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从事/重生成死对头后 第50节
('\n <p> “小的就是个打杂的。”那人一脸羞愧地低下头去：“哪里配在贵人面前提贱民，这不是污了贵人的耳。”</p><p> 薛芝盯着他半晌，才悠悠道：“你是……邱树声吧？”</p><p> 小蛮茫然问：“邱……邱什么？奶奶说他是谁？奶奶认识他吗？”</p><p> “这名字好生熟悉。”小蛮挠了挠脑袋，一时想不起来。</p><p> “憨货。”薛芝伸出手去，戳了戳小蛮的脑门：“他是和澹台雯一案有关的那位寒门学子。”</p><p> 小蛮震惊：“都过去好久了，奶奶还记得他名字和样貌？”</p><p> 她也知道邱树声这个名字，以及邱树声的画像她看看过。</p><p> 只是没想到，薛芝居然到现在都还记得。</p><p> 那男子目光躲闪：“小的不知道贵客说的是谁，若是贵客没有别的话要指示，小的就先退下了。”</p><p> 说着他就要离开。</p><p> 薛芝挑眉：“谁准你走了？来人，把他给我按住。”</p><p> 后边儿来了两个身量高大厚实的婆子，齐刷刷上前，将那男子的臂膀压着，不让他动弹。</p><p> “装什么傻？”薛芝哼了一声：“你远远儿看见我了，扭头就走，这是什么缘故？你分明是认得我。”</p><p> “你知道我是谁，你躲着我。”</p><p> “你心里有鬼。”</p><p> 薛芝睨了他一眼，理了理衣领，她看前边儿有个亭子，便朝那边走去：“我可得与你仔细掰扯掰扯。”</p><p> 待入了亭子，薛芝转身拂袍落座，她看向邱树声，质问：“我听说，你不是放弃了科考，娶了妻，支了铺子做起了生意？”</p><p> 她打量着邱树声身上那件褐色短打，有些不解：“即便再落魄，你也是有些真才实干在身上的，做什么不好，要来这园子里当差做个打杂的？”</p><p> “这恐怕与贵人不相干。”邱树声一改方才的谄媚和卑微，面色漠然，眉目清高，不见卑躬屈膝，但见学子的恃才傲物。</p><p> 薛芝轻笑：“你知道澹台雯一案的真相？”</p><p> “我如何知道？”邱树声淡淡道：“连大理寺卿、首辅大人都不知道查明真相，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哪里来的本事？”</p><p> “可你是局中人。”薛芝支着下巴看他：“你一定知道些什么。”</p><p> 邱树声面露微嘲之意：“澹台雯身边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你还要查什么？这就是一桩悬案。”</p><p> “我只是想知道澹台雯的死因。”薛芝的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丝毫压迫感：“她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为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p><p> “好端端？清清白白？不明不白？”邱树声笑了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这倒是我第一回 听见这样的话。”</p><p> “你说得不错。”他点点头：“她的确清清白白。”</p><p> 薛芝愕然：“那你当时为何不说？”</p><p> 邱树声失声：“我没说？我怎么没说！”</p><p> “所以当时，澹台雯并没有给你下药？对吗？”薛芝问起往事：“那为何会传出她给你下药，要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p><p> 邱树声闭眼：“我不知道。”</p><p> “那她给你下药一事，是真是假？”</p><p> “假。”</p><p> “她怎么死的？”</p><p> “我不知道。”</p><p> 薛芝拧眉：“那你知道什么？”</p><p> 她示意婆子将人松开。</p><p> 婆子一走开，邱树声便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轻语：“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去……我去了……她母亲……她父亲……她的婢女，还有……她妹妹，而后……她疯了……我……成亲了……妻儿……没了……可笑……可恨……”</p><p> 薛芝试图去理解他这一串毫无逻辑的话。</p><p> 可她什么都没有听出来。</p><p> “你的妻子呢？”她问。</p><p> 邱树声留下清泪：“死了，都死了。”</p><p> 薛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p><p>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又问。</p><p> 邱树声愣了半天，他缓慢地抬起头来，看着薛芝，呆呆道：“都死了……”</p><p> “谁杀的？”</p><p> “不知道。”</p><p> 邱树声趴在地上，他捶着地，不停哭，不停喊：“都死了！都死了！不知道！不知道！”</p><p> 小蛮觉得有些渗人，她靠近薛芝，小声道：“奶奶，这人刚刚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呢……”</p><p> 薛芝看着邱树声，不作声。</p><p> 她看见罗定春往这边走来，便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邱树声，叮嘱婆子们：“把他看好，我晚些时候再来。”</p><p> 她出了亭子，看着迎面走来的罗定春，问：“找你什么事？”</p><p> “没什么事情。”罗定春看了一眼亭子里，又替她理了理披风的带子：“东家说了一下关于晚上放焰火的事宜。”</p><p> 薛芝调侃：“焰火的钱谁出？”</p><p> 遽然，空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薛芝还没反</p> ', ' ')('\n <p>应过来，身后便传来阵阵惊呼。</p><p> 她回头看见，被婆子们架起的邱树声，胸膛插着一根箭矢。</p><p> 薛芝顿时如坠冰窖。</p><p> 她木木地走进亭子里，看着邱树声胸膛上的那根箭矢，瞳孔微缩。</p><p> 那根箭，跟她曾经在酒楼里，射杀安式玉的心腹白三的那根箭矢，一模一样。</p><p> 是谁在暗地里关注她，纵容她，逗弄她？</p><p> 丹书入魔加害薛芝</p><p> ◎“她不是康敏，是薛芝。”“我早知道。”◎</p><p> 这个上元节过得相当敷衍，薛芝目睹邱树声的死，当场歇了心思，令人整顿回城。</p><p> 回城的路上，气氛有些低迷。</p><p> 薛芝将来龙去脉都想了个遍，将澹台雯的案子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p><p> 外边儿起了风，吹进了马车里。薛芝抱紧了手里的手炉。</p><p>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罗定春，难得有些歉意道：“是我扫兴了，让你白白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去筹备。”</p><p> 罗定春温和道：“无碍，我也理解你的心情。”</p><p> 薛芝叹了口气，她将脑袋靠在罗定春的肩头，惆怅道：“罗定春，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一场局呢？幕后之人将我的魂魄拘了起来，杀害了康敏，然后将我的魂魄放进康敏的肉身里。”</p><p> “可是，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貌似也说不通。”</p><p> “我现在只觉得，我就像是被人逗得团团转的阿猫阿狗，幕后之人不时丢来一条看似是线索的东西，看着我乖巧地跟着他给的线索去探查，他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p><p> 薛芝说着说着便有些恼怒：“凭什么他能把我哄得团团转？”</p><p> “我想一下，从开局的时候，我为了苏曼娘的案子揪出了安式玉，他伏诛后，苏曼娘的案子便结了。”</p><p> “那时我才成为康敏没多久。”</p><p> “现在想想，那个案子有些太过简单了，太过顺利了。”</p><p> 薛芝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罗定春：“你记不记得，安式玉伏诛的那晚，在酒楼里，你和大理寺卿，还有我爹，都在当场。”</p><p> 罗定春颔首：“我记得。”</p><p> “你当时是去做什么？”</p><p> 他回想了下，才道：“是大理寺卿请了薛太傅和我来吃茶，没有其他事。”</p><p> “仅仅是吃茶吗？”薛芝追问：“你再好好儿想想，有没有其他事。”</p><p> 罗定春又沉思片刻，遂，他笃定道：“只是吃茶，并没有说其他事，顶多是说了些闲话家常，并未涉及公务。”</p><p> 薛芝眉头拧着，她总觉得不对劲儿。</p><p>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她也说不上来。</p><p> 罗定春静静看着她，须臾，他抬手轻轻抚过她眉心的褶皱：“好了，别想了，我隐隐觉得，澹台雯一案将要结束了。”</p><p> 薛芝惊诧看他：“你为什么这样觉得？是有什么线索吗？”</p><p> “直觉而已。”</p><p> 她听罢，便将脑袋重新抵了过去，喟叹一声：“若是你的直觉能成真就好了。”</p><p> 罗定春垂眸可以看见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片刻后，他伸出手将人轻轻搂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臂。</p><p> 回了罗府后，说是裘氏病倒了，薛芝和罗定春去探望。</p><p> “母亲觉得吃了药怎么样？”薛芝坐在床沿，看着面色苍白的裘氏，一脸担忧。</p><p> 罗定春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裘氏的脸上。</p><p> 裘氏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害得你们担心了。”</p><p> 她抿了抿略微苍白的唇瓣说道：“别让妍姐儿知道，她年岁小，体弱。我不敢让她来，怕把病气过给了她。”</p><p> 薛芝安慰：“母亲放心，我们会好好照看妍姐儿的。”</p><p> 裘氏点点头，她目光落在薛芝的身后。罗定春面色如常，待她的目光扫来，他也出声安慰：“母亲好好休养就是，旁的事不用操心。”</p><p> 薛芝看见裘氏的眼底晕开两分苦涩。</p><p> 从裘氏院儿里出来后，天边仅剩最后一丝天光了。</p><p> 薛芝站在长廊里，她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抹天光，愣愣看了半晌，最后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