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灵相，修的道一个比一个绝。<br/><br/> 到了后世，这样做的人就少了，因为真的太难了。尤其近几辈，判官娶妻生子已经成了常态，不再走那么绝的路了。<br/><br/> 他们的灵相虽然比常人干净，但都不如那帮老祖，消融的时候风险也要大一些。<br/><br/> 如果成功，消融后的东西就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慢慢让人变得更强、更纯净、更长寿。<br/><br/> 这算是一种修行，修到一定程度，就相当于半仙了。<br/><br/> 但如果哪次消融不成功，那些转移到他们身上的怨煞，就会真正成为他们的一部分，这被称为侵蚀或者污染。<br/><br/> 如果总是不成功，日积月累……那大概只能落得一个被除名的下场了。<br/><br/> 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帮别人。<br/><br/> 闻时算其中的一个特例——<br/><br/> 他没有灵相，只有空壳，所以不会被侵蚀。<br/><br/> 但同样的，消融成功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帮助。他就像一具枯骨，吃什么都会从空荡荡的骨骼中漏下去，只抵得了一时，没有其他作用。<br/><br/>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感觉到了变化，仿佛在朝昔日的状态恢复。<br/><br/> 当然，只是一点点。<br/><br/>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点变化，这天夜里，他居然久违地做了一场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也梦到了一个人。<br/><br/> 第27章往事<br/><br/> 那是一座叫做松云的山。<br/><br/> 因为满山苍松,俯瞰下去翠色绵延，但凡有风从山间穿过，起伏之势便如流云滚滚。<br/><br/> 那山以前叫什么、后来又改作了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毕竟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哪怕“松云”这个名字,也是尘不到在煮一壶松醪酒的时候,抬眼一瞥，随口取的。<br/><br/> 闻时不记得那些事了,但在梦里看到那片山色的时候，就好像闻到了雪水煎茶混着松醪酒的香味。<br/><br/> 松云山山腰有一块天然的凹处，地面平坦,藏于阳明之向,那里有一片清明雅致的房舍,住着几个半大孩子。<br/><br/> 梦里应该是隆冬,很冷。<br/><br/> 屋角落的炉子里汩汩煮着什么，闻时听到了声音，下意识想看,但梦里的自己并没有转头，而是垂着眼，倔强地盯着地上的两块小卵石、一根枯死的丫杈和一只死掉的鸟。<br/><br/> 那鸟枯瘦干瘪,毛已经塌了，硬挺挺地支着脚,看着吓人又可怜，。<br/><br/> 他好像很小，小到旁边的桌台都比他高。<br/><br/> 余光里还有几个孩子在屋里,也比他高。他们扎堆站在另一角,离他远远的，泾渭分明。<br/><br/> 屋里点着香,有袅袅的烟，他不肯抬眼，自然也看不清那几个孩子的神情。但他能感觉到其中一个在抖，绸布裤子轻轻晃动着。<br/><br/> 他们很怕他。<br/><br/> 闻时心想。<br/><br/> 忽然，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了。<br/><br/> 那几个孩子愣了一下，连忙诚惶诚恐地站成一排，肩膀挤着肩膀，依然离他远远的。他们两手交握，抬到额前，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童音带着稚气，齐齐叫着“师父”。<br/><br/> 只有他无动于衷，依然死死盯着那只鸟，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抿着唇，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更紧了，硌得生疼。<br/><br/> 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响，很轻，像微风穿林而过。接着，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了脚步。<br/><br/> 那个人很高，他只能看见对方的袍摆。<br/><br/> 里衣雪白，外罩是那种浓重的红。明明是很艳的颜色，却莫名给人一股又冷又肃杀的感觉，像血从雪山之巅流淌下来。<br/><br/> 其他几个孩子都噤了声，朝旁退让了几步。<br/><br/> 只有闻时一动不动，闷闷地杵在那，像在跟谁无声地较着劲。<br/><br/> “这是怎么了？”面前的人开了口。<br/><br/> 他的声音像是罩了东西，很好听，只是有点闷。也许是在梦里的缘<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故，也有些模糊。但听得出来，语气并不凶恶，甚至算得上温和。<br/><br/> 可那几个小孩依然恭恭敬敬，带着惶恐。<br/><br/> “你们几个，缩在屋角做什么？”那人又问。<br/><br/> 其中一个扎着揪的小孩怯生生地开口：“我们……我们害怕。”<br/><br/> “怕什么？”那人依然慢声慢调。<br/><br/> 小孩踌躇着，支支吾吾不答。倒是另一个年岁稍小一点的，虎声虎气地说：“他是鬼。”<br/><br/> 那根手指远远地指过来，显然在说闻时。<br/><br/> 闻时依然不吭声，绷着脸，嘴唇抿得更紧了。也许是梦里年纪小的缘故，那些话他听得有点难受。<br/><br/> “谁告诉你的这些话？”那人又问，依然是温缓的调子，只是淡了些。<br/><br/> 虎里虎气的小孩忽然就怂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山下听来的，都说他、都说他是恶鬼。那只小鸟就是他弄死的。”<br/><br/> 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依然盯着那只已经硬了的鸟。<br/><br/> 他想蹲下去碰一碰它，想让它动一下，但他只是死死捏着手指。<br/><br/> “那只鸟飞进来还是活着的，就歇在桌子上。”小孩强调道，“他给弄死了。”<br/><br/> 闻时等了很久，面前的人终于又开了口：“那这两枚石头呢，也是他扔的？”<br/><br/> 那个小孩不吭声了。<br/><br/> 那人又问道：“你怕他？”<br/><br/> 小孩犹豫了一下，说：“怕……”<br/><br/> 面前的人似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闻时听见他温温沉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山下的话那么好听，你胆子又这么点大，何必在这呆着呢？多受罪。”<br/><br/> 他似乎是在开玩笑，语气并不冷肃，但那小孩已经吓懵了。<br/><br/> 其他小孩纷纷出声，似乎想求情，但因为年纪小又不太会说话，都是支支吾吾，这就显得杵在一边的闻时更加孤零零的。<br/><br/> 闻时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眨不眨。<br/><br/> 不远处的炉子不知在煮什么东西，热气总往这边飘，熏得他视线有点模糊，眼睛有点热。很讨厌。<br/><br/> 又过了片刻，面前的人说：“罚你去石台练定符，打下三块青石再来找我。”<br/><br/> “下回，事情听明白了、看明白了再说话。”那人说完垂下一只手。<br/><br/> 他干净宽大的袖摆一卷，地上干瘪僵硬的小鸟就没了踪影。<br/><br/> 闻时终于有了反应。<br/><br/> 他眼睫颤了一下，似乎想抬头，也想出声讨回小鸟。就感觉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说：“怎么不叫人？”<br/><br/> 闻时嘴唇动了一下，不肯开口。<br/><br/> 那人也没恼，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声音好听得像山风入松：“走，跟我上山。”<br/><br/> 闻时犟着，不想那么乖顺。<br/><br/> 可也许是那人语气温沉如水，也许是对方的手很大，几乎能护住他整个后脑勺。他的脚不知不觉往前挪了一步。<br/><br/> 等到风雪迷了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乖乖地跟着那人出了屋，走上了山道。<br/><br/> 雪可能刚落没多久，地上是一层浅浅的白。<br/><br/> 闻时个头小不稳当，走得踉踉跄跄。<br/><br/> 刚跟了没两步，他听见那人问：“冷么？”<br/><br/> 闻时依然闷闷的不吭声。<br/><br/> “我是捡了个哑巴小徒弟回来么？”那人又说。<br/><br/> 闻时终于抬了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