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咖啡店落地窗外，树枝高大耸立，叶子却光秃秃的，冬天气势汹汹地来，让一切都变得干冽。</p><p> 她昂头眺望，天色墨蓝，标志性的展厅建筑门口人来人往。</p><p> 最近宁江有一个游戏展，要好的前同事正好在这边负责，虽忙碌，但两个人约好见一面。</p><p> 手机微信里，程之珩刚下班，询问她的位置。</p><p> 「干嘛，过来宣誓主权啊？」</p><p> 两人之间虽没有明确的和好，但相处俨然跟情侣无二，顾思宁也习惯了口无遮拦。</p><p> 程之珩：「怕你回去不安全。」</p><p> 顾思宁：「乱讲，宁江诶，big city，治安不要太好。」</p><p> 借口行不通，程之珩诚实道：「我想见你。」</p><p> 她嘴角上扬，回道：「没用的男人」</p><p> 顾思宁发过去定位，起身出了店，问朋友大概还有多久。</p><p> 「不好意思啊宁宁。」</p><p> 留下这句后，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就一直没消失过。</p><p> 「没事没事，你忙的话咱们就下次。」</p><p> 游戏展，她也跟过，那个忙碌的程度不是盖的。</p><p> “顾思宁。”</p><p> 嘈杂声中，她听见有人叫自己。</p><p> 顾思宁抬起头，视线到处搜索着。</p><p> 男人高大的身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特立独行的冷漠气质，让他格外出众。</p><p>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饶有趣味地观察她逐渐僵硬的表情。</p><p> “好久不见。”</p><p> 风卷起她的帆布包带，拍打着她的腿。</p><p> 顾思宁打了个激灵：“好好久不见啊”她视线划过他胸前的工牌，有些麻木地念出来，“张叙。”</p><p> 第63章 荒诞</p><p> 「我实在是太忙走不开，不过你猜谁来了？」</p><p> 「ryan！」</p><p> 「他听说你在，正好很久没见，就去找你了。」</p><p> 「我早说过啦，他对你绝对有意思，嘿嘿嘿」</p><p> 手机响了一声又一声。</p><p> 那头的朋友正沉浸在俊男靓女久别重逢的粉红泡泡里，全然不知这两个人之间没有暧昧，只有尴尬。</p><p> 起码顾思宁是这样的。</p><p> 作为人生中唯二的“地下恋”对象，她挺不自在。</p><p> 跟程之珩时自己的“故意”迎合不同，跟张叙是她不想被其他人“审视”。</p><p> “我听他们讲，你又开始写游戏剧本了。”</p><p> 顾思宁点点头。</p><p> 张叙轻笑：“不是不喜欢了吗？”</p><p> 她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p><p> 张叙笑容扩大：“好，跟我没关系。”</p><p> 语气熟稔又亲密，顾思宁脑袋一阵发毛。</p><p> “吃饭没？”</p><p> 她没有想跟前男友叙旧的意思，更不会主动开口请他坐坐。</p><p> 想了想，她回道：“就去了。”</p><p> “不请我一起？”</p><p> “啊？”</p><p> “好好好。不一起。”</p><p> 还是一样让人发毛的语气。</p><p> 顾思宁怪异地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p><p> 尴尬紧接着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p><p> 顾思宁摸了摸包带，礼貌地点头：“那我先走了。”</p><p> 张叙隔着镜片看她，定定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p><p> “啊？”这话从何说起啊？</p><p> 他们之间难道不算是好聚好散吗？</p><p> 张叙却轻轻叹了口气。</p><p> 顾思宁倏地一下反应过来，将他方才的语气神态全部联系起来，得到了一个答案——他将这段感情的结束定义为了吵架。</p><p> 是以她所有的划分界限和冷漠，都被简单地定义为了闹脾气。</p><p>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p><p> 她抢先开口：“我们俩现在就是前同事。”</p><p> 殊不知这着急的否认落在张叙眼里却是另一种默契。</p><p> 他往前一步，抬起手。</p><p> 顾思宁急急退后，半个身子都一偏，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躲了过去。</p><p> 落了空，张叙并没有觉得尴尬，他无奈地笑了笑。</p><p> 如果说跟程之珩的恋爱起初是顾思宁仰视，如今是彼此平视，那么张叙就是从始至终俯视她的那种人。</p><p> 家世、学历、工作。</p><p> 一切可以被物化的条件，他都远高于她。</p><p> 自视甚高的那么些年里，他一直独身，顾思宁是唯一的例外。</p><p> 所以在顾思宁毫无预兆地提出分手时，张叙被羞辱的感觉更多。</p><p> 他不明白自己给出的选择为什么在她眼里堪比火坑，那明明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p><p> 羞辱过后便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要把她留住。要证明给她看。</p><p> 好在他的理智跟自尊拦着没有让他做更过分的恳求，不然他会羞愤到死。</p><p> 这段时间里，他慢慢也想清楚很多，顾思宁也未必就舍得。</p> ', ' ')('\n <p>他家里的压力一时间让她适应不了，可等她闯荡闯荡就会明白，自己给的才是最好的。</p><p> 顾思宁“重操旧业”无疑是一个信号。</p><p> 就像当初暧昧期时，她有意选择他在的组别一样。</p><p> 成年人的世界，不排斥就意味着可以接受。</p><p> 她接受过自己一回，就能接受第二回 。</p><p> 张叙来的路上还特意搜索了如何跟双鱼座求复合。这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个高中生。</p><p> 毛毛躁躁的，一边怕暗恋的人会拒绝自己一边又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p><p> 而现在那些所谓的攻略全都不起作用了。</p><p> 不管他在工作上多么的游刃有余，在面对顾思宁时他还是紧张得不知道要从何说起。</p><p> “你瘦了。”他说。</p><p> 顾思宁没来得及开口，程之珩便发消息来：「我在你后面。」</p><p> 「需要我过来吗？」</p><p> 顾思宁垂眸回复：「不用。」</p><p> “顾思宁，我——”</p><p> “我不喜欢你了。”</p><p> 张叙愣住了。</p><p> 他的预想里，没有这种情况。</p><p> “我不信。”半晌，他说。</p><p> 这种关头顾思宁竟然笑场了。</p><p> 她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出狗血烂俗的三流偶像剧里，男主角苦苦哀求，女主角虐恋情深就是不张嘴解释。</p><p> 笑完又庆幸。</p><p> 还好，张叙不是男主，她也有话直说。</p><p> “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也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顾思宁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她平静地复述着事实，“我们已经结束了。”</p><p> 本以为有转机，谁知道是如此刻薄的答案。张叙不甘心地又上前，要拉她的胳膊。</p><p> 顾思宁有些恼意，“不要碰我。”</p><p> 张叙手顿在原地，他眼神暗了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p><p> “我没有讨厌。我只是不喜欢了而已。”顾思宁一阵无力，“你听不懂吗？”</p><p> 他喉咙像堵了团棉花，差一点点就发不出声音了：“听不懂。”他镇定了心神，“我不同意分手。”</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