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手指拽着李方潜的衣袖拉了拉，语气稍稍软了一点，“我小时候，有个人得了这种脏病，跳井死了。后来那个地方一直就没人再去过。你想变成那样吗？啊？”<br/><br/> 李方潜没接茬，只是问：“您见过他的行医执照吗？”<br/><br/> “见过。”阮琳琳斩钉截铁。<br/><br/> 李方潜一时被噎住，心里把这家来路不明的“医院”骂了个遍，更想问问清楚到底阮琳琳哪里来的门路。但话到嘴边，不禁意识到，连阮琳琳都得“费好大劲”才能得个病房、医生，可见这里竟是供不应求的。李方潜突然疲惫非常，按着太阳穴，“妈，放过我们吧，行吗？”<br/><br/> “放过？你们？”阮琳琳的神经被“你们”这个词刺得一条，立刻把“李方潜不想谈女朋友”和“李方潜放不下那个男的”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联想到沈拙清当时泫然若泣的脸，不禁啐了一口。<br/><br/> “那个**是不是又来缠着你了！”阮琳琳一把抓住李方潜的衣领，质问道，“他来N市了？”<br/><br/> 距离是李方潜无法提及的痛。如果说刚刚还能压住火，听到这句质问，一直藏着的委屈和愤怒蹭蹭冒了出来。<br/><br/> 李方潜一反常态地用力拉开阮琳琳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拜你所赐，他不在。”<br/><br/> “你在怪妈妈？”阮琳琳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手被刚刚的摩擦力搓得通红，后背撞在桌子上，药罐便叮叮咣咣倒了一圈。<br/><br/>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李方潜，“你为了那个**跟妈妈动手？”说着，手朝身后胡乱捡起几个药瓶，一个个朝李方潜砸过去，嘴里仍不忘念叨着，“你看看这些！好多人吃它们都能治好，你怎么就自甘堕落？”<br/><br/> 这话让李方潜心脏疼得一阵抽搐。其实他阮琳琳的出发点，只是委屈，怎么自己二十多年的苦读，到她这里，因为一场恋爱，就“自甘堕落”、一辈子抬不起头了？<br/><br/> 每次都是如此，一遇到沈拙清的事儿，他们都无法冷静。一开始李方潜会试着沟通，但到最后必会演变成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br/><br/> 那就这样吧，李方潜想。他已经懒得去思考，和至亲吵架实在太累了，他现在甚至不想劝了。<br/><br/> 李方潜冷笑了一声，弯腰捡起药瓶。连说明书都没看，哗啦啦倒出一手的白药丸。<br/><br/> 自虐一般，当着阮琳琳的面，一粒一粒吞下去。药被嚼成粉，黏在舌头上苦得很，李方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死死咬着牙，刺激着牙周神经，眼睛里像一潭死水。<br/><br/> “满意了吗？”他问。没想听到回答，在泪水留下来之前，转身离开了这件屋子。<br/><br/> -<br/><br/> 他没有回家，直接回了教职工宿舍。刚刚吃下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此时返上了劲，再加上没吃午饭，绞得胃里翻滚不断。<br/><br/> 李方潜觉得恶心，生理性地想吐。阮琳琳打来好多个电话，都被他掐断了。<br/><br/> 手机扔在一边，李方潜跪倒地上，抱着垃圾桶开始干呕。眼泪被呕吐感逼了出来，李方潜却哭不出来，怔怔对着手机亮了又黑的屏幕冷笑。<br/><br/> 突然，他想起还没回复沈拙请的短信。便一手撑着地，一手挣扎着打字。手机的按键软软的，按下去却有触感，还会发出滴滴的声音。李方潜听着，觉得胃里似乎都平静了许多。<br/><br/> 回完，看到最上面一条是孙乾明刚刚发来的：[李哥，我申上青教了！这回真得做同事了嘿！你搁哪儿呢，整点酒不？]<br/><br/> 虽然胃里仍在翻腾，李方潜知道自己应该缓一缓、先吃点饭。但实在郁结，又不敢告诉沈拙清，心想还不如跟孙乾明出去散散心，便应了下来。<br/><br/> -<br/><br/> 李方潜猛灌了好几口白开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常，这才往出走。<br/><br/> 地科院和文学院在半年前就搬到了新校区。<br/><br/> 两个人约新图书馆见，但文学院离新图书馆更远些，李方潜便坐在大台阶上等孙乾明，顺便给沈拙清回拨了电话。<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手机里头嘟嘟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李方潜拨弄着地上树叶，脑子里全是软琳琳歇斯底里的样子。<br/><br/> 到底该怎么办，继续吃药、继续拖着么？<br/><br/> 李方潜手上一使劲，叶子被扫得到处都是。<br/><br/> “你在干什么？”<br/><br/> 听筒里头突然传出人声，李方潜立刻来了精神。刚刚那些烦心事立刻成了嘴边的笑意，担心也好、焦虑也罢，统统跑到九霄云外去了。<br/><br/> “没干什么，等你接电话。”李方潜笑着说。<br/><br/> 兴许是听出话里的笑意，电话里的人也笑得很开心，却神神秘秘地问：“我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猜？”<br/><br/> “想猜。”<br/><br/> “那你猜啊！”<br/><br/> “过会。先多听听你的声音。”<br/><br/> “欸？”沈拙清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嘴上虽是嗔怪着，五脏六腑却都被糖水泡过了一般，“你呀！”<br/><br/> “想骂我油嘴滑舌？”李方潜笑开了，“多骂两句，我爱听。”<br/><br/> “好啦！”沈拙清提高了音量，又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不让你猜了，你出门，然后抬头。”<br/><br/> 李方潜没说自己就在外头吹风，只是往旁边走了两步，装作出门的声音，又乖乖抬起头，瞬间就明白了沈拙清的意思。<br/><br/> ——头上是一轮圆月，长空无云，月华乍开，银光万里。<br/><br/> 李方潜伸出手，朝北边张开。他知道，此时此刻，沈拙清一定也做着同样的动作。<br/><br/> “牵到你啦。”李方潜说着，虽然这一刻很甜蜜，心里却不免泛酸——何苦要隔着千里，去做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br/><br/> 他想抱他、亲他，想跨过千山万水去找他。可阮琳琳敏感成那个样子，最近实验室也没什么能出远门的项目。他只要稍稍有动作，怕是沈拙清那边又要平白无故受些罪。<br/><br/> 药也好、侮辱也好，那些苦让自己来受就够了。<br/><br/> 这样想着，李方潜的语气便低落了下来，但也不舍得让爱人觉察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嘱咐着，N市一切都好，让沈拙清照顾好自己。<br/><br/> “知道啦！”沈拙清仍兴致正高，“我还有个消息，这回不让你猜了。”<br/><br/> 李方潜“嗯”了一声，心想是什么消息能让这个家伙开心成这样，便静静等他说完。<br/><br/> “李方潜，我要去找你啦！”<br/><br/> -<br/><br/> 原先的心烦被这个消息一扫而空，哪里还管得上阮琳琳。李方潜觉得胃都平静了许多，甚至现在可以喝一箱白的都不会醉。<br/><br/> 狂喜过望，以至于挂了电话，看到孙乾明拎着几罐酒来，李方潜来仍是说话颠三倒四却带着笑的。<br/><br/> 孙乾明见了他这副样子，都懒得理会。只是静静听着李方潜絮絮叨叨的狂喜、忏悔和回忆。<br/><br/> 这个走遍名山大川的人，心头装的思念还真一点都不比北方那位更少。只是，在许多抑制不住心疼的夜里，他都翻身跑到风里，用数据或狂奔填满自己。<br/><br/> 但这十分的思念，他只敢传给沈拙清三分。<br/><br/> 因为哪怕这三分的不如意，都会在彼此眼里放大成三十分，然后加倍折磨自己。<br/><br/> 太对不起沈拙清，他一直这么认为。<br/><br/> “如果没有我妈当初那一闹，拙清至少该去平台更高的地方吧？”李方潜接过酒，就在台阶上，吨吨灌了几口。<br/><br/> “这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