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时候,避无可避,手指碰到手指。<br/><br/> 祁抑扬递东西给他的时候其实也是相似的状况,但这一次谈少宗抽手抽得有点突然。<br/><br/> 祁抑扬在这个时候突然提问:“电影你看明白了吗?”<br/><br/> 谈少宗有点被激怒,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怒意来得莫名其妙。要来电影院躲太阳是祁抑扬的主意,电影也是祁抑扬选的,他从头到尾没有话语权,睡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错。就算他毫无艺术修为不懂欣赏映画,祁抑扬也完全不必这样发问。<br/><br/> 祁抑扬总是这样的,轻而易举就令人挫败狼狈,难怪他们永远做不了朋友。<br/><br/> 在这样的场合,谈少宗理想中的朋友应该要和他一起快速溜出电影院,在附近找个地方买冰淇淋或者加超多冰的冷饮,而祁抑扬总是像考官,像聚会上无聊又没劲的大人,像他永远无法看齐的参照系。<br/><br/> 谈少宗转头看祁抑扬,祁抑扬竟然一直看着他。电影院里的人早就走光了,散场时候亮起的灯光都再度被调暗,他看着祁抑扬,注意力停留在各种琐碎的地方,比如祁抑扬朝着他这一边侧脸的鬓角旁有颗小痣,衣服袖子上面还有一点点之前被他不小心擦上去的冰淇淋留下的痕迹,以及祁抑扬的瞳孔颜色原来比纯黑要浅上很多。<br/><br/> 谈少宗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对付祁抑扬的提问,他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对准了祁抑扬的嘴唇,停留的时间极短,皮肤与皮肤的碰撞,仅仅一瞬间,他很快就坐正了身体。<br/><br/> 谈少宗再是胆大妄为,这下也有点后悔,他很快安慰自己:谁也没动感情,这甚至算不得一个吻。<br/><br/> 他感觉到自己原本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的右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脸上挂起玩游戏时候的神情,甚至略显刻意地小幅度挑了挑眉毛,他问祁抑扬:“不就是这样吗?”<br/><br/> 谈少宗以为祁抑扬会生气,会立刻丢下他就走,破口大骂或者直接一拳挥来,谈少宗都打定主意受着不躲。但祁抑扬还是坐在那里,像之前一样看着他,眉头处有小小的皱褶,谈少宗分辨不出是气愤还是困惑。<br/><br/> 谈少宗从来没有向人口述过这段记忆。明明是春天但没有春天的热带地区,游过泳也还是要出汗的湿热午后,从头到尾一个字没有听懂的电影,中途醒来看到的吊诡画面,还有一直看着他的祁抑扬,组合起来像一篇想象作文。他也许就是被那天的种种反常所迷惑,才会在当时用奇怪的动作来回答祁抑扬的问题。<br/><br/> 他自己不知道,但吴川看得清楚,他说话的时候全程都是怔楞的表情,眼睛盯着吴川办公桌上的笔筒没有移开过视线,甚至他讲完话也还维持着这个不聚焦的目光。<br/><br/> 吴川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十分钟后才开口跟他对话:“是一段很漂亮的回忆。”<br/><br/> “漂亮?不对,”谈少宗回神过来,很快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全部,但他在电视节目里也只讲到这里,后面的可能谁都不愿意提。”<br/><br/> 吴川声线低,说话的语气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多年训练的结果,很适合这一行,他给自己的杯子续水,在水流声中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讲出来,你不必觉得我是医生,就把我看做容器吧。”<br/><br/> 谈少宗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讲与不讲的选择真的很困难,他最后跟吴川说:“吴医生,谢谢你,我其实刚坐了长途飞机,而且今天对我来说是不太好度过的一天。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睡到今天咨询时间结束。”<br/><br/> 吴川点点头。<br/><br/> 谈少宗睡觉很安静,吴川换了静音键盘写诊疗记录,复盘刚刚的对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谈少宗只提过一次祁抑扬的名字,而且是在咨询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里。之后他们的对话当中,谈少宗一直在使用第三人称。<br/><br/> 两个小时的咨询时间,谈少宗睡足八十分钟。吴川办公室温度湿度和换气系统都控制得很好,又有味道清淡的扩香,谈少宗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 谈少宗没有直接回家,他往出城的方向开,最后停在一座墓园。他对这里的路已经十分熟悉,在一排排雷同的石碑中很快就能找到自己想要见的故人。<br/><br/> 那块墓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有两束新鲜的花放在墓前。谈少宗盯着墓碑上的字,余皎皎,生殁日期一相减,埋在下面的人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不到十八年。<br/><br/> 昨天就有气象预警今天午后开始或许有大雪,此刻雪还不见踪影,风已经很大。谈少宗点了好几次火才把刚刚在入口处买的香点燃,他把这几炷香插到身前一小片柔软泥土中,笑着在碑上刻着名字的地方叩了叩:“生日快乐,皎皎余。”<br/><br/> 难得今天暮色昳丽,但照在这个地方多少显得惨淡。<br/><br/> ////////////////////////<br/><br/> 为什么一章比一章废话多,我个人也真的很疑惑。<br/><br/> 一点无关紧要的内幕信息:祁抑扬听歌口味真的很诡异,当时iPod里单曲循环的是陈冠蒨的《欲言又止》,不知道他在哪里听到的。这个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其实就是那一句:“该说的话/就在最多情的时候/却欲言又止”。<br/><br/> 第08章<br/><br/> 谈少宗第一次听到余皎皎的名字是在高一开学那天午餐时间。<br/><br/> 唐冀叫了他班上几个男生来和谈少宗一起吃饭,先说了一大段没能分在一个班实在很不方便的废话后,突然问谈少宗班里是不是有个叫余皎皎的人。<br/><br/> 上午全班都已经做过一轮自我介绍,谈少宗对这个名字的主人只有模糊印象,隐约记得是个皮肤很白的女生。<br/><br/> “听说要比家里的资产,余皎皎在这个学校可以排第一第二,按道理她应该早早被送出国,不过她家里不放心,”唐冀说着用左手指指自己耳朵:“她有一边耳朵听力有点问题,虽然用最最一流的医疗条件早就装过什么耳蜗,但还是很难完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且吧,她这个人好像有点古怪。”<br/><br/> 谈少宗在谈家没什么渠道获取这种八卦。谈太太会对两个女儿的同班同学做基本调查,指导她们该结交哪些人避开哪些人,而对于谈少宗的人际关系,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不重要。<br/><br/> 因为唐冀这番话,下午体育课老师第一次点名的时候谈少宗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个叫余皎皎的女孩一眼。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不一样,她没有再披散着头发,人工耳蜗的外部处理器看起来很显眼,但她自己似乎并不在意暴露这个缺陷,两边的头发整齐梳上去扎了个高高的马尾。<br/><br/> 两个月后这个传说中的古怪女孩嚼着泡泡糖来找谈少宗告白。<br/><br/> 这不是谈少宗第一次收到告白,他并不排斥配合女孩子们的玩笑打闹,但他当时对认真谈恋爱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以往他会找一点无关痛痒的借口拒绝女孩子,那天对着余皎皎却讲出真心话:“我好像是那种不太想谈恋爱的人,你能明白吗?”<br/><br/> 余皎皎和别的被拒绝之后就红着眼睛跑开的小姑娘不一样,她在听到谈少宗的话后吹了个巨大的泡泡,破掉之后的泡泡糖黏了一些在鼻尖上,余皎皎置之不理,想了一想,顶着这么一张乱七八糟的脸对谈少宗说:“那就做好朋友吧,我看你也找不到人做小组作业。”<br/><br/> 谈少宗说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和余皎皎成为朋友,也许是因为这所学校里的人大部分都很无聊,来自同一种家庭奔向同一种未来,像流水线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