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啊——”阿音不知何时跑了回来，看见了这一幕，发出尖叫。<br />
莫日极的目光和她对上，唇角轻轻扯起，而后，他张开双臂，整个人向后仰去，倒进了一碧如洗的呼伦湖里。<br />
莫日极缓缓地闭上眼，冰凉的湖水包裹住他，他仿佛闻到了牧乔身上的浅浅淡香，永远用她平静地目光将他包裹。<br />
他死在了牧乔的眼睛里。<br />
-<br />
阿音边哭边朝莫日极奋力地跑去，小小的她四肢不协调，跑到一半，整个人摔进了草地里。<br />
陆酩弯腰，将她捞起来，抱在怀中。<br />
阿音的眼睛通红，好像一只愤怒的小狼，她对着陆酩的脖子张嘴咬了下去，死死不松口。<br />
陆酩抱紧她。<br />
这是他第一次抱住阿音。<br />
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么柔软，那么小，还携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柔软的头发蹭过他的下巴，好像羽毛般轻盈。<br />
阿音咬下了陆酩的一块肉，又吐了出来，满脸是血，和眼泪混在一起。<br />
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打在陆酩的身上。<br />
“坏人！坏人！”<br />
阿音的身子扭动，转身看向倒在呼伦湖里的莫日极，哭得撕心裂肺：“父汗！父汗！”<br />
阿音用的是殷奴语，陆酩虽然会一些殷奴语，也听懂了，但还是想要确认一遍，希望是他听错了。<br />
陆酩拉过阿音，力道不自觉地放轻，连声音也变缓了。<br />
“你叫他什么？”<br />
“坏人！”阿音声嘶力竭，“杀你！杀！”<br />
阿音高高举起匕首，刺进陆酩的肩膀。<br />
她恶狠狠地瞪着陆酩，眼里的恨意竟然让他浑身寒得彻骨。<br />
阿音的力气小，匕首只扎进了他皮肤浅浅的一层，但却像是戳穿了他的心脏，来回地捅。<br />
陆酩将阿音带离了呼伦湖。<br />
阿音一直努力回头，想要莫日极，却一眼也没有再看成。<br />
很快，沈凌带着影卫来接应。<br />
阿音只要是和陆酩在一起，就不停地哭，哭得差点断了呼吸。<br />
陆酩只能将她交给其他人带，沈仃倒是会哄孩子，阿音跟他骑在一匹马上，没有那么抗拒，但还是呜呜地哭，嘴里不停念叨着“父汗”。<br />
陆酩的脸色阴沉，一直未曾开口。<br />
沈凌犹豫片刻，出声劝慰道：“小主子还小，不记事，过个一年半载就会忘记在殷奴的日子了。”<br />
陆酩望着远处坐在沈仃怀里的阿音，看了许久，沉默不语。<br />
他们在夜里回到了军中。<br />
牧乔在看到阿音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br />
阿音的情绪也在看见牧乔的瞬间崩溃了，还在沈仃胳膊上，就已经大哭起来，探出身子，伸出两只小手，呜咽道：“娘亲！娘亲！”<br />
牧乔连忙将阿音接过来，抱进自己怀中。<br />
阿音躲在牧乔的怀里，不停地发抖，哭成了泪人。<br />
“父汗，父汗没了。”<br />
牧乔皱起眉，正要问。<br />
阿音忽然看见朝她们走来的陆酩，瞪着眼睛：“他！坏人！杀了父汗！”<br />
“走开！”她大喊，“离娘亲远点。”<br />
“……”牧乔抱着阿音，回过头，与陆酩漆黑的眸子对上。<br />
第101章<br />
阿音在牧乔的怀里哭到累了, 眼角挂着泪痕，边哭边睡了过去，小手紧紧攥着牧乔的衣袖。<br />
牧乔将她抱进军帐中, 放在她的榻上。<br />
阿音的小手一直攥着胸口。<br />
牧乔发现她的脖子上挂着莫日极的短笛，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 一刻也不曾松开。<br />
牧乔轻抿唇, 尝试从她手里拿出短笛，无果，只能由她这么攥着。<br />
阿音即使睡着的时候, 只要陆酩一靠近, 她就睡不安稳，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br />
陆酩只能站在军帐外。<br />
牧乔安顿好阿音，走了出去。<br />
陆酩背对着她。<br />
牧乔觉得他比上一次见时，要清瘦许多。<br />
听见身后帐帘掀开的声音, 陆酩转过身, 看向她。<br />
牧乔朝他走去。<br />
陆酩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眉心蹙起：“腿怎么了？”<br />
牧乔此时的腿上绑着兽骨，虽然走路的速度比过去要慢, 但与正常人无异, 看不出区别。<br />
除了顾晚曾想办法替她治疗, 其他人还未曾有谁察觉出她的腿有什么异常。<br />
陆酩却在看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了。<br />
牧乔没打算遮掩, 也知道反正隐瞒不了陆酩。<br />
牧乔扯起衣摆, 露出了绑在小腿处的一截森然兽骨。<br />
“腿废了。”她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br />
陆酩的眸色沉得不能再沉, 嗓音低沉：“谁做的？”<br />
牧乔耸耸肩：“莫日极。”<br />
陆酩蹲下来, 单膝跪在地上, 手掌拢上牧乔的小腿，冰冷的兽骨硌着他。<br />
牧乔垂下眼, 看着陆酩跪在她的脚边，过去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处于这样低于她的位置。<br />
好像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高傲，如今却轻易地蹲在她的脚下。<br />
牧乔没来由地晃了神。
“啊——”阿音不知何时跑了回来，看见了这一幕，发出尖叫。<br />
莫日极的目光和她对上，唇角轻轻扯起，而后，他张开双臂，整个人向后仰去，倒进了一碧如洗的呼伦湖里。<br />
莫日极缓缓地闭上眼，冰凉的湖水包裹住他，他仿佛闻到了牧乔身上的浅浅淡香，永远用她平静地目光将他包裹。<br />
他死在了牧乔的眼睛里。<br />
-<br />
阿音边哭边朝莫日极奋力地跑去，小小的她四肢不协调，跑到一半，整个人摔进了草地里。<br />
陆酩弯腰，将她捞起来，抱在怀中。<br />
阿音的眼睛通红，好像一只愤怒的小狼，她对着陆酩的脖子张嘴咬了下去，死死不松口。<br />
陆酩抱紧她。<br />
这是他第一次抱住阿音。<br />
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么柔软，那么小，还携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柔软的头发蹭过他的下巴，好像羽毛般轻盈。<br />
阿音咬下了陆酩的一块肉，又吐了出来，满脸是血，和眼泪混在一起。<br />
她的小手一下一下打在陆酩的身上。<br />
“坏人！坏人！”<br />
阿音的身子扭动，转身看向倒在呼伦湖里的莫日极，哭得撕心裂肺：“父汗！父汗！”<br />
阿音用的是殷奴语，陆酩虽然会一些殷奴语，也听懂了，但还是想要确认一遍，希望是他听错了。<br />
陆酩拉过阿音，力道不自觉地放轻，连声音也变缓了。<br />
“你叫他什么？”<br />
“坏人！”阿音声嘶力竭，“杀你！杀！”<br />
阿音高高举起匕首，刺进陆酩的肩膀。<br />
她恶狠狠地瞪着陆酩，眼里的恨意竟然让他浑身寒得彻骨。<br />
阿音的力气小，匕首只扎进了他皮肤浅浅的一层，但却像是戳穿了他的心脏，来回地捅。<br />
陆酩将阿音带离了呼伦湖。<br />
阿音一直努力回头，想要莫日极，却一眼也没有再看成。<br />
很快，沈凌带着影卫来接应。<br />
阿音只要是和陆酩在一起，就不停地哭，哭得差点断了呼吸。<br />
陆酩只能将她交给其他人带，沈仃倒是会哄孩子，阿音跟他骑在一匹马上，没有那么抗拒，但还是呜呜地哭，嘴里不停念叨着“父汗”。<br />
陆酩的脸色阴沉，一直未曾开口。<br />
沈凌犹豫片刻，出声劝慰道：“小主子还小，不记事，过个一年半载就会忘记在殷奴的日子了。”<br />
陆酩望着远处坐在沈仃怀里的阿音，看了许久，沉默不语。<br />
他们在夜里回到了军中。<br />
牧乔在看到阿音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br />
阿音的情绪也在看见牧乔的瞬间崩溃了，还在沈仃胳膊上，就已经大哭起来，探出身子，伸出两只小手，呜咽道：“娘亲！娘亲！”<br />
牧乔连忙将阿音接过来，抱进自己怀中。<br />
阿音躲在牧乔的怀里，不停地发抖，哭成了泪人。<br />
“父汗，父汗没了。”<br />
牧乔皱起眉，正要问。<br />
阿音忽然看见朝她们走来的陆酩，瞪着眼睛：“他！坏人！杀了父汗！”<br />
“走开！”她大喊，“离娘亲远点。”<br />
“……”牧乔抱着阿音，回过头，与陆酩漆黑的眸子对上。<br />
第101章<br />
阿音在牧乔的怀里哭到累了, 眼角挂着泪痕，边哭边睡了过去，小手紧紧攥着牧乔的衣袖。<br />
牧乔将她抱进军帐中, 放在她的榻上。<br />
阿音的小手一直攥着胸口。<br />
牧乔发现她的脖子上挂着莫日极的短笛，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 一刻也不曾松开。<br />
牧乔轻抿唇, 尝试从她手里拿出短笛，无果，只能由她这么攥着。<br />
阿音即使睡着的时候, 只要陆酩一靠近, 她就睡不安稳，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br />
陆酩只能站在军帐外。<br />
牧乔安顿好阿音，走了出去。<br />
陆酩背对着她。<br />
牧乔觉得他比上一次见时，要清瘦许多。<br />
听见身后帐帘掀开的声音, 陆酩转过身, 看向她。<br />
牧乔朝他走去。<br />
陆酩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眉心蹙起：“腿怎么了？”<br />
牧乔此时的腿上绑着兽骨，虽然走路的速度比过去要慢, 但与正常人无异, 看不出区别。<br />
除了顾晚曾想办法替她治疗, 其他人还未曾有谁察觉出她的腿有什么异常。<br />
陆酩却在看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了。<br />
牧乔没打算遮掩, 也知道反正隐瞒不了陆酩。<br />
牧乔扯起衣摆, 露出了绑在小腿处的一截森然兽骨。<br />
“腿废了。”她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br />
陆酩的眸色沉得不能再沉, 嗓音低沉：“谁做的？”<br />
牧乔耸耸肩：“莫日极。”<br />
陆酩蹲下来, 单膝跪在地上, 手掌拢上牧乔的小腿，冰冷的兽骨硌着他。<br />
牧乔垂下眼, 看着陆酩跪在她的脚边，过去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处于这样低于她的位置。<br />
好像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高傲，如今却轻易地蹲在她的脚下。<br />
牧乔没来由地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