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写字楼里的保安对他很熟悉,又问了他几句住得远不远。许亦然看外面确实太大雨,掏出手机打算叫车。他正拨着电话,抬头看到玻璃门外的阶梯上有个人。<br/><br/> 陆文桥出门的时候完全没想到雨会越下越大。他几次三番跟写字楼的保安确认十八楼的许亦然还在不在。他一身名牌,又很有气势,说自己在等许亦然,保安虽然没敢说得详细,但也告诉他十八楼还有人。<br/><br/> 陆文桥心想有人,肯定是许亦然了。<br/><br/> 他饥肠辘辘,什么都没吃,就靠保安施舍的两块苏打饼撑了好几个小时,又冷又疲。<br/><br/>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老总要这样落魄地等人,心里觉得不愉快,但想到等的是什么人,等到之后说不定就能原谅自己回到身边,又生出许多无端的甜蜜来。<br/><br/> 眼看都十点多钟了,他几乎要放弃,准备直接上楼去找许亦然,保安突然拍了拍他肩:“十八楼拉闸,有人下来了。”<br/><br/> 陆文桥精神一振,忙站起来走到门口,试图营造出自己已经等候很久的样子。<br/><br/> 然而外面风势也大,裤脚立刻被打湿了。陆文桥冷得哆嗦,想收起雨伞再回到室内时,突然想起孟白后来跟他传授的秘诀。<br/><br/> “装可怜,有多可怜就装作多可怜。他要是还喜欢你,肯定会心疼。”<br/><br/> 想到这里他手一松,雨伞呼的一下就被刮下了台阶。<br/><br/> 陆文桥站着等了几秒,发现不行,实在太冷了,没了雨伞,被大风吹得乱飚的雨滴全都往自己身上招呼,连上衣都要被打湿了。<br/><br/>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忙飞跑出去,从台阶上险险捡回了自己那把伞。<br/><br/> 转身时他吃了一惊。<br/><br/> 许亦然冷着张脸站在玻璃门前看他。<br/><br/> 陆文桥一下就不会说话了,连那把伞也差点没捏稳。<br/><br/> “许……”他开了开口,被冷风吹得发抖,声音都不清晰了,只好定定看着许亦然。<br/><br/> 太久不见了。陆文桥在冷风冷雨中很忧伤地意识到,他很想念许亦然,非常非常想念。<br/><br/> 许亦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眯着眼。刚刚陆文桥自己松手扔伞又自己跑下去取伞的全过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br/><br/> “你有问题吗?”许亦然走下几步,大声说,“为了博同情故意淋雨?演戏吗!你脑子究竟有什么毛病啊?!”<br/><br/> 陆文桥眨眨眼睛,更觉忧伤。<br/><br/> 他不心疼自己了。<br/><br/>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在风雨里站了片刻。<br/><br/> “过来啊!”许亦然大吼。<br/><br/> 陆文桥忙抓着伞走近他。他的伞在坚硬的台阶上磕了几下,伞骨已经歪了,举在头顶塌了一块,说不出的可笑。<br/><br/> 许亦然站得比他高,陆文桥站在他的伞下仰望着他。<br/><br/> “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陆文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开口说。<br/><br/> 许亦然顿时有气也发不出来了。<br/><br/> 况且他根本没有气。<br/><br/> “你开车来的吧?再见。”许亦然说。<br/><br/> 陆文桥忙拉着他的手腕,手心里都是雨水,又湿又冷。<br/><br/> “我送你。”<br/><br/> 许亦然拒绝了。然而陆文桥不死心。他撑着那把歪伞跟在许亦然身后。写字楼附近就有公车站,许亦然在候车亭里站了一会,看到陆文桥慢吞吞走过来。伞遮不住风雨,两人都很狼狈。<br/><br/> 许亦然说不出此刻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看到那个人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狼狈,他有难过,却又觉得快意。然而在片刻的愉悦之后,看到他冷得发颤,心头的不忍甚至盖过了其他的所有情绪。<br/><br/> 许亦然在赌。他赌陆文桥会来找他。<br/><br/> 主动提出到这里来开辟市场,后来听自己的客户提起陆氏集团和自己侄子,他还热情地建议女人将合影的照片发上朋友圈。<br/><br/> “人脉也是做生意的重要部分,肯定不需要我多嘴了,阿姨。”他笑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眯地说。<br/><br/> 如果陆文桥还是看不到,许亦然还有很多别的办法。陆氏旁边的文化公司最近有几个自己正在接触的项目,他需要多次亲自去商谈;他租的房子就在小刘家附近,他会让小刘在不经意间看到自己;陆氏旗下的几个小艺人最近正在谈代言,而那个品牌正是自己公司的长期客户,他作为区域的营销总监,到陆氏去见见他们的经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br/><br/> 他能营造的巧合实在太多太多了。<br/><br/> 然而一击即中,他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称赞陆文桥狗屎运好。<br/><br/> 陆文桥不知道许亦然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偶尔望一望自己,眼里都是不耐烦的表情。<br/><br/> 他一路跟着他过来,心从紧张慢慢变得慌乱。看见许亦然在无人的候车亭里坐下了,自己连忙也凑过去想坐在他身边。<br/><br/> 然而自己湿得比许亦然严重,他最终还是站在他身边,任衣角和裤腿的水滴沥沥落下。<br/><br/> 许亦然终于先忍不住:“你不冷?”<br/><br/> “冷。”陆文桥时刻谨记孟白的教诲,立刻补充道,“但我想跟你说说话。”<br/><br/> 许亦然低了头。剪短的额发沾了水,垂下来。“没什么可说的。你想跟我说的话,以前都说得很清楚了。”<br/><br/> 陆文桥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这样不留余地。<br/><br/> “你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陆文桥想告诉他卢星海的父亲因为涉嫌钱权交易,在许亦然离开后不久立刻就锒铛入狱,再也没人提起那道不道歉的事情,但他又知道,许亦然并不想听这些。<br/><br/> 他扔了那把歪伞,蹲在许亦然身前。候车亭不大,雨水瓢泼似的从亭檐流下来,全落到他的背上。<br/><br/> “是我该向你道歉。”陆文桥小心抓着许亦然的手。许亦然略微挣扎,但动作不大。<br/><br/> 他低头吻了吻许亦然的手指。两人的手都很凉,陆文桥本来想好的一堆话突然都说不出来了。他轻轻摩擦着许亦然的手指,又温柔又依恋。他想还能说什么呢,还用说什么呢,他就在自己面前,没有吵架没有告别,难道不像美梦成真?<br/><br/> “对不起。”陆文桥紧紧攥着他的手,唇贴在手指上,低低地说,“怎么办……我说什么才合适……许亦然……可是我想你,太想你了……对不起……”<br/><br/> 他眼睛发酸,几乎要哭了。<br/><br/> 他这二十多年过得如此顺遂,这个年纪才从许亦然身上尝到挫败、痛苦和悔恨的滋味。<br/><br/> 仍一个人住在外面的时候他常常睡不着觉,一闭眼就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个瘦小的少年,脸上的眼镜又大又重。<br/><br/> 他在满地泥泞的窄巷里跪着,紧紧保护 x_io_ng 前的书包,抬头盯着眼前将他围在当中的高大男孩。他的眼神里带着怨恨和愤怒,而在看到人群背后的陆文桥时,慢慢换了一副表情。<br/><br/> 陆文桥睡不着就坐在床头,拿着自己重新冲洗出来的许亦然的照片看。<br/><br/> 只是脱离了卢星海那些人,他就从羸弱怯懦的眼镜仔长成了照片里开朗自信的年轻人。<br/><br/> 陆文桥在漫长的夜里无事可做,就一点点地把自己可怜的回忆抽丝剥茧。他慢慢意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