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来话长。”秦珍羽叹了口气，就絮絮叨叨说起了昨天的事。<br />
昨天傍晚，饭菜都上桌了，秦珍羽她爸秦国栋突然说家里没酒了， 要去买瓶茅台。<br />
等他开车一走，她妈李芬芳立刻叫上自己爸爸和哥哥， 也要跟着出门， 瞥见饭桌边上一脸懵的秦珍羽，下定决心后，沉声道：“珍羽，你也来。”<br />
秦珍羽的舅舅正想说些什么，她外公就拍板了，“让她多见识下也好。”<br />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车， 听到妈妈跟人通话， 说了个小区名，她舅跟着导航就过去了。<br />
等站在那公寓门前， 门旁边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守着门时，秦珍羽心底已经有所猜测了，但开门那瞬间的混乱，还是超乎她的想象。<br />
壮汉们率先涌了进去，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喝声、重物倒地的砰砰声同时响起。<br />
这时，舅舅和外公才带着秦珍羽进门，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br />
她爸正被人扭着手臂，像小鸡仔似的动弹不得，脸上写满了难堪，而另一个年轻女人，则惊恐又愤恨地贴在墙边，抱着她已经显怀的大肚。<br />
她妈施施然走到秦国栋身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三个耳光打得又亮又响。<br />
随后就是控诉、争吵、求饶轮番上场，主角是她爸，吼得脸红脖子粗。<br />
她妈对这两个人的戏只有一个人出演，显然不甚满意，便又特地将旁边的小三拽到秦国栋旁边，让她像平时短信上挑衅自己的时候那样大胆发言。<br />
秦珍羽这才知道，她妈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了。<br />
这个女人曾经在自家厂里做过女工，两人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br />
她自认一朝野鸡变凤凰，怀了孩子后，就企图上位。<br />
这些年，李芬芳对秦国栋在外头的许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回，对方蹦跶到自己跟前，还大言不惭以后这家业都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她就不能再忍了。<br />
所以才有了这场捉奸记，李芬芳的包里一直揣着两份离婚协议，就等着这天的到来。<br />
罗颂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这都是你妈策划的？”<br />
“我外公和舅舅来祁平，”秦珍羽点点头，“甚至是张妈这个春节留在祁平，好照顾我弟，全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br />
“我靠这……”罗颂吞了口口水，“这太牛了，阿姨真的太牛了。”<br />
“如果不是昨天听他亲口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对我妈意见这么大。”说起这个，秦珍羽的眼神渐渐凉了下来，“按照我们现在的说法，他就算是凤凰男。创业的资金都是我妈给的，还有我外婆偷偷接济，后来在我外公的默许下，我舅也在暗中给他公司搭桥牵线。”<br />
“不然就凭他自己，想要在祁平过上现在这样有房有车的生活，大概要到下辈子了。”秦珍羽挖苦得毫不留情。<br />
“那财产分配……？”罗颂接着问。<br />
“所有不动产和现金都归我妈，我弟的抚养权也是。公司归我爸。”<br />
“你爸肯？”<br />
“他没有资格不肯。”秦珍羽扯了扯嘴角，“他年前一直在忙的那宗很大的单子，是我舅朋友的。如果他离婚，这单子就能成；不离，就会黄。”<br />
“他压了这么多货，甚至还一时冲动扩了两条生产线，他现在可赌不起。”秦珍羽嗤笑一声，“他肯定也觉得只要有这厂子在，多少钱都能赚得回来。”<br />
罗颂捕捉到她话里没有明说的深意，“所以不是吗？”<br />
秦珍羽牵了牵嘴角，“那可不好说。”<br />
“那现在你爸……秦国栋在哪？”罗颂瞅着秦珍羽的脸色，赶忙改口。<br />
“还在小三屋里呢，反正我们家他是回不了了。”秦珍羽讥讽一笑，“那房子，还有每一分我爸花在三姐身上的钱，我妈都会追回来的。”<br />
“那三什么反应？”<br />
“闹啊，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我爸怕我舅对单子动手脚，逼着小三同意了。”秦珍羽啧啧两声，“孬种。”<br />
罗颂觑着她的神色，颇小心地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br />
秦珍羽重重吐出口气，“说真的，我没什么感觉。”<br />
“就算真的有，也就是愤怒和厌恶了。”秦珍羽眼神放空，陷入回忆，“我一直知道我爸重男轻女，小的时候我会因此而伤心，很伤心。但是长大后倒没什么了，反正我妈还是很爱我。”<br />
“但是昨天听到他说出口那些脏字，看到他丑态毕露的样子，我才知道他有多可悲、多可憎。”<br />
“出轨是因为我妈一直仗着家世压制他，是因为我妈生了我之后一直不肯生第二胎，是因为外面小三的浓情蜜意让他找回自尊。”秦珍羽皱着眉头，脸上布满浓厚的厌烦，“嘁，他也就剩那点可笑的自尊了。”<br />
“他昨天字字句句不离家庭和儿子，但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秦珍羽坐起身来，抱着膝盖，抵抗的情绪渐散，声音飘渺起来，“可是我发现，自己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br />
“我才明白，之前我对他出轨的事情有所察觉后，帮着隐瞒，并不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或对家庭完整性的维护，单纯只是为了我妈。”<br />
“我无数次想象东窗事发后的局面，无一不是她在尖叫或哭泣，所以我以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样她才不会受到伤害。”<br />
“但其实，我妈比我以为的要强韧多了。”<br />
罗颂听得感慨万分，正欲开口安慰两句，却见秦珍羽扭过头来，望着自己道：“不说了，我在你这睡会儿。昨晚一直没怎么睡，家里现在也乱糟糟的，我得补补觉。”<br />
说完，秦珍羽就自顾自地躺下了，还将被子拉到下巴，俨然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br />
罗颂把话头咽回肚里，望着双眼紧闭的老友，只得叹息一声。<br />
随后，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得严实。<br />
厚实的遮光窗帘一挡，霎时间，屋内的光亮就象被黑洞吞噬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br />
罗颂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便坐在书桌前，戴上耳机，抱着ipad准备继续看《家有喜事》了。<br />
只是她还不忘在群里跟妈妈说秦珍羽在自己房里睡着了，让她有事直接微信上滴滴，不要敲门，也不要大喊。<br />
待妈妈表示收到后，罗颂才放心按下播放键。<br />
秦珍羽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罗颂下楼吃午饭时，她还在沉沉睡着。<br />
楼下，宋文丽正将菜端上桌，腐竹粉丝煲、黄花菜炒木耳、清炒生菜，都是些斋菜。<br />
大年初一吃斋，也是他们家的传统。<br />
瞧见只有女儿一人下来，宋文丽摆碗筷的手一顿，“珍羽呢？她不吃吗？”<br />
罗颂走到饭桌前坐下，“她不吃，她还睡着。”<br />
宋文丽脸上划过几分不赞同，担忧道：“怎么能不吃饭呢？”<br />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将第四套碗筷收了起来，并示意大家开吃。<br />
“珍羽怎么了？看起来身体不是很舒服？”宋文丽夹起一筷子粉丝，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br />
罗颂知道秦珍羽爸妈离婚这事是瞒不过自己爹妈的，便实话实说：“她爸妈要离婚了，昨晚闹了一通。”<br />
此话一出，就连原本盯着电视新闻看的罗志远也惊讶地转过头来。<br />
宋文丽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这么突然？”<br />
“不突然啊，”罗颂扒了两口饭，含混不清道：“您之前不就知道吗，她爸在外面有人了的事。”<br />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她弟还这么小，说离婚就真的离婚吗。”宋文丽眉头紧锁。<br />
“没什么好怕的，过错方是她爸，她妈在财产分配上会占大头。”罗颂随意道。<br />
宋文丽“啧”一声，“哪有这么简单，离婚说出去总不太好听的。而且以后珍羽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可能会被人瞧不起。”<br />
闻言，罗颂一噎，停下咀嚼动作，凝望着妈妈，细细分辨她的表情。<br />
最终，她无奈地发现，妈妈对秦珍羽的关心是真的，但她的传统古板也是真的。<br />
罗颂心底有一百句反驳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沉默扒饭。<br />
倒是罗志远看出女儿的异样，悄悄将电视调到正在播《外来媳妇本地郎》的频道，把妻子的注意力从秦珍羽的家事上引开了。<br />
下午三点多，秦珍羽终于悠悠转醒。<br />
罗颂见她有了动静，便起身将窗帘“哗啦”一下拉开，任由外头的光亮重新探入这小小的房室之内。<br />
太阳不大，但沉寂在黑暗中久了，这突如其来的微弱日光依旧刺得秦珍羽闭了闭眼。<br />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脑袋，随后抓起脱在一旁的外套披上，对着罗颂懒懒道：“那我走啦。”<br />
罗颂没说什么，只提醒她拿好红包，有什么事随时给自己打电话。<br />
“知道啦。”秦珍羽打着呵欠，摆摆手，径直出了门。<br />
没一会，楼下就传来妈妈的说话声，只是听不太清。</p>
昨天傍晚，饭菜都上桌了，秦珍羽她爸秦国栋突然说家里没酒了， 要去买瓶茅台。<br />
等他开车一走，她妈李芬芳立刻叫上自己爸爸和哥哥， 也要跟着出门， 瞥见饭桌边上一脸懵的秦珍羽，下定决心后，沉声道：“珍羽，你也来。”<br />
秦珍羽的舅舅正想说些什么，她外公就拍板了，“让她多见识下也好。”<br />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了车， 听到妈妈跟人通话， 说了个小区名，她舅跟着导航就过去了。<br />
等站在那公寓门前， 门旁边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守着门时，秦珍羽心底已经有所猜测了，但开门那瞬间的混乱，还是超乎她的想象。<br />
壮汉们率先涌了进去，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惊喝声、重物倒地的砰砰声同时响起。<br />
这时，舅舅和外公才带着秦珍羽进门，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br />
她爸正被人扭着手臂，像小鸡仔似的动弹不得，脸上写满了难堪，而另一个年轻女人，则惊恐又愤恨地贴在墙边，抱着她已经显怀的大肚。<br />
她妈施施然走到秦国栋身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三个耳光打得又亮又响。<br />
随后就是控诉、争吵、求饶轮番上场，主角是她爸，吼得脸红脖子粗。<br />
她妈对这两个人的戏只有一个人出演，显然不甚满意，便又特地将旁边的小三拽到秦国栋旁边，让她像平时短信上挑衅自己的时候那样大胆发言。<br />
秦珍羽这才知道，她妈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了。<br />
这个女人曾经在自家厂里做过女工，两人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br />
她自认一朝野鸡变凤凰，怀了孩子后，就企图上位。<br />
这些年，李芬芳对秦国栋在外头的许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回，对方蹦跶到自己跟前，还大言不惭以后这家业都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她就不能再忍了。<br />
所以才有了这场捉奸记，李芬芳的包里一直揣着两份离婚协议，就等着这天的到来。<br />
罗颂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这都是你妈策划的？”<br />
“我外公和舅舅来祁平，”秦珍羽点点头，“甚至是张妈这个春节留在祁平，好照顾我弟，全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br />
“我靠这……”罗颂吞了口口水，“这太牛了，阿姨真的太牛了。”<br />
“如果不是昨天听他亲口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对我妈意见这么大。”说起这个，秦珍羽的眼神渐渐凉了下来，“按照我们现在的说法，他就算是凤凰男。创业的资金都是我妈给的，还有我外婆偷偷接济，后来在我外公的默许下，我舅也在暗中给他公司搭桥牵线。”<br />
“不然就凭他自己，想要在祁平过上现在这样有房有车的生活，大概要到下辈子了。”秦珍羽挖苦得毫不留情。<br />
“那财产分配……？”罗颂接着问。<br />
“所有不动产和现金都归我妈，我弟的抚养权也是。公司归我爸。”<br />
“你爸肯？”<br />
“他没有资格不肯。”秦珍羽扯了扯嘴角，“他年前一直在忙的那宗很大的单子，是我舅朋友的。如果他离婚，这单子就能成；不离，就会黄。”<br />
“他压了这么多货，甚至还一时冲动扩了两条生产线，他现在可赌不起。”秦珍羽嗤笑一声，“他肯定也觉得只要有这厂子在，多少钱都能赚得回来。”<br />
罗颂捕捉到她话里没有明说的深意，“所以不是吗？”<br />
秦珍羽牵了牵嘴角，“那可不好说。”<br />
“那现在你爸……秦国栋在哪？”罗颂瞅着秦珍羽的脸色，赶忙改口。<br />
“还在小三屋里呢，反正我们家他是回不了了。”秦珍羽讥讽一笑，“那房子，还有每一分我爸花在三姐身上的钱，我妈都会追回来的。”<br />
“那三什么反应？”<br />
“闹啊，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我爸怕我舅对单子动手脚，逼着小三同意了。”秦珍羽啧啧两声，“孬种。”<br />
罗颂觑着她的神色，颇小心地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br />
秦珍羽重重吐出口气，“说真的，我没什么感觉。”<br />
“就算真的有，也就是愤怒和厌恶了。”秦珍羽眼神放空，陷入回忆，“我一直知道我爸重男轻女，小的时候我会因此而伤心，很伤心。但是长大后倒没什么了，反正我妈还是很爱我。”<br />
“但是昨天听到他说出口那些脏字，看到他丑态毕露的样子，我才知道他有多可悲、多可憎。”<br />
“出轨是因为我妈一直仗着家世压制他，是因为我妈生了我之后一直不肯生第二胎，是因为外面小三的浓情蜜意让他找回自尊。”秦珍羽皱着眉头，脸上布满浓厚的厌烦，“嘁，他也就剩那点可笑的自尊了。”<br />
“他昨天字字句句不离家庭和儿子，但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秦珍羽坐起身来，抱着膝盖，抵抗的情绪渐散，声音飘渺起来，“可是我发现，自己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br />
“我才明白，之前我对他出轨的事情有所察觉后，帮着隐瞒，并不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或对家庭完整性的维护，单纯只是为了我妈。”<br />
“我无数次想象东窗事发后的局面，无一不是她在尖叫或哭泣，所以我以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这样她才不会受到伤害。”<br />
“但其实，我妈比我以为的要强韧多了。”<br />
罗颂听得感慨万分，正欲开口安慰两句，却见秦珍羽扭过头来，望着自己道：“不说了，我在你这睡会儿。昨晚一直没怎么睡，家里现在也乱糟糟的，我得补补觉。”<br />
说完，秦珍羽就自顾自地躺下了，还将被子拉到下巴，俨然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br />
罗颂把话头咽回肚里，望着双眼紧闭的老友，只得叹息一声。<br />
随后，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得严实。<br />
厚实的遮光窗帘一挡，霎时间，屋内的光亮就象被黑洞吞噬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br />
罗颂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便坐在书桌前，戴上耳机，抱着ipad准备继续看《家有喜事》了。<br />
只是她还不忘在群里跟妈妈说秦珍羽在自己房里睡着了，让她有事直接微信上滴滴，不要敲门，也不要大喊。<br />
待妈妈表示收到后，罗颂才放心按下播放键。<br />
秦珍羽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罗颂下楼吃午饭时，她还在沉沉睡着。<br />
楼下，宋文丽正将菜端上桌，腐竹粉丝煲、黄花菜炒木耳、清炒生菜，都是些斋菜。<br />
大年初一吃斋，也是他们家的传统。<br />
瞧见只有女儿一人下来，宋文丽摆碗筷的手一顿，“珍羽呢？她不吃吗？”<br />
罗颂走到饭桌前坐下，“她不吃，她还睡着。”<br />
宋文丽脸上划过几分不赞同，担忧道：“怎么能不吃饭呢？”<br />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将第四套碗筷收了起来，并示意大家开吃。<br />
“珍羽怎么了？看起来身体不是很舒服？”宋文丽夹起一筷子粉丝，还是将疑惑问了出来。<br />
罗颂知道秦珍羽爸妈离婚这事是瞒不过自己爹妈的，便实话实说：“她爸妈要离婚了，昨晚闹了一通。”<br />
此话一出，就连原本盯着电视新闻看的罗志远也惊讶地转过头来。<br />
宋文丽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这么突然？”<br />
“不突然啊，”罗颂扒了两口饭，含混不清道：“您之前不就知道吗，她爸在外面有人了的事。”<br />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她弟还这么小，说离婚就真的离婚吗。”宋文丽眉头紧锁。<br />
“没什么好怕的，过错方是她爸，她妈在财产分配上会占大头。”罗颂随意道。<br />
宋文丽“啧”一声，“哪有这么简单，离婚说出去总不太好听的。而且以后珍羽谈婚论嫁的时候，也可能会被人瞧不起。”<br />
闻言，罗颂一噎，停下咀嚼动作，凝望着妈妈，细细分辨她的表情。<br />
最终，她无奈地发现，妈妈对秦珍羽的关心是真的，但她的传统古板也是真的。<br />
罗颂心底有一百句反驳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沉默扒饭。<br />
倒是罗志远看出女儿的异样，悄悄将电视调到正在播《外来媳妇本地郎》的频道，把妻子的注意力从秦珍羽的家事上引开了。<br />
下午三点多，秦珍羽终于悠悠转醒。<br />
罗颂见她有了动静，便起身将窗帘“哗啦”一下拉开，任由外头的光亮重新探入这小小的房室之内。<br />
太阳不大，但沉寂在黑暗中久了，这突如其来的微弱日光依旧刺得秦珍羽闭了闭眼。<br />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脑袋，随后抓起脱在一旁的外套披上，对着罗颂懒懒道：“那我走啦。”<br />
罗颂没说什么，只提醒她拿好红包，有什么事随时给自己打电话。<br />
“知道啦。”秦珍羽打着呵欠，摆摆手，径直出了门。<br />
没一会，楼下就传来妈妈的说话声，只是听不太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