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准备了哪几所学校？”大伯倒是很淡定。<br/><br/> “伯克利、杜克、芝大——”<br/><br/> “小蘅，你实话实说，”付丽玲打断他，“你一门心思出国，是不是因为你爸？”<br/><br/> 唐蘅放下筷子，冷冷地说：“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都过世十几年了。”<br/><br/> “你爸不就是研究法国哲学？如果不是他要出国交流，那天也不会去机场，就……”<br/><br/> “妈，”唐蘅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能尊重我爸一点么？”<br/><br/> “尊重，我就是太尊重他了才没拦住他！现在你还要我尊重你是吧？要自由了是吧？你想过我吗唐蘅？”<br/><br/> “哎——丽玲，”大伯劝道，“咱们好好沟通，啊，你们都别急。”<br/><br/> “对，对，”伯母也说，“以前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孩子心里也不好受。”<br/><br/> “唐蘅我是上辈子欠你和你爸的吗，”付丽玲的语速却越来越快，她一口喝完杯中的水，咄咄逼人道，“你记不记得你爸出事那天晚上？他自己打车去机场，我想问他到机场没有，拨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每次都是响够一分钟了还没人接……”<br/><br/> 唐蘅感觉自己的心脏颤了一下，他霍然起身，低吼道：“别说了！”<br/><br/> “唐蘅，你不准走……”<br/><br/> 唐蘅推开门，飞快跑出大伯家。<br/><br/> 他跑得很快，直到出了小区、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才堪堪停下。太累了，他弯下腰双手扶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路人纷纷扭头看他，带点好奇的打量。<br/><br/> 甚至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子走过来，紧张地问：“你没事吧？要帮忙吗？”<br/><br/> 唐蘅哑声道：“我没事，谢谢你。”<br/><br/> 只是那个画面，那个画面已经在他记忆里蜷缩了十一年，像一颗萎缩的肿瘤，萎缩了，不显眼，却没有死。<br/><br/> 他十一岁的时候，他爸去法国访学。他清楚记得那是晚上八点的飞机，北京飞巴黎，他爸说，在家听妈妈的话，下次带你一起去。<br/><br/> 那是冬天，北京的天黑得很早。傍晚时付丽玲下班回家，有些疲倦，摸了摸唐蘅的头顶：“乖，问问你爸到机场没有。”<br/><br/> 那时付丽玲还没有手机，他们用座机打电话，他拿起听筒，熟练地摁下他爸的电话号码。<br/><br/> 摁了第一遍，没有接。付丽玲说，可能路上吵，听不见。<br/><br/> 摁了第二遍，没有接。付丽玲说，怎么还没到？都六点半了。<br/><br/> 摁了第三遍，没有接。付丽玲皱眉说你爸这人最不靠谱，是不是小灵通没电了？<br/><br/> 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付丽玲起身：“我来吧，你是不是拨错号码了？”<br/><br/> 怎么可能拨错？而且她明明是看着他拨的。<br/><br/> 换了一个人拨号，并没有因此出现奇迹。<br/><br/> 第七遍，第八遍，第九遍。那个黄昏，十一岁的唐蘅守在座机旁边，人生第一次感到无助，他无助地想，爸爸，你接电话吧，求你了。<br/><br/> 无人接听。<br/><br/> 一个小时后，他们接到另一通电话。交警大队的人宣布，他爸出车祸了。<br/><br/> 第62章咱们是不是要红了<br/><br/> 唐蘅在大街上站了一会儿，待呼吸平缓了，走进一家KFC。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东西，当时KFC不像现在这样普及，哪怕对于一个大学老师来说，价格也不算便宜。<br/><br/> 但是他爸很惯着他，几乎每周都带他吃一次。他爸去世的头几年，每逢冥寿，付丽玲会特地在家煮一碗阳春面，母子两人分着吃了，当是为他爸过生日。后来时间久了，付丽玲不再煮面，KFC也变得随处可见，唐蘅便在父亲生日时独自吃一顿KFC。<br/><br/> 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出国么？也许有一部分吧。他总记得那年父亲得知自己能去巴黎访学之后，曾神采飞扬地对他说：“蘅蘅，爸爸要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了。”<br/><br/> 后来，他不知道<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父亲去的地方究竟漂不漂亮。<br/><br/> 唐蘅吃掉鳕鱼堡，把剩下的半杯冰可乐丢进垃圾桶，起身走出KFC。中午时街上人来人往，秋日的阳光明亮极了，他看见很多刚刚下课的高中生，三五成群，嬉笑过街。<br/><br/> 城市像一张过曝的相片，武汉很少这样秋高气爽。<br/><br/> 唐蘅去了“长爱”。<br/><br/> 这个时间是没有客人的，老板阿布坐在吧台上，手边一瓶威士忌，正在自斟自酌。<br/><br/> “哟，”阿布冲唐蘅挑挑眉毛，“怎么，又要来资助我生意啊？”<br/><br/> 唐蘅摇头，在吧台坐下：“闲着无聊。”<br/><br/> “无聊追妹妹去啊。”<br/><br/> “阿布，”唐蘅看着他，“你有没有疑惑过一个问题？”<br/><br/> “啥？”<br/><br/> “如果我是追一个女孩儿……为什么给男生免费？”<br/><br/> 阿布愣了愣，放下酒杯：“是这么回事啊。”<br/><br/> “嗯。”<br/><br/> “我还真没反应过来……操，你这也太可惜了。”<br/><br/> “可惜什么？”<br/><br/> “妹妹啊，”阿布抿一口酒，“没准以后你成大明星了，小姑娘肯定都喜欢你这款，靠，那不是投怀送抱的。”<br/><br/> 唐蘅无奈摇头：“你想太多了。”<br/><br/> “我想多了？”阿布笑了笑，“你不知道，昨晚你上台唱歌的时候，‘灵籁’的经纪人也在。后来她跟我打听你呢。”<br/><br/> “‘灵籁’？”唐蘅一愣，“北京那个？”<br/><br/> “对，那姑娘是我大学同学。”<br/><br/> “她打听我什么？”<br/><br/> “基本情况呗，在哪上学，有没有乐队，唱歌几年了……”阿布将瓶底的酒尽数倒进杯中，忽然很认真地说，“小唐啊，这是个机会，抓紧了。”<br/><br/> 唐蘅问：“做艺人的机会？”<br/><br/> “我知道你家条件好，不稀罕钱，但是我这么说吧，这些年我在洪山区混，见过太多学生乐队了，好一点的呢，毕业不解散，虽然各自工作了，但还时不时聚起来演出几场。绝大多数，都是毕业就拜拜了，什么也剩不下。”<br/><br/> 唐蘅看他一眼，并不说话。阿布继续喋喋道：“你就不想留下点什么？就算你以后也不玩乐队了，但是至少，做张专辑，留个纪念，不是挺好的？”<br/><br/> “我们自己也可以做专辑。”<br/><br/> “那不一样呀，小唐，”阿布拍拍唐蘅的肩膀，“有些机会，过了就没有了。”<br/><br/> 他说完便醉醺醺地起身上楼，只留一句带着酒气的“你自己玩”。<br/><br/> 唐蘅独自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看见大伯的未接来电。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要求李月驰不调静音，因为他手机的设置一直是静音振动——可是李月驰，李月驰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啊。<br/><br/> 四个小时了。<br/><br/> 唐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拿出手机，给蒋亚打电话。<br/><br/> “你在哪？”唐蘅说，“来‘长爱’吧。”<br/><br/> “这他妈才几点啊儿子。”<br/><br/> “赶紧滚过来。”<br/><br/> “得嘞。”<br/><br/> 没一会儿蒋亚就到了，眼睛还是半眯着的，显然刚睡醒：“就这么想我啊？”<br/><br/> “我问你一件事，”唐蘅偏过脸不看他，“你平时都怎么……哄女朋友？”<br/><br/> “啊？”蒋亚一惊，“怎么，你又喜欢女的了？”<br/><br/> “……<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