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乔：“听顾大人的语气，似乎是在怪我？”<br />
陆酩吃他的还魂丹，和她有何关系。<br />
他身上的蛇蛊，既不是她下的，她被困殷奴，更非她所愿。<br />
顾晚的话里话外，却好像把这一件事，算到了她的头上，好像陆酩是为了她，才吃的还魂丹。<br />
顾晚没想到牧乔的语气这般平淡，继续道：“将军认为还魂丹与您没有关系，又可知解将军蛇蛊的药引是何？”<br />
顾晚将阴阳蛇蛊该如何化解，又如何是一场死局，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br />
牧乔静静的听着，她将银匣包裹进掌心，紧紧握住，银匣的边角嵌入她的肉里。<br />
她忽然想起，那一天的琼林宴，她用她的血去引诱陆酩。<br />
后来她精疲力竭时，陆酩喂了她一口血。<br />
那一口血的味道混合着陆酩的气息，烫的灼人，伴随着空气里的血腥气浓重。<br />
大概就是顾晚所说的髓血吧。<br />
牧乔想了许久，脑中想着那日在御池里、御池边的疯狂。<br />
当着顾晚的面，想着陆酩是如何将她翻来覆去。<br />
终于，她觉得再想下去，实在不合时宜。<br />
她缓缓道：“陆酩本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倒是做了一件善事。”语气听上去不咸不淡。<br />
顾晚的眼睛红了，瞪着牧乔，不敢置信她在知道陆酩所做一切后，还能这般无动于衷。<br />
“将军何时这般硬心肠了？”<br />
牧乔觉得顾晚的指责很莫名其妙。<br />
她一直就是这样硬心肠。<br />
不然她四处征战，手下亡魂不计其数，心肠若是软的，早就被生吞活剥了。<br />
顾晚走后，牧乔感觉到暖阁里变冷了。<br />
今年燕北的雪下个不停。<br />
好像自她得到陆酩的死讯开始，雪就没有停过。<br />
大雪将整座燕都覆盖，燕都仿佛成了一处巨大的墓陵，将她也掩埋进去。<br />
牧乔走出暖阁。<br />
寒风扑面，雪花落在她的眼睫，冰冷刺骨。<br />
她的体温也是冷的，消融不了雪花。<br />
顾晚带着顾樱离开，阿音一直留在院外自己跟自己玩。<br />
阿音看见牧乔走出来，笑着扑向她，拉着牧乔的衣襟，将她带到了花坛边。<br />
花坛的白玉石台上立着两个小雪人，只有巴掌那么大。<br />
更小的雪人脑袋上用细细的树枝拼成了一个皇冠，另一个雪人腰间搭着树枝做成的宝剑。<br />
“这是我，这是娘亲。”阿音兴冲冲地说。<br />
牧乔盯着面前的两个小雪人。<br />
阿音的捏过雪的小手冰冰凉的，摸着她的手上，也是一阵冰凉。<br />
就这样吗。<br />
牧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股莫大的虚无将她裹挟。<br />
牧乔抓起一捧雪，压紧，揉成团。<br />
一团大的，一团小的，叠在一起，做成了另一只雪人。<br />
牧乔将新做的雪人，放在了她的雪人旁边，最后用一片银杏叶做它的披风。<br />
阿音指着雪人，脆生生地问：“这是谁？”<br />
牧乔盯着面前的雪人。<br />
“不知道。”她说。<br />
第118章<br />
牧乔没有再看石阶上的那三只雪人, 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寝殿。<br />
她命任何人不要来打扰。<br />
牧乔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浑身的骨肉好像枯萎了, 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环顾四周。<br />
许久。<br />
她才缓过神来, 想起她现在身处何地。<br />
牧乔拧了拧睡得发疼的额角, 步伐迟缓地走出寝殿。<br />
此时天色昏沉。<br />
雪依然在下，好像永远下不够似的。<br />
她不清楚这是她睡着之前的同一天，还是这一天已经过去了。<br />
太监宫女在殿外沉默地站立着, 一张张脸, 没有表情，没有区别。<br />
牧乔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琉璃瓦，忽然发出恍然顿悟的一声轻“啊”。<br />
怎么她一心想要脱离的地方, 现在她成了这个地方实际的控制者。<br />
牧乔忽然想, 这算不算也是变相的一种囚困？<br />
与陆酩对她的囚困不同, 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走进来的。<br />
难道陆酩处心积虑, 就是想让她明白这个道理？<br />
他自己死了, 倒是轻松了。<br />
牧乔想了一会儿, 垂下眸子, 转身重新回了寝殿, 继续睡下。<br />
牧乔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干劲。<br />
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 饿的胃疼了, 才会吃一些食物。<br />
牧乔也再不上朝了。<br />
和朝堂之上那些蠢货、假面虚与委蛇, 让她觉得每一刻都是折磨。<br />
过去她觉得朝堂、政事有意思，是因为她要和陆酩斗, 可现在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了无生趣。<br />
战事休止，朝堂稳定。<br />
在乱世之时，陆酩能够以一己之力，团结和整合一切力量，应对外敌，处理内患。<br />
但当霁国稳定之后，它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可以自己运转。<br />
但偶尔运转会出问题。<br />
沈知薇带着一摊子无法决策的政事，进宫求见。<br />
沈知薇如今已经进入内阁。
陆酩吃他的还魂丹，和她有何关系。<br />
他身上的蛇蛊，既不是她下的，她被困殷奴，更非她所愿。<br />
顾晚的话里话外，却好像把这一件事，算到了她的头上，好像陆酩是为了她，才吃的还魂丹。<br />
顾晚没想到牧乔的语气这般平淡，继续道：“将军认为还魂丹与您没有关系，又可知解将军蛇蛊的药引是何？”<br />
顾晚将阴阳蛇蛊该如何化解，又如何是一场死局，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br />
牧乔静静的听着，她将银匣包裹进掌心，紧紧握住，银匣的边角嵌入她的肉里。<br />
她忽然想起，那一天的琼林宴，她用她的血去引诱陆酩。<br />
后来她精疲力竭时，陆酩喂了她一口血。<br />
那一口血的味道混合着陆酩的气息，烫的灼人，伴随着空气里的血腥气浓重。<br />
大概就是顾晚所说的髓血吧。<br />
牧乔想了许久，脑中想着那日在御池里、御池边的疯狂。<br />
当着顾晚的面，想着陆酩是如何将她翻来覆去。<br />
终于，她觉得再想下去，实在不合时宜。<br />
她缓缓道：“陆酩本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倒是做了一件善事。”语气听上去不咸不淡。<br />
顾晚的眼睛红了，瞪着牧乔，不敢置信她在知道陆酩所做一切后，还能这般无动于衷。<br />
“将军何时这般硬心肠了？”<br />
牧乔觉得顾晚的指责很莫名其妙。<br />
她一直就是这样硬心肠。<br />
不然她四处征战，手下亡魂不计其数，心肠若是软的，早就被生吞活剥了。<br />
顾晚走后，牧乔感觉到暖阁里变冷了。<br />
今年燕北的雪下个不停。<br />
好像自她得到陆酩的死讯开始，雪就没有停过。<br />
大雪将整座燕都覆盖，燕都仿佛成了一处巨大的墓陵，将她也掩埋进去。<br />
牧乔走出暖阁。<br />
寒风扑面，雪花落在她的眼睫，冰冷刺骨。<br />
她的体温也是冷的，消融不了雪花。<br />
顾晚带着顾樱离开，阿音一直留在院外自己跟自己玩。<br />
阿音看见牧乔走出来，笑着扑向她，拉着牧乔的衣襟，将她带到了花坛边。<br />
花坛的白玉石台上立着两个小雪人，只有巴掌那么大。<br />
更小的雪人脑袋上用细细的树枝拼成了一个皇冠，另一个雪人腰间搭着树枝做成的宝剑。<br />
“这是我，这是娘亲。”阿音兴冲冲地说。<br />
牧乔盯着面前的两个小雪人。<br />
阿音的捏过雪的小手冰冰凉的，摸着她的手上，也是一阵冰凉。<br />
就这样吗。<br />
牧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股莫大的虚无将她裹挟。<br />
牧乔抓起一捧雪，压紧，揉成团。<br />
一团大的，一团小的，叠在一起，做成了另一只雪人。<br />
牧乔将新做的雪人，放在了她的雪人旁边，最后用一片银杏叶做它的披风。<br />
阿音指着雪人，脆生生地问：“这是谁？”<br />
牧乔盯着面前的雪人。<br />
“不知道。”她说。<br />
第118章<br />
牧乔没有再看石阶上的那三只雪人, 转身回了她自己的寝殿。<br />
她命任何人不要来打扰。<br />
牧乔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浑身的骨肉好像枯萎了, 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环顾四周。<br />
许久。<br />
她才缓过神来, 想起她现在身处何地。<br />
牧乔拧了拧睡得发疼的额角, 步伐迟缓地走出寝殿。<br />
此时天色昏沉。<br />
雪依然在下，好像永远下不够似的。<br />
她不清楚这是她睡着之前的同一天，还是这一天已经过去了。<br />
太监宫女在殿外沉默地站立着, 一张张脸, 没有表情，没有区别。<br />
牧乔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琉璃瓦，忽然发出恍然顿悟的一声轻“啊”。<br />
怎么她一心想要脱离的地方, 现在她成了这个地方实际的控制者。<br />
牧乔忽然想, 这算不算也是变相的一种囚困？<br />
与陆酩对她的囚困不同, 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走进来的。<br />
难道陆酩处心积虑, 就是想让她明白这个道理？<br />
他自己死了, 倒是轻松了。<br />
牧乔想了一会儿, 垂下眸子, 转身重新回了寝殿, 继续睡下。<br />
牧乔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干劲。<br />
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 饿的胃疼了, 才会吃一些食物。<br />
牧乔也再不上朝了。<br />
和朝堂之上那些蠢货、假面虚与委蛇, 让她觉得每一刻都是折磨。<br />
过去她觉得朝堂、政事有意思，是因为她要和陆酩斗, 可现在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了无生趣。<br />
战事休止，朝堂稳定。<br />
在乱世之时，陆酩能够以一己之力，团结和整合一切力量，应对外敌，处理内患。<br />
但当霁国稳定之后，它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可以自己运转。<br />
但偶尔运转会出问题。<br />
沈知薇带着一摊子无法决策的政事，进宫求见。<br />
沈知薇如今已经进入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