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臃肿的老妇人常年坐在缝纫机后，脚掌一下下踩着踏板，目光钉在压脚上，右手利落地控着转动轴，修鞋与配钥匙则由她干瘪的丈夫负责。<br />
两人各司其职，互不打扰。<br />
等待的过程中，宋文丽总觉得如芒在背，几次猛转头，试图抓住暗中窥视的目光，但一无所获，毕竟说到底，只是做贼心虚罢了。<br />
将两把还带着铅粉的锃亮的钥匙塞进零钱包里时，她慌得很。<br />
那慌乱其实不仅是侵犯隐私的不安，还掺了些预感到灾难将至的惊惶，但宋文丽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根本无从细思其中不同。<br />
她觉得自己包里装着的，并不是两片金属，更像是一把匕首，锋利无比，指尖轻轻揩抹就有血珠迸溅而出。<br />
宋文丽生出一种自己应当自首的荒唐感，或是将这疑似的凶器随便掩埋在哪片土里也好，总归要把这不祥之物扔得远远的。<br />
可她留着了，并在年三十的晚上，亲手用它将和睦的生活划得稀烂。<br />
宋文丽自认是给这个故事留过余地的。<br />
她清楚为保万全，每条钥匙应当打两把备用，但她又想，若是打不开那门，便是天意了。<br />
只可惜，上天要她亲眼看到女儿的污糟，要她知道幸福只是假象。<br />
也可惜，宋文丽和罗颂再也没就这件事聊过。<br />
更准确地说，她俩自此以后再也没怎么好好聊过天了。<br />
第173章 梦一独自去找芯姐<br />
祁平今年的冬天来得晚。<br />
当气温的变化不甚明显后， 杨梦一甚至都没有察觉一眨眼几个月时间又悄悄溜走了。<br />
对于时间流逝的计量，她习惯以罗颂一周一次的回家为单位。<br />
实际上，她们的生活几乎全然被周六这一天支配， 两人的心自罗颂出门那刻就悬起来，又在晚上她带着意料之中的沮丧到家时落回谷底。<br />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一同排解着周六那天积攒的消极， 可当心情终于悠悠见好， 下一个周六又狞笑着到来了。<br />
这是牢不可破的死循环。<br />
当cc提醒杨梦一最好一月底就给出回复，尽量别拖到过年那个月时， 杨梦一才真正意识到一个季度的流走。<br />
这四个月里， 她有无数次机会， 能如以往一样直接给出拒绝的答复，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她自己也不是很敢想。<br />
折磨着罗颂的东西，同时也在折磨着她。<br />
有时候， 瞧见恋人身心俱疲的样子，她就想哭， 罗颂朝她笑的时候， 她却更想哭。<br />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成了失语者，张着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br />
罗颂没有刻意隐瞒父母的冷漠，即便她想掩藏，也挡不住自己微表情的出卖。<br />
因此， 杨梦一清楚宋文丽与罗志远正在行动上切割着罗颂与他们的关系， 他们不与罗颂说话，沉默地拒绝她的靠近。<br />
即便罗颂主动问及爸爸的复查结果， 他们也并不搭理。<br />
从前热热闹闹的家庭微信群，现在往上翻好几页都只有罗颂一人在说着得不到回应的话。<br />
她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料想也是很折磨人的。<br />
罗颂的难堪与难过、自责与惭愧都凝固着，像附着在每一个毛孔里的污垢，一呼一吸间都散发着异味。<br />
这种时候，杨梦一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极尽心疼，一半却在阴暗地怀疑罗颂是否在后悔着，又是否怪罪着她。<br />
但她永远也不可能将这些疑虑问出口。<br />
问了又能怎样呢？<br />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br />
一旦开了这个头，她便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试探。<br />
可即便罗颂诚恳真挚地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从没有动摇过一秒，杨梦一也会在未来继续煎熬地猜疑。<br />
就如同阀芯松动的水龙头，在她用力摁住时止住水滴，又在她松手时继续稀稀拉拉地渗水。<br />
杨梦一自知骨子里就不是个乐观的人，就连信任也染上了悲观之色。<br />
就像一堵城墙，即便原先如何固若金汤，一旦被她窥见微小的裂痕，后来再怎么填补，她都将始终对它的抵御力心存疑虑，并且无法自控地在脑中一遍遍设想城垣坍塌的悲剧画面。<br />
凌晨五点乍然惊醒，而伸手往旁边一摸，才发现另一边床上积着厚厚凉意的那一刻，也是杨梦一心疼与悲伤聚集到极点的瞬间。<br />
她不必下床查看，也知道阳台一定有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吞云吐雾。<br />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要被折磨疯了。<br />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找芯姐去了。<br />
元旦前一天是周一，杨梦一请了两天假，连着周末，硬凑成了五天小长假。<br />
公司里有不少人都这么干，领导们批假也爽快，只要求大家完成好手头上的活，别麻烦同事擦屁股就行。<br />
和上回一样，杨梦一跟芯姐一说，就得到了对方的热烈欢迎，还让她拉上莎莎一块去，这也正合她意。<br />
可莎莎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是越发难联系上了，她又不想跟阿文有什么纠扯，便只能反反复复地给莎莎发消息打电话。<br />
眼瞧着机票和车票都因为元旦越发紧张了，莎莎的消息才终于姗姗来迟，可也只说不去，让她们玩得开心。<br />
杨梦一顾不得正在上班，抓起手机跑到楼梯间里，立刻给她打去电话，好在铃响没两下，那头就被接了起来。<br />
“喂……梦一？”<br />
“嗯。”杨梦一还沉浸在终于联系上对方的兴奋中，只开门见山地半诱哄道：“去吧去吧，跟我一起去吧，芯姐很想你诶。”<br />
莎莎一听就低低笑了，但还是拒绝。<br />
她多说了几句话，杨梦一才终于从对方的语气中捕捉到虚弱的味道。<br />
她莫名心生不安，算了算时间，上次见面也差不多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便也退一步，只说不去也行，但莎莎得当面亲口对她说。<br />
杨梦一话音刚落，莎莎的推辞即刻就来了，说时间凑不上，又说她没空。<br />
杨梦一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绕呢，可心下担忧越滚越大，最后还搬出了芯姐。<br />
“不管不管，”杨梦一截住她絮絮不止的拒绝，“就算是在你上班路上瞧一眼，咱们也得见个面。”<br />
莎莎半晌无言，最后才终于松口说行。<br />
宜早不宜晚，杨梦一知道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就不作数了，她算算时间，自己下班后打个车去富文大厦，估计能刚好赶在莎莎试房前见上一面。<br />
这么想着，她也直接说了出来，莎莎沉吟一瞬后才应好。<br />
杨梦一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下计程车时一颗心还扑通扑通跳得急促，手掌心里洇出些汗，在门把手上留下很浅很浅的痕印。<br />
直到远远地见莎莎朝自己挥挥手，笑着喊她名字后，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过去。<br />
“怎么你也瘦了这么多啊？”杨梦一走近了，看清莎莎的面容后，下意识蹙眉问。<br />
莎莎皱着鼻子笑，说：“前段时间重感冒了一场，最近刚好。”<br />
杨梦一的眉头并不因此而松动，面上仍挂着重重的担忧，“真的没事吗？我都担心你会被风吹跑。”<br />
“没事的。”莎莎拍拍她的手，却冻得杨梦一一激灵，下意识反抓住她往回缩的手掌。<br />
“可是……”她没把话说完，只摸了摸莎莎被袖子挡住的手腕，即使是体寒的她，依旧觉得对方体温有些太低了。<br />
“真没什么，”莎莎笑，“应该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日夜颠倒，又喝酒，身体亏空严重，所以一场感冒都能把我打趴下。”<br />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莎莎原地蹦了两下，还张开手臂转了个圈，嘴里还一边“呐呐呐”地配音。<br />
杨梦一这才终于笑出来，但还是嘟囔着，说她以前腊月都敢穿热裤，现在却裹得像个球，说她才最应该去芯姐那休养一下。<br />
莎莎故作惊恐，忙摆手，“你可别挡我挣钱。”<br />
她本来就是三人中最小的，长得又是可爱卦的，即使瘦下来了，眼角眉梢自带的喜意也并不减。<br />
她平日里古灵精怪的，这会儿稍一插科打诨就惹得杨梦一吃吃笑，也不再对她追问。<br />
“好好玩哦。”莎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咧嘴笑道：“连带着我那份一块儿玩。”<br />
“好吧。”杨梦一见劝不动她，也不勉强了，只说要跟她拍张合照发群里，给芯姐也瞅瞅。<br />
莎莎没推拒，和杨梦一挨在一块，对着镜头比了个心。<br />
芯姐的消息紧接着就来了。<br />
芯芯芯：【哇.jpg】<br />
芯芯芯：莎莎真的不来吗？<br />
芯芯芯：姐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做上回那个很好吃的牛肉煲哟<br />
接连的震动能轻易看出芯姐对莎莎的想念。<br />
莎莎就着杨梦一的手机，直接发了条语音，笑嘻嘻地说下次下次。</p>
两人各司其职，互不打扰。<br />
等待的过程中，宋文丽总觉得如芒在背，几次猛转头，试图抓住暗中窥视的目光，但一无所获，毕竟说到底，只是做贼心虚罢了。<br />
将两把还带着铅粉的锃亮的钥匙塞进零钱包里时，她慌得很。<br />
那慌乱其实不仅是侵犯隐私的不安，还掺了些预感到灾难将至的惊惶，但宋文丽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根本无从细思其中不同。<br />
她觉得自己包里装着的，并不是两片金属，更像是一把匕首，锋利无比，指尖轻轻揩抹就有血珠迸溅而出。<br />
宋文丽生出一种自己应当自首的荒唐感，或是将这疑似的凶器随便掩埋在哪片土里也好，总归要把这不祥之物扔得远远的。<br />
可她留着了，并在年三十的晚上，亲手用它将和睦的生活划得稀烂。<br />
宋文丽自认是给这个故事留过余地的。<br />
她清楚为保万全，每条钥匙应当打两把备用，但她又想，若是打不开那门，便是天意了。<br />
只可惜，上天要她亲眼看到女儿的污糟，要她知道幸福只是假象。<br />
也可惜，宋文丽和罗颂再也没就这件事聊过。<br />
更准确地说，她俩自此以后再也没怎么好好聊过天了。<br />
第173章 梦一独自去找芯姐<br />
祁平今年的冬天来得晚。<br />
当气温的变化不甚明显后， 杨梦一甚至都没有察觉一眨眼几个月时间又悄悄溜走了。<br />
对于时间流逝的计量，她习惯以罗颂一周一次的回家为单位。<br />
实际上，她们的生活几乎全然被周六这一天支配， 两人的心自罗颂出门那刻就悬起来，又在晚上她带着意料之中的沮丧到家时落回谷底。<br />
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一同排解着周六那天积攒的消极， 可当心情终于悠悠见好， 下一个周六又狞笑着到来了。<br />
这是牢不可破的死循环。<br />
当cc提醒杨梦一最好一月底就给出回复，尽量别拖到过年那个月时， 杨梦一才真正意识到一个季度的流走。<br />
这四个月里， 她有无数次机会， 能如以往一样直接给出拒绝的答复，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她自己也不是很敢想。<br />
折磨着罗颂的东西，同时也在折磨着她。<br />
有时候， 瞧见恋人身心俱疲的样子，她就想哭， 罗颂朝她笑的时候， 她却更想哭。<br />
偶尔，她会觉得自己成了失语者，张着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br />
罗颂没有刻意隐瞒父母的冷漠，即便她想掩藏，也挡不住自己微表情的出卖。<br />
因此， 杨梦一清楚宋文丽与罗志远正在行动上切割着罗颂与他们的关系， 他们不与罗颂说话，沉默地拒绝她的靠近。<br />
即便罗颂主动问及爸爸的复查结果， 他们也并不搭理。<br />
从前热热闹闹的家庭微信群，现在往上翻好几页都只有罗颂一人在说着得不到回应的话。<br />
她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料想也是很折磨人的。<br />
罗颂的难堪与难过、自责与惭愧都凝固着，像附着在每一个毛孔里的污垢，一呼一吸间都散发着异味。<br />
这种时候，杨梦一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极尽心疼，一半却在阴暗地怀疑罗颂是否在后悔着，又是否怪罪着她。<br />
但她永远也不可能将这些疑虑问出口。<br />
问了又能怎样呢？<br />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br />
一旦开了这个头，她便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试探。<br />
可即便罗颂诚恳真挚地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从没有动摇过一秒，杨梦一也会在未来继续煎熬地猜疑。<br />
就如同阀芯松动的水龙头，在她用力摁住时止住水滴，又在她松手时继续稀稀拉拉地渗水。<br />
杨梦一自知骨子里就不是个乐观的人，就连信任也染上了悲观之色。<br />
就像一堵城墙，即便原先如何固若金汤，一旦被她窥见微小的裂痕，后来再怎么填补，她都将始终对它的抵御力心存疑虑，并且无法自控地在脑中一遍遍设想城垣坍塌的悲剧画面。<br />
凌晨五点乍然惊醒，而伸手往旁边一摸，才发现另一边床上积着厚厚凉意的那一刻，也是杨梦一心疼与悲伤聚集到极点的瞬间。<br />
她不必下床查看，也知道阳台一定有人在黑暗中无声地吞云吐雾。<br />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要被折磨疯了。<br />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找芯姐去了。<br />
元旦前一天是周一，杨梦一请了两天假，连着周末，硬凑成了五天小长假。<br />
公司里有不少人都这么干，领导们批假也爽快，只要求大家完成好手头上的活，别麻烦同事擦屁股就行。<br />
和上回一样，杨梦一跟芯姐一说，就得到了对方的热烈欢迎，还让她拉上莎莎一块去，这也正合她意。<br />
可莎莎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是越发难联系上了，她又不想跟阿文有什么纠扯，便只能反反复复地给莎莎发消息打电话。<br />
眼瞧着机票和车票都因为元旦越发紧张了，莎莎的消息才终于姗姗来迟，可也只说不去，让她们玩得开心。<br />
杨梦一顾不得正在上班，抓起手机跑到楼梯间里，立刻给她打去电话，好在铃响没两下，那头就被接了起来。<br />
“喂……梦一？”<br />
“嗯。”杨梦一还沉浸在终于联系上对方的兴奋中，只开门见山地半诱哄道：“去吧去吧，跟我一起去吧，芯姐很想你诶。”<br />
莎莎一听就低低笑了，但还是拒绝。<br />
她多说了几句话，杨梦一才终于从对方的语气中捕捉到虚弱的味道。<br />
她莫名心生不安，算了算时间，上次见面也差不多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便也退一步，只说不去也行，但莎莎得当面亲口对她说。<br />
杨梦一话音刚落，莎莎的推辞即刻就来了，说时间凑不上，又说她没空。<br />
杨梦一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绕呢，可心下担忧越滚越大，最后还搬出了芯姐。<br />
“不管不管，”杨梦一截住她絮絮不止的拒绝，“就算是在你上班路上瞧一眼，咱们也得见个面。”<br />
莎莎半晌无言，最后才终于松口说行。<br />
宜早不宜晚，杨梦一知道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就不作数了，她算算时间，自己下班后打个车去富文大厦，估计能刚好赶在莎莎试房前见上一面。<br />
这么想着，她也直接说了出来，莎莎沉吟一瞬后才应好。<br />
杨梦一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下计程车时一颗心还扑通扑通跳得急促，手掌心里洇出些汗，在门把手上留下很浅很浅的痕印。<br />
直到远远地见莎莎朝自己挥挥手，笑着喊她名字后，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过去。<br />
“怎么你也瘦了这么多啊？”杨梦一走近了，看清莎莎的面容后，下意识蹙眉问。<br />
莎莎皱着鼻子笑，说：“前段时间重感冒了一场，最近刚好。”<br />
杨梦一的眉头并不因此而松动，面上仍挂着重重的担忧，“真的没事吗？我都担心你会被风吹跑。”<br />
“没事的。”莎莎拍拍她的手，却冻得杨梦一一激灵，下意识反抓住她往回缩的手掌。<br />
“可是……”她没把话说完，只摸了摸莎莎被袖子挡住的手腕，即使是体寒的她，依旧觉得对方体温有些太低了。<br />
“真没什么，”莎莎笑，“应该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日夜颠倒，又喝酒，身体亏空严重，所以一场感冒都能把我打趴下。”<br />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般，莎莎原地蹦了两下，还张开手臂转了个圈，嘴里还一边“呐呐呐”地配音。<br />
杨梦一这才终于笑出来，但还是嘟囔着，说她以前腊月都敢穿热裤，现在却裹得像个球，说她才最应该去芯姐那休养一下。<br />
莎莎故作惊恐，忙摆手，“你可别挡我挣钱。”<br />
她本来就是三人中最小的，长得又是可爱卦的，即使瘦下来了，眼角眉梢自带的喜意也并不减。<br />
她平日里古灵精怪的，这会儿稍一插科打诨就惹得杨梦一吃吃笑，也不再对她追问。<br />
“好好玩哦。”莎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咧嘴笑道：“连带着我那份一块儿玩。”<br />
“好吧。”杨梦一见劝不动她，也不勉强了，只说要跟她拍张合照发群里，给芯姐也瞅瞅。<br />
莎莎没推拒，和杨梦一挨在一块，对着镜头比了个心。<br />
芯姐的消息紧接着就来了。<br />
芯芯芯：【哇.jpg】<br />
芯芯芯：莎莎真的不来吗？<br />
芯芯芯：姐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要是来的话，我给你做上回那个很好吃的牛肉煲哟<br />
接连的震动能轻易看出芯姐对莎莎的想念。<br />
莎莎就着杨梦一的手机，直接发了条语音，笑嘻嘻地说下次下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