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哎呀，你怎能读出来……”姚宝芳唰的脸红透，身子歪过来便要夺她手中的话本子。<br />
姚大小姐姚宝蕙听见，险些被一口冷酒呛到，霎时面上飞霞色，道：“小五你竟是敢将这话本子拿来，若给太傅瞧见，得罚你抄写家规了！”<br />
“哎呀，你们也没少瞧啊，这还是四姐姐给我的呢。”姚宝芳抢不到那话本子，累得又吃口甜酒。<br />
姚宝璐脑袋一扭，“那是二姐姐给我的！”<br />
几人目光皆落去，姚宝湘耸了耸肩，“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些没良心的，平日别一口一句好姐姐的哄着我要看呐。”<br />
笑闹一通，屋里静了下来。<br />
几个姑娘心口怦怦，仰躺在榻上，眼睛亮晶晶的。<br />
华敏翘着脚丫，从小荷包里掏出个果脯塞进嘴巴里，嚼呀嚼。<br />
“你们说，成亲洞房……当真如那话本子写的舒服吗？”姚宝湘脸颊圆润丰腴，一双杏眸亮晶晶的问。<br />
“不能吧，总归不是自己的东西，怪异的紧。”姚宝璐小声嘀咕。<br />
“诶呀，虎丫头，这话也是能说出口的？”姚大小姐姚宝蕙嗔一句。<br />
旁边姚宝湘噗嗤笑了声，丰腴的身子靠在华缨身上，笑着揶揄道：“你将阿姐都说羞了，她今年秋里就要与王家的二郎成亲了，怕不是……诶呀，怎还不让说话了呢？”<br />
姚宝蕙被几个妹妹打趣，耳根连着脖颈红成一片，闹得身上都生了汗，气道：“你们赶明儿别想吃我屋里的茶！”<br />
姚宝湘笑说：“姐夫能吃着就行了，是不是？”<br />
“你！”姚宝蕙恼得挠她痒，“瞧我不撕烂你满口浑说的嘴！”<br />
华缨翻了页话本，幽幽道：“姐夫吃的哪里是茶，是表姐的口水才是。”<br />
房中一静——<br />
“好你泱泱，说的什么混账话！”<br />
继而声浪愈响，闹得几人皆变成了大红脸儿。<br />
要上更时，几人方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去。<br />
姚家表姐说：“等过几日三月三上巳节，哥哥要带咱们去踏春放纸鸢，到时咱们一同去！”<br />
华缨、华敏：“好！”<br />
女客这边散的早，姐妹俩目送姚家的马车远去，折回府中时，还能听见前院的觥筹交错声。<br />
进到二道院，便见徐华宋与姚家几位表兄，好似用完了饭正要走。<br />
华缨上回见他们，还是孩童呢，如今个个儿长得英姿俊朗，倒是让人不觉止住了步子。<br />
“诶？”那边姚家三郎瞧见她们姐妹，立马招手唤了声——<br />
“阿敏，泱泱！”<br />
姚家大郎姚明琢眉峰微蹙，“时辰不早，你喊她们做甚？”<br />
姚明牧如今十五，平日里便不甚规矩，哪顾得什么男女大防？<br />
“都多久未见泱泱啦，我就不信大哥你不想见见？”<br />
说话间，姚明牧阔步朝姐妹俩走了过去。<br />
老二姚明山吃了些酒，衣襟敞开了些，手肘推搡了下大哥，轻嗤道：“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就你规矩多。”<br />
姚家小辈中兄弟几人，老大姚明琢是嫡子长孙，日后是要袭爵继承家业的，自幼便被寄予厚望，习武读书，如今年十八，已过了院考，只等科考下场了。<br />
老二姚明山瞧见那书卷便打瞌睡，成日跟着五叔在卫所混，身板结实魁梧，也是兄弟几个中最粗的。<br />
老三姚明牧，许是在官学中泡了几年的书墨香，瞧着有些文质彬彬的贵公子风范。<br />
剩下几个，年岁比泱泱还小些。<br />
瞧见华缨止住了步子，姚明牧咧嘴笑道：“泱泱怕我？”<br />
这话听着还有些欢愉。<br />
华缨拎起手中灯笼，仔细打量他，片刻，弯唇笑说：“三表哥别来无恙呀。”<br />
“诶~”姚明牧扭头喊，“大哥二哥快来啊！泱泱认得我！”<br />
华敏挽着阿姐的手臂，捂嘴偷笑道：“我瞧见三表哥的尾巴啦~”<br />
姚明山晃着步子过来，看着面前长开了的明媚少女，笑说：“听五叔说，你如今骑射皆是顶顶好的，哪日比比？”<br />
“成啊，”华缨骄傲扬起脑袋，“我可是将五叔比下去的，得了他一副宝贝臂缚，二表哥想想，要将什么宝贝拿来做彩头！”<br />
“好志气！”姚明山在她肩膀拍了下，“我倒是听说，徐大伯给你寻了匹良驹，可莫要输给我才好啊。”<br />
“那是汗血宝马，千金难得，”华敏呲牙道，“二表兄好大的脸，仔细大伯听见揍你！”<br />
“我若是挨揍，你也跑不了。”姚明山屈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下，吊儿郎当、光明正大的威胁人。<br />
华敏哼了声，丝毫不信。<br />
不远处，黯淡的夜色下，一主一仆静立片刻。<br />
那表兄妹叙旧的话，不断的涌入耳朵里。<br />
“回去吧。”赵徵说。<br />
小厮微楞，“殿下不过去吗？武定伯府家的几位公子也在，不算失了礼数……”<br />
“不了，明日还要读书，回宫吧。”<br />
赵徵说着，率先抬脚朝那片晦暗不明的垂花门走了。<br />
“殿下与徐大小姐是未婚夫妻，又多年未见，说两句话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嘛……”小厮亦步亦趋的跟上，嘀嘀咕咕。<br />
行在前面的人没回头，充耳未闻。<br />
树影婆娑，华敏余光瞥见那晃动的人影，疑惑出声，“那是谁，走错了吗？”<br />
姚明琢顺着她的视线瞧去，道：“是太子殿下，多半是要出府，老三，你去替殿下引路。”<br />
姚明牧脑袋摇得如华敏幼时玩儿的拨浪鼓，“我才不去呢，人家身份尊贵，我才不去讨人嫌呢。”<br />
不等姚明琢朝他看来，姚明山便先开口道：“我也不成，我不会说话，更讨人厌。”<br />
华敏噗嗤笑了声，“二表兄好有自知之明哦。”<br />
姚明山啧声，佯装凶神恶煞，“又想吃脑瓜崩儿了？”<br />
几人说话间，便见那两道茕茕孑立的身影穿过了垂花门，瞧着方向，是往园子去了。<br />
“我去吧。”华缨拎着灯笼说，“华宋，你与阿敏一道回院子吧，三位表兄慢走，上巳节放纸鸢可别忘了带我们玩儿！”<br />
说罢，她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去了。<br />
“欸……”姚明琢刚要出声。<br />
“你拦什么？泱泱在自己家还能吃亏不成？”姚明山瞧着那道利落背影，又说：“几年没见，泱泱还是胆大，还记得那会儿她骑我的矮脚马，那时几岁来着……小小年纪便能瞧得出英姿飒爽了……你这般兴致勃勃、与有荣焉的做甚，你那会儿还在吃奶呢……别动，敢踢我，明儿便抓你学骑马去，丢不丢人，教你几回都学不会……”<br />
声音愈来愈远，华缨脚步飒飒，穿过垂花门，左右瞧了瞧，顺着一道儿去了。<br />
没走多远，便遇着了折回来的太子殿下，四目相对，好不尴尬。<br />
华缨提起灯笼，登徒子似的瞧着人家，将他脸上的窘迫与狼狈仔细打量，一双桃花眼微挑，张嘴便是一句——</p>
姚大小姐姚宝蕙听见，险些被一口冷酒呛到，霎时面上飞霞色，道：“小五你竟是敢将这话本子拿来，若给太傅瞧见，得罚你抄写家规了！”<br />
“哎呀，你们也没少瞧啊，这还是四姐姐给我的呢。”姚宝芳抢不到那话本子，累得又吃口甜酒。<br />
姚宝璐脑袋一扭，“那是二姐姐给我的！”<br />
几人目光皆落去，姚宝湘耸了耸肩，“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些没良心的，平日别一口一句好姐姐的哄着我要看呐。”<br />
笑闹一通，屋里静了下来。<br />
几个姑娘心口怦怦，仰躺在榻上，眼睛亮晶晶的。<br />
华敏翘着脚丫，从小荷包里掏出个果脯塞进嘴巴里，嚼呀嚼。<br />
“你们说，成亲洞房……当真如那话本子写的舒服吗？”姚宝湘脸颊圆润丰腴，一双杏眸亮晶晶的问。<br />
“不能吧，总归不是自己的东西，怪异的紧。”姚宝璐小声嘀咕。<br />
“诶呀，虎丫头，这话也是能说出口的？”姚大小姐姚宝蕙嗔一句。<br />
旁边姚宝湘噗嗤笑了声，丰腴的身子靠在华缨身上，笑着揶揄道：“你将阿姐都说羞了，她今年秋里就要与王家的二郎成亲了，怕不是……诶呀，怎还不让说话了呢？”<br />
姚宝蕙被几个妹妹打趣，耳根连着脖颈红成一片，闹得身上都生了汗，气道：“你们赶明儿别想吃我屋里的茶！”<br />
姚宝湘笑说：“姐夫能吃着就行了，是不是？”<br />
“你！”姚宝蕙恼得挠她痒，“瞧我不撕烂你满口浑说的嘴！”<br />
华缨翻了页话本，幽幽道：“姐夫吃的哪里是茶，是表姐的口水才是。”<br />
房中一静——<br />
“好你泱泱，说的什么混账话！”<br />
继而声浪愈响，闹得几人皆变成了大红脸儿。<br />
要上更时，几人方才意犹未尽的散了去。<br />
姚家表姐说：“等过几日三月三上巳节，哥哥要带咱们去踏春放纸鸢，到时咱们一同去！”<br />
华缨、华敏：“好！”<br />
女客这边散的早，姐妹俩目送姚家的马车远去，折回府中时，还能听见前院的觥筹交错声。<br />
进到二道院，便见徐华宋与姚家几位表兄，好似用完了饭正要走。<br />
华缨上回见他们，还是孩童呢，如今个个儿长得英姿俊朗，倒是让人不觉止住了步子。<br />
“诶？”那边姚家三郎瞧见她们姐妹，立马招手唤了声——<br />
“阿敏，泱泱！”<br />
姚家大郎姚明琢眉峰微蹙，“时辰不早，你喊她们做甚？”<br />
姚明牧如今十五，平日里便不甚规矩，哪顾得什么男女大防？<br />
“都多久未见泱泱啦，我就不信大哥你不想见见？”<br />
说话间，姚明牧阔步朝姐妹俩走了过去。<br />
老二姚明山吃了些酒，衣襟敞开了些，手肘推搡了下大哥，轻嗤道：“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就你规矩多。”<br />
姚家小辈中兄弟几人，老大姚明琢是嫡子长孙，日后是要袭爵继承家业的，自幼便被寄予厚望，习武读书，如今年十八，已过了院考，只等科考下场了。<br />
老二姚明山瞧见那书卷便打瞌睡，成日跟着五叔在卫所混，身板结实魁梧，也是兄弟几个中最粗的。<br />
老三姚明牧，许是在官学中泡了几年的书墨香，瞧着有些文质彬彬的贵公子风范。<br />
剩下几个，年岁比泱泱还小些。<br />
瞧见华缨止住了步子，姚明牧咧嘴笑道：“泱泱怕我？”<br />
这话听着还有些欢愉。<br />
华缨拎起手中灯笼，仔细打量他，片刻，弯唇笑说：“三表哥别来无恙呀。”<br />
“诶~”姚明牧扭头喊，“大哥二哥快来啊！泱泱认得我！”<br />
华敏挽着阿姐的手臂，捂嘴偷笑道：“我瞧见三表哥的尾巴啦~”<br />
姚明山晃着步子过来，看着面前长开了的明媚少女，笑说：“听五叔说，你如今骑射皆是顶顶好的，哪日比比？”<br />
“成啊，”华缨骄傲扬起脑袋，“我可是将五叔比下去的，得了他一副宝贝臂缚，二表哥想想，要将什么宝贝拿来做彩头！”<br />
“好志气！”姚明山在她肩膀拍了下，“我倒是听说，徐大伯给你寻了匹良驹，可莫要输给我才好啊。”<br />
“那是汗血宝马，千金难得，”华敏呲牙道，“二表兄好大的脸，仔细大伯听见揍你！”<br />
“我若是挨揍，你也跑不了。”姚明山屈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下，吊儿郎当、光明正大的威胁人。<br />
华敏哼了声，丝毫不信。<br />
不远处，黯淡的夜色下，一主一仆静立片刻。<br />
那表兄妹叙旧的话，不断的涌入耳朵里。<br />
“回去吧。”赵徵说。<br />
小厮微楞，“殿下不过去吗？武定伯府家的几位公子也在，不算失了礼数……”<br />
“不了，明日还要读书，回宫吧。”<br />
赵徵说着，率先抬脚朝那片晦暗不明的垂花门走了。<br />
“殿下与徐大小姐是未婚夫妻，又多年未见，说两句话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嘛……”小厮亦步亦趋的跟上，嘀嘀咕咕。<br />
行在前面的人没回头，充耳未闻。<br />
树影婆娑，华敏余光瞥见那晃动的人影，疑惑出声，“那是谁，走错了吗？”<br />
姚明琢顺着她的视线瞧去，道：“是太子殿下，多半是要出府，老三，你去替殿下引路。”<br />
姚明牧脑袋摇得如华敏幼时玩儿的拨浪鼓，“我才不去呢，人家身份尊贵，我才不去讨人嫌呢。”<br />
不等姚明琢朝他看来，姚明山便先开口道：“我也不成，我不会说话，更讨人厌。”<br />
华敏噗嗤笑了声，“二表兄好有自知之明哦。”<br />
姚明山啧声，佯装凶神恶煞，“又想吃脑瓜崩儿了？”<br />
几人说话间，便见那两道茕茕孑立的身影穿过了垂花门，瞧着方向，是往园子去了。<br />
“我去吧。”华缨拎着灯笼说，“华宋，你与阿敏一道回院子吧，三位表兄慢走，上巳节放纸鸢可别忘了带我们玩儿！”<br />
说罢，她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去了。<br />
“欸……”姚明琢刚要出声。<br />
“你拦什么？泱泱在自己家还能吃亏不成？”姚明山瞧着那道利落背影，又说：“几年没见，泱泱还是胆大，还记得那会儿她骑我的矮脚马，那时几岁来着……小小年纪便能瞧得出英姿飒爽了……你这般兴致勃勃、与有荣焉的做甚，你那会儿还在吃奶呢……别动，敢踢我，明儿便抓你学骑马去，丢不丢人，教你几回都学不会……”<br />
声音愈来愈远，华缨脚步飒飒，穿过垂花门，左右瞧了瞧，顺着一道儿去了。<br />
没走多远，便遇着了折回来的太子殿下，四目相对，好不尴尬。<br />
华缨提起灯笼，登徒子似的瞧着人家，将他脸上的窘迫与狼狈仔细打量，一双桃花眼微挑，张嘴便是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