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左贺端来了米饭，姜皖拿了筷子。</p><p> 这么一看，陈鹤年什么力也没出，要不是他心硬，估计现在就要开始内疚了。</p><p> “快尝尝！”</p><p> 催促下，陈鹤年伸筷子去挑了鱼肉，放进了嘴里 ，鱼肉不腥，很鲜，也很嫩。</p><p> “还行。”他评价了一句。</p><p> 这顿饭让他有了胃口，在别人屋子里，这感觉还是第一次有。</p><p> 陈鹤年吃着赵翠翠做的饭菜，他想，那条蛇要是跑远了，他可就真的抓不着了。</p><p> 桃花源（四） 要在别处，陈鹤年会直接……</p><p> 陈鹤年心里还惦记着蛇胆, 纯粹因为它值钱。</p><p> 蛇化蛟难遇，这些精怪修行又多发生在深山老林里所以稀奇，这种蛇的蛇胆吃了据说可以百毒不侵, 延年益寿，他自己不吃，拿出去卖一卖，到手里的钱够养活陈鹤年大半辈子。</p><p> 结果呢，现在他师父的任务在前，绊住了他的脚，那条四脚蛇却能连跑带爬的，不知道会去哪儿，距离太远, 他的罗盘也没办法再追踪到蛇的踪迹，到手的鸭子就被他便宜师父给坑没了，他心里早已大逆不道地把周羡之骂了百八十遍。</p><p> 在这寨子里，弄得陈鹤年没了脾气，他吃过了饭，赵翠翠就叫他们一起打年糕，用糯米粉揉成了黏手的一团，在弄木头打松打软，她说晚上不在家里吃饭, 得去寨子里吃大锅饭。</p><p> 赵翠翠说他们赶上了时候，今晚有个祭祀活动。</p><p> 她们是巫民, 是偏僻的蚩南一族，外面的人都没听过，她们生活在这里，会养虫, 养蛊，问她会用什么蛊，她不会多说，因为这是她们的“家里事”，外人不能过多了解。</p><p> 弄好了年糕炸一炸，赵翠翠心细，说他们要是吃不惯大锅饭，就可以拿这个垫肚子。</p><p> 这个寨子里的人都在一个地方去，他们落落大方，穿的都是最“正”的装扮，赵翠翠头上戴了繁琐的银花，像极了雪山上的冰棱，细细的一条，吊在银月亮底下，走几步路就踮起脚，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p><p> 就连牵着走路的小孩也是这样的打扮，孩童们嬉笑着，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和墨柱石一样，眼底泛着光，他们已经不在乎别的外人，打闹着就从陈鹤年他们的胳膊下钻了过去，急急地在往前赶。</p><p> 赵翠翠把他们领到一处平地，用石头砌成的，中央明显是个大型的圆，这里的地势还要低一些，在太阳没落山的时候就摆起了桌椅，他们坐在最前面的桌子上，旁边还有周曼曼和王麻子，后面坐的大部分是孩子。</p><p> “阿奶也会来的。”赵翠翠说，“你们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干，就看个热闹好咧！”</p><p> “翠翠。”周曼曼喊了声，赵翠翠回头说：“你们好好坐着。”</p><p> 说完，她就和周曼曼拉着手站了起来，往中间的高大石柱去，席上的姑娘们都动了身。</p><p> 桌子都摆在边缘，中间有很大的位置，那些姑娘们都聚在一起，男人们走进来时，手里还握着一样乐器，洞口很小，木管很长，长得快有半个人那样高，上面还绑着红带子，被人双手抱在胸前，吹了起来。</p><p> 姑娘们跳起舞来，是亭亭玉立的银树，一双手能托得住光辉，她们一起转起裙摆，脚下有湛蓝的海天，嘴里唱的正是寨子里代代传下来的山歌。</p><p> “山风吹来呦——</p><p> 踏上哈尼梯田，把歌唱呦……</p><p> 山风吹来呦——</p><p> 遍地春。”</p><p> 这清冽爽朗的语调，高唱起来，仿佛真有风吹了过来，经过了草原，高山，吹动了她们身上的银饰，佩环碰撞，空灵的声音是祖先的喝彩声，唤醒上天，携一片彩云，来送给美丽的姑娘。</p><p> 一跳完，席上就开始呼和鼓掌，姑娘们欢欢喜喜地跑回座位上，脸蛋红红的，冲着身边的男人笑。</p><p> 男人去点燃了石柱上的火苗，成了一棵火树，上头还挂着一块儿布，碧蓝色的布条绣着白印花，在荡，聚在一起的人叽叽喳喳的，等天黑了，火也烧得旺的时候，公厨子就上菜来了。</p><p> 长条的木盘挨个摆上桌，只是一看里面装着的吃的，陈鹤年三人都罕见的沉默了。</p><p> 周曼曼笑着说：“见过没？这些东西才是宝贝，你们在外头儿肯定没吃过吧？”</p><p> 赵翠翠也说：“尝一个试试？可好吃了。”说完，她就夹起了一只虫子塞进了嘴里，嚼得嘎嘣脆。</p><p> 也不能说是虫子，能认出一样，那又圆又胖的应该是蝉蛹，炒得焦黄跟裹了糖油一样，还有长条的，白色的，短的，黑色的。</p><p> 陈鹤年脸色凝固，想要起身走人，但赵翠翠及时拦住他：“不能走滴，现在提前走以后是要倒霉的，大家都不会高兴滴。”</p><p> 陈鹤年被拉了回来，轻哼了声，现在想想，难怪赵翠翠会说他们吃不习惯，全是虫，真没一样能吃的，让他看着就觉得反胃。</p><p> 左贺委婉问道：“你们是没有养家禽么？”</p><p> “咋个意思嘛？我们寨子肯定是有肉吃，而这些，都是大锅饭才能吃滴。”赵翠翠有些不</p> ', ' ')('\n <p>高兴，“蝉蛹，竹虫，蚂蚱，桃花虫，这些都可香咯，我平时想吃还吃不到咧。”</p><p> “你们确定不试一试？出去咯可就吃不到这样的宝贝咯。”</p><p> 陈鹤年摇头，他眼神冷硬得像铁，怕是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决定，左贺和姜皖尝试了一口蝉蛹，这些蚩南人都低着头吃得正欢。</p><p> 陈鹤年总不能呆得像快木头一样笔直着坐着，他朝赵翠翠伸出手：“年糕。”</p><p> “不会饿着你滴。”赵翠翠伸手去掏布包，“吃吧。”她拿出来，打开，放在桌上，炸年糕被她用一层干净的布包得好好的。</p><p> 陈鹤年不去看面前的那一碗虫才能有胃口吃点年糕，他咬了一口，味道和早上吃的不一样，这是甜的，上面像是把糖块熬化了裹了一层。</p><p> “咋样？”赵翠翠说：“是小姐姐说的，她猜你呀，一定喜欢甜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p><p> 陈鹤年没去看她们，回了句：“还行。”然后默默啃起年糕来。</p><p> “这都不吃。”一旁的周曼曼撇撇嘴：“还怕虫不成？男儿看着高高的，胆子却比虫子还要小咧。”</p><p> “曼曼！甭说了。”赵翠翠怕闹得不愉快，赶紧说：“你该准备跳舞咯，王麻子！你还在等啥？”</p><p> 周曼曼顿时脸红了，身边的王麻子牵住了她的手。</p><p> 王麻子说：“曼曼，到咱俩咯。”</p><p> 周曼曼点头，二人登上台，手挽着手，那石柱上插着火把，天已经黑了，火光很亮，王麻子手里拿着竹拍子在打节奏，一响就踮次脚，跳完舞，周曼曼就踩在了王麻子的肩膀上，她抓住了火柱上的火棍子，似乎为是取下最上面的那块布。</p><p> 王麻子手抱着柱子，稳稳地让周曼曼站了起来，这样的事他们似乎没少做，看着很稳，周曼曼的手已经够着了布，赵翠翠都准备开始喝彩了，谁知，周曼曼却惊叫一声，怎么都站不稳了，直接从王麻子的肩膀上掉了下去。</p><p> 王麻子及时抱住了她，才没叫她摔伤，她坐在地上捂住了脸。</p><p> 赵翠翠听到了曼曼的哭腔，赶紧跑了过去，周曼曼捂住脚，她上手拉起裙摆的一角，就看见她腿上的血管全都鼓了起来，血还成了黑色。</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