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一个梦，我想，这才是现实。<br />
好在咒灵等级平平。<br />
不过纵使我是闯入恶龙宫殿的勇者，拳打脚踢一番，也是会累的。<br />
93<br />
下面的人要多上不少，咒灵的攻击性倒是一般。<br />
有些能看到咒灵的人想往上跑，都被拦住了，往下扔。<br />
我偷了个懒，让咒灵抓住我，将我扔了下去，像是在玩儿蹦蹦床，怪有趣的。<br />
一层又一层，我被扔了好几次，终于到了最下方，落在铁道上。<br />
人们堵住了两侧黑黢黢的洞口，他们的装扮五花八门，好似也是这幕戏里的一员。<br />
我站起身体，不用亲眼看到，就感知到了强大的咒力正在附近流淌。<br />
危险的感觉和针一般扎在我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提醒我快点后退，但是我却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br />
现在想来，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吧。<br />
我太矮了，看不到咒力汹涌的地方，干脆撞开人群冲了过去。<br />
站台上站着两个人。<br />
身着袈裟的黑发男子，和一个被奇怪咒具困住的白发男子。<br />
我正好撞上咒具，手按住了它白色的部分。<br />
和我的脸差不多大小，摸上去有牙齿的质感，但很干燥。<br />
被困住的白发男子看着我，我「咦」了一声。<br />
几步开外的袈裟男子也看着我，登时显出惊恐神情。<br />
他似乎格外生气，咬牙切齿，发出了暴怒的嘶吼声：“米哈伊洛维奇你这老鼠！”<br />
他这么讨厌老鼠吗？<br />
我没来得及多想，就落入了黑暗里。<br />
第34章<br />
94<br />
黑到不见五指，骤然亮起的白光，是汇集在一起的骷髅，它们伸出解剖学教科书上的手指，往我的身上探来。<br />
“不要过来啦！”我大叫，我想用手打掉它们，但都是徒劳。它们反而越靠越近，实在叫人心慌。<br />
一双手抱起了我，将我从零落的骨头里拽出来，在白骨的照耀下，是一张令我倍感亲切的脸。<br />
“你是谁啊？”“你是谁？”<br />
我和白发的青年同时发问。<br />
我看了看四下，没见出口，不无懊悔和责怪地说：“那个和尚是要封印你吧！话说，快放我下去——不行！你还是抱着我吧，别让我沾到地。”<br />
青年盯着我看，被命令时不见生气，反而笑了。<br />
他听从我的话，单手将我抱在怀里，我攀着他的脖颈，搂得紧紧的。<br />
“今天还真是发生了不少怪事啊。”青年急躁的心情好似平复了不少，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br />
“不知道。”我抿了抿唇，又拧起眉头：“还不都是悟，还有直哉那个笨蛋…..”<br />
我摇了下头，显出颇为担心的模样，又老成地叹了口气。<br />
“你是谁？”我说：“这是哪里，我们能出去吗？”<br />
“你没认出我是谁？”青年问。<br />
我又定睛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和我家的悟长得有些像，不会是……”<br />
不会是悟其实是这个人的私生——<br />
“我可不是五条悟的私生子。”青年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哈哈笑了出来：“望月，我都忘记了，你小时候直率得能说是可爱。”<br />
“你也认识我？！”我叫道。<br />
我好像忽然忘记了自己还被骷髅头包围着。<br />
“我可不只是「知道」你。”青年说：“看我的六眼。”<br />
我同他目目相对：“你也有六眼？”<br />
青年才反应过来：“忘了，你也没咒力了。”<br />
我：“……”<br />
“我有一个姐姐，”青年忽然说，“她和你长得很像。”<br />
我歪了下脑袋：“我弟弟才不到十岁。”<br />
但我忽然想到，挂在高空的硕大的电视屏幕上说，今年是2018年。<br />
还有刚才，我在地铁站上捕捉到的些许残秽气息。<br />
“小时候，所有人都更喜欢我，追在我后面跑，我忍不住要跟着她。”青年好似沉浸在思绪中，缓慢地叙说着：“那个时候我真是很黏她，现在也一样，每次见面，我都喜欢和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br />
“你更像树獭。”我忍不住说。<br />
树袋熊可没这么大只。<br />
“哈哈哈，树獭，真是有意思的比喻。”青年笑得很大声，全然不像是被困住的样子：“你知道六眼吧，几百年一遇来着——”<br />
“四百。”我提醒。<br />
他既然知道六眼，就该清楚它的历史。一个有六眼的人，竟然会搞不清楚它的情况。<br />
不过想想，悟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这样。<br />
真是，太糟糕了。<br />
“总之，有了它，就能成为最强。”青年露齿而笑：“从出生起，所有人都这么对我说，把我当成能改变世界的人。只有她不一样。”<br />
我眨了眨眼睛。<br />
他继续说道：“像她一样的人屈指可数。不是因为我是六眼，而是因为我是她弟弟，所以她才爱我。”<br />
我没懂他的意思。<br />
爱不爱一个人，和一个人是不是六眼有什么关系？<br />
我只能凭借有限的理解力，说道：“要是你没了六眼，你的姐姐就会被欺负吧？”<br />
“你是这么想的？”青年扬起眉头：“要是你的弟弟没了六眼，打架就会输掉？”<br />
“不然呢？狂妄的小鬼头，如果他没有六眼，所有人都会欺负他，到时候我肯定要帮他打架，想想就好累……”<br />
“欸，哪有你说得那么弱啊？”青年的语气轻飘飘的一副要和她争起来的口吻。<br />
“我现在会被封印进这里，也是听到有人说他在下面。”我没好气道：“话说你有见到吗，和我差不多大，长得也挺像的男孩？不过我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是蓝色的……”<br />
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静静地望着青年的脸庞。<br />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古怪，因为心里生出了巨大的疑惑。<br />
“你是谁啊？”我第三次问：“你到底是谁？”<br />
“哈哈，”青年笑得弯起眼睛，对我说，“就算我没了六眼，也会赢。就算你没了我，你也会赢。不是吗，姐姐？”<br />
95<br />
从夏油杰的手里拿到钥匙后的那天，我在车站附近徘徊了一阵。<br />
我和他是在接近黄昏时告别的。<br />
他不大好意思地对我说，因为会暴露他的所在位置。所以不能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吃晚饭。<br />
不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肯定会把位置告诉悟。他已不想听到他在耳旁吵来吵去了。<br />
“可是悟很怀念那三年。”我说：“我知道他会偷偷翻相册。”<br />
夏油杰好似听到了有趣的事。<br />
“我回去后给你寄一份。”我说：“附赠你一张他在五山送火那天把「大」点成「犬」字的照片。”<br />
“我看过类似的新闻。”夏油杰笑说：“不用麻烦，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见到你很高兴，望月小姐。”<br />
我拿着钥匙，要回异能特务科安排的宿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夏油杰告诉我的那个储物柜附近。<br />
偷看不是个好习惯。<br />
家入硝子把钥匙给他，是想让他把神明取出来，让神看到他的作为，还是想让他将神明销毁呢？
好在咒灵等级平平。<br />
不过纵使我是闯入恶龙宫殿的勇者，拳打脚踢一番，也是会累的。<br />
93<br />
下面的人要多上不少，咒灵的攻击性倒是一般。<br />
有些能看到咒灵的人想往上跑，都被拦住了，往下扔。<br />
我偷了个懒，让咒灵抓住我，将我扔了下去，像是在玩儿蹦蹦床，怪有趣的。<br />
一层又一层，我被扔了好几次，终于到了最下方，落在铁道上。<br />
人们堵住了两侧黑黢黢的洞口，他们的装扮五花八门，好似也是这幕戏里的一员。<br />
我站起身体，不用亲眼看到，就感知到了强大的咒力正在附近流淌。<br />
危险的感觉和针一般扎在我的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提醒我快点后退，但是我却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br />
现在想来，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吧。<br />
我太矮了，看不到咒力汹涌的地方，干脆撞开人群冲了过去。<br />
站台上站着两个人。<br />
身着袈裟的黑发男子，和一个被奇怪咒具困住的白发男子。<br />
我正好撞上咒具，手按住了它白色的部分。<br />
和我的脸差不多大小，摸上去有牙齿的质感，但很干燥。<br />
被困住的白发男子看着我，我「咦」了一声。<br />
几步开外的袈裟男子也看着我，登时显出惊恐神情。<br />
他似乎格外生气，咬牙切齿，发出了暴怒的嘶吼声：“米哈伊洛维奇你这老鼠！”<br />
他这么讨厌老鼠吗？<br />
我没来得及多想，就落入了黑暗里。<br />
第34章<br />
94<br />
黑到不见五指，骤然亮起的白光，是汇集在一起的骷髅，它们伸出解剖学教科书上的手指，往我的身上探来。<br />
“不要过来啦！”我大叫，我想用手打掉它们，但都是徒劳。它们反而越靠越近，实在叫人心慌。<br />
一双手抱起了我，将我从零落的骨头里拽出来，在白骨的照耀下，是一张令我倍感亲切的脸。<br />
“你是谁啊？”“你是谁？”<br />
我和白发的青年同时发问。<br />
我看了看四下，没见出口，不无懊悔和责怪地说：“那个和尚是要封印你吧！话说，快放我下去——不行！你还是抱着我吧，别让我沾到地。”<br />
青年盯着我看，被命令时不见生气，反而笑了。<br />
他听从我的话，单手将我抱在怀里，我攀着他的脖颈，搂得紧紧的。<br />
“今天还真是发生了不少怪事啊。”青年急躁的心情好似平复了不少，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br />
“不知道。”我抿了抿唇，又拧起眉头：“还不都是悟，还有直哉那个笨蛋…..”<br />
我摇了下头，显出颇为担心的模样，又老成地叹了口气。<br />
“你是谁？”我说：“这是哪里，我们能出去吗？”<br />
“你没认出我是谁？”青年问。<br />
我又定睛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和我家的悟长得有些像，不会是……”<br />
不会是悟其实是这个人的私生——<br />
“我可不是五条悟的私生子。”青年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哈哈笑了出来：“望月，我都忘记了，你小时候直率得能说是可爱。”<br />
“你也认识我？！”我叫道。<br />
我好像忽然忘记了自己还被骷髅头包围着。<br />
“我可不只是「知道」你。”青年说：“看我的六眼。”<br />
我同他目目相对：“你也有六眼？”<br />
青年才反应过来：“忘了，你也没咒力了。”<br />
我：“……”<br />
“我有一个姐姐，”青年忽然说，“她和你长得很像。”<br />
我歪了下脑袋：“我弟弟才不到十岁。”<br />
但我忽然想到，挂在高空的硕大的电视屏幕上说，今年是2018年。<br />
还有刚才，我在地铁站上捕捉到的些许残秽气息。<br />
“小时候，所有人都更喜欢我，追在我后面跑，我忍不住要跟着她。”青年好似沉浸在思绪中，缓慢地叙说着：“那个时候我真是很黏她，现在也一样，每次见面，我都喜欢和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br />
“你更像树獭。”我忍不住说。<br />
树袋熊可没这么大只。<br />
“哈哈哈，树獭，真是有意思的比喻。”青年笑得很大声，全然不像是被困住的样子：“你知道六眼吧，几百年一遇来着——”<br />
“四百。”我提醒。<br />
他既然知道六眼，就该清楚它的历史。一个有六眼的人，竟然会搞不清楚它的情况。<br />
不过想想，悟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这样。<br />
真是，太糟糕了。<br />
“总之，有了它，就能成为最强。”青年露齿而笑：“从出生起，所有人都这么对我说，把我当成能改变世界的人。只有她不一样。”<br />
我眨了眨眼睛。<br />
他继续说道：“像她一样的人屈指可数。不是因为我是六眼，而是因为我是她弟弟，所以她才爱我。”<br />
我没懂他的意思。<br />
爱不爱一个人，和一个人是不是六眼有什么关系？<br />
我只能凭借有限的理解力，说道：“要是你没了六眼，你的姐姐就会被欺负吧？”<br />
“你是这么想的？”青年扬起眉头：“要是你的弟弟没了六眼，打架就会输掉？”<br />
“不然呢？狂妄的小鬼头，如果他没有六眼，所有人都会欺负他，到时候我肯定要帮他打架，想想就好累……”<br />
“欸，哪有你说得那么弱啊？”青年的语气轻飘飘的一副要和她争起来的口吻。<br />
“我现在会被封印进这里，也是听到有人说他在下面。”我没好气道：“话说你有见到吗，和我差不多大，长得也挺像的男孩？不过我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是蓝色的……”<br />
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静静地望着青年的脸庞。<br />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古怪，因为心里生出了巨大的疑惑。<br />
“你是谁啊？”我第三次问：“你到底是谁？”<br />
“哈哈，”青年笑得弯起眼睛，对我说，“就算我没了六眼，也会赢。就算你没了我，你也会赢。不是吗，姐姐？”<br />
95<br />
从夏油杰的手里拿到钥匙后的那天，我在车站附近徘徊了一阵。<br />
我和他是在接近黄昏时告别的。<br />
他不大好意思地对我说，因为会暴露他的所在位置。所以不能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吃晚饭。<br />
不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肯定会把位置告诉悟。他已不想听到他在耳旁吵来吵去了。<br />
“可是悟很怀念那三年。”我说：“我知道他会偷偷翻相册。”<br />
夏油杰好似听到了有趣的事。<br />
“我回去后给你寄一份。”我说：“附赠你一张他在五山送火那天把「大」点成「犬」字的照片。”<br />
“我看过类似的新闻。”夏油杰笑说：“不用麻烦，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见到你很高兴，望月小姐。”<br />
我拿着钥匙，要回异能特务科安排的宿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夏油杰告诉我的那个储物柜附近。<br />
偷看不是个好习惯。<br />
家入硝子把钥匙给他，是想让他把神明取出来，让神看到他的作为，还是想让他将神明销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