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褚卫怜感到无语，“后悔什么？我又不喜欢你。”<br />
他的手指终于松了，犹如弦丝根根绷断，松软地下垂。<br />
夏侯尉低头，膝上的被褥洇透一团，像梨花绽开。他数着，一朵、两朵、三朵……数到第五朵时，他声音哽咽：“好，你别后悔。”<br />
褚卫怜耳朵尖，听出来有些不对劲。但她想，都把话说开，日后也要化敌为友了，还是不要闹得太难堪。<br />
她应该把人说服，让他也好受些。<br />
褚卫怜本着和气的心，走到他身边坐下。<br />
她给了一个拥抱，夏侯尉怔住。她又脱开他的手，拿手帕轻拭他脸颊的湿濡，笑道：“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好了，你就看开些罢。”<br />
“你说喜欢一人，是不是要祝她姻缘美满？祝她得偿所愿？你既说喜欢我，是否也该如此？”<br />
她轻声，“三殿下，你再往前走，还能见到许多人，也会遇见许多小娘子，多得你数不来。她们各有千秋，总有你喜欢的。知道么？”<br />
夏侯尉没有吭声。<br />
言之已尽，褚卫怜该说的说完，得留下时辰给他慢慢思考。<br />
她叹着气，轻拍他的肩，随后走了。<br />
她走了，淡淡的香气也消散。气息间只余尽屋内逼仄的潮湿味，以及他厌恶的药香。<br />
夏侯尉死盯她离开的方向，直到木闩，他紧紧闭了眼，掌心用力抠。<br />
他还记得，方才她抱他，是那样软，那样香。就如乍现的昙花。<br />
可他不要昙花，他就要一辈子。<br />
夏侯尉突然睁开眼冷笑，摸住手腕的鞭痕。<br />
践踏完人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br />
她说错了，喜欢一人不是祝愿姻缘美满，也不是看她和别人双宿双飞，他受不了的。<br />
喜欢一人该得占有她啊。<br />
他把肩上的斗篷解下，毛茸茸的料子，轻轻嗅，还有她身上的香。<br />
他把它紧紧搂进怀里，就像搂着她，一下一下地爱抚，顺毛。<br />
抚着抚着，他唇角有了笑意，眼里是癫热诡异的光：“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我要你。你是我的……我也可以让你做皇后啊。”<br />
“眠眠，乖眠眠……你怎么能做我嫂子呢。”<br />
“你对我的糟蹋，对我犯下的罪，得一一来赎啊。你怎么能赖账呢。你该做我的妻子，我的囚犯。”<br />
第25章<br />
出嫁 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改变。<br />
褚卫怜回去的路上，天穹下雪。<br />
夜阑人静，风雪满天。她时不时哈气搓手，柔软的绣鞋踩在雪上，却如每步踩在实地。<br />
今晚能与夏侯尉说开，她发觉，这种喜悦要甚于取他性命，毕竟她做不到杀人。<br />
夏侯尉答应了她会忘却，放下她从前对他的种种践踏。<br />
当时的他，额头热烫，看起来如此认真纯挚。虽然后来他有点哽咽，但褚卫怜想，他会想开的。毕竟人的一生，可以爱慕很多人。<br />
褚卫怜回去后，立马让人给他叫大夫。<br />
妙儿帮忙扫肩头的雪。屋里烧着暖炉，地上铺了朱褐八吉祥纹毛席地衣，窗门严丝合缝，丁点风雪不露。<br />
窗边的炕，褚太后饮热茶看侄女。她把人上下扫了眼，奇怪问：“你的斗篷呢？外头这么冷，怎没穿斗篷回来？”<br />
褚卫怜想起来，略心虚地笑：“冷宫更冷，我留给他了。”<br />
“你这孩子，留给他做什么？你可怜他？”<br />
褚卫怜没吭声，算是默认。<br />
夏侯尉烧成那样，她亲眼见到时，的确有了些怜悯。<br />
“你不是想杀他吗？现在又不杀了？”<br />
褚卫怜点头：“姑母，他活似蝼蚁，也跟死了无甚两样。姑母虽厌恶他的生母，不是也没想杀他？否则凭他，何至于活到今日。”<br />
褚太后无言以对。<br />
许久，褚太后叹气：“罢了，咱不说他，聊他晦气。怜娘，明早你就把我给敏儿的嫁妆，给你爹的信带回去。”<br />
*<br />
离褚卫敏出嫁的日子还有两天。<br />
这两天，褚卫怜事事亲力亲为，不仅看管起褚卫敏，连周家那儿，也派了人去盯梢，以防万一。<br />
两天内风平浪静，什么意外都没有。<br />
终于，到了褚卫敏出嫁当天。<br />
清早，闺房内，满满当当站了一群仆妇。有人替新娘挽发，梳妆，画眉，画钿，画靥，有人打理红如火的嫁衣，还有嘴甜的给林夫人贺喜。<br />
“今日敏姑娘出嫁，年后怜姑娘也嫁，两桩都是响当当的门第！”<br />
“怜姑娘更不必说，还是嫁到皇室里，来日便是极贵之人。两门亲事都这样好，京城不晓得多少人眼热呢，夫人教女有方啊。”<br />
“哪里。”林夫人谦虚：“都是各人造化，是上天看顾。”<br />
漆盘里有一顶凤冠，是金造，十几个匠人用了一年来刻，因为褚卫敏喜欢红翡，林夫人特意叫人缀满翡翠，尾端以流珠作穗。<br />
两个喜婆把凤冠小心托起，再戴至褚卫敏头顶。按住她左瞧右瞧。<br />
铜镜中的女子两眉青黛，两鬓绾至耳梢，露出光洁雪白的额头。眉心花钿，笑靥缀珠，口脂艳丽，恰似与她头顶的红翡。<br />
两个喜婆乐得见牙：“敏娘子真美，国色天仙，当是天神娘娘下凡都比不过呢。”<br />
褚卫敏害羞，正待反驳，她的妹妹却从背后冒出：“就是，我阿姐真好看，谁见了不爱，可便宜龚家了。”<br />
“眠眠！”<br />
禇卫敏急眼，“我都够羞了，你可别再取笑我。”<br />
褚卫怜哈哈笑，去抱林夫人的胳膊评理，“阿娘，你瞧她，我哪句说得不对，她还说我取笑！”<br />
林夫人无奈地戳褚卫怜额头：“哎呀，你最坏，明知道你姐脸皮薄，还非得说。真是愈发过分了。”<br />
“就是！”褚卫敏哼唧唧。<br />
今生，真好，和梦里完全不一样。<br />
褚卫怜看着热闹的闺房，犹记梦里，褚卫敏和周垚的大婚虽然也热闹，可阿娘不在，他们褚家的人都不在。<br />
而今生，除了去西北戍边的二哥褚凌，所有人都到齐。<br />
命运真的在改变。<br />
不久后，褚卫敏由人扶着，上喜轿。<br />
锣鼓敲打，满街红彩，龚家来的迎亲队浩浩汤汤，家仆们人人脸带笑，敲锣吹唢，还不忘往街边撒喜果铜钱。<br />
女眷的队伍里，褚卫怜和几个姐姐、嫂子也在，同往龚家去。<br />
无人注意的巷角，一抹黑影如鬼魅，快闪而过。<br />
“主人，她也去了。”<br />
那主人头披黑帷，眉眼浸暗，只有翕动的唇：“今晚就动手，只许成，不许败。”<br />
说完，他按住手腕的鞭痕，唇边拂开诡异的笑。<br />
第26章<br />
大婚 什么玩意儿，怎么还咬她耳朵。……<br />
花轿从褚家抬到胡同巷龚府, 临近黄昏，远山薄暮。<br />
喜锣哐哐叮地敲，龚府大门前已经站满人, 彩绸飘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亲朋宾客, 也有不少瞧热闹的。<br />
龚氏府宅修得气派恢宏，以前大门口不准有闲人, 但凡来瞧的, 都会被家丁赶走。但今日夫人特特嘱咐, 不要赶人，便是为了二郎成婚，也要多图份儿吉利。<br />
这不，不仅不赶人, 龚家更是准备了二十大筐铜板，让家丁们发。<br />
以至于今日，龚府门庭若市。能看喜事能领钱, 这热闹谁不想凑？<br />
“快瞧，花轿到了，新娘来了！”<br />
“那就是褚家四娘吗？真气派, 嫁妆抬了十几车。”<br />
“是呢，过会儿她下花轿, 我们就能看到了。”<br />
“褚家当然气派了, 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母家。新娘子呀，是娘娘的亲侄女，咱今日也是沾了龚家的光，还能见见呢。”<br />
“......”<br />
人群中议论纷纷。<br />
好多人啊, 褚卫怜乌溜的眼眸四处转，看都看不过来。<br />
这么多人，等会儿夏侯瑨来，她能找到吗？<br />
褚卫怜正寻思，突然有人高喊：“新娘至，撒豆谷——”<br />
喜婆扶褚卫敏出轿，噼里啪啦的豆谷满落一地。<br />
褚卫敏小心跨过，又有司礼高声：“辟邪得吉，新人平安！”<br />
褚卫敏点头，喜婆掺她跨马鞍、跨干草，最后在众人瞩目下，迈进龚氏的大门。<br />
进了垂花门，又穿过游廊、北堂。最后绕开几条廊，褚卫敏和女宾们走进西厢房。<br />
这里是她大婚的喜房，布置得喜气洋洋。壁上是红双喜，一对香花蟠龙凤烛，外间里屋隔纱，床榻的大红被褥绣了鸾凤和鸣。<br />
褚卫怜瞧那喜被，悄悄与她嬉笑：“好样式，姐夫可真贴心。”</p>
他的手指终于松了，犹如弦丝根根绷断，松软地下垂。<br />
夏侯尉低头，膝上的被褥洇透一团，像梨花绽开。他数着，一朵、两朵、三朵……数到第五朵时，他声音哽咽：“好，你别后悔。”<br />
褚卫怜耳朵尖，听出来有些不对劲。但她想，都把话说开，日后也要化敌为友了，还是不要闹得太难堪。<br />
她应该把人说服，让他也好受些。<br />
褚卫怜本着和气的心，走到他身边坐下。<br />
她给了一个拥抱，夏侯尉怔住。她又脱开他的手，拿手帕轻拭他脸颊的湿濡，笑道：“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好了，你就看开些罢。”<br />
“你说喜欢一人，是不是要祝她姻缘美满？祝她得偿所愿？你既说喜欢我，是否也该如此？”<br />
她轻声，“三殿下，你再往前走，还能见到许多人，也会遇见许多小娘子，多得你数不来。她们各有千秋，总有你喜欢的。知道么？”<br />
夏侯尉没有吭声。<br />
言之已尽，褚卫怜该说的说完，得留下时辰给他慢慢思考。<br />
她叹着气，轻拍他的肩，随后走了。<br />
她走了，淡淡的香气也消散。气息间只余尽屋内逼仄的潮湿味，以及他厌恶的药香。<br />
夏侯尉死盯她离开的方向，直到木闩，他紧紧闭了眼，掌心用力抠。<br />
他还记得，方才她抱他，是那样软，那样香。就如乍现的昙花。<br />
可他不要昙花，他就要一辈子。<br />
夏侯尉突然睁开眼冷笑，摸住手腕的鞭痕。<br />
践踏完人就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br />
她说错了，喜欢一人不是祝愿姻缘美满，也不是看她和别人双宿双飞，他受不了的。<br />
喜欢一人该得占有她啊。<br />
他把肩上的斗篷解下，毛茸茸的料子，轻轻嗅，还有她身上的香。<br />
他把它紧紧搂进怀里，就像搂着她，一下一下地爱抚，顺毛。<br />
抚着抚着，他唇角有了笑意，眼里是癫热诡异的光：“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我要你。你是我的……我也可以让你做皇后啊。”<br />
“眠眠，乖眠眠……你怎么能做我嫂子呢。”<br />
“你对我的糟蹋，对我犯下的罪，得一一来赎啊。你怎么能赖账呢。你该做我的妻子，我的囚犯。”<br />
第25章<br />
出嫁 所有人的命运都在改变。<br />
褚卫怜回去的路上，天穹下雪。<br />
夜阑人静，风雪满天。她时不时哈气搓手，柔软的绣鞋踩在雪上，却如每步踩在实地。<br />
今晚能与夏侯尉说开，她发觉，这种喜悦要甚于取他性命，毕竟她做不到杀人。<br />
夏侯尉答应了她会忘却，放下她从前对他的种种践踏。<br />
当时的他，额头热烫，看起来如此认真纯挚。虽然后来他有点哽咽，但褚卫怜想，他会想开的。毕竟人的一生，可以爱慕很多人。<br />
褚卫怜回去后，立马让人给他叫大夫。<br />
妙儿帮忙扫肩头的雪。屋里烧着暖炉，地上铺了朱褐八吉祥纹毛席地衣，窗门严丝合缝，丁点风雪不露。<br />
窗边的炕，褚太后饮热茶看侄女。她把人上下扫了眼，奇怪问：“你的斗篷呢？外头这么冷，怎没穿斗篷回来？”<br />
褚卫怜想起来，略心虚地笑：“冷宫更冷，我留给他了。”<br />
“你这孩子，留给他做什么？你可怜他？”<br />
褚卫怜没吭声，算是默认。<br />
夏侯尉烧成那样，她亲眼见到时，的确有了些怜悯。<br />
“你不是想杀他吗？现在又不杀了？”<br />
褚卫怜点头：“姑母，他活似蝼蚁，也跟死了无甚两样。姑母虽厌恶他的生母，不是也没想杀他？否则凭他，何至于活到今日。”<br />
褚太后无言以对。<br />
许久，褚太后叹气：“罢了，咱不说他，聊他晦气。怜娘，明早你就把我给敏儿的嫁妆，给你爹的信带回去。”<br />
*<br />
离褚卫敏出嫁的日子还有两天。<br />
这两天，褚卫怜事事亲力亲为，不仅看管起褚卫敏，连周家那儿，也派了人去盯梢，以防万一。<br />
两天内风平浪静，什么意外都没有。<br />
终于，到了褚卫敏出嫁当天。<br />
清早，闺房内，满满当当站了一群仆妇。有人替新娘挽发，梳妆，画眉，画钿，画靥，有人打理红如火的嫁衣，还有嘴甜的给林夫人贺喜。<br />
“今日敏姑娘出嫁，年后怜姑娘也嫁，两桩都是响当当的门第！”<br />
“怜姑娘更不必说，还是嫁到皇室里，来日便是极贵之人。两门亲事都这样好，京城不晓得多少人眼热呢，夫人教女有方啊。”<br />
“哪里。”林夫人谦虚：“都是各人造化，是上天看顾。”<br />
漆盘里有一顶凤冠，是金造，十几个匠人用了一年来刻，因为褚卫敏喜欢红翡，林夫人特意叫人缀满翡翠，尾端以流珠作穗。<br />
两个喜婆把凤冠小心托起，再戴至褚卫敏头顶。按住她左瞧右瞧。<br />
铜镜中的女子两眉青黛，两鬓绾至耳梢，露出光洁雪白的额头。眉心花钿，笑靥缀珠，口脂艳丽，恰似与她头顶的红翡。<br />
两个喜婆乐得见牙：“敏娘子真美，国色天仙，当是天神娘娘下凡都比不过呢。”<br />
褚卫敏害羞，正待反驳，她的妹妹却从背后冒出：“就是，我阿姐真好看，谁见了不爱，可便宜龚家了。”<br />
“眠眠！”<br />
禇卫敏急眼，“我都够羞了，你可别再取笑我。”<br />
褚卫怜哈哈笑，去抱林夫人的胳膊评理，“阿娘，你瞧她，我哪句说得不对，她还说我取笑！”<br />
林夫人无奈地戳褚卫怜额头：“哎呀，你最坏，明知道你姐脸皮薄，还非得说。真是愈发过分了。”<br />
“就是！”褚卫敏哼唧唧。<br />
今生，真好，和梦里完全不一样。<br />
褚卫怜看着热闹的闺房，犹记梦里，褚卫敏和周垚的大婚虽然也热闹，可阿娘不在，他们褚家的人都不在。<br />
而今生，除了去西北戍边的二哥褚凌，所有人都到齐。<br />
命运真的在改变。<br />
不久后，褚卫敏由人扶着，上喜轿。<br />
锣鼓敲打，满街红彩，龚家来的迎亲队浩浩汤汤，家仆们人人脸带笑，敲锣吹唢，还不忘往街边撒喜果铜钱。<br />
女眷的队伍里，褚卫怜和几个姐姐、嫂子也在，同往龚家去。<br />
无人注意的巷角，一抹黑影如鬼魅，快闪而过。<br />
“主人，她也去了。”<br />
那主人头披黑帷，眉眼浸暗，只有翕动的唇：“今晚就动手，只许成，不许败。”<br />
说完，他按住手腕的鞭痕，唇边拂开诡异的笑。<br />
第26章<br />
大婚 什么玩意儿，怎么还咬她耳朵。……<br />
花轿从褚家抬到胡同巷龚府, 临近黄昏，远山薄暮。<br />
喜锣哐哐叮地敲，龚府大门前已经站满人, 彩绸飘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亲朋宾客, 也有不少瞧热闹的。<br />
龚氏府宅修得气派恢宏，以前大门口不准有闲人, 但凡来瞧的, 都会被家丁赶走。但今日夫人特特嘱咐, 不要赶人，便是为了二郎成婚，也要多图份儿吉利。<br />
这不，不仅不赶人, 龚家更是准备了二十大筐铜板，让家丁们发。<br />
以至于今日，龚府门庭若市。能看喜事能领钱, 这热闹谁不想凑？<br />
“快瞧，花轿到了，新娘来了！”<br />
“那就是褚家四娘吗？真气派, 嫁妆抬了十几车。”<br />
“是呢，过会儿她下花轿, 我们就能看到了。”<br />
“褚家当然气派了, 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母家。新娘子呀，是娘娘的亲侄女，咱今日也是沾了龚家的光，还能见见呢。”<br />
“......”<br />
人群中议论纷纷。<br />
好多人啊, 褚卫怜乌溜的眼眸四处转，看都看不过来。<br />
这么多人，等会儿夏侯瑨来，她能找到吗？<br />
褚卫怜正寻思，突然有人高喊：“新娘至，撒豆谷——”<br />
喜婆扶褚卫敏出轿，噼里啪啦的豆谷满落一地。<br />
褚卫敏小心跨过，又有司礼高声：“辟邪得吉，新人平安！”<br />
褚卫敏点头，喜婆掺她跨马鞍、跨干草，最后在众人瞩目下，迈进龚氏的大门。<br />
进了垂花门，又穿过游廊、北堂。最后绕开几条廊，褚卫敏和女宾们走进西厢房。<br />
这里是她大婚的喜房，布置得喜气洋洋。壁上是红双喜，一对香花蟠龙凤烛，外间里屋隔纱，床榻的大红被褥绣了鸾凤和鸣。<br />
褚卫怜瞧那喜被，悄悄与她嬉笑：“好样式，姐夫可真贴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