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睁眼前，他在残留的梦意里听到徒弟问他：无相门里来去一次那么痛，何苦要受这种罪。<br/><br/> 他说：丢了东西，找不回来不得解脱。<br/><br/> 徒弟问：丢了什么？<br/><br/>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躯壳，想了很久说：我的灵相。<br/><br/> ***<br/><br/> 闻时睁眼便看到了一根木质横梁，高高地悬在房顶，单靠味道就能分辨出来，是松木的。<br/><br/> 接着，他又看到了熟悉的枝干，以及枝干上悬挂的鸟架。<br/><br/> 鸟架是空的，在风里轻轻晃着，好像须臾之前，那上面还站着一只巴掌大的金翅大鹏鸟，只是忽然展翅飞出了门。<br/><br/> 这是……他在松云山顶的房间。<br/><br/> 他怔怔地看着晃荡的鸟架，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br/><br/> 直到旁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哥你醒了？！”<br/><br/> 是夏樵。<br/><br/> 闻时眨了一下眼，倏然回神。<br/><br/> 他从床上撑坐起来，夏樵连忙过来帮忙，还端来一杯茶，却被他抬手挡住了。<br/><br/> “人呢？”闻时嗓子又沉又哑，话也没头没尾。<br/><br/> 夏樵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师父在隔壁他自己屋里，枯化在退，只是速度有些慢，尚未睁眼。”<br/><br/> 说话的是卜宁，他还借用着周煦的身体，却对整个松云山熟门熟路。他用布巾缠裹着手，端来一炉汩汩沸着的药，搁在桌案上，嘴里的话一句没停：“钟思和庄冶灵相受损有些严重，我起了个阵给他们养着。至于金翅大鹏鸟……”<br/><br/> 他收了布巾，擦了一下手指说：“金翅大鹏鸟枯化也没退净，又受了惊吓，要醒过来恐怕还得再等等。”<br/><br/> 闻时已经下了床，正要往门口走，听到这话就是一愣。<br/><br/> “受惊吓？”他皱着眉，纳闷地看向卜宁：“金翅大鹏鸟会受哪门子惊吓。”<br/><br/> 卜宁头也没抬，手指擦得格外认真：“唔，确实……十分罕见。”<br/><br/> 他这反应更奇怪。<br/><br/> 原本正焦急的闻时都懵了一下，满脸问号。<br/><br/> 他对着这位师兄一向直来直去，被弄得一头雾水便蹙着眉追问道：“什么意思？”<br/><br/> 卜宁两只手都快擦秃噜皮了，才抬起眼来，对着闻时欲言又止。<br/><br/> 他嘴巴开开合合好几回……改去擦了桌子。<br/><br/> 不是，什么毛病？<br/><br/> 闻时眉头皱得更深了，正要开口，就见卜宁突然停了动作。<br/><br/> 他扶着桌沿，转头看过来，含蓄委婉地憋了一句：“可能金翅大鹏没见过渡灵吧。”<br/><br/> 闻时头顶缓缓冒出一个“？”。<br/><br/> 他最初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位以“面皮薄和讲礼数”著称的师兄默默看了他良久，突然拱手冲他作了个揖：“师弟，饶了我罢。”<br/><br/> 起身的时候，这位斯斯文文的师兄面皮居然红了。<br/><br/> 闻时：“？？？”<br/><br/> 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闻时忽然想起了渡灵剧痛袭来的前一瞬……<br/><br/> 他那时候根本看不到面前的谢问，像个严重的失明者。所以一切过程回想起来影影绰绰，几乎还原不清。<br/><br/>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那一刹那唇间温热柔软的触感，想起自己的脸似乎蹭到了另一个人的鼻尖，想起了呼吸间若有似无的松木香以及浓重的血味……<br/><br/> 他愣在原地，拇指抹了一下唇角。<br/><br/> 再抬眸的时候，卜宁面皮更红了。<br/><br/> 闻时：“……”<br/><br/> 卜宁一脸“看来你想起来了”的表情，又冲他作了个揖。<br/><br/> 信息来得又猛又快，闻时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处理哪一个。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呆滞过，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冲卜宁蹦出一句：“不是有障眼阵？”<br/><br/> 老毛跟着谢问也就算了，卜宁怎么会知道？<br/><br/> 结果卜宁又冲他作了第<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三个揖：“整个松云山都在阵里，我是阵主，就算有障眼阵，我也多多少少能感知到一点。”<br/><br/> 说完他还习惯性地来了句：“惭愧、惭愧。”<br/><br/> 闻时：“…………”<br/><br/> 偏偏还有夏樵这个二百五，站在旁边看看你、看看他，非常不识时务地问了一句：“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br/><br/> 关你屁事。<br/><br/> 闻时转头瞥了夏樵一眼，满腹凶话正要出口，忽然想起封印当日自己生剥灵相怕被打断，放出去骗尘不到的那个傀……<br/><br/> 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又因为他那时候已然失控，根本顾不上扔出去的傀究竟是什么形态、什么模样，仅有一点下意识的意念而已。<br/><br/> 这么想来，夏樵大概真的是他弄出来的。<br/><br/> 于是他话到嘴边又卡住了，硬邦邦扔了一句：“听不明白别听。”<br/><br/> 说完他便继续往门外走。<br/><br/> 倒是卜宁安抚了夏樵一句：“无大事，劳驾看一下药汤？”<br/><br/> 夏樵乖乖点头接了活。<br/><br/> 卜宁安抚完直起身，问闻时：“你是要去看看师父？”<br/><br/> 这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鉴于之前欲言又止的那些事，听在闻时耳里顿时有点意味深长。<br/><br/> 于是他脚步一顿，答道：“不是。”<br/><br/> “那你出门这是——”卜宁有点疑惑。<br/><br/> 闻时蹦了三个字：“看老毛。”<br/><br/> 卜宁：“……行。”<br/><br/> 可能是这个“行”字语气生动吧，闻时临到出门忽然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师兄，所以这个笼——”<br/><br/> 正常而言，不到最后关头，对着笼里的人是不能这么直白的。毕竟世上少有人能镇定地接受这个事实。<br/><br/> 但卜宁不同。<br/><br/> 不过卜宁的答话还是出乎闻时意外，他温和地打断道：“这可能不是笼。”<br/><br/> 闻时转头看他：“什么意思？不是笼？”<br/><br/> “至少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种笼。”卜宁补充道：“你跟师父承伤太重昏睡了一段时间，不大清楚。这两日我们正琢磨这事呢。”<br/><br/> “你们？”<br/><br/> “哦，我和那两位张家人。”卜宁不常把喜恶放在脸上，提到张岚、张雅临总是客客气气，“我们聊过一些。正常的笼，是由笼主所在的笼心和外围包裹而成的。”<br/><br/> 听到“笼主”两个字的时候，闻时盯着他，“嗯”了一声。<br/><br/> 卜宁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们之前必定把我当成笼主了，毕竟我的阵在这摆着呢。其实不然。”<br/><br/> “那是什么？”闻时听了他的话，脑中忽然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br/><br/> 果不其然，就听卜宁说：“我在想，笼主或许是咱们这座松云山。我的阵把整座松云山、连带着山下的村子和人，一并藏匿包容起来。”<br/><br/> 他虚握起拳头说：“就好比一枚桃核。钟思和庄冶身上压了这么多年的怨煞，就是桃核里溢出去的黑雾。这道理是不是和笼主一样？”<br/><br/> 只是把一个人，换成包裹着人的一座山。<br/><br/> “我本以为，只要钟思庄冶身上的怨煞除弄干净，这笼自然就解了。没想到还差了一点点，具体怎么回事，那两位张家的后生主动下山去看了，等他们回来再商量也不迟。”<br/><br/> “嗯。”闻时沉声应道。<br/><br/> 这笼还是得尽快解<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