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问过这些。<br/><br/> 顾之遥在牧周这儿这么久,也是第一回同他吃酒。在馥园褚丹诚念他岁数小,不许他多吃酒,他自己也对这个没有多大的瘾头,如今却是真的有想醉解千愁的冲动了。<br/><br/> 顾之遥终是没让自己真的喝醉,只饮了两杯便放下了。<br/><br/> 同饮的人不是褚丹诚,他想第一回醉是同自己家哥哥一起。<br/><br/> 牧周见顾之遥放下杯子,也不劝他多喝,兀自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br/><br/> 他不是顾之遥那种半大孩子,酒量好得很,喝这么点儿还不至于就醉了。<br/><br/> 顾之遥两杯酒下肚,抬头看牧周,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语气坚定又稳重:“师父,我想把我的事和你说说,你想听么?”<br/><br/> “洗耳恭听。”牧周笑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br/><br/> 顾之遥略顿了顿,徐徐开口:“我是一小就被我哥哥捡回去的,那会儿我在自己家里过的很不好,正房太太防备我像防贼,我不得不穿裙子装成个小丫头片子……”<br/><br/> 刚开头有点难,顾之遥嗓音都是有些涩涩的,但一旦开了口,后面的事就顺畅多了。<br/><br/> 他隐去自己同褚丹诚的真实身份,将这四年里的种种同牧周絮絮地讲了个遍。<br/><br/> 这些事情在顾之遥心里已经藏了很久了,就像褚丹诚说的,自己家小孩儿是个心重的,有很多事儿都存着不说。<br/><br/> 其实顾之遥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别人不能钻到自己的肚子里把心挖开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br/><br/> 这半年来,顾之遥想通的头一件事就是有事要和哥哥讲。当初若是自己早些同哥哥说这些,未必能变成今日这样。<br/><br/> 不过或许命运中自有安排吧,若是自己不出了京城,也不会遇到牧周,也就不会有这么一个师父了。<br/><br/> 顾之遥试着给褚丹诚写了很多信,把自己想说的,不敢说的同他在信中絮絮写了个遍,竟是连字都练得好看了些。<br/><br/> 顾之遥带着温柔的目光回忆着他同褚丹诚的往昔,牧周在一旁听得也有些怔怔出神。<br/><br/> 说完这些,顾之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强撑着面子不让自己脸红。他端起酒盅,将剩的一点点酒一饮而尽,掩饰脸上的热意。<br/><br/> 一杯饮罢,顾之遥伸手去拿酒壶,却被牧周按住了,“你明日不是要动身回家,今日就到这儿罢!”<br/><br/> 顾之遥还欲说些什么,牧周摇摇头,笑道:“那你看着为师喝。”<br/><br/> 牧周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放到唇边啜饮一口,“要我说你是庸人自扰了。听你说的这些,为师觉着你那宝贝哥哥对你也并非无意。”<br/><br/> 顾之遥听见牧周说这话,头顶仿佛有一对狗耳朵扑棱一下立起来一样。牧周一见他神态便知小徒弟这是在细细听自己说这些话,笑着摇摇头。<br/><br/> “你们这些事儿还得你们自己去弄,我们老的不管。”牧周又抿了一口酒,“礼尚往来,给你讲讲为师的事儿罢。”<br/><br/> “我是个罪臣之子,我们家那位老子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为了争那么点儿家业,连我的大伯都被他杀了。”牧周勾起嘴角,嗤笑一声:“想来是他老人家作孽太多,报应到了我身上。”<br/><br/> “我大伯的独女,我该叫堂妹的,不管是颜色还是秉性都是一等一的好。自我大伯出事后,我那位堂妹便被送来了我家。”<br/><br/> “哦,我那堂妹就在我们府上的正房太太膝下养着。我爹这个人嘛,是个花心的主儿,我娘不过是个侧室却是第一个生了儿子,也就是我啦。”<br/><br/> “后来,我们兄弟几个与堂妹一块儿长大。我那会儿到了慕少艾的年纪,身边的姑娘都看不上,就只喜欢我那堂妹。”<br/><br/> “我们家有个姨娘,很是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她知道了我对堂妹的心思后便使了手段,让我们二人睡在了一处。”<br/><br/> “刚说了罢?我老子是个花心有心狠手辣的,我堂妹那夜过后有了身子,我爹便把她弄出了府<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牧周将杯中的酒都倒入口中,闭眼咽下去后,又睁开,眼中不知是被酒辣得还是他困倦了,竟有些水光潋艳。<br/><br/> “后来我爹得了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便干脆给他喂了药,送他归西。”牧周冷笑一声,又问顾之遥,“你可觉得为师太狠?”<br/><br/> “不会,”顾之遥摇摇头,“师父你是……”<br/><br/> “我是什么?”牧周打断道:“你不会想说我大义灭亲罢?胡吣什么玩意儿呢,我就是狠。”<br/><br/> “狠点儿没什么不好,没准老家伙到了地底下还要感叹一声,我到底是最像他的那个。”牧周平日里说话不着调,挖苦自己起来竟是更毫不留情。他伸手去拿酒壶想要再给自己满上一杯,却一滴也没倒出来。<br/><br/> 他砸了砸嘴,没有便没有罢。<br/><br/> “可惜你师娘,她要是没死,我是定要把她们母女都接回来的。可惜她心里没我,根本不想见我。”牧周摇摇头,苦笑,“只留下一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女儿也不能就认我这个爹,现在养在我弟那儿呢。”<br/><br/> 顾之遥沉默了片刻,有心想安慰安慰牧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br/><br/> 怪不得当初牧周看见自己靠在柏树下面挨冻,忍不住要出言劝解自己。<br/><br/> 许是实在想念自己的妻女,看见和女儿年龄差不离的自己,便忍不住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劝。<br/><br/> “那你的女儿知道你是她爹么?”<br/><br/> 牧周点点头,“可惜那小丫头不像她娘也不像我,蠢笨野心又大,也不知道她叔叔是怎么养孩子的。”<br/><br/> 对于牧周后面的这句感叹,顾之遥不打算说什么。<br/><br/> 总比给你养好罢……<br/><br/> 顾之遥在心中腹诽,依牧周的性子,教养起女儿来,指不定会养成个什么样儿来。<br/><br/> 没准,能养成个比褚明月还要乖张的性子来。<br/><br/> 其实像褚明月那样的姑娘也不错,率性又敢爱敢恨,活得不累又不用旁人去猜她的想法。<br/><br/> 等自己回到了馥园,少不得要学学她这点了。<br/><br/> 第91章为伊消得朱颜改,似是故人乘风来<br/><br/> 回京城的路上,顾之遥不像出来时那样整日整夜头昏脑涨地赶路了。<br/><br/> 他归心似箭,却更清楚自己若是瘦了一点半点得回去,褚丹诚不知道会作何想。<br/><br/> 虽然自己在外这半年人已经清减了不少,但他还是想回去时不要太难看。<br/><br/> 自己从前在馥园被褚丹诚变着花样儿喂,养的骨肉云亭,肉皮子更是又白又腻。如今不过半年,漠北的风大,吹得他脸上多了一层红晕,也把一身凝脂一样的皮子吹得糙了些。<br/><br/> 而他这两年本就在长个子,身上挂不了多少肉,更别说出门在外心中相思吊着,饭量也没有从前好。<br/><br/> 没有形容缟素已是牧周对小徒弟多多照顾了。<br/><br/> 顾之遥摸摸马背上的褡裢,有些想笑。<br/><br/> 当初从皇宫里出来,被宋如月塞了一堆碎银子;如今离了漠北,又被牧周塞了一小叠银票,自己倒像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了。<br/><br/> 而自己和一路上,看到了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褚丹诚可能会喜欢的玉石小件,便忍不住为他买下带回来。这些天赶路加上休息,等再到京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br/><br/> 不过半年多,京城已经同自己出来时完全两样了。<br/><br/> 自己离开时京城还是秋天,<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