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心湖，怀念山巅的繁星和积雪，怀念这个独一无二的人。<br/><br/> 那曾经是他在这个人间的家，是他和尘世最深的牵连，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br/><br/> 他还是痴妄很重，还是贪心。<br/><br/> 但如果一定要有取舍，他宁愿走在这个人身后，落着一步台阶。<br/><br/> 不用更近一步，哪怕对方不回头，他也可以跟着走上很久很久。<br/><br/> 谢问走上来的时候，闻时下意识侧身让开路，手指抵了一下他的背说：“你走前面。”<br/><br/> “为什么？”谢问垂眸看着他。<br/><br/> 闻时没答话。<br/><br/> 这次谢问居然没有坚持，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便点头往上走。<br/><br/> 闻时落下一个台阶跟在他后面，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br/><br/> 山道很窄，缠着雾瘴，石阶湿漉漉的。<br/><br/> 闻时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灵相的。”<br/><br/> 谢问的嗓音温沉地传过来：“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出来了。”<br/><br/> 闻时静了片刻，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br/><br/> 这个问题从他知道谢问是谁起就想问了。<br/><br/> 最初一次又一次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后来因为那些欲盖弥彰的私心，索性闷回了心里。<br/><br/> 直到这一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br/><br/> 谢问不知是想起了初见的场景还是什么，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没回头，闻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话音：“要是第一次见你就说，我是你……师父。”<br/><br/> 他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尽管那个停顿很轻，却还是让闻时捕捉到了，脚步蓦地一停。<br/><br/> 但下一瞬，谢问的语气已然如常，仿佛刚刚的停顿都只是错觉，就像不经意间穿堂而过的风。<br/><br/> 他笑说：“会被你冷嘲热讽一顿，然后轰出家门吧。”<br/><br/> 他没听到闻时跟在身后的脚步，转头看过来。<br/><br/> 闻时抿了唇，重新抬了脚。<br/><br/> 过了片刻，才又问道：“那后来呢。”<br/><br/> 这次谢问没有立刻开口。<br/><br/> 静默持续了一阵子，山道在这之中拐了一个弯。碎石满地，有些难走。谢问踏上那个台阶便停了步，忽然回过身来握了闻时的手。<br/><br/> 他垂眸看着闻时的脚下，似乎只是受松云山景的影响梦回昔日，下意识搀了徒弟一把。<br/><br/> 等到闻时也踏上那个台阶，他才转眸看向前路，低声道：“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br/><br/> “比如？”<br/><br/> 第77章洗灵<br/><br/> 这话是下意识的,问完闻时才反应过来，想收却已经收不回了。<br/><br/>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也许是皱了一下眉,也许带着浅淡的自嘲或懊恼,也许只是单纯地等一个答案。<br/><br/> 谢问看了他很久。<br/><br/> 某个瞬间,他几乎就要说点什么了，因为他低声重复了一句“比如……”<br/><br/> 但说完这两个字他便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又开口。<br/><br/> “比如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有个师父，想听听你会不会有什么当面不好说的坏话。”<br/><br/>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改了语气，手指轻轻推抵了一下闻时的肩。<br/><br/> 等闻时反应过来的时候,位置已经换了。拐角后的山道依然很窄,他走在前面，谢问则跟在身后。<br/><br/> 那句答话听起来稀松平常，又因为那段良久的沉默显得像句假话。<br/><br/> 闻时想回头看一眼谢问的表情,但他知道就算这时候回头也看不出什么。<br/><br/> 所以他只是偏了一下脸，便抬脚往前走。<br/><br/> 走了几步，才开口说道：“我没什么坏话不能当面说。”<br/><br/> 谢问跟在他身后，隔了很久才笑着回了一句：“也是。”<br/><br/> 也是……<br/><br/> 真正不能当面说的，没有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句是坏话。<br/><br/> “师弟。”卜宁的声音传来。<br/><br/> 闻时抬眼看过去,看见他领先几步，停在了前面一处石台上。他望着这边,忽然问道：“你怎么了？”<br/><br/> 闻时怔了一下，大步走过去：“什么？”<br/><br/> 卜宁打量着他：“你刚刚看起来有点……”<br/><br/> “有点什么？”<br/><br/> 有点孤独。<br/><br/> 卜宁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只是一个抬眼,那些情绪就从闻时身上消失了，像大雪下的顽石和朽木,封得严严实实。<br/><br/> “没事。”卜宁摇了摇头。<br/><br/> 闻时有些疑惑，正想再问，余光却看到了身侧的场景。<br/><br/> 他怔忪而茫然地转身看过去，便再也挪不开眼了——<br/><br/> 那是一片浩大而不知尽头的荒原，被浓稠的黑雾包裹着，像看不到滩涂的江海。<br/><br/> 他们现在所站的石台，就正对着这片地方。<br/><br/> 明明相隔不远，却像是两个世界。<br/><br/> 他们背后的山石上青苔密布，藤蔓丛生、有不知多少年的老松盘踞于缝隙之间，葱葱郁郁。<br/><br/> 而他们面前的黑雾里却寸草不生，目之所及皆是死气沉沉。<br/><br/> 这两个世界之间，就像隔着一块透明的屏障。那些黑雾像游云一般浮散流动，却始终不会越界过来，总在经过石台边缘时就绕了弯。<br/><br/> 谢问在闻时身后刹住步子，目光也落在这片浩瀚的黑雾里，深深皱起了眉。<br/><br/> 紧随其后的老毛和夏樵也是满脸难以置信，只有张岚和张雅临脱口而出，低低惊呼道：“笼涡！”<br/><br/> 但他们说完就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对，不是笼涡。”<br/><br/> 虽然都是黑雾四溢无法消散的地方，乍看起来有六七分相似，但这并不是他们应对过的那种笼涡。这比笼涡大多了、也浓稠多了，像许多个笼涡的聚集地……<br/><br/> 那一瞬间，张岚心里闪过一个词——<br/><br/> 源头。<br/><br/> 但她下一秒就被这个词背后的含义吓到了，越想越惶恐，于是噤声不语。<br/><br/> 不论这是笼涡也好、不是也罢，都是不可能出现在松云山的东西。<br/><br/> 闻时从没在松云山里见过这般场景，于是皱了眉低声问道：“这是哪儿？”<br/><br/> 卜宁低垂着眉眼，目光从薄透的眼皮下投落在那片黑雾之中，不知正透过黑雾看着其中的哪一点。<br/><br/> “认不出来了吧？”卜宁抬手朝黑雾深处指了一下，说：“那边是清心湖。”<br/><br/> 闻时睁大了眼睛，近乎茫然地看着那片没有尽头的黑暗。<br/><br/> “清心湖？”他哑声道：“你说这里……是清心湖？”<br/><br/> “是。”卜宁指着脚下的石台说：“这块石台就是正对着湖心的那个。你和大师兄在这里对着湖心练过傀术，钟思也在这里画过符。师父有时候从山下回来，也会绕经这里……”<br/><br/> 说这些的时候，闻时脑中闪过了一帧一帧画面，清晰如昨。<br/><br/> 他还记得清心湖里游鱼万千，每到夏季的雨前，山坳里潮而闷，湖下的游鱼便会跳上湖面，惊起涟漪，一圈一圈相套着。<br/><br/> 庄冶傀线甩不稳，有阵子常邀他来这处石台，以那些跳跃的游鱼为靶，从天色闷青，练到雨落下来。<br/><br/> 那个傀线甩得很轻，只练操控，不加任何力道。弹到游鱼身上，不比雨重，只会让它们囫<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