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我哭笑不得,只能挥手赶他到一边,叫他别再说话,转头去问闷油瓶:“小哥,那天晚上咬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br/><br/> 过了好一会闷油瓶才把他的目光从洞顶上□看我,竟然露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然后才说:“是这山上的一种怪物,经常袭击人。”接着收回视线,继续看他的洞顶。<br/><br/> 我直觉闷油瓶和胖子都没有说实话。胖子可能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他一开始是不是真想杀我,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不会再动我。而闷油瓶,我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好骗我,整件事我不过是一个受害者。<br/><br/> 线索太少,能串起来的东西实在不多,加上胖子一直在边上插科打诨,企图把话题带到别处去。我也就顺着他的话跟他瞎扯淡,把这个疑惑压在了心底。<br/><br/> 第二天胖子沿着他上山的那条路下山去了。闷油瓶说那是唯一一条安全的路,听得我不得不佩服胖子的好运气,又或者佩服他的好底细。胖子临走丢下话,快到年底,他必须回去盘点铺子和下面盘口一年的收成,等开春的时候他再过来找我们喝酒。我看他盯着闷油瓶满眼放光,就知道喝酒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目的还是闷油瓶。<br/><br/> 接下来我和闷油瓶恢复到胖子来之前的样子,唯一可喜的是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也是个可以交流的人,偶尔会跟我说那么一两个字,甚至指点我山上哪些地方可以活动。这让我对自己下山时语言能力退化的担忧减轻了不少。<br/><br/> 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闷油瓶终于去弄了一些过冬的物资。我在下山的那条路靠近出口的地方等着帮他搬东西,顺道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张大佛爷的搜索果然松懈了,但仍旧有三两个看着眼熟的伙计在附近晃来晃去,相信这个冬天之后,就是我离开的好时机了。<br/><br/> 我一面锻炼身体素质一面耐心等待,直到伽罗山上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闷油瓶从山下回来,告诉我老九门的狗五爷去世了。<br/><br/> 第六章五爷去世<br/><br/> 狗五爷就是我爷爷,老九门里排行第五。他年轻的时候下地毁了鼻子,于是专门训狗闻土,久而久之,狗五爷这个称号就传开了。闷油瓶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被拖出九门大院的时候回头看到的画面,我爷爷低头逗他的西藏獚,满脸平淡和笃定。<br/><br/> 我出了这样的事,全家人能做的都为我做了,我爷爷甚至拿出了整个吴家和他们兄弟几十年的交情要挟张大佛爷,不过换来我上伽罗山这个结局,没有当场横死,却也要听天由命。<br/><br/> 我爷爷做事情一向有分寸,当初我能够完好无损地上山,还得了一把霰弹枪防身,全是我爷爷全力周旋的结果。我走的时候他的身体分明还很硬朗,现在突然传出去世的消息,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定要回去看一眼才安心。<br/><br/> 跟闷油瓶说我要立刻下山去吴家老宅,他看上去并不吃惊,想必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只让我跟上,就背好他的刀出了山洞。<br/><br/> 我上山的时候身上就不剩什么东西,在山上吃住都靠闷油瓶,更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拿了闷油瓶给我的匕首就跟着他出门。<br/><br/> 闷油瓶对伽罗山非常熟悉,他曾经告诉我洞外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小溪,用水就从那里取,只是要避开人面鸟来喝水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要过去一次,因此一眼就认出来闷油瓶是要去溪边。<br/><br/> 这个时候溪水虽然还没冻上,但流速明显慢下来。闷油瓶从我们经常取水的地方往上游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枯枝起来就往水里扎。<br/><br/> 我满脑子都是我爷爷的事,看着他的动作一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那枯枝勾住水下什么东西,闷油瓶把它拉到岸边,蹲下去拎起来,我才发现他原来藏了一小包东西在这里。<br/><br/> 闷油瓶没有避我,把包住那东西的塑料袋打开,里面严严实实包了三层油布,全部解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鼓囊囊的钱包,还有各式各样的证件。他收好这些东西,对我点点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走吧。”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跟我一起下山。<br/><br/> 我们一路沉默地走到山脚,原先守在这里的伙计已经全部撤走,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不好的直觉霎时间浮上来。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跟闷油瓶两个全部拣着人少隐秘的地方走,两个小时之后就到了老宅。<br/><br/> 我们到了老宅的后门,闷油瓶要从院墙上翻过去。我却知道三叔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特意在里面布置了不少东西。拉一把闷油瓶,示意他跟我走。后门往前不远有一个小侧门,是平时来老宅帮忙的人出入的地方。这个门正对西边,我爷爷命里西方犯煞。平时开着门,多让人走动,是取疏通煞气,理顺安平的意思。但现在这个时候是为我爷爷办丧事,这个门必须得关上,把煞气拦在门外,我爷爷才能走得安稳。<br/><br/> 闷油瓶不知道从哪里 m-o 出来一根铁丝,在门锁上鼓捣几下,那门就开了。里面果然没有一个人,前面正厅隐约有哀乐传过来,伴随着礼宾唱客,说不出的肃穆。<br/><br/> 我知道现在全家人肯定集中在正厅,帮忙的人也不会到后院,最好的办法是先到后院去,等天晚了,人都散了再去找我爷爷。但我实在按捺不住,我必须先确认我爷爷确实是出于保住吴家或者什么别的目的才做出这个安排,而他本人应该还好端端的活在某个地方。<br/><br/> 我把到我房间的路线指给闷油瓶,让他先过去休息,换一身暖和一点的衣服,而我先到灵堂看一眼。闷油瓶却没有听我的,跟着我到了灵堂。<br/><br/> 这时候还没有到瞻仰遗容的时间,一方半人高的黑漆棺材停在帘子后边,棺材盖没有盖上。那帘子不长,只到小腿,帘子外面的人只要稍一留心,就能看到里面是不是有人。<br/><br/> 我顾不上是不是会被发现就要冲过去看,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指了指头顶的横梁,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长卷白布,对折几次之后甩到横梁上。接着他一手抓住布的这一头,猛地在墙上一蹬,真个人从半空中扑过去抓住垂下来的另一头布条,在小臂上绕了几圈,又在另一边的墙壁上一蹬,落回到我旁边。<br/><br/> 他示意我抓住布条,然后猛一发力,带着我荡起来。这一下来得太猛,我差点被惯 xi_ng 摔出去,只能紧紧抓住布条。闷油瓶又在棺材上一点,止住了我们的去势。垫着棺材的条凳在地上摩擦发出“兹”地一声,幸而帘子外面声音足够大,没有被人发现。<br/><br/> 我们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布条上,只脚尖点在棺材边上保持平衡。我们所在的地方是脚的位置,我顺着腿往上看,到戴了一个翡翠玉扳指的手,到绣了团龙暗纹的前襟,到脖子,再到脸。这一次我全身都颤抖起来,一种巨大的悲伤的笼罩下来。<br/><br/> 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我不断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是假的,一定是故意放出来骗人的。甚至在下山之后,看到种种暗示,我仍旧在自欺欺人。直到现在,看到我爷爷真真正正躺在棺材里,脸上是任何化妆师也画不出来的死灰色,我才真切意识到,我爷爷是真的去世了。<br/><br/> 闷油瓶松开布条,在棺材沿上轻点两下,蹿到那一头,伸手 m-o 了 m-o 我爷爷的脸,然后跳回来,抓起布条,带着我回到刚才站着的地方。<br/><br/> 我看着他这一套动作,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希望。武侠小说里经常会出现一种叫做人皮面具的东西,戴上之后几乎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制作精细的人皮面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