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从事/重生成死对头后 第59节
('\n <p> 下午的天儿是阴沉沉的，时不时刮来一阵风，吹得人脸皮发皱。</p><p> 罗定春回了院子，他解下披风，问一旁的仆从：“我走之后，奶奶在做什么？”</p><p> 连翘进了屋，说：“大爷走后，奶奶说有些闷，说是要去前边儿的阁楼逛逛，让我们都不要跟着。”</p><p> “让你们不跟着，就当真不跟着？”罗定春皱紧了眉。</p><p> 这些丫鬟，没有一个比小蛮机灵。</p><p> 他转身出了屋子，去了前边儿的阁楼。</p><p> 阁楼里静悄悄的，一丝声响都无，罗定春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p><p> 他上了楼，将整个阁楼都看过了，薛芝根本不在。</p><p> 待回了屋子，他一瞧门口的连翘，再也没忍住怒意，反手打了一巴掌：“你家奶奶若有个好歹，你也活不成。”</p><p> 连翘捂着脸，脸色煞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p><p> 不知何时城内下起了雨来。</p><p> 临街的铺子都关起了窗，街上空荡荡的，连只狗都没有。</p><p> 薛芝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身姿纤细，她带着帷帽，面色沉静，举着伞走在雨中，起起伏伏间，她腰间的那枚精致的玉葫芦，十分显眼。</p><p> 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一处巷子口。</p><p> 这便是澹台府旧址所在，长鸣巷。</p><p>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伞面上，阻绝了部分声音。</p><p> 薛芝嘴唇嗫嚅，她说：“澹台雯一案，今日必结。”</p><p> 暗自谋划借刀杀人</p><p> ◎“去死吧！哈哈哈哈！”◎</p><p> 雨势变小，薛芝撑着伞慢慢走近了巷子。周遭十分安静，自打澹台雯一案后，这条巷子里的人，死的死，搬的搬，到如今，这处便是个死巷了。</p><p> 薛芝走过一处水凼，翠青色的并蒂莲绣鞋上沾染了几点污泥，裙摆处也多了一些脏污。</p><p> 长鸣巷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是乌糟糟的，泥巴地被雨水洗刷后，变得泥泞难行。</p><p> 没一会儿，绣鞋上便沾染上了许多泥泞，薛芝却恍若未闻，她甚至没有提起裙摆，更没有低头注意脚下。</p><p> 她只是盯着长鸣巷的深处，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p><p> “澹台姝。”她语气漠然：“还不现身？等着我请你不成？”</p><p> 巷子里静悄悄的，一丝声响都没有。</p><p> 薛芝面色未改，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处破旧的宅子门前停下。</p><p> 宅子很破很旧，宅门四分五裂倒在地上，她站在门口往里望，可以看见宅子里面的院子，杂草丛生，院子里还有一口枯井，井边同样长满了草。檐下的红柱子上痕迹斑驳，窗户上的绿漆掉得差不多了</p><p> 雨停了，薛芝收了伞，将伞放在门口，进了宅子里去。</p><p> 风吹过，吹起她的帷帽纱帘。少顷，她取下帷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p><p> 她将帷帽拿在身侧，慢悠悠地走在院子里，她垂眸看着地上的杂草，轻声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杀了澹台雯。”</p><p> “我听说，澹台雯生性爽朗大方，待人处事面面俱到，澹台家主很是看重她。”</p><p> “街坊邻居对她也格外关照，澹台家的叔叔伯伯们都对她也很看重。”</p><p> “澹台家大大小小的事，都须得她点过头才算作数。”</p><p> “更听说。”</p><p> 她拿脚踩倒了一簇杂草，往那口枯井的方向走去：“澹台家主还想将她嫁入贵胄皇亲世族，”</p><p> “有这么个姐姐，你心里是什么感觉？”</p><p> 薛芝说到这儿，她笑了笑：“我想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其实是澹台家的养女。”</p><p> “你性子怯懦，且……”</p><p> 薛芝还没说完，一阵疾风从身后刮来，将她吹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p><p> “急什么。”幸而她扶住了斑驳的红柱子，才没有倒在杂草中。</p><p> 她拍了拍衣裙，扔开帷帽，继续朝枯井走去。</p><p> “你性格怯懦，澹台雯却英姿飒爽，她颇有女中豪杰的风姿，备受瞩目。”</p><p> “而你……”</p><p> “闭嘴！”澹台姝站在薛芝身后的廊檐下，恨恨地瞪着她：“你得意什么？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你有证据吗？没有吧？”</p><p> 薛芝站住脚，回眸看她：“恼羞成怒了？我还没说到重点呢。”</p><p> “薛芝。”澹台姝朝她走去，面容身形皆如少女一般，声音却粗粝难听：“你逞什么能？以为有阴阳眼就了不起？你的命，够活几回？”</p><p> “你重生成康敏，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一次，恐怕你就没有能重活的机会了。”</p><p> “所以，”她歪了歪脑袋，看着薛芝，神色好奇：“你为什么不停手？你这次若是再死了，怕就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p><p> 薛芝站在井边，静静地看着她：“我其实也很好奇一件事。”</p><p> “你为什么杀了澹台雯？”</p><p> “我查过你。”薛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疾不徐道：“虽然很是嫉妒澹台雯，却又狠</p> ', ' ')('\n <p>不下心来作恶。”</p><p> “你一方面很想成为她，一方面又很想杀死她。”</p><p> “但我想，”</p><p> 她看着澹台姝，面露疑惑：“你其实更为敬爱她，更为崇拜。你跟她感情很好，好到足以磨灭心中的那点嫉妒恨意。”</p><p> “所以，为什么？”</p><p> 薛芝对澹台雯一案给予了相当大的心血，她几乎是将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调查澹台雯的案子了。</p><p> 暗地里，她将澹台雯身边的所有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每一个人的情况她都了如指掌。</p><p> 包括澹台姝。</p><p> 简单来说，澹台姝对澹台雯的感情是又爱又恨。但是爱是远远大于恨的。</p><p> 二人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那澹台姝的动机是什么？</p><p> “你的疑问很多。”澹台姝看着她，微微一笑：“而我并不想同你解释。”</p><p> “薛芝，你去阎王爷那儿，好好的、仔仔细细地问澹台雯去吧！”</p><p> 这话音方落下，便刮来一阵妖风，吹得薛芝睁不开眼。她赶紧伸出手遮挡面容。</p><p> 就在此时，眨眼的功夫，澹台姝便出现在薛芝面前，与她有半臂的距离。</p><p> “去死吧！”澹台姝伸出手，趁薛芝睁不开眼，欲将她推入井中。</p><p> 谁知这时——</p><p> 薛芝往一侧躲开，迅速将一张符咒贴在澹台姝身上，然而，却是毫无反应。</p><p> 她看向澹台姝，眉目微微愕然。</p><p> 接着，她不死心，又掏出坠风铃，欲开口念咒语：“太上……”</p><p> “省点力气吧。”澹台姝不紧不慢取下身上的符咒，看着薛芝，似笑非笑：“你以为，这把戏对我有用？”</p><p> “你除了从道士那里顺来的铃铛和符咒，会念几句咒语而已，然后呢？还有什么能耐？没有了吧？”</p><p> “就凭这？也想收了我？”</p><p> 澹台姝冷冷一笑，她将符咒揉成一团，扔在枯井中：“痴人说梦。”</p><p> “接下来。”</p><p> 她盯着薛芝，步步紧逼：“该轮到我了。”</p><p> 薛芝面色微变，往后退了退：“你想干什么？要杀人灭口不成？这可是天子脚下！”</p><p> “是又如何？”澹台姝不屑一笑：“都说你聪敏机警，如今看来，不过尔尔。”</p><p> 薛芝眼珠一转，她扭身就要逃开。</p><p> 刚跑出去几步，一阵妖风刮来，又将她刮回井边。</p><p> “别白费力气了。”</p><p> 澹台姝伸出手，一把抓过薛芝脑后的头发，将她死死按在井边，面露凶狠之色：“你早就该死了，占着别人的身子，恐怕不太合适。”</p><p> 薛芝双手紧紧扣住井的边缘，整个身子都与澹台姝的手在对抗。</p><p> 可即便如此，她的头还是悬在了井的上空，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井口。</p><p> 她的挣扎无济于事，但是有些烦人。</p><p> 澹台姝啧了一声，松开手：“挣扎什么？反正你都是要死的。”</p><p> 钳制消失，薛芝松了口气。</p><p> 她坐在地上，靠在井边，喘着粗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p><p> “薛芝，”</p><p> 澹台姝的目光落在虚处，她声音飘渺：“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们这样的人。”</p><p> “不费吹灰之力，轻易便可以得到旁人梦寐以求的东西。”</p><p> 薛芝扶着井沿站了起来，她看着澹台姝，猜测开口：“你不是澹台姝吧？”</p><p> “你……”</p><p> 她蹙眉思忖：“你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p><p> “澹台姝”一把伸出手，将薛芝推倒在地，又伸出脚，踩在她的右肩，居高临下：“你问题可真多。”</p><p> 薛芝的手扣住井沿，她艰难地转了转头，余光瞥见井内的光景——</p><p> 一片荒芜、漆黑。</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