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笼罩这一处的，不知何时升起的冰。<br />
呼吸之间，在极度的炎热之中，某个未知的恐怖存在刚刚出现，便拿捏起在所有人类眼中可怕恐怖至极的妖魔。<br />
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抵抗。<br />
只有那个声音在静默片刻之后，再次开口：<br />
“谁人扰我清净？”<br />
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一颗巨大的头颅，狰狞但华丽，仿佛水晶一般的鳞片，充斥着雍容华贵的美感。<br />
那是一只龙。<br />
庞大、神圣、令人臣服的龙。<br />
仅仅于云雾之后的一撇，他们便断定了来者的身份——于传说之中，不折不扣的祥瑞之兽。<br />
没有人注意到，浓郁的雾气之中，龙庞大的身躯一点点拉长，像是被重新捏造的泥人，从身负长翼，更为凶猛狰狞的恶龙，一点点转为更符合人们期待之中的瑞兽。<br />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br />
除开它的鳞片形状圆润，每一片的边缘都是完美无缺的圆形。但显然，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br />
顾茵放下手中的黑鸦，转身腾空。<br />
龙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能，在人们想象力的肯定之中，缘的角色卡中，龙形态下放多出一个分支词条。<br />
[天之瑞兽：龙]<br />
史莱姆变形者的能力是欺诈，只要相信的人越多，她就会拥有越多想象之中的力量。<br />
“谁人扰我清净？”龙巨大的双眼看着地上渺小的黑鸦，她吐出的龙息在周围结成片片冰霜。<br />
浸透骨髓的凉意里，黑鸦睁开双眼，它毫不犹豫，转身跪下：“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此修行。”<br />
龙随手将手里的小鸟丢去一边，她看向脚下更为渺小的人类，歪了歪头，出声询问：“你们在做什么？”<br />
凡人们一个接一个跪下，他们看着面前巨大的龙，一切都和传说中一模一样，她的鳞片呈现让人迷醉的金色，在太阳下山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看起来如梦如幻。<br />
如此强大的妖魔都甚至不过她一手之敌。<br />
有胆子稍微打上一点的，出声询问道：“敢问您是？”<br />
“如你所见，我是冰雪与雷霆的掌控者，缘。”<br />
“我是天道的化身，人世气运的具象化，一切祥瑞和希望的真实显现。”龙低下头，口腔中喷出凉气：“你们怎么回事，身上几乎一点王朝气运都没有，看你们的样子，就算正在逃荒，也至少会有荒灾之年的灰黑死气，但你们甚至死气都凑不出来。”<br />
“我能感觉到现在正在改朝换代，但为何人世气运如此稀薄？”<br />
这是龙，真实的，还有可能和人族关系良好的龙。<br />
人们燃起了希望，纷纷落泪，他们七嘴八舌解释了前因后果。<br />
“原来如此，妖魔代替了人，怪不得人道气运……”巨大的龙首低下头，看向一边乖乖坐着，正在任由灾民将它捆绑的黑鸦妖魔。<br />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姑娘们？”<br />
“因为主上在找人。”黑鸦恭恭敬敬道。<br />
妖魔是弱肉强食的物种，只有其中最强者才能让人臣服，千面的妖魔能变成任何一张他所见的脸，并使用主人的力量，他对于身体的所有伤害，也会完全转移到身体的主人身上。<br />
他的绝对战斗力不算最强，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张脸。<br />
可龙更强。<br />
她身上的威压足以令任何渺小之物心生战栗。<br />
“回去复命吧，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巨大的龙拔下一片龙鳞，贴在黑鸦的胸口，龙鳞隐没在它的胸前，只能看到隐约的纹路。<br />
“是，我会禀告这边什么也没找到。”<br />
黑鸦妖魔走了。<br />
留下的人见它离开，纷纷挪动双膝，跪行到龙的面前，“请神龙大人救我！请神龙大人发发慈悲！”<br />
“我能救你们所有人。”龙用一只爪子托着下巴，厌倦地抬起双眸：“但凭什么？”<br />
“遇到灾难之时便想以抛弃弱小者来逃过一节，殊不知你们愈发后退，便会愈加无路可退。”<br />
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的人小声反驳到：<br />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br />
“若我们身上有力量可以反击，我们自然不会退！”<br />
“我听到了。”龙说，她的声音淡淡的，“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但你们敢赌吗？”<br />
“一次获得超凡的机会，公平交易，童叟无期，只是需要用命来换。”缘垂下双眼，道：“以拂晓之名，你们敢赌吗？”<br />
许多人沉默了。<br />
他们不敢再得寸进尺。<br />
龙的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冰霜，地面凝结出一片片薄冰，手掌和膝盖被冻得生痛。<br />
这些人终于明白了，她身上是有限度的友好，而并非无限度的慈悲。<br />
“我敢。”穗穗从所有人身后站了出来，她说：“我来赌。”<br />
“只有你吗？跟我来。”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br />
穗穗跟了上去。<br />
在他们后面的，有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咬牙追上，还有些看着他们的背影，明白了缘的暗示，一开始便追了上去。<br />
最后心里患得患失，还抱有妄念，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的跪到了最后，他们发现周围雾气散去，万里晴空。<br />
龙离开了这里，她真的将这些人留在了荒野之上。<br />
哪怕是最好的猎人，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关于龙的痕迹。<br />
缘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洞口。<br />
“这里是南荒的交界处，我在所有两地相交之界都有节点。”缘走了进去，“里面是我临时居住的地方，或许我以后再来这个世界，会把里面再修整一下吧。”<br />
人们跟着她走进去，见到波光粼粼的河流，河流之下还泛起微光。<br />
他们原本以为还要涉水前行，踩在上面之后，发现河流之上是透明的坚冰。<br />
墙壁上生长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水晶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亮每一段路。<br />
奇特的蘑菇与地下植物，还有越往里走，便越加厚实的冰层，在南荒，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br />
情况缓和下来之后，一些人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br />
所有人一路走来，避开了所有看起来不对劲的地方，例如山中的破庙，林中的酒家，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村庄，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顺利就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之中。<br />
因为是龙吗？<br />
说起来，他们确实没有见到龙形态的妖魔。<br />
这个时期，关于龙的形象还没有真正确切的定论，但他们看到缘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明悟。<br />
她是龙，相信她。<br />
这种感觉过于自然，也过于不真实。<br />
一个小姑娘走在穗穗旁边，患得患失道：“我们会不会……又走入了妖魔的巢穴？”<br />
穗穗说：“她不用。”<br />
她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们所有人，何必再如此多此一举？<br />
他们走了很久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为广阔的地下空间，冰雪是这里的主色调，在最中央，是一根没有任何台阶的冰柱，柱子周边电闪雷鸣，在地下显得极为不可思议。<br />
“爬上去的，我便赋予你们超凡。”缘指了指冰柱。<br />
随着她伸手一指，冰柱外围原本光滑的表面多出数道可以踩踏的凸起。<br />
“还有你……跟我来。”缘对穗穗说道，接着，她看向洞外，以目光示意：“外面的蘑菇都可以吃。”<br />
穗穗抬起头，她没有看到老道人，其他走到这儿的人正在原地喘气，有些人尚存几分力量，他们开始原路返回，寻找蘑菇。<br />
穗穗知道，现在的自己，大概率只能靠自己了。<br />
她跟上龙，发现龙在缥缈的雪花之中变成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她穿着蓝白色宫装，雍容华贵。<br />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br />
“穗穗。”<br />
“穗穗、穗穗……”宫装的龙念叨着这个名字：“是个很适合你的小名。”<br />
“您认识我？”<br />
缘没有回答，她递出一张手帕，给穗穗擦了擦脸。<br />
和姬秋辞十来岁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脸。<br />
“果然，你和我的一个故人一模一样。”缘说，“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份记忆。”<br />
“为什么？”穗穗看着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br />
“被父母亲人抛弃的孩子，不会有你那么淡定。”缘说：“你太冷静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必定还有另外一份记忆在支撑着你——一个人的人格，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br />
“能告诉我，你之前的那份记忆是什么吗？”<br />
穗穗看着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想说的话，对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说出来，现在跟她商量，只是对方的尊重而已。<br />
缘没有催促。<br />
最终，穗穗张口道：“废土……我曾经在废土生活过……”<br />
缘安安静静听完，开口道：“穗穗，你的记忆，并不是你的。”<br />
穗穗愣住了：“为什么？”<br />
“因为那是我的一部分记忆。”缘……或者说顾茵看着她：“你所谓的前世记忆，是我经历过的过去。”<br />
有人用顾茵在废土生活的日子，替换给了她。<br />
穗穗下意识腿软了一下。<br />
这句话的冲击，比她并非爷爷的亲生孙女还要来得大。<br />
她抬起头道：“我不信。”</p>
呼吸之间，在极度的炎热之中，某个未知的恐怖存在刚刚出现，便拿捏起在所有人类眼中可怕恐怖至极的妖魔。<br />
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抵抗。<br />
只有那个声音在静默片刻之后，再次开口：<br />
“谁人扰我清净？”<br />
随着声音出现的，还有一颗巨大的头颅，狰狞但华丽，仿佛水晶一般的鳞片，充斥着雍容华贵的美感。<br />
那是一只龙。<br />
庞大、神圣、令人臣服的龙。<br />
仅仅于云雾之后的一撇，他们便断定了来者的身份——于传说之中，不折不扣的祥瑞之兽。<br />
没有人注意到，浓郁的雾气之中，龙庞大的身躯一点点拉长，像是被重新捏造的泥人，从身负长翼，更为凶猛狰狞的恶龙，一点点转为更符合人们期待之中的瑞兽。<br />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br />
除开它的鳞片形状圆润，每一片的边缘都是完美无缺的圆形。但显然，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br />
顾茵放下手中的黑鸦，转身腾空。<br />
龙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能，在人们想象力的肯定之中，缘的角色卡中，龙形态下放多出一个分支词条。<br />
[天之瑞兽：龙]<br />
史莱姆变形者的能力是欺诈，只要相信的人越多，她就会拥有越多想象之中的力量。<br />
“谁人扰我清净？”龙巨大的双眼看着地上渺小的黑鸦，她吐出的龙息在周围结成片片冰霜。<br />
浸透骨髓的凉意里，黑鸦睁开双眼，它毫不犹豫，转身跪下：“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此修行。”<br />
龙随手将手里的小鸟丢去一边，她看向脚下更为渺小的人类，歪了歪头，出声询问：“你们在做什么？”<br />
凡人们一个接一个跪下，他们看着面前巨大的龙，一切都和传说中一模一样，她的鳞片呈现让人迷醉的金色，在太阳下山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看起来如梦如幻。<br />
如此强大的妖魔都甚至不过她一手之敌。<br />
有胆子稍微打上一点的，出声询问道：“敢问您是？”<br />
“如你所见，我是冰雪与雷霆的掌控者，缘。”<br />
“我是天道的化身，人世气运的具象化，一切祥瑞和希望的真实显现。”龙低下头，口腔中喷出凉气：“你们怎么回事，身上几乎一点王朝气运都没有，看你们的样子，就算正在逃荒，也至少会有荒灾之年的灰黑死气，但你们甚至死气都凑不出来。”<br />
“我能感觉到现在正在改朝换代，但为何人世气运如此稀薄？”<br />
这是龙，真实的，还有可能和人族关系良好的龙。<br />
人们燃起了希望，纷纷落泪，他们七嘴八舌解释了前因后果。<br />
“原来如此，妖魔代替了人，怪不得人道气运……”巨大的龙首低下头，看向一边乖乖坐着，正在任由灾民将它捆绑的黑鸦妖魔。<br />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姑娘们？”<br />
“因为主上在找人。”黑鸦恭恭敬敬道。<br />
妖魔是弱肉强食的物种，只有其中最强者才能让人臣服，千面的妖魔能变成任何一张他所见的脸，并使用主人的力量，他对于身体的所有伤害，也会完全转移到身体的主人身上。<br />
他的绝对战斗力不算最强，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张脸。<br />
可龙更强。<br />
她身上的威压足以令任何渺小之物心生战栗。<br />
“回去复命吧，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巨大的龙拔下一片龙鳞，贴在黑鸦的胸口，龙鳞隐没在它的胸前，只能看到隐约的纹路。<br />
“是，我会禀告这边什么也没找到。”<br />
黑鸦妖魔走了。<br />
留下的人见它离开，纷纷挪动双膝，跪行到龙的面前，“请神龙大人救我！请神龙大人发发慈悲！”<br />
“我能救你们所有人。”龙用一只爪子托着下巴，厌倦地抬起双眸：“但凭什么？”<br />
“遇到灾难之时便想以抛弃弱小者来逃过一节，殊不知你们愈发后退，便会愈加无路可退。”<br />
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的人小声反驳到：<br />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br />
“若我们身上有力量可以反击，我们自然不会退！”<br />
“我听到了。”龙说，她的声音淡淡的，“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但你们敢赌吗？”<br />
“一次获得超凡的机会，公平交易，童叟无期，只是需要用命来换。”缘垂下双眼，道：“以拂晓之名，你们敢赌吗？”<br />
许多人沉默了。<br />
他们不敢再得寸进尺。<br />
龙的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冰霜，地面凝结出一片片薄冰，手掌和膝盖被冻得生痛。<br />
这些人终于明白了，她身上是有限度的友好，而并非无限度的慈悲。<br />
“我敢。”穗穗从所有人身后站了出来，她说：“我来赌。”<br />
“只有你吗？跟我来。”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br />
穗穗跟了上去。<br />
在他们后面的，有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咬牙追上，还有些看着他们的背影，明白了缘的暗示，一开始便追了上去。<br />
最后心里患得患失，还抱有妄念，觉得他们不会就这样丢下自己的跪到了最后，他们发现周围雾气散去，万里晴空。<br />
龙离开了这里，她真的将这些人留在了荒野之上。<br />
哪怕是最好的猎人，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关于龙的痕迹。<br />
缘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洞口。<br />
“这里是南荒的交界处，我在所有两地相交之界都有节点。”缘走了进去，“里面是我临时居住的地方，或许我以后再来这个世界，会把里面再修整一下吧。”<br />
人们跟着她走进去，见到波光粼粼的河流，河流之下还泛起微光。<br />
他们原本以为还要涉水前行，踩在上面之后，发现河流之上是透明的坚冰。<br />
墙壁上生长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水晶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照亮每一段路。<br />
奇特的蘑菇与地下植物，还有越往里走，便越加厚实的冰层，在南荒，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br />
情况缓和下来之后，一些人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br />
所有人一路走来，避开了所有看起来不对劲的地方，例如山中的破庙，林中的酒家，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村庄，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顺利就走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之中。<br />
因为是龙吗？<br />
说起来，他们确实没有见到龙形态的妖魔。<br />
这个时期，关于龙的形象还没有真正确切的定论，但他们看到缘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明悟。<br />
她是龙，相信她。<br />
这种感觉过于自然，也过于不真实。<br />
一个小姑娘走在穗穗旁边，患得患失道：“我们会不会……又走入了妖魔的巢穴？”<br />
穗穗说：“她不用。”<br />
她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们所有人，何必再如此多此一举？<br />
他们走了很久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为广阔的地下空间，冰雪是这里的主色调，在最中央，是一根没有任何台阶的冰柱，柱子周边电闪雷鸣，在地下显得极为不可思议。<br />
“爬上去的，我便赋予你们超凡。”缘指了指冰柱。<br />
随着她伸手一指，冰柱外围原本光滑的表面多出数道可以踩踏的凸起。<br />
“还有你……跟我来。”缘对穗穗说道，接着，她看向洞外，以目光示意：“外面的蘑菇都可以吃。”<br />
穗穗抬起头，她没有看到老道人，其他走到这儿的人正在原地喘气，有些人尚存几分力量，他们开始原路返回，寻找蘑菇。<br />
穗穗知道，现在的自己，大概率只能靠自己了。<br />
她跟上龙，发现龙在缥缈的雪花之中变成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她穿着蓝白色宫装，雍容华贵。<br />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br />
“穗穗。”<br />
“穗穗、穗穗……”宫装的龙念叨着这个名字：“是个很适合你的小名。”<br />
“您认识我？”<br />
缘没有回答，她递出一张手帕，给穗穗擦了擦脸。<br />
和姬秋辞十来岁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脸。<br />
“果然，你和我的一个故人一模一样。”缘说，“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份记忆。”<br />
“为什么？”穗穗看着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br />
“被父母亲人抛弃的孩子，不会有你那么淡定。”缘说：“你太冷静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必定还有另外一份记忆在支撑着你——一个人的人格，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br />
“能告诉我，你之前的那份记忆是什么吗？”<br />
穗穗看着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想说的话，对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说出来，现在跟她商量，只是对方的尊重而已。<br />
缘没有催促。<br />
最终，穗穗张口道：“废土……我曾经在废土生活过……”<br />
缘安安静静听完，开口道：“穗穗，你的记忆，并不是你的。”<br />
穗穗愣住了：“为什么？”<br />
“因为那是我的一部分记忆。”缘……或者说顾茵看着她：“你所谓的前世记忆，是我经历过的过去。”<br />
有人用顾茵在废土生活的日子，替换给了她。<br />
穗穗下意识腿软了一下。<br />
这句话的冲击，比她并非爷爷的亲生孙女还要来得大。<br />
她抬起头道：“我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