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正常人哪有头破血流，鼻子都撞歪了还那么平静的？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p><p> “这大概是一种罕见病。”姜苓看了看那人脸上的伤，联想这人从头到尾都没表现过疼痛，道：“先天性痛觉缺失症，估计就这个病没跑了。”</p><p> 裴千羽惊讶地问：“还有这么奇怪的病？也就是说他从生下来就感觉不到疼吗？”</p><p> “嗯，是这样。”</p><p> “这算是好事吗？”裴千羽拧眉不解，“虽然说痛觉神经太敏感会很遭罪，但对疼痛完全没有感觉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p><p> “这要分人，知道这是一种疾病的人也许会同情他，心善的人会对他小心照顾，但如果是对罕见病没有概念的人，可能会当他是怪物也不一定。”姜苓问：“你看他伤得那么重，却一点也不觉得疼，你觉得他可怜还是觉得他是一个怪物？”</p><p> 裴千羽沉默片刻，说：“我会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怪物。”</p><p> 确实可怜，也确实不像人。</p><p> “那我们还要扔他吗？”裴千羽不可抑制地生出恻隐之心，刚刚还想把人丢远一点，好早些和姜苓回去睡觉，但现在突然觉得这样对一个病人好像特别不是人。</p><p> “扔。”姜苓没有什么人性地说：“这虽然是我打的，但也是他活该。”</p><p> “对。”裴千羽紧跟姜苓走，没有说求情的话，想到什么又问：“他现在的脸是易容过的吗？”</p><p> “是。”</p><p> “怎么看出来的？”裴千羽忍不住松开姜苓，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光照那人的脖子，想看看有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p><p> 他都这样问了，姜苓肯定是知无不言。</p><p> 两人肩挨着肩蹲在推车旁，对着像咸鱼干一样躺得直直的人分析这张脸具体哪里易过容。</p><p> “你看他长的是不是很难形容。”姜苓讲话特别冒昧，“一张脸生得人山人海的。”</p><p> “……原来人山人海还可以这样用。”</p><p> “这世上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仔细看也会有区别。”姜苓手指虚虚指了一下这人的三庭五眼，“易容术的作用除了掩盖本来的样貌，还有一个特殊作用就是让人回忆不起他的样子，高深的易容术会让你对着脸都难以形容。”</p><p> 裴千羽听得一脸认真地点头，突然笑着说：“阿苓你的脸就让人印象深刻。”</p><p> 姜苓想不通这是怎么说到自己身上的，扭头看着他问：“怎么说？”</p><p> “就是看一眼就不会忘记了。”</p><p> 姜苓微一挑眉，“第一次见面，我送你魂魄回肉身，你不就没想起来我？”</p><p> “哪有？我不是马上就想起来你是阿苓了吗？”裴千羽的肩膀轻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眉眼愉悦得弯弯的，“我对你来说也是吧，因为你对我是一见钟情。”</p><p> 姜苓让他撞得身体微微一晃，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低下头说他，“不害臊。”</p><p>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裴千羽又拿肩膀轻撞他，“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p><p> 姜苓还是这样说他，“不害臊。”</p><p> “你喜欢我脸上的哪个部分？”他只知道姜苓对自己一见钟情，却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个人，“该不会是我的眼睛吧？”</p><p> 姜苓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一猜就是眼睛？”</p><p> “因为你总看。”裴千羽现在还能想起来车祸发生那天晚上，“你还特别问过我，我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p><p> 姜苓点头，“确实是眼睛，你的眼睛生得很漂亮。”</p><p>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裴千羽倾身上前，凑过脸吻了一下姜苓的眼睛，又接着亲了一下姜苓的鼻子，“鼻子也好看，一点也不比我差。”</p><p> 姜苓听得想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p><p> 裴千羽还没说话，推车上的人忍不住道：“我还在这里。”</p><p> 姜苓说：“知道，但你马上就不在了。”</p><p> 现在终归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时机，他起身说：“赶紧滚，我们要睡觉了。”</p><p> 裴千羽也跟着站起来，贴在姜苓耳朵边小声提醒，“阿苓，他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p><p> “噢对。”姜苓低头垂下眼，“不说就拉倒了，我也没多想听。”</p><p> 他原以为这是个死鸭子嘴硬的犟种，也做好了问不出什么的打算，毕竟这人到现在也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愿意说。</p><p> “我没有靠山，我只有一本书，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留给我的，但他已经死了。”</p><p> 姜苓问：“什么书？”</p><p> “没有书名，或许我该说那是一本日记，上面写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包括易容术。日记的主人自称徐公，是三足金蟾，很多年以前，他在另外一个被称作阴的地方，意外发现了去往阳的缺口，他就过来了，没有被发现地娶妻生子，留下血脉。”</p><p> 他回答了一件姜苓一直想不通的事。</p><p> 以姜苓自己来说，他是无意中发现徐潜礼是半只三足金蟾，才能推断出他</p> ', ' ')('\n <p>的祖先里一定有一只真正的三足金蟾。但如果有人跟他是反过来的，先知道这世上曾经出现过三足金蟾，还跟人生儿育女，繁衍子孙，推断出金蟾必有后人，那这是从哪里知道的？</p><p> 如今答案出现了，原来徐潜礼这个真假话掺着说的，提到的那个传记是真的，但不像徐潜礼说的在祖坟里，而是流落到一个外人手里，这实在匪夷所思。</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