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安泽的印象里,奚文柏从不这样对待客人。<br/><br/> 半个月过去,凶手出狱。<br/><br/> 奚文柏从早上起就开着电视,不断刷新手机里的新闻软件,安泽也跟着下拉横条,可是什么也没有刷出来,他担心奚文柏的状况,不动声色地移过去,揽住了他的肩。<br/><br/> 这一天快要过去,当地新闻更新了十六条,包括保守党议员再选举、过期牛奶流入市场、经济动荡形势下农场主面临的窘境、还有东区烧了两天两夜的大火,没有一条声讨当年案件的不公,奚文柏垂眼看了会手机,接着锁住屏幕,揣进了口袋。<br/><br/> 脱离警方保护期的第二个礼拜,那个凶手的名字终于登上了午间新闻,只不过这一次,是以死讯的方式。<br/><br/> 但他脸上的坚决,安泽看得很明白。<br/><br/> 最后,安泽把桌上一口没动的烤羊肉塞进冰箱,接着跑进卧室,和他一起面对面坐在床上。<br/><br/> “要不我们对下口供吧!”安泽提议。<br/><br/> 奚文柏缓缓看过来。<br/><br/> 安泽脸上的表情就跟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平静。<br/><br/> “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找上你。”安泽说,“我不会问你问题了,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br/><br/> “你真的……不想知道?”奚文柏疲惫地说,他的右手一直在抖,他用左手握住了,“怎么?要包庇我?”<br/><br/> “一无所知,就称不上包庇。”<br/><br/> “就算他们要你按着圣经起誓?”<br/><br/> “我不信耶稣基督。”安泽眨眼,“他从来不是我的神。”<br/><br/> 奚文柏勉强笑了下,“你倒想得简单。”<br/><br/> 安泽抬起下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奚文柏发现他倔强的样子像极了廖黎明。<br/><br/> “你……你只需要说你不知道。这本来也不关你的事,我会处理好。”<br/><br/> “奚文柏,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处理’,这句话我真的听腻了。”安泽的语气重了些。<br/><br/> 奚文柏:“额……”<br/><br/> “快点,免得露馅,万一他们现在就找上门。”安泽催促。<br/><br/> 他屏息握拳,等着奚文柏的交代,好像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但奚文柏依然没有吐一个字。<br/><br/> 安泽憋了一会,忍不住问奚文柏是不是不相信他,奚文柏摇头,倾身过来,捧住安泽的脸拉近自己。<br/><br/> 他的力气很大,唇齿纠缠间充斥着挣扎和绝望,真相不重要,过程不重要,这个早上他去了哪里、见到了谁也不重要,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都留到稍后再说吧,今晚他只想要他留下。<br/><br/> 感谢观阅<br/><br/> 第26章<br/><br/> 廖黎明的大部头文献只剩下寥寥几页,他一直舍不得看完,真没事做的时候就从书柜上抽各种小说看,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他更爱去翻一些纪实文学,因为诗歌和散文都太飘了,把苦难也烘托得轻飘飘的,给人一种不真实感。<br/><br/> 就像痛的感觉,廖黎明记得真真切切,像被一万根献血的针头前后贯穿,像被千金重的钢筋一点一点碾压,然而生活是比文学作品苦上很多的,廖黎明的人生就像一碗白米饭,碗底不但没有许三观的红烧肉,还反倒从手中滑落,摔了个稀碎。<br/><br/> 连同他心爱的愧疚的不舍的坚持的那些事情一起四分五裂。<br/><br/> 他的灵魂并不轻盈,也不随之奔往洁白的天堂,廖黎明用挂念的人和挂念的事来为他的一意孤胆买单,虽然非常不划算,但他不后悔。<br/><br/> 人活在世上,总要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和原则。<br/><br/> 但廖黎明好想奚文柏来看看他,或者说让他看看奚文柏,不知道他们分别的这段日子,奚文柏过得好不好,廖黎明在楼下阿婆耳边念叨了无数次,说老板怎么还不来,他等得铁树开花,木头发芽,太辛苦了。<br/><br/> 阿婆沉吟片刻,“要是他来了,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br/><br/> “阿婆的女儿年年都来,阿婆得到<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了什么样的答案?”<br/><br/> “我那便宜女婿是越来越蠢咯。”<br/><br/> “但姐姐看上去很幸福,他们的手一直连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相爱。”<br/><br/> 阿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当妈的总是不放心女儿的,你要是有孩子,你也会感受到,要是被我发现他对她不好……哎!怎么绕到我身上了?”<br/><br/> “我好像,还没考虑想要什么答案。”廖黎明趴在桌子上,“但一定会希望看到他过得很好。”<br/><br/>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那大老板……有了别的人呢?”阿婆问道,“我是过来人,知道的比你多些,有钱人的真情留不住。你上次好像提到,他家里人想要他安安分分的和女人结婚?”<br/><br/> “没人能左右老板的想法。”廖黎明摇头,“就算他有了别的爱人,也是从他自己的意愿出发。”<br/><br/> “你不会生气?”<br/><br/> “不会……”廖黎明笑了一下,眼眶却很酸,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他用胳膊抹了下脸,“或者说,干脆忘了我,对他来讲会更好,老板的人生还有一大半没有走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发生,我不想他一辈子折在我的手上。如果老天爷能再派给他一个爱人,我想我会祝福的。”<br/><br/> “但他为什么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廖黎明很勉强地点头,“当年的最后一眼太仓促,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br/><br/>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阿婆打断他,“这世上相信灵魂的人只是少数。”<br/><br/> “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那样。”廖黎明看向她膝盖上的红毛线,“阿婆怎么把围巾拆了?”<br/><br/> “哦,这个啊。”阿婆整理乱线,“打算改成几双红袜子,明年是囡囡的本命年,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袜子更实用些。”<br/><br/> 她戴上老花镜,绕起了毛衣针,廖黎明把手放在膝盖上,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天。<br/><br/> 与此同时,宾州费城。<br/><br/> 奚文柏坐在审讯室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刚才答了什么。<br/><br/> 事情好像是先从一张清晰的监控截图开始的,再来又是一张,分别拍到他的一小半脸和车牌号,警官疾声厉色,质问奚文柏是否承认图片里的就是他本人。<br/><br/> 奚文柏点头——这两张照片他在当年接受审讯的时候就见过,没有法律规定他不能开车到获释罪犯的住所附近散心。<br/><br/> 警官交叉十指,跟探照灯一样扫描他的表情,接着抛出一张枪械店的监控图片,角度尤其刁钻,灰帽兜帽男人的全脸清晰可见。<br/><br/> 三张照片在桌上排列成正三角形,似乎坐稳了他的罪行。<br/><br/> 既然他买到了手枪,那么现在这把枪会在哪里?<br/><br/> 奚文柏这次没有出声,他在谨慎地思考措辞。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稍有不慎,他就将面临牢狱之灾。<br/><br/> 枪杀案凶手死于枪杀,当年警方首先怀疑的就是奚文柏,但他的手上并没有检测出火药痕迹,也找不到他的枪支购买记录,多位证人的供词应证了他的活动轨迹,和前罪犯的死亡时间也对不上,奚文柏因此洗清嫌疑。<br/><br/> 警方怀疑的第二个人是当年那位丧妻的丈夫,然而记录显示他已经移居墨西哥,这些年来一直带着孩子生活在那里。<br/><br/> 于是这桩离奇死亡就成了悬案。<br/><br/> 现在警方意外得到了奚文柏购买枪支的证据,认为多年前的这些疑点中,一定存在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