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秋雁马上回答，“老娘记得个鬼，十几年前我正当红，那些公子爷排着队找我，就算他现在人站在我跟前，我也不一定记得起来。”<br/><br/> “那会不会搞错了？”<br/><br/> 秋雁挥起秀拳捶了下干儿子，她还是没改掉这卖俏的毛病。“你说的什么话！廖先生没来，可送礼的跟我说的清清楚楚，他们要找的是南京小春楼的秋雁姑娘。南京城可只有一个小春楼，小春楼也只有一个秋雁，不是你干娘是谁？”<br/><br/> “当真如此，那真的不错。”杨满放下那张纸。讨好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他想不出这里头能有什么诈。或许，真的只是个恩客在怀旧？<br/><br/> 秋雁感觉对方有所思，马上整个人贴上去。眉目含情，手熟练的解扣子，蛇一样钻进衬衣里。“放心好了，就算他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他走……”<br/><br/> 杨满轻抚她手臂，转身，眼睛瞥到她残破的左耳，耳后的那道疤深可见骨，皮肉一路外翻，几乎延伸到了下颚处。<br/><br/> 自添了那道疤起，秋雁就留了一束发在左边，半遮半掩，不细看倒也平添几分风情。<br/><br/> 对方的唇在脖颈摩挲，一路往下。在最后关头杨满问了一句，“这人叫廖什么？”<br/><br/> “很奇怪的名字，叫廖……木，廖枯人。”<br/><br/> 又添一桩烦心事。<br/><br/> 内阁又解散了，战争一触即发。<br/><br/> 这种事情乔正僧一早就料到了。北京这么乱，迟早要打一仗，打完了局势才能明朗起来。所以他们的手脚也放不开，只能小打小闹的搞。<br/><br/> 开矿加冶炼，投入大，风险也大。<br/><br/> 乔正僧有一次问杨满，“你觉得失望么？”<br/><br/> “我没有什么，关键是你……”<br/><br/> “很多事情，明明很想，也可以去做……是我太懦弱了。”<br/><br/> “你怕什么？”<br/><br/> “我怕……应该是怕失败吧。”<br/><br/> 从来没有失败过，却如此害怕失败，人生的枷锁未免太重。杨满不能同意乔正僧，但他理解他。<br/><br/> 仗打起来了，就挨着天津。不过城里的人，至少有钱人还不慌，躲进租界里照样玩乐。倒是紫禁城里的皇帝让人放心不下，皇亲国戚和遗老们都在议论纷纷，怕新政府毁了优待条件。<br/><br/> “这样打来打去的真没意思，不如让皇上重新执政，你说呢廖先生？”成王府的贝子爷岚熙在上妆的间隙，对廖枯人发表政见。<br/><br/> 这次算是回礼，乔正僧在他跑马场道的大宅子里宴请大家。天津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照旧还是要办堂会票友联唱。这就是满人八旗们，外面闹的再凶也挡不住他们一唱方休。<br/><br/> “说的对。”廖枯人认真的敷衍，随手递上一支笔供对方勾脸。<br/><br/> “可惜皇上现在手上没兵了。”岚熙不无遗憾的叹气。<br/><br/> 廖枯人不想接这个茬，打个哈欠，拍拍屁股走了。乔正僧立刻凑上前，拿出刚做好的头面来献宝。头面的手工精细，顶上硕大的金珠更是价值不菲。但乔正僧却故意轻描淡写，“贝子爷今天用这个吧，换个新鲜。”<br/><br/> 岚熙倒也矜持，淡淡的说，“谢谢乔先生，放哪儿吧。”<br/><br/> 上流社会，拼的就是一个不动声色。<br/><br/> 乔正僧明白，眼下他是比不过廖枯人的。廖枯人手上有兵，脚下有地盘，而他，不过是个生意人。可情场上这算什么呢，廖枯人疯了才会帮皇上复辟。<br/><br/> 岚熙扮好了就候着，他的戏是好戏，要压轴。<br/><br/> 乔正僧吩咐杨满，要他端碗茶给贝子爷润桑。杨满去了，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他们两个都是南方人，不爱京戏，也不懂这里头的规矩。<br/><br/> “原来唱戏的上台前不喝水，要留着台上饮场的。”杨满今天不太驯服，话里带了一丝丝不快。<br/><br/> 可乔正僧听了心里一动。照理讲，杨满的官话说的很标准了，可就是去不了软糯的吴音底子。今天咿咿呀的腔调充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耳边，听杨满说话简直是种享受。<br/><br/> “小满儿，我记得你也会唱曲子，能不能来一段？”<br/><br/> “那我上台唱？”<br/><br/> “别闹。”<br/><br/> 岚熙贝子的白蛇传，博了个满堂彩。乔正僧亦大声叫好，可就连廖枯人也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听出这其中的好来。<br/><br/> 岚熙在台上的时候，吴丽环凑到杨满身边。她今天是跟着江大少来的。江敬水是真正的棉纱大王，众所周知，他的大公子江何戈正在猛追津城名媛吴丽环。<br/><br/> 吴丽环盯着台上的白素贞，又转过来看杨满，忽然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们俩有点像……”<br/><br/> 这时乔正僧捧了个紫砂小壶上台，供贝子爷饮场。东道亲自出马，给足了岚熙面子。白娘子高兴起来，放下青衣端庄稳持的姿态，含情脉脉的看了乔正僧一眼。<br/><br/> 杨满转身往外走，鼻子酸起来，措手不及打了个喷嚏。正眼泛泪花的时候，有人递上一块棉帕，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拿过来就擦。擦完了才看到廖枯人，正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跟前。<br/><br/> 杨满有点不好意思，“这帕子，我洗了再还你吧……”<br/><br/> 廖枯人不由分说，一把抓回来揣进裤兜里。“干嘛这么客气，杨经理。说起来，我跟你还是旧相识呢。”<br/><br/> 杨满笑道，“廖先生真会开玩笑。”<br/><br/> 廖枯人一脸认真，“你真的不记得了？”<br/><br/> 杨满很无语，正要质问他。吴丽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横插进来搭话，“廖先生也来了，我怎么才看见，该死该死。您没带女眷来呀？”<br/><br/> 杨满看了吴丽环一眼。吴丽环在廖枯人那儿碰了壁，心里埋了根刺，再见面说话就有些放肆。<br/><br/> 廖枯人笑笑，“今天我是来当许仙的。”<br/><br/> “哦，那白娘子呢？”<br/><br/> “在法海那儿。”<br/><br/> 杨满回望过去，两人正在谢幕。<br/><br/> 台上的白素贞很娇媚，娇媚中自有矜持与高贵，既仙又妖。旁边的男子一袭长衫也一样丰神俊朗。乔正僧解释过他的名字。他当然不是法海，如果他真是法海，那他有实力横刀夺爱，只要他过得了自己这一关。<br/><br/> 第5章<br/><br/> 戏落幕了，许仙还是接走了白娘子。杨满饱含歉意，“情报错了，没想到廖枯人好这个，怪不得吴丽环没机会。”<br/><br/> 乔正僧毫不在意，他笑笑，“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贝子爷么？”<br/><br/> 杨满一脸诧异。乔正僧继续，“这仗快打完了，西华教堂的神父正在调停，廖枯人也要去。”<br/><br/> “这是贝子爷说的？”<br/><br/> 乔正僧点了一根烟，做了个不言而喻的表情。<br/><br/> “那我们的货可以出关了？”<br/><br/> “我想应该快了。”<br/><br/> 廖枯人果然走了。虽然北平并不遥远，但岚熙就有点失魂落魄。乔正僧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变着法子去亲近他，倒真的慢慢见了成效。<br/><br/> 贝子爷颇有点风流文采，偶尔填了词曲寄过来。乔正僧拿着又唱又念，南腔北调的，被杨满看到了，忍不住提个建议，“要不要找个正经师傅学一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