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前两年的上京几乎不下雪，偶尔下一场还是在立春之后，对于从小见惯了雪的人来说总是在冬天留了丝遗憾。</p><p> 今年雪多，多得像他身边接二连三在结婚的人。</p><p> 有些雪是老天爷给的，有些是喜欢雪的人造的，或者说是为喜欢的那个人准备的。</p><p> 自然降雪，人工降雪，都是雪，没区别。</p><p> 喜欢的人怎么都喜欢，反感的人满是厌恶。</p><p> 就像这上京|城，有人爱极，有人恨极。</p><p> 有人来，有人离开。</p><p> 石玉喜欢上京，却也想去看看外面，二十几岁时一个人无牵无挂哪里都去，见过了还是回到上京。</p><p> 就像他身边那些人，来了又走，再换一拨，来来往往最后剩下的，能说上几句话的还是当年的那些人，没几个。</p><p> 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得到过，失去过，经历过，可往前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p><p> 谁都不容易。</p><p> 快到孟既景家时，石玉打电话让他准备出门，挂断之后点开另一个号码，显示的通话日期是过年前，早已经记不起是因为什么打的这通电话。</p><p> 再看时间，该是唐家吃晚饭的时间，算了，不便打扰。</p><p> 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他把石墨交给了唐礼中，唐家肯定得了消息，唐辛要是想问他，早就打电话过来了，不打就是不想和他说话。</p><p> 石玉觉得梁桥说得对，唐辛是真的洒脱，把儿子往他手里一扔，消失了。</p><p> 他要是不让石墨打个视频过去，她都不带问一声的。</p><p> 对，在她心里，这儿子是他的，是他和梁言的儿子，和她没有关系。</p><p> 女人的心多狠。</p><p> 就算她把石墨当成是梁言的，那也养了两年多，说不要就能不要了，一个字都不带问的……可真行。</p><p> 幸好他没去平城。</p><p> 孟既景出来时，身旁还跟着宗英。</p><p>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孟既景问去哪儿。</p><p> 石玉无声看他，孟既景笑着说：“刚开始说的是咱们俩喝，现在多了好几个人，你不得换个地儿？得符合你石公子的身份啊，我问问不对？”</p><p> 石玉说对，问他钱谁出，小馆子换成高级会所，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p><p> 孟既景朝后面一指，“肯定是宗老板呀，他结婚，自然是他请客。”</p><p> 宗英往后一仰，刚闭上眼又立马坐直了。</p><p> 孟既景让他坐好了别动，又说他老婆和敏之在一起比看着他高兴多了，让他踏实地去喝酒，不要打扰闺蜜的聚会。</p><p> 宗英解释：“不是，我是想着，是不是换我开车更合适。你们俩在前面坐着，我在后面，心里总不大踏实。”</p><p> 开玩笑。</p><p> 几年前，宗英是孟既景的助理，现在依然是，是孟既景身边来了又走留下的人，是能说话的人。</p><p> 即使今天他不是和汤媛结婚，高娶了首|长家的孙女，也早就已经是混在这个圈子最上层的人，谁还敢低看他一眼。</p><p> 但是这样的玩笑话，换个人谁能说？也就是宗英可以。</p><p> 石玉笑了声“扯”，把车开出去。</p><p> 到了地儿一看，梁桥和孟既明已经在喝酒，开了满满一桌的酒，还有烟和雪茄。</p><p> 谁也没再玩笑谁结账的事。</p><p> 谁也没再提之前聊过的话题，包括心里想的那些事，忘了个一干二净。</p><p> ……</p><p> 唐辛一到上京就听说了，石玉他妈认了个干闺女，是梁善。</p><p> 也就是说，石玉在三十大几的年纪时，多了个干妹妹。</p><p> 唐辛怀疑这几个女孩子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说给她听，毕竟都见过她，就在石玉生日的那天晚上。</p><p> 她又觉得好笑，纪云云说是干闺女，那就是干闺女，不可能有别的可能，但是女人们的心里总是能脑补出若干大戏，即使面上云淡风轻，一个个又坐得端正，可话里话外的遐思能拍出一部宫斗剧来。</p><p> 她们是见识过明争暗斗的，从小听过的话佐料里都带着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论，可比坊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会多了，再加上说半句留半句的故弄玄虚，唐辛听着都觉得挺带劲。</p><p> 今天的主角，是隋今朝。</p><p> 和唐辛约好了做礼服的就是她。</p><p> 约小姐妹们过来是因为上次参加了石月的结婚十周年宴，都觉得她那身礼服好看。</p><p> 所以约到了设计师便邀请大家同往。</p><p> 见了面才发现是唐辛。</p><p> 隋今朝没怎么说话，听她们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味儿来挺不高兴。</p><p> 跌了她的面子不说，还让唐辛丢了面子。</p><p> 她以后怎么见石玉呀。</p><p> 唐辛无所谓，小声劝她：“好好听，学着点，你能变聪明点。”</p><p> 隋今朝瘪着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你，可我更不喜欢胡琳琳，你和玉哥在一起，总好过她。”</p><p> 唐辛装没听见，听见她又说：“我知道，</p> ', ' ')('\n <p>她们也知道，你和玉哥有个儿子，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你，你能不能硬气一点儿！”</p><p> 声音忽然就大了起来，聊着天的女孩子们停了口。</p><p> 唐辛眼皮一抬，摆了张笑脸，说：“成。”</p><p> 展示</p><p> 唐辛这几天的心情不那么好，或者说无关好坏，而是有些复杂。</p><p> 临近中午时，才刚睡醒就接到了梁桥的电话，让她下午去酒店见预订好的客人，唐辛不想去。</p><p> 她的经期已经晚了一个星期，在验孕两次都显示未受孕之后终于快要盼来了，胸胀得厉害还有些腰酸，她什么都不想干，就连动都不想动一下。</p><p> 这段时间她没想过石玉，都只是在想石墨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才想起他，结果发现经期晚了又被app反复提醒时才真正怨念起来。</p><p> 上网一查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会对石玉那么主动，原来是排卵期在作祟。</p><p>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身体反应，后来看到各路网友关于此话题的讨论才知道她这是正常女人的正常反应，和那个男人是谁关系不大，只是刚好是石玉。</p><p> 即便如此仍是不太放心，在平城时怕被父母知道，特意到了上京才到医院去检查，确认没有怀孕终于彻底放下心来。</p><p> 医生的话简单易懂，虽然经期推迟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她的原因很明确，受凉发烧、情绪紧张、思虑过多都有可能。</p><p> 所以，还是怪石玉。</p><p> 每一样都和他脱不开关系。</p><p> 以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经期到来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唐辛需要休息，所以耍赖不去。</p><p> 梁桥不同意，说是钱都已经收了，还是收的全款，必须去。</p><p> 唐辛让他把钱退了，说是这钱她不挣了，梁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p><p> 几分钟后，钱就到了账。</p><p> 这是逼上梁山啊。</p><p> 唐辛很不高兴，气哼哼发消息过去：【你姓梁是对的！】</p><p> 收拾好出了门，去的路上给梁桥打电话。梁桥很满意，夸她是个好人。</p><p> 唐辛才不想当什么好人，她只想摆烂，是被逼无奈才拿钱办事，不然就是天上掉钱她都不会出门去捡。</p><p> 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不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所以得让梁桥看着她点，但她现在不需要有人管。</p><p> 之前是为了养石墨，所以每年总要接上几单，钱挣够了这一年也就不干了。</p><p> 外面的人以为她恃才傲物，或是造人设摆高调，其实她就是懒，外加随性，而且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需要陪伴。</p><p> 既然现在已经把石墨交给了他的亲生父亲，她是一分钱都不想再去挣了，真饿得吃不上饭了再去想办法，反正天无绝人之路。</p><p> 唐辛在路上就是这么劝自己的，再干一票，省吃俭用能躺一年。</p><p> 可是梁桥兜头泼了她一盆冷水，说是在她回国之前早已经预定了几个人，钱也收了，只是帮她把时间推到了年后，不管她想不想，都得先把这几位搞定了再说。</p><p> 梁桥还好心地提醒她，他们俩之间是有合约在身的，如果她不干就得赔钱。</p><p> 唐辛能挣，也能花，账面上除了刚刚到账的那一笔，几乎没什么存款了，怪只怪石玉，逼得她在上京买房，几乎花了个干净。</p><p> 违约的钱，她赔不起，她还得接着干。</p><p> 更令人生气的是，梁桥把石墨的身世告诉了石玉，还以一种特别轻松愉悦的口吻告诉她。</p><p> 唐辛松了口气的同时，被他下一句话拱得火大。</p><p> 梁桥说：“要不，你接着给石墨当妈吧，反正都带到这么大了，换个别人，他未必接受得了。以我这做舅舅的眼光来看，你是最合适的。”</p><p>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梁桥又说：“听说你们两家已经商量好日子了，你和石玉结婚这事儿应该是没跑了，你就当为了石墨，凑合过吧。”</p><p> 凑合？</p><p> 唐辛才不要！</p><p> 和谁，她都不想凑合，她凭什么要凑合着过日子？</p><p> 所以今天她的心情不算好。</p><p> 她已经忍了这帮女孩子好半天了，终于可以发作了。</p><p> 说是发作也只是把皮尺往旁边一放，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往窗边走时有点后悔，打电话给他做什么呢，万一不接，或是接了说不出话来，怎么办？</p><p> 原本只是被人暗地里笑，现在被她自己放到台面上现眼。</p><p> 挂不是，不挂更不是，正瞎琢磨着电话通了。</p><p> 那边问：“有事儿？”</p><p> 声懒，冬日午后的阳光刺眼，唐辛脑袋一懵嘴里飘出一句：“我在酒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