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位本就令人畏惧，玄过在面对明苏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慎重与小心。<br/><br/> 思索了片刻，他笑着上前，斟了盏茶，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将士们感沐陛下天恩还来不及。那时的情形，陛下也是迫不得已，看如今这朝堂多好，大臣们也更勤谨了，不说远的。<br/><br/> 单是德州歉收，太上皇时可无这般迅速的拨款救济。”<br/><br/> 他说罢，将茶盏端起，双手奉到明苏面前，恭敬道：“陛下喝口茶歇一歇吧。”<br/><br/> 明苏没去接这盏茶，她突如其来地问了句：“你可记得李槐？”<br/><br/> 李槐这名字宫中可有许多年没提过了，玄过乍然一听。<br/><br/> 还愣了愣，片刻之后方回道：“小的自然记得，李中官是小的的师傅，当年小的入宫，便是由李中官照着陛下的喜好调?教好了，方放心派到陛下身边的。”<br/><br/> 明苏从来不知此事，如今听闻，怔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初至朕身边时，便诸事周详，十分老成。”<br/><br/> 她说罢，便出起神来。<br/><br/> 玄过也没搅扰，在边上伺候着。直到了晚膳时，慈明宫送了几道菜肴来，明苏才稍稍展颜，但也只碰了几筷子，并未提起多少食欲。<br/><br/> 玄过当真不解陛下是怎么了，他回忆数日来之事，只觉近日甚是如意，大臣们听话，政事顺遂，太上皇也未作妖，老老实实地在上华宫待着。陛下不当不悦才是。<br/><br/> 难道是又想起郑家小姐，想起旧日之事了？<br/><br/> 玄过想想也没别的可能了，人啊，处危境中忙碌之时，总会憋着一股气，一鼓作气地奋勇直前，可一旦得偿所愿，这股气散了，过往的许多事也就浮上来了。<br/><br/> 但这事，他也没法子，只得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br/><br/> 可陛下也太难伺候，翻脸比翻书还快。<br/><br/> 一入夜，明苏便有点坐立难安，她心中几股念头交缠着，极为烦躁。<br/><br/> 玄过想到白日陛下还说今夜亦要办大事的。他也不知这大事究竟是什么，但自晨间陛下言行来看，必是能使她高兴的事。<br/><br/> 于是，他便提了句：“时辰不早了，陛下可要去办大事了？”<br/><br/> 不想，原本只是来回踱步的陛下一听此言，便如浑身的毛都炸开的猫，怒道：“朕想办就办，不想办就不办，要你多什么嘴！”<br/><br/> 说发脾气就发脾气，玄过茫然，忙跪下请罪：“小的失言，恳请陛下降罪。”<br/><br/> 明苏也觉自己过于易怒了，她合了下眼，深吸口气，道：“你退下吧，殿中不必有人伺候了。”<br/><br/> 玄过不敢违逆，道了声：“是……”将殿中众多伺候的宫人都撤了出去，还带上了殿门。<br/><br/> 明苏独自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仰身往榻上一躺，闭上眼睛，欲就此入眠，可合上眼睛，李槐死的那一幕就浮现到眼前。<br/><br/> 他在阴冷潮湿的牢狱中，浑身都是刑讯拷问出的伤痕，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站立不能。<br/><br/> 他被粗暴地拖出来，扔在地上，看到她时，李槐混浊的目光一下子亮了，张开嘴啊啊地叫唤。<br/><br/> 她这才发现，他的舌头也被割了。<br/><br/> 可李槐仍是那般喜悦，她知道，他是高兴她还好好的，他高兴只要她还在，便不算彻底败了，他们总能抓住翻身的时机。<br/><br/>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手中的剑，下一刻便捅入了他的身子。<br/><br/> 明苏犹记得李槐那时不敢置信的容色。<br/><br/> “啊……”他忍着剧痛，想说什么，可没有舌头，说不出来。<br/><br/> 后来，兴许是太痛了，又许是他知他就要死了，他不再试图说话，而是冲着她笑了，无神的眼睛里，没有恨意也没有怨怪，是他一贯的温厚与忠心。<br/><br/> 明苏猛地睁开眼睛，面上一片湿热，她一摸脸颊，摸到一脸的泪水。<br/><br/> 这事她刻意地忘却了些年，她不愿去想，不敢去想。<br/><br/> 但在逼宫那日，看着满地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尸身与鲜血，她彻彻底底地记起来，再也忘不了。<br/><br/> 明苏不敢再闭眼，她直直地盯着上头明黄的帐顶，过了许久，她不愿独自待着，想去见郑宓。可阿宓白日特来说过，要她不必去了。<br/><br/>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终究还是坐了起来。<br/><br/> 她委实不想一人待着。<br/><br/> 慈明殿中，郑宓已歇下了，但并未入睡，她想等一等，明苏兴许会来。<br/><br/> 等了许久，睡意渐渐漫了上来，在她将睡未睡之际，窗台被敲响了。<br/><br/> 她果真还是来了。郑宓既觉安心，又恐她总这般漏夜过来，夜间会睡不好。<br/><br/> 下了榻，熟门熟路地开了窗，明苏站在窗外，她今夜换了身玄色的衣袍，隐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了一体。<br/><br/> 郑宓便想她昨夜说的，要换身常服再来，不由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陛下快进来。”<br/><br/> 明苏便越过窗户翻了进来。<br/><br/> 郑宓探身关了窗，笑着道：“今日已见过了，陛下为何又来了？”<br/><br/> 明苏想理直气壮些，她本就与阿宓同榻而眠的，可话到了口边，却十分没底气，她寻了个借口，道：“玄过惹了朕生气。”<br/><br/> 郑宓意外：“玄过素来知进退，通情理，怎会惹陛下生气。”<br/><br/> 她似乎不信，明苏有些恼怒，又有些心虚，便提高了声音壮胆气：“他就是惹朕生气了。”<br/><br/> 外头的宫人听见殿内的声响，贴着殿门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可要婢子入殿侍奉？”<br/><br/> 明苏吓了一跳，唯恐宫人推门进来，忙站到郑宓身后去，郑宓忍笑，一面拍拍她的手安抚，一面扬声道：“不必……”<br/><br/> 殿外道了声：“是……”便静了下来。<br/><br/> 明苏松了口气，又竖起双眉道：“他惹朕不高兴了，今夜换你抱抱我睡。”<br/><br/> 这回她倒是记得压低声了。<br/><br/> 郑宓见她都气坏了，自是依她，道了声：“好……”<br/><br/> 明苏顿时就被安抚好了，禁不住笑了一下。郑宓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明苏下意识地在她指尖蹭了蹭，眯起眼来，十分享受郑宓的指尖抚过她脸颊的宠溺。<br/><br/> 但一蹭完，她便想起如此太过有损威严，正肃了容色，瞧了郑宓一眼，示意她不可再如此。<br/><br/> 郑宓忍了笑，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榻前，如昨夜那般，为她宽衣解带。<br/><br/> 二人都躺到榻上，明苏窝进郑宓的怀中，由着郑宓搂着她。<br/><br/>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锦被，似能安抚她慌乱愧疚的心。<br/><br/> 她闭起眼睛，朝郑宓靠得更紧了些，又克制着，不显露惊惶不安，以免被察觉。<br/><br/> 她醒的时候，做的很好，如同世上任何一个贪恋心爱之人怀抱的人。<br/><br/> 然而睡着后，便由不得她了，她又梦到了杀死李槐的那一日，持剑的右手颤栗，浑身都在发抖。<br/><br/> 郑宓觉浅，被她惊醒，拍拍她的背，哄道：“陛下别怕，别怕。”<br/><br/> 明苏依然在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不多时身上也是，冷汗自寝衣渗出，背上都湿了，她的喘?息越来越重，充满惊恐。<br/><br/> 郑宓抱紧了她：“明苏别怕，我在，你别怕。”<br/><br/>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明苏渐渐地平静下来，躺在她的怀中，呼吸也渐渐平稳。<br/><br/> 第六十七章<br/><br/> 冬日越来越近,夜间越来越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