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落在「郑宓已死」四字上。<br/><br/> 玄过不敢答话，伏在地上，将头对着地，不敢抬起。<br/><br/> 明苏点点头，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白雪皑皑，白得刺目，像极了那个初春。<br/><br/> 她渐渐地回过神来，缓缓地又点了点头，声音缥缈：“好，好，死了……”<br/><br/> 她嘴里念叨着，供状自她手中滑落，她扶着桌子，欲站起来，玄过抬头，担忧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泪：“殿下节哀。”<br/><br/> 明苏全没听进去，她只依稀想起那个春夜，黎城的小客舍中，郑宓终于接纳了她，她欣喜若狂，连忙取下小貔貅当做信物，恳求她唤她一声明苏。<br/><br/> 她唤了吗？<br/><br/> 为何她没有听到。<br/><br/> 她永远听不到了。<br/><br/> “也好，也好，反正，反正……”她口中念叨着，站直了身，想说，反正你早就不要我了。<br/><br/> 可话还未出口，突然，喉咙间一阵腥甜，她喷出一口鲜血。<br/><br/> 玄过眦目欲裂，冲上前，扶住了她，高声道：“快，快请太医！”<br/><br/> 明苏被搀扶着，一口一口地吐出鲜血，像是要将满腔的血全部呕出来。<br/><br/> 郑宓没了，她不能再爱她，也不能再恨她了。<br/><br/> 她前半生心血所系之人，不在了。她付出了诸多努力，想要掌权，想要翻案，想要等她回来，告诉她，现在我能保护你了的那个人不在了。<br/><br/> 她所做的一切，她十九年来全部的生命，都没有了意义。<br/><br/> 她的灵魂也跟着死了。<br/><br/> 第四十二章<br/><br/> 淑妃一到,玄过忙迎上前：“见过娘娘。”<br/><br/> 淑妃一面往里走，一面急道：“明苏如何？”<br/><br/> “太医已到了，正为殿下把脉。”玄过跟在她的身后。<br/><br/> 寝殿的门合着,玄过上前一步推开,淑妃走了进去,透过放下的帷帐，只看到床前太医正跪地诊脉。她抓紧了手中的锦帕，掀开帷帐,走到里头。<br/><br/> 来的是太医院的胡院首，明苏有恙,一向寻他,自幼便是如此。<br/><br/> 他刚诊完了脉,回头见淑妃入殿，忙转身拜见。<br/><br/> 淑妃心系明苏,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明苏的脸庞,口中问道：“公主境况如何？”<br/><br/> 明苏紧闭着眼，面如金纸,唇无血色，偏生脸上却是冰凉的，淑妃寻到她的手，手亦是凉的。<br/><br/> “殿下哀怒交加以致吐血，血气大耗,腑脏大损,是心病。”胡院首禀道。<br/><br/> 淑妃将明苏的手握在手心，目光落到她的脸上。<br/><br/> “许是劳累忧思，殿下身子一直都有亏损,再一番急哀急怒，自是受不住。”胡院首继续道。<br/><br/> “要如何医治？”<br/><br/> “要去心病，自然要殿下先宽心释怀。”他也不敢问究竟是什么事，使信国殿下哀恸至此，只接着道，“臣再开几服安养的方子，更要紧的还是殿下需忌劳忌累，忌怒急哀。”<br/><br/> 这病本身便是公主哀恸过甚，又兼劳累，可胡院首这把年纪了，自是知晓，公主这处境，要不劳累是不能的，能使她急火攻心，要看开释怀，也是极难。<br/><br/> 淑妃敛下眸子，轻抚明苏的额头，道：“那便劳烦胡院首了。”<br/><br/> 顿了顿，又道，“若有人问起，院首便只说公主是旧伤复发，又遇天寒，风寒入体，以致卧床，其余便不要提了。”<br/><br/> 胡院首明白，唯唯称是，提着药箱退下了。<br/><br/> 殿门合上，淑妃这时方问：“出了什么事？”<br/><br/> 她隐隐有所预料了，但看到玄过呈上的供状，仍是一阵哀痛，连她都如此，明苏看到供状之时，该如何痛不欲生。<br/><br/> “殿下命小的捉程池生的几名心腹，小的搜寻多日，不见人影，昨日守在北城门的一名侍卫蹲到了那几人出城，模样极仓皇。<br/><br/> 小的忙带人追赶，在城外拿住了他们。原是欲将他们先捉拿<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回京，待殿下审讯，然而其中一人认出了小的，将事情都抖了出来。”<br/><br/> 淑妃握着明苏的手，那手冰冷冰冷，像是外头的雪，怎么都暖不过来，她问道：“然后呢？”<br/><br/> “原来是三皇子将府中的内应全拔了，五皇子知是离间不成，殿下知晓那貔貅并非三皇子送出，他迁怒程池生，又命程池生速清理干净首尾。<br/><br/> 这几人皆是知情人，见情形不对，便想要逃，刚出京，就落到小的手上了。”<br/><br/> 玄过说到此处，看了看公主，又低下了头：“他们想要活命，打算用两条消息换殿下庇护，其一便是郑家小姐的死讯，其二也与郑家小姐有关，他们要当面说与殿下。<br/><br/> 小的想，郑家小姐人都不在了，不论他们想要当面说与殿下的，不论是什么，于殿下而言必然极难承受。<br/><br/> 于是小的便自作主张，先将死讯呈了上来，以免一次……”<br/><br/> 以免一次，伤得过深，殿下一蹶不振。玄过没说下去，淑妃懂了，道：“你做得好，外头还得你打理，明苏这境况，不能叫人知晓，方才在场的，得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br/><br/> 玄过重重磕了个头，道了声是，退下了。<br/><br/> 又过一个时辰，药煎好了，端了上来。<br/><br/> 明苏一直未醒，淑妃坐在床边陪着她，想将她的手捂暖，却怎么都捂不出一点暖意。<br/><br/> 药端来了，淑妃喂明苏服药，明苏的牙关紧紧闭着，也不会吞咽，药汁顺着唇角流下，怎么都喂不进。<br/><br/> 请了院首来，问如何喂药，院首也无办法，众人束手无策。<br/><br/> 院首道：“只好等明日殿下醒来，再用药了。”<br/><br/> “明日便能醒？”<br/><br/> 院首不敢答话。<br/><br/> 淑妃便明白了，摆了摆手，也不为难他。<br/><br/> 殿中静了下来，香炉袅袅升烟，殿外的风声，呼呼地响。<br/><br/> 明苏的双目始终合着，淑妃终于显出无力的神色，她搁下药碗，紧握住明苏的手，欲开口，话语却都被堵塞在了喉中。<br/><br/> 她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方温声道：“母妃知道你难受，不想醒来，不想说话，也不想面对这结果。可是明苏，我们有时候是不得不……”<br/><br/> 淑妃有些说不下去，眼泪跟着滑落了下来，“是不得不面对至爱离去……你要好好地活着，去做她希望你做的事。来日黄泉相见，她问起时，你才答得上来。”<br/><br/> 她说了几句，无力地发觉词不达意，她有许多想劝明苏的话，可能说出口的却寥寥无几。<br/><br/> 她心中越发地害怕，拉着明苏的手，近乎哀求：“你快好起来，母妃只有你了。”<br/><br/> 明苏仍是无声无息的，她像是已然绝望，再也振作不起来了。<br/><br/> 请太医的动静颇大，到夜间，宫中各处都听闻了。皇帝派了人来问，玄过照着定下的说辞答了。<br/><br/> 夜间不好探病，贤妃、德妃等妃嫔处闻讯，只遣了宫人来问。仁明殿却是皇后亲自来了。<br/><br/> 玄过才送走了德妃遣来探疾的宫人，见皇后踏着夜色亲自来了，忙上前相迎。<br/><br/> 郑宓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道：“公主为何突然病了？太医怎么说？用药不曾？”<br/><br/> 若是旁人，玄过自是要拦在殿外，但皇后与殿下同属一营，是盟友，她如此着急，拦着不让探疾，未免僵硬。<br/><br/> 何况殿下卧病，皇后不通医术，是瞧不<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