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贺程出了校门,和沈迪一起往家走,他把一样东西塞他手里,沈迪一看,是一盒冰激凌,巧克力口味的百乐宝。</p><p> “哪来的?”</p><p> “别人给的。”</p><p> “女同学?”</p><p> 贺程没说话,沈迪知道他有这种本事,以前就不说了,现在同性恋的身份都昭告天下了,还能这么招蜂引蝶。</p><p> 沈迪无声的嘚吧了一会,看他跟男的在一起觉得恶心,跟女的在一起又觉得虚伪,到底哪里不对,才会看一个人这么不顺眼,思来想去,只能是贺程这个人本身就让人讨厌。</p><p> 他不爱吃甜食,但等了这么久,又热又饿的,收点辛苦费也应该,沈迪挖了一口放嘴里,十分浓郁的味道,腻的要命,“操,甜死了。”</p><p> 贺程无语,吃个冰激凌也能爆粗口,早知道就不拿了。</p><p> 沈迪又挖了一口送到他嘴边,贺程往后躲,沈迪卡着他脑袋,硬往里送,贺程只能吃了,还好,没他想的甜,“不吃给我。”他说。</p><p> 沈迪往另一边藏,“干嘛,我有说不吃吗。”</p><p> 贺程笑,又是六月天,没去年热,晚上空气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两边是低矮的民房,偶尔有几家亮着灯。</p><p> 快拐弯时,沈迪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p><p> “这么晚了什么事?”</p><p> “上去吧。”他指指前面,贺程看了他一眼,这两天沈迪没在他这过夜,说是怕打扰他休息,他在确实挺打扰他的,贺程没留他,“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叮嘱完又加了句,“别打架。”</p><p> “知道了。”沈迪跟他挥手,等贺程上楼了,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去。</p><p> 沈迪靠在一根电线杆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冰激凌,看着前面几个有心没胆的人,嗤笑道:“一个人还怕成这样,我要不支开他,你们还有活路吗?”</p><p> 廖安全打头,他知道沈迪狠,在他面前吃过几次亏了,耳朵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但既然要报仇,气势上首先不能输,“你难道不是怕我们打他主意才让他先走的吗。”</p><p>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别碰他,你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别怪我欺负你。”沈迪把吃的差不多的冰激凌砸他脸上,一脚踹了过去,他吃了太多甜的,这会全身精力满满,血液里都带了甜味。</p><p> 廖安全被这一脚踹的不轻,他忙退出战圈,指挥其他几个人上,沈迪的名字他们都听过,出了名的打起架来不要命,今天一看,没想到长了这么嫩一张脸,心里突然都有了点底气。</p><p> 廖安全在一边说:“我听说你以前跟一中那小子关系很不好呢,怎么,被我哥关出感情来了。”</p><p> 沈迪突破人群,朝他冲过来,廖安全忙往旁边躲了躲,“我还听说,他同性恋这件事是你搞的鬼,怎么现在又这样帮着他了?”</p><p> “你不会是被他传染了吧,还别说,就你这身气质,做同性恋挺合适的,跟女人一样,就该被人压着干。”</p><p> “操你妈,老子先干死你!”沈迪暴起,越过挡在他前面的人,冲到廖安全跟前,抓着他衣领不松手,直打的廖安全满头满脸的血,发不出一点声音为止。</p><p> 其他几个人连拖带打也没把人弄开,到后来都有点吓傻了,沈迪起身,目光阴狠的扫过他们,“还接着来吗?”</p><p> 没人吱声。</p><p> “那我回去睡觉了。”他撸了撸黏在额前的头发,摸到一手血,妈的,谁!</p><p>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谁要敢动他,我就杀了谁。”</p><p> 众人面面相觑,毫不怀疑他话里的诚意,一个不怕死的人,就算真的杀个把人也不足为奇。</p><p> 沈迪回到车上,透过车窗往上看了一眼,贺程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不知道睡了没有,他用毛巾捂着脑袋,开车去了医院。</p><p> 还好,不是很严重,就一条小口子,医生说要把他这块的头发给剃了才好包扎,换作以前他根本不在乎,剃成光头都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秃那么一块多丑啊,怎么见人,准确的说,是怎么见他。</p><p> 沈迪照镜子,脸肿的不成样子,算了算了,这样子本来也不该在他面前出现,贺程对这种事比他想的执着,后来一直逼他戒烟,他烟还没戒完,这边又打成这样,不知道又会怎么想他,还是安分点,搁远点看着吧。</p><p> 他问医生多久能好。</p><p> “这可说不准,看你恢复能力,少说也要七八天吧。”</p><p> “……”妈的,还没他自己好的快。</p><p> 沈迪后来打电话给贺程,说家里有点事,这段时间就不过去了,让他好好考,考完再一起庆祝。</p><p> 后面几天果然没再看到他人,直到高考第二天结束,沈迪才出现,戴了个口罩。</p><p> “怎么了?”</p><p> 他故意咳了一声,“感冒了,离我远点。”</p><p>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贺程问。</p><p> 沈迪避而不谈,问他考的怎么样。</p><p> “还行吧,剩最后一门。”</p><p> 沈迪把他</p> ', ' ')('\n <p>送回家,“明天中午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顿好的,我请,这回总可以了吧。”</p><p> 贺程笑,“行啊。”下车前,隔着口罩亲了他一口。</p><p> 沈迪露在外面的眼睛一弯,克制着拉下口罩的冲动,他让他赶紧上去,别最后一门考砸了,虽然这对贺程来说,是不可能的事。</p><p> 一中是考场之一,贺程刚好被分在这里,第二天上午一结束,黄明来喊他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p><p> 如果不出意外,他能考一个很好的学校,贺程很感谢黄明,如果不是他,这一年他不可能这么顺利。</p><p> 黄明先是问了些考试的事,贺程如实答了,他猜他有话要说,不然也不会特地把他留下来,果然,他话锋一转,“有些话本来不该我来说,但我既然做了你两年班主任,自认为该对你的未来负责。”</p><p> “黄老师,有什么话您说。”</p><p> 黄明也不跟他绕弯子,“你知道当时,把那些照片贴在学校里的人是谁吗?”</p><p> 贺程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垂下眼睛,“知道。”</p><p> “你知道?!”黄明被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知道你还跟他走这么近,现在学校里说什么的都有,也亏的你已经考完了。”</p><p> 贺程没有说话,手里反复折着一张准考证</p><p>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想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贺程,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跟我说说。”</p><p> 黄明等了一会,贺程还是那副表情,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也是,无论最后考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在这待了,这一年贺程付出了多少,又忍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就算知道罪魁祸首是沈迪,他也不希望他去报复,把局面搞的更严重,他希望他能真的远离这里。</p><p> 黄明无意窥探他的隐私,只是贺程年纪轻轻经历了太多,就是再有主见,也可能在某个时间段迷失方向,他现在没有家长在身边,作为老师,有必要给点意见。</p><p> “是因为感情吗?”</p><p> “不是。”</p><p> “不是就好。”黄明瞪他,“不是老师势力,结婚还讲求个门当户对呢,你跟他,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毁了你一次,就可能毁你第二次,不是所有事情都像高考一样,今年没考上,明年还可以再来的,很多事情,一旦选择了,就没有退路了,这点我不说相信你也明白。”</p><p> 贺程点头,他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迪的危险性,可他现在还不想停下来。</p><p> 黄明也只是提醒他一声,毕竟已经顺利考完了,贺程也没有因为这分心,他能帮的有限,以后的路,还要他自己走。</p><p> 两人又聊了几句,从学习到以后的生活,黄明都给他做了设想。暑假这段时间,等通知书下来后,贺程可以选择去学校所在的地方,也可以留在这里,届时他会帮他留意工作和助学贷款的事。</p><p> 结束时黄明提议一起去吃个饭,贺程这才想起和沈迪约好的事,已经十二点多了,他没带手机出来,出了校门也没看到人,他跟黄明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p><p> 家里还是他早上走时的样子,沈迪没有来过,手机里都是他的未接来电,足足有二十几个,贺程给他打回去,没人接。</p><p> 他坐在椅子上,想到黄明说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那他呢,知道别人把他列为议论对象,怀疑他也是同性恋的事了吗?</p><p> 没过多久,他听到钥匙的声音,知道人回来了,他等了一会,就听那钥匙一直在锁眼外敲,始终没插进去,贺程起身去开门。</p><p> 门外,沈迪拿着钥匙,一身的血,那血,从头往下流,红的仿佛进了眼睛里,在他身后,楼梯的地上,一滴一滴的点连成了一条红线。</p><p> 看见贺程,沈迪用力压着嗓子,让它不至于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嘴角硬扯出一丝笑,说:“你回来了。”</p><p> 粘与不粘</p><p> 贺程在他倒下去前接住了他,找了件衣服裹着,抱下了楼,沈迪比他想的要轻,他一口气冲到楼下,心绪难平,有担心,更多的是愤怒,记忆里沈迪鲜血淋漓的样子,远比他正常的时候要多。</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