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献祭？我们果然被骗了吗？阎君大人，您说话啊！”</p><p> “救命，我不想魂飞魄散，谁来救救我啊！”</p><p> 林梓玥也骂骂咧咧的，本来被那个妖妖缠着就烦，还要被逼着在她自己和家族中选一个。最后为了救家族，莫名其妙死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这阎王爷这个老王八蛋骗，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p><p>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p><p> 灵泽看着眼前一幕，笑出了声，他看向姜枥，也不忙着破阵了，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阎君如何处理。</p><p> 姜枥看向众人，目光平静，轻声道：“是，我骗了你们。没有功德柱，没有什么成为阴差，只不过因为地府一个恶灵冲破了封印，需要诸位献祭，结成一个阵法拦下他。”</p><p> “抱歉。”他向众人作一揖。</p><p> 人群中的声音小了下去，怔怔的看着那位阎君，他们根本没想过堂堂阎君会向他们道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p><p> “倒……倒也不必如此。”不知谁手足无措地说了一句。</p><p> 姜枥继续道：“这恶灵想要毁了轮回，没有轮回，人间将没有新生灵降生，地府则会有越来越多的鬼魂。有些鬼魂会去夺舍活着的生灵，阴阳颠倒，因果无序，人间和地府都将大乱，世间万物都可能会从此陷入混乱当中。”</p><p> 他顿了下，眼里有些悲哀，“为此，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是让诸位莫名赴死，于诸位而已，的确太不公平了。”</p><p> 他微微一声叹息，而后长袖一挥，蜡烛纷纷发出白光，而后玄门众人顿时觉得身体一松，禁锢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离开了蜡烛。</p><p> 但终有那么几十个人没动。</p><p> 乌原愕然地看着林梓玥，他觉得以这女人的性格，肯定第一个离开啊，可她却稳稳立在蜡烛当中，表情很不耐烦的样子。</p><p> “林道友，你……你这是作甚？”乌原心里很乱，险些连话也说不清楚。</p><p> 余行舒那种人待在蜡烛里面，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家伙看着冷，但却是个老好人，面对着杀害自己师弟的凶手，都能帮她说好话。为了凡间生灵和地府，肯定愿意牺牲自己。</p><p> 可林梓玥凭什么？！</p><p> 姜枥的目光不动声色落到乌原身上，其实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乌原这家伙，但人是宋风清选的，他没有管。他虽在凡间待了二十多年，可依旧看不透凡人，选人的事，他实在帮不上忙。</p><p> 不过姜枥觉得宋风清应该心里有数的。</p><p> 林梓玥蹙眉，很不耐烦道：“那我怎么办？我家里人还在世上，总不能真教那个什么恶灵得逞吧？我虽然不太喜欢林家，不太喜欢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可就这么让林家人断子绝孙，我……我还是不太想的。”</p><p>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把脸一撇，不再去看乌原了。</p><p> 毁掉蜡烛</p><p> 乌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随意扫了一圈，瞥到了洛明言，她也安静地待在蜡烛里面。</p><p> 乌原对这个少主的印象不深，但在这么多人里，也勉强算一个认识的，他有些心慌地开口：“你不怕魂飞魄散吗？”</p><p> 洛明言对乌原也不算太熟悉，此刻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道：“你难道不是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来的吗？”</p><p> 乌原瞳孔一缩，惊道：“什么意思？”</p><p> 洛明言道：“万法会那么奇怪的规矩，难道你没有察觉一二吗？”</p><p> 洛明言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在和族中长辈商量一下后，只让没参加万法会的弟子们保护百姓，凡是参加了的，都不许出洛家。</p><p> 但千防万防，没防住洛明语溜出去了，等她赶到时，那个蠢货已经为了救人濒死了。</p><p> 她于是跪在了地上，神色认真地说，愿意用自己换回洛明语。</p><p> 彼时大雨倾盆，一道雷声响起，而后白光闪过，再一睁眼就是地府了，没在人群中看见洛明语，想必她应该活下来了。</p><p> 洛明言想到这儿，忽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凡间有我所珍视的人，不想他们有事。”</p><p> 乌原本来被她噎的说不出话，如今又被这句整得越发心乱，他四下看看，有不少人已经回到了蜡烛中了，脸上都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表情。</p><p> ……为了凡间的人吗？</p><p> 乌原本来模糊的记忆清楚了些，隐约记起自己怎么死的了，凡间那些和他有交集的人一幕幕闪过脑海，他们好像不足以他去牺牲吧？</p><p> 脑子里乱糟糟的，乌原想赶紧离开这儿，可脚下仿佛挂着千斤重物，无论如何都挪不开，脑子里依旧在回忆着人间的事。</p><p> 他突然很难过的发现，这二十多年里，竟让他留恋不舍、甘愿赴死的人都没有。</p><p> 他恍惚着喃喃道：“可他们不配让我去死啊。”</p><p> 无论是师伯师尊，还是听音谷的那些弟子，他对他们都没有眷恋，若非要扯一个人出来，也许小师妹还会有点舍不得。</p><p> 可是可是……</p> ', ' ')('\n <p>乌原并不想魂飞魄散。</p><p> 他还想有下一世。</p><p> 他沉默着站在原地，耳边是那群陌生玄门的声音。</p><p> “罢了罢了，当了一辈子胆小鬼了，最后当一次无名英雄吧。”</p><p> “我的妻女还在世上，就当是为了她们吧。”</p><p> “就这么为了世人魂飞魄散了，会不会太亏了啊……至少立个碑，让后人祭拜歌颂啊。”</p><p> “烦死了，死了还得面对这种事，我真是倒霉啊，我就一个散修，活着的时候过得那么惨，死了还要为了其他人付出，我怎么这么命苦啊。”</p><p> 他们叹息着、不甘着、怨恨着，然后慢慢走向蜡烛。</p><p> 姜枥看向乌原，见他不动之后，正打算走过去，突然那家伙动了，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但还是挪到了蜡烛当中。</p><p> 林梓玥问道：“你怎么想清楚了？”</p><p> 乌原动了下唇，有些不情愿道：“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人间真的大乱，我也不会有下一世，肯定最后还是会魂飞魄散。”</p><p> 林梓玥：“……”</p><p> 而往生林的外面，苏望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p><p> 灵泽看着人群重新撑起结界，面露不解，他不懂为什么在明知是魂飞魄散的结局下，那群人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p><p> 他在人间算是待过很久了，可因为心底的不喜欢，他一直不愿意去了解人类，以至于眼下，他茫然又不解。</p><p> 他问：“你们不怕死吗？”</p><p> 有人道：“反正都不怎么好过，还不如跟你拼了！”</p><p> 灵泽道：“我若毁了轮回井，你们就没有轮回了，岂不是算得上长生不老？为什么要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送死呢？”</p><p> 有人道：“也不算毫不相干吧，至少人间有我的家人和朋友，若是被你毁了轮回，他们怎么办？”</p><p> 另一人道：“长生不老也没什么好的吧，一直活着，就算是很爱很爱的人，也会看腻吧？我可不想辜负我爱人。”</p><p> 明明是很严峻的情况，他们却笑起来，不知是苦中作乐，还是真的看淡了生死，毫不在意。</p><p> 灵泽看向苏望笙，问：“你看得懂他们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