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沈长今：“……”</p><p> 可以。</p><p> 好有勇气。</p><p> 一首《勇气》献给牛逼的谢晴微女士。</p><p> 她鼓着腮帮子，扬着下巴，眼睛明白睁着，望向天边那一一团灰黑色，有实质的风，却像是瞎了一般。</p><p> 就算天边挂着一个五彩霞衣的神仙，沈长今此刻估计也听不见。</p><p> 她这会觉得谢晴微是真的有点道行。</p><p> 知道她会装，不吃隐晦那一套，现在改明牌了。</p><p> 就想泡她是吧？</p><p> “因为我？”沈长今像是无语地笑，“我跟你什么关系？”</p><p> 谢晴微眉眼都在浅笑，“你是我妹妹呀。”</p><p> 沈长今：“……”</p><p>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p><p> 什么东西？</p><p> 谢晴微见她这一幅不信的样子，还换了张认真脸，“长今，我没想到你能活下来，我们都没有亲人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有数十年羁绊的亲人了。我一直都拿你当亲妹妹。”</p><p> “……”</p><p> 短短一句话，沈长今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空了。</p><p> 所以真的这么单纯是吗？</p><p> 就没有哪怕一点非分之想？</p><p> ……</p><p> 她又看了看谢晴微眉目含情的眼神。</p><p> 去你的吧。</p><p> 谁信呐。</p><p> 风突然变得很强烈，沈长今踱步的脚有些站不稳。</p><p> 定睛了，她才看到远处不断逼近的一片龙卷风。</p><p> 谢晴微也察觉到了。</p><p> 两人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发现与对方正处在操场外围的大路上，两边刚栽好的小树自己都岌岌可危，更不可能给她们遮风挡雨。</p><p> 是台风。</p><p> 台风竟然提前来了。</p><p> 一句话都没说，沈长今一步跨近，弯腰抓住谢晴微的手臂。</p><p> 然后转头，朝着与龙卷风相对的方向，大步跑去。</p><p> 目的地是学校里一栋破败的礼堂，建筑风格都是上世纪军团里文艺汇演时候的样子，老旧里透着一股内里的红，好像能战胜一切阴暗。</p><p>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那里躲避，也不知道今年的最后这场台风会不会一举将这栋老楼摧毁，但这是唯一一条路。</p><p> 谢晴微还是能跟上沈长今的步子的，见她这么着急地跑，她不禁也往后看了眼。</p><p> 身后的天空都变成了灰色。</p><p> “要不我们回你宿舍吧？”</p><p> 沈长今大声地说，“来不及，很快就来了。”</p><p> 到礼堂附近，门虚虚掩着，挂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锁，不知道被谁撬开了。</p><p> 沈长今推开门，拉着谢晴微躲了进去。</p><p> 门一关上，身边所有杂乱的声音瞬间静止。</p><p> 只有两人微微的喘气声。</p><p> 平日里，谢晴微和沈长今都不是跑几步就呼哧带喘弯着腰半天起不来的人。</p><p> 但今天奇怪。</p><p> 这一路跑着，前面是红色，后面是黑色，她们拉着手，说不清是将黑色带到了红色里，还是被黑色赶到了红色里。</p><p> 也有可能，下一步就一脚踩空，坠落到没有人烟的不知名地方，在那里被某个叫系统的高科技压制着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历经生死后回来，发现自己还在躲台风的路上。</p><p> 沈长今是不排斥恶劣天气的。</p><p> 但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喘够了气看了眼自己的生死伙伴，发现对方正撑着后腰，放空又僵硬地揉着。</p><p> 一看这鬼样，就知道跟她想一块去了。</p><p> 这样的经历，也算是人间少有。</p><p> 沈长今站直了，兜里掏出一根皮筋，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头发扎了个高且杂乱的马尾辫。</p><p> 然后到谢晴微身边。</p><p> 把她那只没起到什么作用的手扔开，伸出自己经过摩擦后已经生热的掌心，附到她肌肉紧绷的后腰处，左手抓着她的胳膊，轻轻地帮她放松。</p><p> 谢晴微确实不舒服。</p><p> 但也说不上来怎么个不舒服法，比起腰间的旧伤，她更多的感觉是无知和茫然，在沈长今给她揉腰这一刻，感受得更为确切。</p><p> 她犯病了。</p><p> “好了，我没事。”</p><p> 都这么说了。</p><p> 沈长今沉默着挪开手。</p><p> 这会，才顾得上看这个透着老旧二字，哪哪都落着灰的大礼堂。</p><p> 外面漆黑的像大半夜，礼堂内也没有光。站在这个地方，只能看见最后一排椅子的背影，□□大都掀起来，损坏地不成样子，只有最右边，靠墙角落里的一个，背影是完好的。</p><p> 透着一点点微弱的光，谢晴微想让自己转移一点注意力，便拉上沈长今的手，摸黑踩着台阶上阶梯。</p><p> 视野逐渐开阔，亮度也越来越大，一个幕布都已经彻去，纯木的舞台，展露在谢晴微眼前。</p><p> 竟让她觉得，像极了京南的老剧院。</p><p> 两人牵着手，慢慢往台下走。</p> ', ' ')('\n <p> “这是你们学校的礼堂吗？”</p><p> 沈长今来过这个地方，没有谢晴微这样的新鲜感。刚从躲台风的经历中回过神来，现在她的感受，全数都放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p><p> 随意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p><p> 沈长今正忙着盯这只抓紧自己左手的右手。</p><p> 抓得挺紧的。</p><p> 对亲妹妹会抓的这么紧吗？</p><p> 再加上这么昏暗的地方。</p><p> 就左边这个窗户里能射出一点来自北方的光亮，指引着谢晴微脚下的路。</p><p> 若是站在南方往北看，她们就成了黑色的，粘腻在一起，分不开的剪影。</p><p> 沈长今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p><p> 不自觉地已经弯起了唇角。</p><p> 不太好。</p><p> 比起火光氤氲的烛光晚餐，她觉得这样的气氛更加的焦灼和浪漫。</p><p> 这场台风真应该给她道个歉。</p><p> 看看你的突然而至，把我心神都搅成什么样了？</p><p> “这个地方好有感觉。”</p><p> 沈长今：“哪里有感觉？”</p><p> “你看舞台中心。”谢晴微扬起下巴，只想那里，“看到了什么吗？”</p><p> 那里空空如也，灯光，演员，什么东西都没有。</p><p> 但如果硬要看，沈长今觉得，“没看到什么，但想象到了一个画面。”</p><p> 谢晴微转过头，手依然没放开，抓得很紧，眼睛里带着期待的光亮，“什么画面？”</p><p> 她怎么能做到瞬间把星空给塞眼睛里？沈长今突然不会说了，感觉说什么都配不上这份星空。</p><p> 只能继续看舞台，嗓音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抖，“看到了一个人，穿着鲜亮的戏服，在表演，台下没有观众，只有落了灰的一排排观众椅，那人也没有看观众，却表演的如痴如醉。”</p><p> 谢晴微听着听着就笑了。</p><p> 戏曲演员连笑都是完美的，弧度自然，明媚大气，声音也透着清亮。</p><p> 边笑边说，“那她在看谁啊？”</p><p> 沈长今摇头。</p><p> 安静的空气里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背景音，台风刮过来了。</p><p> 可她没有理睬，独独看着谢晴微。</p><p> 那双眼睛，干净澄澈，像明月之下的一汪池水，宽广无垠，一旦遇事，经得住龙卷风暴，也藏的下少女乾坤。</p><p> 沈长今跟着淡笑了声，“不知道，可能在看另一个自己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