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睡过头了。”<br/><br/> “没事没事，”田小沁关切地问，“是不是太累了？”<br/><br/> “不是，就是睡过了。”<br/><br/> “诶。”田小沁轻声笑了笑。<br/><br/> 李月驰则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脸上也没有表情，好像唐蘅只是个无关的人。田小沁说：“师弟，那咱们继续出发喽。”<br/><br/> 唐蘅说：“好。”<br/><br/> 田小沁转身，向李月驰伸出手：“我自己背吧。”<br/><br/> 李月驰摇头：“我拿着就行。”<br/><br/> 田小沁又笑了笑，一双眼睛弯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那好吧。”<br/><br/> 李月驰走在前面，田小沁和唐蘅并排。走了几步，唐蘅问：“早上你们等了很久吗？”<br/><br/> “还好啦，”田小沁说，“也就一刻钟，不算很久。”<br/><br/>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br/><br/> “啊？我们没你手机号啊。”<br/><br/> “……”<br/><br/> 唐蘅停下脚步，唤道：“李月驰。”<br/><br/> 李月驰的语气还是那么淡淡的：“我怕打扰你睡觉。”<br/><br/> “你怕打扰我睡觉？”<br/><br/> “毕竟我不知道你来不来。”<br/><br/> “不来和你约什么时间！”<br/><br/> “但是你看，”李月驰竟然笑了一下，“早上你确实没来。”<br/><br/> 唐蘅整个人像被刺破的气球，瞬间蔫儿了。<br/><br/> 李月驰继续说：“其实你不来也没问题，我和小沁两个人足够了。反正最后都会写你的名字的，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他的表情竟然很认真，仿佛是真心诚意说出这番话的。田小沁冲他使了个颜色，他回以一个安抚的笑，似乎在说，没事的，别怕。<br/><br/> 有那么一瞬间唐蘅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干嘛这么巴巴地凑上来？这天气又闷，又热，又晒。他何不在空调屋里坐着弹弹吉他看看书，哪怕背背单词也好。反正无论他来不来，最后都会带上他的名字。<br/><br/> 唐蘅说：“那我回去了。”<br/><br/> 田小沁忙道：“诶！师弟！我们还是……”<br/><br/> 真是脑子被门挤了才跑来自讨没趣！唐蘅不理会田小沁，双手插兜，大步向前。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一个有空调的房间。太热了。<br/><br/> 身后没有脚步声。唐蘅渐渐放慢步伐，一边走路一边思索接下来去哪。也许应该回家，叫王医生来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可以去图书馆，有两本书快到期了……直到急促的脚步声袭来，肩膀被人摁了一下，又很快放开手。<br/><br/> 李月驰的呼吸有些快，他看着唐蘅，面露无奈：“这就走了啊？”<br/><br/> 唐蘅不看他，也不作声。<br/><br/> “我等了你半个小时，”李月驰低声说，“热死了。”<br/><br/> “不是一刻钟吗？”<br/><br/> “我提前一刻钟到的。”<br/><br/> “……”<br/><br/> “刚刚是我态度不好。”<br/><br/> “算了。”唐蘅侧过脸去。<br/><br/> “……”<br/><br/> 唐蘅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然而李月驰却忽然凑近，抓住他的右手手腕。唐蘅皱眉：“怎么了？”<br/><br/> 李月驰攥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右手从裤兜里拔出来。在他右手的掌心，有一片长长短短的伤痕，通红的擦伤，已经不流血了。<br/><br/> 李月驰低头看了几秒，说：“怎么弄的？”<br/><br/> “骑车摔了。”单手握把确实是危险驾驶。<br/><br/> “下次别着急了，”李月驰低叹一口气，没办法了似的，“我等你，行吗？”<br/><br/> 第26章《大武汉》<br/><br/> 一连几天，唐蘅跟着李月驰和田小沁走访。三伏天的武汉又热又闷，随便在太阳下面走几步，T恤就湿得拧出水来，再加上他们去的地方大都是城中村，或是摇摇欲坠的老旧居民楼，到处破破烂烂的，空气里都是灰尘的味道。<br/><br/> 又热又累也就算了，关键是上门走访时频频吃闭门羹，武汉人都<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是暴脾气，经常没说几句就吼起来，隔着一道门，叫他们“滚滚滚”——好不容易爬上七楼，这情形别提多令人挫败。<br/><br/> 好在也不是唐蘅去沟通，原因很简单，他和田小沁都不会武汉话。唐蘅虽然在武汉待了六年，但身处学校，大家都讲普通话，况且大伯一家也没有武汉人。田小沁是湖南人，在武汉读了四年本科，也没学会什么武汉话。所以最神奇的还是李月驰——他一个贵州人，竟然都能把武汉话听得八九不离十。<br/><br/> 唐蘅问他在哪学的，他说，打工时学的。<br/><br/> 唐蘅又问他，后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他说，好得差不多了。<br/><br/> 似乎也的确如此，几天来，李月驰永远是到得最早、出力最多的那个，甚至每次走访结束后，他还能背着背包去辅导班讲课——这他妈是什么身体素质，什么精神状态？唐蘅简直叹为观止，也明白大伯为什么叫他跟李月驰“多学学”了。<br/><br/> 田小沁感慨地说：“月驰太厉害了。”<br/><br/> 唐蘅看着李月驰背包远去的背影，问：“他这么急着赚钱，要干什么？”<br/><br/> 田小沁：“读书要花钱的呀。”<br/><br/> “现在有助学贷款，还有奖学金，不至于吧。”<br/><br/> “那我也不清楚了，不过他好像……交了女朋友，”田小沁眨眨眼，“我不确定哦。”<br/><br/> 明天是周末，总算可以休息两天。晚上安芸请客吃饭，当然主要是为了田小沁，醉翁之意不在酒，唐蘅和蒋亚就是凑数的。他们在小民大排档吃蟹脚热干面，红焖小龙虾，还有软糯得嘴巴一抿肉就掉下来的鸡爪。晚上的大排档总是人满为患，嘈杂而热闹。安芸和田小沁聊天，蒋亚便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唐蘅：“你最近，真跟他们干活呢啊？”<br/><br/> 唐蘅说：“不然呢。”<br/><br/> “行啊，”蒋亚压低声音，“都指望你了！”<br/><br/> 唐蘅：“什么？”<br/><br/> “她俩啊！”蒋亚飞快瞥一眼田小沁，贼眉鼠眼地，“咋样，你觉得有戏吗？”<br/><br/> 唐蘅同样小声地说：“不知道。”<br/><br/> “她有对象么？”<br/><br/> “好像没有。”<br/><br/> “那就是有戏。”<br/><br/> “……”<br/><br/> 眼前一下子浮现李月驰帮田小沁拎着背包的画面，还有田小沁唤他“月驰”时的语调。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和安芸还睡过一张床呢——但的确有些不一样，说不好。<br/><br/> 蒋亚吃饱喝足，坐不住了，跑去搭讪邻桌的女孩儿。另一边安芸舌灿莲花，邀请田小沁去看他们的演出。唐蘅对着一盘七零八落的炒花甲，忽然之间，心情就不大好。<br/><br/>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又在想李月驰——倒不是“想念”的“想”，只是单纯想起了这个人。一些无聊的念头。譬如现在已经晚上八点过了，日理万机的李老师下班了没？譬如他后背上的伤究竟好得怎么样了，会不会白天精神抖擞晚上高烧不退？再譬如，再譬如李月驰这种人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想象不出来。什么奇女子能受得了他那张写满“离我远点别碍事”的脸啊。<br/><br/> 但他若想对一个人好，也可以很温柔。唐蘅想。<br/><br/> 四人吃完饭，到江汉路的Livehouse看演出。武汉又飘起夜雨，从出租车的玻璃望出去，能看见地面上一块一块五彩斑斓的积水。江汉路一带算是武汉很繁华的地方，但是下起雨来，路面还是坑坑洼洼的，武汉这地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