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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歧途少年(十)</p><p> 原延再回到宴会厅的第一时间就去拿了杯酒,转头就遇到自己那堆朋友。有个朋友问:“你刚才去哪了?我们找你大半天。”</p><p> 另一个朋友瞅了他一眼,又说:“你这衣服怎么瞅着有些乱?”</p><p> “刚去吹了下风,”原延不自觉伸手再理了下领带,说,“找我干什么?”</p><p> 朋友总觉着有些奇怪,再看了他一眼,之后说:“原本是想说找你一起去看热闹。”</p><p> 刚不久有酒店的保安跑上来,说是有人从楼下看到好像有人要从楼上掉下去的样子。结果把阳台都查看了,没看到有看上去要掉下去的人。现在保安也已经离开,应该只是误会一场。</p><p> “……”</p><p> 原延抹了把脸,不自觉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p><p> “可别喝了,”朋友劝他说,“你喝得脸脖子都红了一圈。”</p><p> 一堆人站着,另一个穿着极其花哨的朋友端着果盘靠过来,给他们指了个方向,说:“你们瞅瞅,陈秘书的领带夹是不是掉了?”</p><p> 他指的人站在人群中心,安静听着别人说话,深蓝领带整洁依旧,只是上面惯常别着的银色领带夹不见了踪影。</p><p> 原延一手揣着口袋,慢慢喝了口酒。</p><p> 陈落松是在其他人提醒后发现领带夹不见的。有人想拜托酒店方面帮忙找找,他倒不大在意,说不用。</p><p> 有人问起了他明天的安排。</p><p> 晚宴结束的时候时间肯定已经不早,他肯定会在这里住一晚,要是明天飞机飞得晚,那还有些可以争取的时间。他大多时候都是待在a市,很少来南方,来也是有具体的安排,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少有,能争取一点是一点。</p><p> 陈落松说:“今晚就回去。”</p><p> “?”旁边人一愣,看了眼时间,问,“这么晚了还回去吗?”</p><p> 陈落松点头,说是。</p><p> ——</p><p> a市</p><p> 天还没怎么亮,放在床头的闹钟响起,坐在书桌边的人停下笔,起身向着床边走来,弯腰关掉闹钟,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p><p> 没有新消息。</p><p> 周开霁打开了最顶上的聊天框,最新消息仍然停留在昨天晚上。</p><p> 低头把手机放进口袋,他重新回到书桌边,把摊开的书收起放进书包,拿着书包下楼。</p><p> 今天早上饭桌边依旧空无一人。</p><p> 安静把书包放下的时候,端着早饭过来的周姨和他说了声早上好,之后笑说:“今天下雪了,外面可好看。”</p><p> 周开霁顺着看向窗户。</p><p> 他醒的时候天还黑着,没有注意到下雪,现在天亮了些,隐约能看到窗外树上的白色。</p><p> 收回视线,坐在桌边的人慢慢喝了口粥。</p><p> 不知道陈秘书那边有没有下雪。</p><p> “嗡——”</p><p> 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了声,周开霁伸手拿起。</p><p> 原本空白一片的屏幕上多了条提示,是新消息提示。</p><p> 【下雪了,衣服穿暖和点】</p><p> 管家从走廊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嘴角浅浅上扬的人。</p><p> 冬天的早上,从天黑到天亮也就差那么一段说不上长的时间。</p><p> 晚上下了雪,但是今天天气很好,出了太阳,从窗户照进室内,看着比平时要明亮了不少。</p><p> 吃完早饭,周开霁背上书包出门。</p><p> 今天确实冷,连带着门把手都冻,推开门就是一片的白。</p><p> 亮金色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在白雪中间,有个人影安静立着。</p><p> 手还停在冰冷门把手上,周开霁看过去,略微睁大了眼睛:</p><p> “陈哥?”</p><p> 站在雪地里的人转过头,简单一挥手。</p><p> 周开霁背着书包跟着一脚踩进雪地,向着人影快速走去,松软雪地蔓延出一连串凌乱脚步。</p><p> 站在雪地里,每一次呼吸都会呼出肉眼可见的白气。在安静站着的人面前停下,他说:“陈哥回来了。”</p><p> 语气平稳中又透着那么点不平静。</p><p> “陈哥回来了怎么不进去,”看到对面人碎发中夹杂着的白色细雪,他又问,“陈哥在这里多久了?”</p><p> 陈落松说没多久,之后说:“身上有酒味,在外面散散味。”</p><p> 昨天晚上酒没喝多少,身上倒是沾了不少味,虽然在路上已经淡了大半,但他仍然不习惯带着这种味道回屋。</p><p> 原本应该能更早一点回来,刚好洗个澡,结果因为天气复杂,航班延时,比预计晚起飞了一些时间。</p><p> 高中生看着他,一时间睁着眼睛没说话。</p><p> 相处了这么些时间以来,周开霁也知道一些陈秘书的一些习惯,比如工作结束后休息前,对方一般会去洗个澡。</p><p> 现在身上还有酒味,说明他一直没有休息,晚宴结束后就直接赶回来。</p><p> 趁着高中生愣神,陈落松对高中生着装进行了临时抽检。抽检完后他一拍人背,说:“不是让</p>        ', ' ')('\n          <p>你穿暖和点。”</p><p> 这个人消息回得快,衣服是一件没加。</p><p> 周开霁被赶回去添衣服了。</p><p> 他这次像是跑着回去跑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喘粗气,手上多拿了条围巾,看着终于有那么点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该有的活力。</p><p> 围巾是红色的,很热烈的颜色,跟白色的雪对比鲜明。</p><p> 这条围巾是他拿给陈落松的。</p><p> 这还是高中生第一次给别人系围巾,手法很生疏,还带着因为紧张引起的迟滞感,硬生生在雪地里系出了一身的汗。</p><p> 陈秘书没有拒绝他,还很耐心地等着他调整。</p><p> 大功告成,陈落松夸了下高中生,之后一拍肩,说:“上车去。”</p><p> 司机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车里暖气很足,进车瞬间就能感受到明显的温暖。</p><p> 两个人在后座坐下,陈落松脱下厚外套,车辆开始缓慢行驶。</p><p> 周开霁原本抱着书包坐着,之后一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人。</p><p> 原来平时陈秘书厚外套里面都只是一件衬衫,领带还系在上面,松松垂着。</p><p> 视线往下移,他开口问:“陈哥领带上的小夹子呢?”</p><p> “领带夹?”陈落松跟着低头看了眼,说,“掉了。”</p><p> 并不太在意领带夹的事情,他转头看向高中生,视线在眼周点了下,问:“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p><p> 周开霁想说睡得挺好,结果视线对上颜色浅淡的瞳孔,最终顿了下,说:“没睡着。”</p><p> 没睡着,所以直接没睡,起来学习到闹钟响。</p><p> 陈落松:“做噩梦了?”</p><p> 周开霁点头。</p><p> 陈落松半睁着眼睛看过去:“怎么不给我说?”</p><p> 周开霁低头说:“那个时候太晚了。”</p><p> 只是做噩梦,不管那个梦再怎么真实,但也只是做梦,只是一件小事。这种小事没有必要拿去打扰陈秘书。</p><p> 然后他的头发就被狠狠薅了一把。</p><p> 直到高中生的头乱无可乱,陈落松终于收回手,笑说:“下次再这样就来找我,我不在就发消息。”</p><p> “……”</p><p> 车辆在路上驶过,车窗外是不断变化的一片白色,在太阳下反着光。</p><p> 周开霁说不清是窗外的雪光还是半隐在红色围巾里的笑更灼眼。</p><p> 他只更抱紧了怀里的书包,说:</p><p> “好。”</p><p> 从晚上就开始下的雪一连到天光大亮也没有停歇的意思。</p><p> 下了雪,路上滑,司机今天开车开得比平时还要更稳更慢,和往常一样停在下车的地方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上课的点。</p><p> 时间快要来不及,高中生下车的时候仍然不忘打声招呼说再见。</p><p> 陈落松笑着挥了下手。</p><p> 高中生离开,车辆重新上路,刚驶离学校区域的时候,上课铃响起。</p><p> 周开霁在上课铃响起的瞬间踩着点进了教室。</p><p> 这个时候老师还没来,好同桌李华上下看了眼自己这个同桌,最后视线落在一头乱毛上,十分认真地问:“你来的路上是经历了龙卷风吗?”</p><p> “……”</p><p> 接下来这两天都是讲卷子时间。</p><p> 周五的时候,学生等了将近一周的成绩终于下发,成绩单贴在黑板边,下课的时候就迅速围了一圈人。</p><p> 周开霁没去,李华去了,还有周围的一堆人也去了,几个人勇猛冲进人群。</p><p> 勇士们英勇地去,虚弱地回来,出了一身的汗。</p><p> 安静做题的周开霁被几个勇士无声围住。光亮被挡住大半,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桌边的几个人。</p><p> 无声对视下,李华悲愤拍桌:“周开霁!你背着我们偷偷卷!”</p><p> 他们看上去情绪很激动,尤其是后面的大兄弟,那么一个大块头,眼含热泪,梨花带雨。</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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