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郑雪宁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嗯。”<br />
她扭动机关，待门开了，就闪身进去。<br />
门合上了，寝殿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站着陆蝶卿。<br />
她垂眸看了看桌上的匕首，还有未完成的玉山竹雕像，也不知怎么的，心中有某个地方空了一些。<br />
…<br />
陆蝶卿发了一会儿呆，在想，她今日对皇太女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错了？<br />
啊啊啊，她怎么这样。<br />
少女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心里有些难受。<br />
“你打算这样把自己闷死么。”<br />
心底传来了熟悉的声音。<br />
是心心！<br />
陆蝶卿像遇到了救星一般，泪汪汪从被子里拔出脑袋，抱起枕头边的小木雕，飞快说起今日发生的事儿。<br />
“心心，我是不是不该那样说话。我…后悔。”<br />
少女懊恼自责。<br />
木偶停顿片刻，安慰起她来优哉游哉，像个局外人。<br />
“后悔什么。没让她咬你第二口？”<br />
第76章<br />
“后悔什么？没让她咬你第二口？”<br />
小木偶的话， 让陆蝶卿意外，少女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可怜巴巴道。<br />
“那…也不是不行…”<br />
皇太女给予她的恩惠， 已经多到一时半会说不完了。<br />
陆蝶卿觉得自己欠对方很多很多很多。<br />
被那么轻轻咬一口，不疼不痒的， 只是脸上感觉怪怪的， 有些过于温润…<br />
还有就是那份心中的感觉。<br />
她没被谁这么对过， 哪怕是咬，也太亲近了。<br />
可是为什么呢， 在别人面前， 她能收敛自己的性情和脾气，哪怕被欺负了，也只是一再退让和躲闪。<br />
但对着众人眼里最遥不可及的储君， 对着皇太女，她却总是忘记自己是谁， 会骄纵， 会过分，还会反击。<br />
她连在爹娘面前都不会使小性子的， 但到了皇太女跟前时， 常常忘形，竟敢说那么多不像自己能说出的话。<br />
难道真的是斗米恩升米仇， 自己被皇太女纵容的飘了？<br />
少女放空思绪，琢磨着这个时， 小木偶没有再出声。<br />
显然也是被陆蝶卿方才的回答惊讶到了。<br />
——被咬第二口，也不是不行？<br />
这话当时可没看出来。<br />
方才她那般放肆欺负人家， 少女义正严词，几乎将她身上的皮囊都给扒了下来， 只露出她胸腔里残缺不全的心。<br />
郑雪宁想叹气。<br />
兴许是她缺乏一些女子的柔和，她想事情过于直接，不像陆蝶卿那般百转千回。<br />
有时候她也会弄不懂这姑娘在想什么。<br />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br />
当喜欢两个字跳入心扉时，郑雪宁的灵魂战栗，似是长叹了一声。<br />
那些从前没弄懂的，但又隐约懂了的情绪，和自己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的举止，一瞬间全都有了答案。<br />
郑雪宁沉默不说话，陆蝶卿就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东西。<br />
一夜无话，陆蝶卿渐渐睡着了。<br />
*<br />
常宁宫里。<br />
张嬷嬷亲自打扫着庭院。<br />
她是老资历的宫人了，皇太女不发话的时候，她基本能统管整个常宁宫，这种杂活儿根本就轮不到她来做。<br />
但她今日偏要拿着扫帚，亲自来洒扫。<br />
一旁负责庭院洒扫的小宫女，看着张嬷嬷扫地时飞快的样子，瞪大了眼睛。<br />
张嬷嬷竟然连这些粗活，也做的这般好。<br />
张嬷嬷扫完了地上的落叶，这才停下，转身将扫帚递给小宫女。<br />
“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扫个地就腰酸。”<br />
她年轻的时候，无论是洒扫的活计，还是其他杂物，但凡是经过她手的，就是能做到拔尖儿，能胜过常人一大截。<br />
也就是因着这样，她才有机会脱颖而出。<br />
当初她就是从一个小宫女，被皇后娘娘一眼瞧中，后来被提拔到皇后身边伺候，变成了众人眼里熟悉的张嬷嬷。<br />
往事如风啊，只是拿起扫帚这么打扫一番，就忍不住回忆起了过去的风风雨雨。<br />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天上…过得怎么样。<br />
张嬷嬷看着天上，在心里暗暗说道，皇后娘娘多亏您保佑，如今皇太女的头痛之症已经缓解太多。<br />
这几夜，甚至没有再点过安神的熏香，就连太医都不怎么传唤了。<br />
而且…想到皇太女对那闪国小郡主的在乎，张嬷嬷心道，殿下也总算是有个知心人了。<br />
这让张嬷嬷看着欣慰啊，她真是希望皇后娘娘也在这里，能亲眼看到。可惜…<br />
拭了拭眼角的老泪，张嬷嬷就见皇太女从寝殿内走出，看起来是一夜好眠的样子，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困倦乏累之色。<br />
张嬷嬷神色一喜。<br />
“殿下，天色还早，可是去早朝？”<br />
已经许久没有见殿下这般早起了。<br />
尤其是有过天牢事件后，殿下更是一直在养伤，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也就先前为了陪陆姑娘去彩云书院，第一日去的早了一些。<br />
若是殿下的身子大好了，能去早朝，让那些人看到变化信服，这日子就完美了。<br />
张嬷嬷还期待着来日看到殿下登基。<br />
她比谁都相信，皇后娘娘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下明君。<br />
“不去早朝。”<br />
郑雪宁走路很快，两条腿长，说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从张嬷嬷身边经过。<br />
张嬷嬷连忙跟上她，担忧地开口：“那殿下…多穿点衣裳吧，这外头雪化了，天气还冷着。”<br />
郑雪宁不动声色蹙眉，确定自己头痛的毛病，并没有完全得到根治。<br />
“本宫不冷。”<br />
她听陆蝶卿说再多话，都不会头痛，但只听张嬷嬷絮叨几句，额角就有一跳一跳的抽痛感。<br />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受不得别人聒噪。<br />
哪怕她心底明白，张嬷嬷是真心为了自己好。<br />
可这种明白，并不能把理智和头痛分开。<br />
郑雪宁停住步子，稍稍回眸，凌厉的凤眼有不怒自威之色。<br />
“嬷嬷照顾好自己，不必操心本宫。”<br />
她瞧着，长相其实更像先皇后，和当今天子反倒不太像。<br />
所以那种威严感，也有别于对方。<br />
天子多年沉迷于酒色，哪怕有最好的太医专门调养身体，底子却被纵情声色败坏得差不多。<br />
对方又四处寻找天师，企图寻求长生之道，整个宫里因为天子的这般放纵，已经俨然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昏聩感。<br />
这种昏聩蔓延到了郑雪宁身边时停止，并没有在她身上显现。<br />
郑雪宁有种格外犀利的淡漠与清醒感。<br />
她清醒的谋划着一切，又清醒的像是…随时能毁灭一切。<br />
踩在悬崖边缘上行走和跳跃的日子，若是久了，就会觉得回到平地上，成了寡淡又没什么滋味的事。<br />
疯狂的做点什么，孤注一掷，才有点拼命活着的感觉。<br />
从前她就有这种感觉，她这副身体，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股执念，强撑着要天下，要一切。<br />
早在她发现，她中了毒，这份毒是她的好父皇亲自允许旁人中下。<br />
她不会死，只是会让她不断被头痛折磨，半死不活。<br />
但父皇又能在所有人面前，浑然一副疼爱嫡长女的真情实感。<br />
这种毒无药可解。<br />
只会随着她年纪渐长，慢慢与她身体融为一体，令她再也无法耗费太多心力去思考问题，处理政事，直到真正变成一个混吃等死，无法接受任何外界扰动的废人。<br />
郑雪宁在雪地中疾走，任凭冬夜刚过去的刺骨寒风吹在身上。<br />
有时候，她想一巴掌把整个皇宫里的一切，撕得稀巴烂。<br />
她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疯子，才会如此忍耐、煎熬、但又清醒着谋划着这些。<br />
要得到，再全部毁掉。<br />
郑雪宁单薄清瘦的身形 ，在放开了内力时，穿梭在整个皇宫内，恍若一阵清风，忽的就过去了。<br />
有成群的宫人托着东西走去，只看到一道身影经过，差点以为皇宫中有什么脏东西。<br />
“你们方才看到了吗？有个身影过去。”<br />
小太监半信半疑：“我也看到刮过去一阵风，有个什么东西，快走快走…”<br />
众人加快脚步。<br />
这附近是先皇后曾经的梧桐殿。<br />
先皇后病逝之后，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宫人住在这里打理。<br />
郑雪宁的身影出现在了母后曾经的寝宫门前。<br />
那里的庭树，已经种下快二十年了。<br />
她不发一言，走到庭树下。<br />
皇太女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刨了几下，树根后的土松松的，很快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br />
有那只母后当年养着的白猫，曾经掉的一颗牙齿。还有一团用帕子包裹着的…信。<br />
最上面的信，字迹已经隔了十五年，变得陈旧，是母后的。</p>
她扭动机关，待门开了，就闪身进去。<br />
门合上了，寝殿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站着陆蝶卿。<br />
她垂眸看了看桌上的匕首，还有未完成的玉山竹雕像，也不知怎么的，心中有某个地方空了一些。<br />
…<br />
陆蝶卿发了一会儿呆，在想，她今日对皇太女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错了？<br />
啊啊啊，她怎么这样。<br />
少女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心里有些难受。<br />
“你打算这样把自己闷死么。”<br />
心底传来了熟悉的声音。<br />
是心心！<br />
陆蝶卿像遇到了救星一般，泪汪汪从被子里拔出脑袋，抱起枕头边的小木雕，飞快说起今日发生的事儿。<br />
“心心，我是不是不该那样说话。我…后悔。”<br />
少女懊恼自责。<br />
木偶停顿片刻，安慰起她来优哉游哉，像个局外人。<br />
“后悔什么。没让她咬你第二口？”<br />
第76章<br />
“后悔什么？没让她咬你第二口？”<br />
小木偶的话， 让陆蝶卿意外，少女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可怜巴巴道。<br />
“那…也不是不行…”<br />
皇太女给予她的恩惠， 已经多到一时半会说不完了。<br />
陆蝶卿觉得自己欠对方很多很多很多。<br />
被那么轻轻咬一口，不疼不痒的， 只是脸上感觉怪怪的， 有些过于温润…<br />
还有就是那份心中的感觉。<br />
她没被谁这么对过， 哪怕是咬，也太亲近了。<br />
可是为什么呢， 在别人面前， 她能收敛自己的性情和脾气，哪怕被欺负了，也只是一再退让和躲闪。<br />
但对着众人眼里最遥不可及的储君， 对着皇太女，她却总是忘记自己是谁， 会骄纵， 会过分，还会反击。<br />
她连在爹娘面前都不会使小性子的， 但到了皇太女跟前时， 常常忘形，竟敢说那么多不像自己能说出的话。<br />
难道真的是斗米恩升米仇， 自己被皇太女纵容的飘了？<br />
少女放空思绪，琢磨着这个时， 小木偶没有再出声。<br />
显然也是被陆蝶卿方才的回答惊讶到了。<br />
——被咬第二口，也不是不行？<br />
这话当时可没看出来。<br />
方才她那般放肆欺负人家， 少女义正严词，几乎将她身上的皮囊都给扒了下来， 只露出她胸腔里残缺不全的心。<br />
郑雪宁想叹气。<br />
兴许是她缺乏一些女子的柔和，她想事情过于直接，不像陆蝶卿那般百转千回。<br />
有时候她也会弄不懂这姑娘在想什么。<br />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br />
当喜欢两个字跳入心扉时，郑雪宁的灵魂战栗，似是长叹了一声。<br />
那些从前没弄懂的，但又隐约懂了的情绪，和自己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的举止，一瞬间全都有了答案。<br />
郑雪宁沉默不说话，陆蝶卿就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东西。<br />
一夜无话，陆蝶卿渐渐睡着了。<br />
*<br />
常宁宫里。<br />
张嬷嬷亲自打扫着庭院。<br />
她是老资历的宫人了，皇太女不发话的时候，她基本能统管整个常宁宫，这种杂活儿根本就轮不到她来做。<br />
但她今日偏要拿着扫帚，亲自来洒扫。<br />
一旁负责庭院洒扫的小宫女，看着张嬷嬷扫地时飞快的样子，瞪大了眼睛。<br />
张嬷嬷竟然连这些粗活，也做的这般好。<br />
张嬷嬷扫完了地上的落叶，这才停下，转身将扫帚递给小宫女。<br />
“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扫个地就腰酸。”<br />
她年轻的时候，无论是洒扫的活计，还是其他杂物，但凡是经过她手的，就是能做到拔尖儿，能胜过常人一大截。<br />
也就是因着这样，她才有机会脱颖而出。<br />
当初她就是从一个小宫女，被皇后娘娘一眼瞧中，后来被提拔到皇后身边伺候，变成了众人眼里熟悉的张嬷嬷。<br />
往事如风啊，只是拿起扫帚这么打扫一番，就忍不住回忆起了过去的风风雨雨。<br />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天上…过得怎么样。<br />
张嬷嬷看着天上，在心里暗暗说道，皇后娘娘多亏您保佑，如今皇太女的头痛之症已经缓解太多。<br />
这几夜，甚至没有再点过安神的熏香，就连太医都不怎么传唤了。<br />
而且…想到皇太女对那闪国小郡主的在乎，张嬷嬷心道，殿下也总算是有个知心人了。<br />
这让张嬷嬷看着欣慰啊，她真是希望皇后娘娘也在这里，能亲眼看到。可惜…<br />
拭了拭眼角的老泪，张嬷嬷就见皇太女从寝殿内走出，看起来是一夜好眠的样子，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困倦乏累之色。<br />
张嬷嬷神色一喜。<br />
“殿下，天色还早，可是去早朝？”<br />
已经许久没有见殿下这般早起了。<br />
尤其是有过天牢事件后，殿下更是一直在养伤，不怎么出现在人前。也就先前为了陪陆姑娘去彩云书院，第一日去的早了一些。<br />
若是殿下的身子大好了，能去早朝，让那些人看到变化信服，这日子就完美了。<br />
张嬷嬷还期待着来日看到殿下登基。<br />
她比谁都相信，皇后娘娘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下明君。<br />
“不去早朝。”<br />
郑雪宁走路很快，两条腿长，说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从张嬷嬷身边经过。<br />
张嬷嬷连忙跟上她，担忧地开口：“那殿下…多穿点衣裳吧，这外头雪化了，天气还冷着。”<br />
郑雪宁不动声色蹙眉，确定自己头痛的毛病，并没有完全得到根治。<br />
“本宫不冷。”<br />
她听陆蝶卿说再多话，都不会头痛，但只听张嬷嬷絮叨几句，额角就有一跳一跳的抽痛感。<br />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受不得别人聒噪。<br />
哪怕她心底明白，张嬷嬷是真心为了自己好。<br />
可这种明白，并不能把理智和头痛分开。<br />
郑雪宁停住步子，稍稍回眸，凌厉的凤眼有不怒自威之色。<br />
“嬷嬷照顾好自己，不必操心本宫。”<br />
她瞧着，长相其实更像先皇后，和当今天子反倒不太像。<br />
所以那种威严感，也有别于对方。<br />
天子多年沉迷于酒色，哪怕有最好的太医专门调养身体，底子却被纵情声色败坏得差不多。<br />
对方又四处寻找天师，企图寻求长生之道，整个宫里因为天子的这般放纵，已经俨然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昏聩感。<br />
这种昏聩蔓延到了郑雪宁身边时停止，并没有在她身上显现。<br />
郑雪宁有种格外犀利的淡漠与清醒感。<br />
她清醒的谋划着一切，又清醒的像是…随时能毁灭一切。<br />
踩在悬崖边缘上行走和跳跃的日子，若是久了，就会觉得回到平地上，成了寡淡又没什么滋味的事。<br />
疯狂的做点什么，孤注一掷，才有点拼命活着的感觉。<br />
从前她就有这种感觉，她这副身体，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股执念，强撑着要天下，要一切。<br />
早在她发现，她中了毒，这份毒是她的好父皇亲自允许旁人中下。<br />
她不会死，只是会让她不断被头痛折磨，半死不活。<br />
但父皇又能在所有人面前，浑然一副疼爱嫡长女的真情实感。<br />
这种毒无药可解。<br />
只会随着她年纪渐长，慢慢与她身体融为一体，令她再也无法耗费太多心力去思考问题，处理政事，直到真正变成一个混吃等死，无法接受任何外界扰动的废人。<br />
郑雪宁在雪地中疾走，任凭冬夜刚过去的刺骨寒风吹在身上。<br />
有时候，她想一巴掌把整个皇宫里的一切，撕得稀巴烂。<br />
她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疯子，才会如此忍耐、煎熬、但又清醒着谋划着这些。<br />
要得到，再全部毁掉。<br />
郑雪宁单薄清瘦的身形 ，在放开了内力时，穿梭在整个皇宫内，恍若一阵清风，忽的就过去了。<br />
有成群的宫人托着东西走去，只看到一道身影经过，差点以为皇宫中有什么脏东西。<br />
“你们方才看到了吗？有个身影过去。”<br />
小太监半信半疑：“我也看到刮过去一阵风，有个什么东西，快走快走…”<br />
众人加快脚步。<br />
这附近是先皇后曾经的梧桐殿。<br />
先皇后病逝之后，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宫人住在这里打理。<br />
郑雪宁的身影出现在了母后曾经的寝宫门前。<br />
那里的庭树，已经种下快二十年了。<br />
她不发一言，走到庭树下。<br />
皇太女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刨了几下，树根后的土松松的，很快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东西。<br />
有那只母后当年养着的白猫，曾经掉的一颗牙齿。还有一团用帕子包裹着的…信。<br />
最上面的信，字迹已经隔了十五年，变得陈旧，是母后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