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人齐啦，师傅，去卓刀泉夜市，”蒋亚说完，看看唐蘅，“你今晚也不回去了？”<br/><br/> 唐蘅朝副驾看一眼，安芸不声不响，这是正在气头上。<br/><br/> “不回了吧。”唐蘅说。<br/><br/> “OK，”蒋亚欢呼，“去我那儿斗地主！我新买的扑克！”<br/><br/> 蒋亚是内蒙人，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他到武汉读大学，他爸直接给他买了套房子，位置就在卓刀泉地铁站附近。平时闲着无聊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聚在蒋亚家里看电影，偶尔斗地主。<br/><br/> 出租车到达夜市，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本就不宽敞的路上坐满了人，到处是炒洋芋和小龙虾的味道。三人在常吃的烧烤摊坐下，灯一照，唐蘅才发现安芸的左边颧骨上涂了紫药水，有点肿。<br/><br/> “你们去医院了？”唐蘅问。<br/><br/> “嗨，就这点小伤，去医院不够麻烦的，”蒋亚冲唐蘅使个眼色，“我们，呃，去安哥家了。”<br/><br/> 安芸挎着脸说：“你的吉他先放我家了。”<br/><br/> 唐蘅：“嗯，又吵架了？”<br/><br/> 蒋亚叹气：“阿姨看我俩受了伤，这不是担心么。”<br/><br/> “她那是担心？”安芸一拍桌子，“蒋亚你摸着良心说她那是担心？她就是看不起咱俩呢！”<br/><br/> “她更年期嘛，更年期都是这样的，”蒋亚安慰道，“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啦。”<br/><br/> “‘天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说出去谁相信你是大学教授的女儿’——我他妈真是服了！”安芸骂道，“我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啊？我是杀人了还是贩·毒了？大学教授的女儿？她以为我想当啊？”<br/><br/> “算了算了安哥，算了，阿姨就是说话难听嘛，你看她还给咱俩涂紫药水……”<br/><br/> “还拿那个谁，李什么来着，拿那个人给我做榜样呢，蒋亚你听见了吧？”安芸气得武汉腔都出来了，“说他还没开学就去给老师干活了！勤快！会来事！我他妈就一天天的瞎混！她怎么想的啊拿我和他比，我就不懂了，我又没穷成他那样！”<br/><br/> “是是是，确实没必要，大家情况不一样嘛，具体问题具体分析……”<br/><br/> “谁？”唐蘅忽然开口，“李月驰？”<br/><br/> 安芸没好气地“嗯”了一声。<br/><br/> “他‘勤快’‘会来事’？”唐蘅心想，勤快倒是勤快，但是会来事——可真看不出来。明明长了张“离我远点”的脸。<br/><br/> “你没听唐老师讲啊？”安芸说，“人家积极着呢，这研究生还没开学，他就在跟着唐老师做项目了。”<br/><br/> “什么项目？”<br/><br/> “一个什么武汉贫困人口分布的调查，他和田小沁在做，我没去掺和。”<br/><br/> 蒋亚插嘴道：“你怎么不去啊？今年唐老师不就收了你们三个学生么。”<br/><br/> “我不想去！”安芸又拍桌子，“还没开学呢我去什么去！再说我不也是想多分点时间给乐队？”<br/><br/> 唐蘅又问：“他很缺钱？”<br/><br/> “缺啊，家是农村的，听说他当年那高考分数，汉大的专业随便挑。”<br/><br/> “那为什么——”<br/><br/> “师大有免费师范生，”安芸从兜里摸出一只烟，点燃了，“免学费，每个月还给六百块钱补助。”<br/><br/> 蒋亚啧舌：“就为了这点钱？汉大和师大的分数线可差着二三十分呢。”<br/><br/> “可能确实缺钱吧，”安芸耸耸肩，“我听说他是大三的时候违约的，违约要补学费和生活费呀，这么一想他得打多少工。不过违约之后他就能读研了，好像原本能保到汉大数学系，结果他运气不好，那边的名额都被内定完了。”<br/><br/> “所以就流落到你们社会学了？”<br/><br/> “嗯，唐老师对他可满意了，还跟我和小沁夸过他呢——人家数学系出身，会处理数据！哪像我们连SPSS都弄不清楚。”<br/><br/> “这哥们可以啊，”蒋亚若有所思<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人也不错，今晚得亏有他。”<br/><br/> “嗯，对了，”安芸看向唐蘅，“他伤得严重吗？”<br/><br/> 唐蘅第一反应是“严重”，话到嘴边，想起李月驰那张淡漠的脸，又改成：“还行吧。”也不知道改给谁听。<br/><br/> 安芸骂道：“阿珠那帮傻·逼，别让我再碰着。”<br/><br/> “可不，多好的事儿都被那几个傻·逼搅黄了，”蒋亚嘿嘿一笑，“不过正好，你可以借机安抚一下妹妹啊，吓着了吧。”<br/><br/> 安芸抬脚踹过去，蒋亚连忙改口：“是学姐，学姐！”<br/><br/> “我已经和她发短信说了，”安芸的表情总算柔和几分，“后天晚上我请客。”<br/><br/> “把李月驰叫上。”<br/><br/> “啊？”安芸和蒋亚同时看过来。<br/><br/> “……谢谢他今天帮忙。”<br/><br/> “得了吧！他不会来的。”<br/><br/> “为什么？”<br/><br/> “你没听他说么，叫咱们别把他帮忙的事儿说出去，”安芸掸掸烟灰，语气有点酸，“校外斗殴，学校知道了给处分的！人家还要拿奖学金呢，可不想掺和咱们这些事儿！”<br/><br/> 哦。<br/><br/> 原来如此。<br/><br/> 唐蘅沉默片刻：“研究生的奖学金有多少钱？”<br/><br/> 安芸：“八千？好像是八千吧。”<br/><br/> 八千块，也就是付姐给他买一双鞋的价格。这个价格的鞋在他家鞋柜里最少有十双。<br/><br/> 又想起李月驰的泡面，铁丝床，没有空调的房间。八千块钱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吧？<br/><br/> 紫光一闪，紧接着，雷声在不远处响起。要下雨了。武汉这个城市总是在夜里下雨，绵绵细雨没完没了，唐蘅不喜欢下雨。但是莫名其妙地，他突然觉得下雨也不错。那些没有空调的房间，或许能因为下雨，而凉爽几分。<br/><br/> “唐蘅！儿子！”蒋亚喊道，“是你手机在响么？”<br/><br/> 唐蘅猛地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付姐”两个字。<br/><br/> 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妈，怎么了？”<br/><br/> 第20章不承认<br/><br/> “你在哪？”付丽玲怒气冲冲地，“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br/><br/> “……你没回上海？”<br/><br/> “就等着我回去了没人管你，是吧！”付丽玲拔高声音，“安芸她妈妈都和我说了！你们三个又打架了？！你受伤没有？！”<br/><br/> 唐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我没事。”<br/><br/> “你现在给我回来。”<br/><br/> “我今晚住蒋亚那儿。”<br/><br/> “我叫你回来，让我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了！”<br/><br/> “我真的，”唐蘅皱起眉，“真的没事。”<br/><br/> “唐蘅！”<br/><br/> “……”<br/><br/>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吧？那你觉得你能管好你自己么？”付丽玲的语速越来越快，唐蘅听了几句，就直接把手机甩到桌子上。他面如寒霜地盯着手机，付丽玲的声音从里面飞快地传出来。<br/><br/> “你要出国，你觉得国外的学术环境好，行啊，那你倒是拿出点钻研学术的样子啊！你看看你整天都在干些什么？在你大伯眼皮子底下还能惹出这么多麻烦，你自己去国外还不得疯了？！唐蘅？！”<br/><br/> 唐蘅垂着眼，低声说：“我在听。”<br/><br/> “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唐蘅，”她叹一口气，换上副语重心长的调子，“你不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