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br/><br/> 那么就是四年零七个月。唐蘅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难道祝贺一句“重获自由”，或是“改造得不错”？<br/><br/> 最后只好把目光转向前方的小店，问他：“你和女朋友开的？”刚才齐经理说，李月驰去找他女朋友了。<br/><br/> 李月驰的目光也从唐蘅脸上移开，转过头一道望着小店的招牌，干脆地说：“对。”<br/><br/> 唐蘅说：“挺好的。”<br/><br/> 李月驰不应声。<br/><br/> 这时小店里传来学生们的笑声，闹哄哄的。然后又听见孙继豪响亮的大嗓门：“都逛完了没有？准备回去了！”<br/><br/> 随即是齐经理的声音：“那我让司机过来接咱们！”<br/><br/> 凝滞的空气好像重新流动起来，唐蘅暗地里松了口气，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br/><br/> 李月驰转过头来，似乎想说什么，唐蘅连忙抢在他前面开口：“我这几天都有工作，如果有空，请你喝酒，”只迟疑了一秒，补充道，“也叫上你女朋友。”<br/><br/> 李月驰盯着他，忽而露出个冷冰冰的笑：“你都喝吐了，还敢喝？”<br/><br/> “不是因为喝酒——”<br/><br/> “还要叫上我女朋友，怎么，”他的声音很低，“你是想确认我究竟喜不喜欢女人么？”<br/><br/> 唐蘅整个人，被他的话钉在原地。<br/><br/> “用不着，”唐蘅一字一句地说，“你喜欢女人，我知道。”六年前就知道。<br/><br/> 李月驰面无表情，左手又插进口袋里，竟然掏出一只小巧的白色烟盒。他把烟盒递到唐蘅面前，冷声说：“我已经不抽黄果树和红塔山了，这个，你想抽就拿去。”<br/><br/> 店里又传出孙继豪的声音：“你们别墨迹啦，走了走了。”<br/><br/> 下意识地，唐蘅一把抓过烟盒塞进口袋，动作迅速得无端带了点狼狈。<br/><br/> 李月驰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小店。唐蘅听见他热络地招呼他们：“老师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现在正在做活动……”<br/><br/> 回程时唐蘅坐在副驾，吐过之后身体舒服多了，他把车窗摇下一道缝隙，任夜风把前额的头发吹起来。<br/><br/> 孙继豪和齐经理坐在后排聊天，齐经理问：“孙老师，您看我们这的牛肉干怎么样？现在产量大起来了，我听说他们还想卖到澳门呢。”<br/><br/> 孙继豪笑呵呵道：“挺好的，包装也不错，但是……澳门那边口味清淡些，估计吃不了这种辣的。”<br/><br/> “有原味的啊，那种不辣，您刚才没尝着原味的？”齐经理立刻说，“明天我让小李送点过来，大家都尝尝。”<br/><br/> “别，这不合适，”孙继豪一口回绝了，转而又说，“那家店也弄得不错，老板——小李是吧——还开着网店呢？我看屋里堆了好多纸箱。”<br/><br/> “是呀，小李可是我们这有名的……”齐经理顿了一下，“有名的大学生。”<br/><br/> “他这是大学生回乡创业啊？”<br/><br/> “唔，这个么，”齐经理含糊道，“算是吧。”<br/><br/> 唐蘅没搭话，只默默地听着。他知道齐经理大概是有所顾忌——确实谁都想不到，他和这偏远小县城里的小老板，竟然是大学同学。既然有这层关系在，想必齐经理摸不准他是否知道李月驰入狱的事，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br/><br/> 孙继豪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地问：“师弟，你和那个李老板，你们早就认识啦？”<br/><br/> “嗯，本科的时候认识的，”唐蘅淡淡道，“但是不熟。”<br/><br/> 孙继豪自然就以为唐蘅和李月驰是本科同学，挺感慨地说：“他从你们学校毕业了，还愿意跑回来创业，不容易啊。”<br/><br/> “对，”唐蘅说，“不容易。”<br/><br/> 齐经理连声应和：“小李这个人很有能力的——淘宝店开起了，重庆那边还有人来找他订货呢。现在厂子里的货除了进超市，就是在他这里卖，高材生确实不一样哈。”<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 是，高材生。唐蘅在心里接了一句，可惜是入过狱的高材生。否则以李月驰的心高气傲，怎会愿意回到这偏仄小城，做一个左右逢源的小老板？<br/><br/> 其实这几年他偶尔会想，李月驰出狱之后会去干什么呢？大概还是去大城市闯荡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br/><br/> 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学生们各自回房间去，齐经理与他们寒暄几句，也走了。这时已经十点半过，偌大的酒店一片静谧，唐蘅和孙继豪走出电梯，大理石地面隐隐倒映着二人的身影。<br/><br/> 孙继豪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师弟，你之前来过贵州啊？”<br/><br/> 唐蘅沉默，心想果然他也听见了那句话——“没想到你又来贵州了。”眼前又浮现出李月驰晦暗不明的脸。<br/><br/> “来过一次，在贵阳。”唐蘅轻声说。<br/><br/> “噢，是去旅游？”<br/><br/> “去吊丧。”<br/><br/> 孙继豪停下脚步：“……啥？”<br/><br/> “以前谈过一个对象，贵州人，”唐蘅面无表情，“后来死了，我去吊丧。”<br/><br/> “……”<br/><br/> 半晌，孙继豪拍拍唐蘅的肩膀，干巴巴道：“都过去了，师弟，这个……你，节哀。”<br/><br/> 唐蘅点头：“嗯，我没事。”<br/><br/> 像是为了逃离这尴尬的情形，孙继豪把晕车药塞给唐蘅，飞速刷卡进了屋。走廊里只剩唐蘅一人，他伸手去掏房卡，指腹戳到尖锐的棱角，是那只烟盒。<br/><br/> 小巧的白色烟盒上写着：SevenStars<br/><br/> 唐蘅掀开盖子，里面只有两支烟，细细长长。<br/><br/> 七星牌女烟。唐蘅知道李月驰不会买这种烟。六年前李月驰最常抽的是五块五一包的黄果树，偶尔也抽七块五一包的软装红塔山。那时候他还在乐队里唱歌，为了保护嗓子所以并不抽烟，但是很喜欢把李月驰的烟抢走吸两口，然后故意在滤嘴上留下一圈咬痕。<br/><br/> 李月驰会有点无奈地看着他笑。<br/><br/> 唐蘅忽然收紧手心，用力，把白色烟盒攥紧，捏扁。几秒后他徒然地松开手，长长呼出一口气。<br/><br/> 这是李月驰的女朋友的烟。<br/><br/> 第3章“贴上”<br/><br/> 早上七点半，唐蘅站在酒店自助餐厅外，他起得早，已经吃过了早餐，而其他老师和学生尚在用餐。<br/><br/> 凌晨时分似乎下过一场小雨，此时天已晴了，阳光落在微微潮湿的青灰色地面上。唐蘅正望着青砖的纹路走神，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br/><br/> 卢玥背着个双肩包，冲唐蘅笑笑：“师弟，昨晚没睡好？”<br/><br/> “有点失眠，”唐蘅也冲她笑了一下，“我脸色很差？”<br/><br/> “黑眼圈有点重。”<br/><br/> “哦，我没事。”唐蘅心想，怪不得刚才几个学生碰见他都像见了鬼似的，迅速道一句“老师早上好”，踮起脚溜了。<br/><br/> “我听说你昨天吐了，”卢玥把几缕碎发挽到耳后，关切地问，“昨晚喝多了？”<br/><br/> “也不能指望师兄一个人喝，”唐蘅笑道，“今天悠着点。”<br/><br/> 卢玥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歉意：“今天应该还有饭局，明天进村调研就好了。”<br/><br/> “没事的，师姐。”<br/><br/>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眺望着远处蔚蓝的天际线。唐蘅心中生出几分悔意，昨晚孙继豪问他之前是不是来过贵州，他报复似的说来给对象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