都是热的。</p><p> 有些话对于陈阔而言，还是很难说出口，可他必须要说出口，“应该也有很多，不知道你想不想带上我。”</p><p> 章韵宜看着他那被晚风吹动的碎发, 只觉得这阵风好像也吹进了她的心里。</p><p> 她竟然不知所措了，跟那天晚上一样，又不一样, 那时候她会迟疑，会纠结，也会犹豫，而现在只能听到心怦怦乱跳的声音，小鹿在横冲直撞。</p><p> 他好像总是在她没有半点准备的时候告白, 让她都不知道该说哪一句更好。</p><p> 不管了！</p><p> 直接抱他一个满怀！</p><p> 陈阔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后,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次他没有再躲避对视。</p><p> 其实他的脑子乱糟糟的, 根本也没有把握，就很冲动地追了上来, 正屏气凝神,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反而被她撞得后退半步，他毫无防备，还好核心够稳，站定后仍然恍惚，一股清甜的气息萦绕在他鼻间，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耳畔都是她温热的呼吸。</p><p> 也是一黑一白两双鞋子。</p><p> 黑色的鞋子，动也不敢动，像是被钉住了。</p><p> 白色的鞋子抵着它, 轻轻踮起。</p><p> 章韵宜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很清爽，扑通扑通着的是强烈的心跳, 她慢慢收紧了手，抱得更紧，想让他听见。</p><p> 陈阔是懵的，跟座雕塑似的站着，缓了好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心都在冒汗，他迟疑着抬起又放下，有种跑了很多个一千五百米后颤抖的错觉，看似只有短暂的十几秒钟，却又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他伸手更用力地回抱。</p><p> 不知道抱了多久，章韵宜很不想破坏此时的氛围，但是没办法，她脚站麻了……</p><p> “几点了。”她轻声问道。</p><p> 陈阔不愿意放开，只肯松开一只手，将手举高，看向腕表，似乎怕她跑了，再次抱紧，不准她躲，“十点四十。”</p><p> 章韵宜的脸埋在他肩膀那儿，闷闷地笑了，“这样啊。”</p><p> 她发现不能对他来暗示那一套，“我答应我妈十二点前要回家。”</p><p> “还有一个小时二</p> ', ' ')('\n <p>十分钟。”他说。</p><p> “……？”</p><p> 他大概心里还有点数，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沉默着不说话，下一秒不由分说又来牵她。</p><p> “那我们散散步？”章韵宜可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她已经拉着他往外走了几步，“走，我要吃冰棍。”</p><p> 夜晚的街道都看不到几个人，但他们都习惯了，因为他们曾在晚自习结束后的夜晚偷偷见面，两只手都握得很紧，她偏头看他，抿唇笑，“老师应该不会再来了。”</p><p> 陈阔还在晃神，“都考完了，他们管不着。”</p><p> “今天佳姐问我。”她顿了顿，眉眼俱笑，“问我们什么时候请她跟老肥吃饭。”</p><p> 陈阔一开始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脑子迟钝，慢了半拍，即便是在这夜色中，他的眼眸也一下就亮了，“好。”</p><p> 答非所问，傻里傻气。</p><p> 章韵宜叹气，至少现在她不想偷走他的脑子了。</p><p> 两人手牵手来了家还没关门的小超市，打开冰柜，冷气扑面而来，瞬间凉爽了很多，陈阔目光迅速扫过贴在外面的价格，他想给她买最贵的冰淇淋，还没等他找到哪个最贵，她已经拿了根冰棒，“你吃不吃？”</p><p> 陈阔摇摇头，付了五块钱，找了两块五。</p><p> 他有些无奈，“还要不要吃别的？”</p><p> “我不饿啦。”</p><p> 她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察觉到他的注视，她抬眼看他，吞咽下去后，试探着问道：“……你要尝一口吗？”</p><p> 陈阔愣了几秒，垂下眼，低声，“那好吧。”</p><p> 她忍着笑意，将冰棍伸到他嘴边，他乖乖低头，张嘴吃了口，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唇角微翘，似乎很满意这味道。</p><p> 眼看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章韵宜实在害怕尹女士的夺命call，陈阔却不想分开，本来应该在小区门口就分开的，他又以天色太黑为由，慢吞吞地送她进小区到楼下。</p><p> “明天你几点起来？”他抬起头看向这栋楼，有几个窗户还亮着灯，他也不知道她家住几楼，猜得到她爸妈应该还在等她，于是不再磨蹭，直奔主题，“你爸妈明天上班吧？”</p><p> “肯定是要睡到自然醒。”章韵宜自然听得出他的潜台词，“还有，明天星期一啦！”</p><p> 星期一当然要上班，废话！</p><p> 陈阔嗯了一声，心情愉悦，只觉得上班真好。</p><p> “我家附近有家餐厅的菜还不错。”他语气平静，“明天去试试，要是你也喜欢，我们过两天再请戴佳跟老肥，怎么样？”</p><p> …</p><p> 章韵宜脸红红地进了家门，看起来很闷的一个人，在道别后居然还会再抱她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还偷偷亲了她的发顶，还好她昨天晚上洗了头……</p><p> “都几点了！”</p><p> 客厅传来一道声音，吓了她一跳。</p><p> 尹文丹一直没睡，却也不是在等女儿，她的孩子她了解，既然答应十二点前会回家就一定会做到，她只是翻翻女儿三次模拟考的成绩，难免兴奋，暗自计划升学宴在哪办，要请哪些人，要用什么档次的烟酒，只等录取通知书了！</p><p> 章志宽还笑她：“今天考完，分都没下来呢。”</p><p> 尹文丹胸有成竹，“我有预感，她考得肯定很不错！”</p><p> “十二点还差两分钟呢！”章韵宜换好拖鞋后，急急忙忙跑进来，摁亮手机屏幕，“你怎么还没睡？”</p><p> “还管起我来了？”尹文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赶紧洗澡休息，还有一个暑假够你疯的。”</p><p> 章韵宜今天没有斗嘴的兴致，她赶快去了房间拿换洗睡衣，又一头扎进洗手间里，估摸着等她洗完澡，他也到了，他说到家会给她发消息。</p><p> 凌晨时分，陈阔走在路上都没看到空着的出租车，他不着急，怀揣着怎么也平息不下来的激动心情，往家的方向走，来到主干路边上，总算是拦到了一辆车，他坐在后座，觉得车里有些闷，降下车窗，任由深夜的风钻进来，刚才一幕又一幕全浮现在眼前。</p><p> 出租车师傅专心开车，忽然，听到有人在笑，很短促的一声就没了，他微微诧异，通过车内镜看了眼后排年轻的乘客，果然，又笑了一声，好像遇到了特别特别高兴的事，意气风发的同时又有些羞涩。</p><p> -</p><p> 章韵宜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迷迷糊糊，听到客厅有动静，竖耳倾听了一会儿，人也清醒了，干脆起床，刚打开卧室的房门，饭厅里就传来熟悉的浑厚的嗓音：“韵韵醒了？”</p><p> 她揉着眼睛走过去，喊了声：“爷爷，您怎么来啦。”</p><p> “你妈昨天忘记拿卤牛肉了。”爷爷说，“他们年轻人的记性就是不行！早餐想吃什么，爷爷给你煮面条，放卤牛肉？”</p><p> “我自己煮吧？”</p><p> “你小孩子哪里会？”爷爷大手一挥，“你快去刷牙洗脸，洗完就能吃上。”</p><p> 章韵宜拿他没办法，只好一脸困倦地去洗漱，再出来时，牛肉面的香味都飘了过来，顿时勾起了她的馋虫，她飞</p> ', ' ')('\n <p>快在餐桌前乖乖坐下，看着眼前一海碗的面条还是有些顶不住。</p><p> 有一种饿叫爷爷奶奶觉得你饿，并且还不接受反驳。</p><p> 爷爷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面条，“中午跟爷爷回家吧？”</p><p> “不不不。”她忙摆手，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跟同学约好了在外面玩，都约好啦。”</p><p> 这次是真的在说谎。</p><p> 因为从昨天开始，陈阔就已经是她的男朋友而不只是同学了。</p><p> 既然孙女不过去吃饭，他也就不耽误时间了，利索地起身，惦记着早点吃完饭去打牌，健步如飞离开。</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