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说不上是不是自尊心使然。</p><p> 目睹谈铮近期频繁登门的程影，却不由得起了担心。</p><p> “祁总，谈总他经常来我们这里，真的不要紧吗？”</p><p> 她想到祁纫夏近期正在筹备的，是集团保密级别最高的项目，况且还和思博息息相关，这个节骨眼，无论怎么看，都该和谈铮保持距离。</p><p> 程影来找她时，祁纫夏刚刚丢掉糖果的包装纸。</p><p> “不要紧，我看过这几天的监控，除了我和你，他没有和集团的其他人接触过。”</p><p> 今天的糖果是菠萝味，甜津津的余韵还在嘴里没有散去，堪堪能覆盖住中药遗留下来的苦意。</p><p>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甜也不是纯粹的甜，苦更不是纯粹的苦，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融成淡淡的涩。</p><p> “明天晚上，我就不会让他来公司了。”祁纫夏靠在宽大的椅子里，对程影微笑，“明晚我会提早一会儿下班，大家也都早些回去吧。”</p><p> 程影还有些参悟不透她的弦外之音，但是见祁纫夏淡定自若，便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说了“好”。</p><p> 翌日，星期五，一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p><p>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祁纫夏给谈铮发去了消息，说今晚让他直接把药送到她家，不必去公司。</p><p> 谈铮很快回复：【没问题，大概几点？】</p><p> 祁纫夏在办公室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包走出门，单手打字：【不嫌早的话，七点吧。】</p><p> 然后就下楼开车。</p><p> 距离祁纫夏搬进这间房子，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虽然是独居，到底一直在添置东西，相比她刚搬进来那阵，生活气息浓了不少。</p><p> 回来的路上，祁纫夏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粉白相间的洋桔梗，带回去插在花瓶里，漂亮得宛如油画。</p><p> 门铃响起的时候，祁纫夏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p><p> 开门一看，果然是谈铮。</p><p> 祁纫夏瞥了眼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七点整，于是微笑道：“不错，很守时。”</p><p> 谈铮看见她半湿的头发，明显愣了一愣，“我怕耽误你时间。”</p><p> 祁纫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后往屋子里走。</p><p> “晚饭吃了吗？”谈铮关上门跟过来，在她身后问。</p><p> “在店里随便吃了点。”</p><p> 金属保温杯放在餐桌上，盖子被徐徐拧开，熟悉的苦气旋即溢出在空气里，温度正正好，是适合入口而不觉得滚烫的热度。</p><p> 祁纫夏接过来，一口气喝下。</p><p> 谈铮熬药很细致，会把汤汁里所有药渣都过滤干净再装进杯子里，不会因为误食到药渣，而产生更深重的苦。</p><p> “今天是什么口味的糖？”祁纫夏抽了纸巾，擦拭嘴唇上残留的药。</p><p> 谈铮把掌心摊开在她面前。</p><p> 紫色包装，葡萄味。</p><p> 祁纫夏莞尔一笑：“糟糕，忘记和你说了——我不喜欢葡萄，以及葡萄味的任何东西。”</p><p> 谈铮怔然，“不喜欢？”</p><p> 他完全不知情。</p><p> “嗯，不喜欢。”祁纫夏接过那粒糖果，捻着包装纸，“不怪你，没几个人知道。”</p><p> 谈铮注视她指尖的动作，尝试着调动起久远的记忆。</p><p> 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祁纫夏偶然对他说过几样不喜欢吃的菜，此外就很少表现出饮食方面的偏好。故而谈铮自然而然地以为，她的忌口，也仅限于曾经提过的那几样。</p><p> 葡萄。</p><p> 这种夏日里很常见的水果，竟然也在她的黑名单里？</p><p> “为什么？”他没忍住追问。</p><p> 塑料包装被祁纫夏缓缓撕开一道口子，椭圆形状的糖果显露出来，远看倒还真的和葡萄有几分相似，只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产品，明显有着更加浓郁的甜香。</p><p> “记不清是四岁还是五岁的时候，我去祁家看望奶奶，在门口碰上了祁越。”</p><p> 一句话的开头，谈铮几乎瞬间就猜到了故事之后的走向。</p><p> 他本想出言制止，可是祁纫夏哪里能给他机会：“他手里端着一盘剥好的葡萄，说是奶奶拿给我吃的。”</p><p> “我当时防备心还没那么重，心想他应该不敢拿打着奶奶的名义来骗我。而且那天我走了很远的路，刚好口渴，那些葡萄放在盘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泽，看起来太诱人了。”</p><p> 她把糖果拈在手里，笑着对谈铮说：“你猜，他给我的葡萄里放了什么？”</p><p> 谈铮的呼吸快要凝固了，一股迟来而无力的愤怒扼着他的喉咙，险些让他说不出话。</p><p> “……放了什么？”</p><p> “——胶水。”</p><p> 苦涩的、刺激的、粘稠的，胶水。</p><p> 祁纫夏这辈子也忘不了祁越得逞的笑。</p><p> 他们同岁，那时的祁越，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孩。然而那张表情天真的脸上，恶念和五官浑然一体。</p><p> 顶着谈铮错愕和心疼交织的眼神，祁纫夏把那枚糖果塞进了嘴里。</p> ', ' ')('\n <p> 丝丝甜意在舌尖漾开，把久违的记忆演绎得更加鲜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格格不入的刺激性味道翻涌回来。</p><p> “我试过矫正那种反感，可惜唯一的进步，还停留在能够接受葡萄酒。”</p><p> 她含着糖和谈铮说话，缓慢把两人距离拉进，“你喜欢葡萄吗？”</p><p> 谈铮的大脑忽然锈住了。</p><p> 祁纫夏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看见她嘴唇张合，以及齿间衔着的那块糖果。</p><p> 他不嗜甜，心里却明明白白地渴望，渴望和祁纫夏共享那颗糖的甜美。</p><p> 或者说，渴望她。</p><p> 谈铮已经闻到了葡萄的香气，就在祁纫夏的吐息里。</p><p> “我喜欢……你。”</p><p> 含混不清地说完这句话，他迎上她渐近的呼吸。</p><p> 蓄谋已久的吻。</p><p> 祁纫夏闭上眼睛，感受谈铮的探入。</p><p> 不同于以往，今天这记吻，他的侵略性尤其强，好像把她整个人也吞噬下去足令她后退了好几步，直至背后抵上坚硬的墙。</p><p> “唔……”她只能发出几个含糊零星的音节，混在接吻的水声里，把两人的理智架上了火。</p><p> 谈铮单手按着她的腰，另只手则完全控在她的后脑勺，形成一种进退不得的禁锢。祁纫夏深陷其中，方向感一点点变得稀微起来。</p><p> 她的口腔里既有中药的苦，还有糖果的甜，两种味道全无边界，彼此交缠，形成一种近乎于烈酒的斑斓。</p><p> 让谈铮想起他在ter酒吧的那杯仲夏夜之梦。</p><p> 原来现实也会有更胜于梦境的时候。</p><p> 混沌的思绪里，一道声音对他如是说。</p><p> 舌尖轻抵，融化到只剩一半体积的糖，被祁纫夏渡进谈铮的嘴里。</p><p> 甚至还带着她的温度。</p><p> 谈铮从没试过这么荒唐的吃法，本就急促呼吸更加发紧。</p><p> 头脑已经很是昏胀，精神亢奋到了极点，而□□却还在叫嚣渴求着更多。他只能试图用深而愈深的吻，来渡化内心喷薄而出的欲念。</p><p> 祁纫夏拽着他衬衣领口的衣料，渐渐地用力，直到闷闷的一声丝线崩断，骤然把两人从不能自已的情潮里拉了出来。</p><p> 神智猛然恢复了些许清明。</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