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枫其实也不太想卷入到张家的事情中去。<br />
张明堂跟张明净的决裂，不少人就认为跟他杜晚枫有关。<br />
要是张明净再跟他老子闹翻了，里面还有他的身影，那他在别人口中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br />
张明净听说人已经回府了，不太相信，却也只能先回府里确认。<br />
“慧姨回来了吗？”张明净问晁灵。<br />
“……回来了。”晁灵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br />
比哭都还要难看。<br />
“灵姨，慧姨真的回来了吗？”<br />
“公子，你就别再问了，慧儿回来了。”<br />
“那她人呢？”<br />
“她……她刚回来就被老爷派去执行公务了。”<br />
张明净抬步便往张慎来那里走。<br />
他俨然已经猜到了点什么。<br />
“诶公子——”晁灵拉住他，“你别去找老爷。”<br />
“跟我说实话，慧姨到底怎么了？”<br />
晁灵还想坚持之前的说辞，被张明净严正打断了。<br />
“别想用这套话瞒我，你们也瞒不住我。”<br />
晁灵还是不能说。<br />
“是不是我爹让你对我撒谎？”<br />
“公子，求你了，你就别再问了。你能帮我去找慧儿，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后面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br />
“怎会与我无关？你们都是我张府的人，你们的事情都跟我有关！”<br />
这话，让晁灵差点落下泪来。<br />
方才，慧儿的尸体被人送回来时，晁灵跟张慎来两人都看到了。<br />
只能说薛景韫太狠了，人死了还不算，还要死后处刑泄愤。<br />
可面对着薛景韫让人传过来的话，大人在一阵沉默后，还是选择了维护薛景韫。<br />
那时候，晁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达心房。<br />
他们这些人，终归只是替人卖命的，比不上主子们在大人心里的地位也很正常。<br />
但为什么还是有点悲凉呢？<br />
替慧儿，也替自己。<br />
难道他们这些人，生来就低人一等，这一生都永远改变不了吗？<br />
直到听到张明净的话，让晁灵的内心又逐渐热了起来。<br />
也就是在这一刻，晁灵做出了决定。<br />
以后她唯一效忠的人，便是张明净！<br />
之前大人将张府的势力都交给了公子，但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听张慎来的，所以哪怕如今当家的变成了张明净，张府做主的还是张慎来。<br />
他们本以为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直到今天，才知道区别大了。<br />
这不是说张慎来就不好，这些年也没亏待他们。<br />
只是，晁灵忽然意识到，她的内心里早就不把自己当一名飞罗使了，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br />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看着好姐妹死在自己以前，对皇后对太子殿下都不敢生出半点恨意……<br />
这次，她想为慧儿讨个公道！<br />
张慎来见到张明净过来，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晁灵，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br />
“净儿，慧儿的事情爹也很遗憾，但她对弦南皇后不敬，有此结果也怪不得人。”<br />
“爹！过去孩儿一直很尊敬您，您欣赏的人，孩儿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说什么。但孩儿今日就想问问您，弦南皇后就那么好吗？对您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的儿子在我大闽杀人，你也可以说服自己接受？”<br />
“净儿，这事情我会给一个交代。”<br />
“爹打算怎么交代？慧姨可是没了一条命！”<br />
“你难道还想逼爹不成？”<br />
“爹，这些人跟了您多年、为了您、为了大闽在各国奔走、出生入死。他们不是什么飞罗使了，他们都是我大闽子民，这里是他们的家！他薛景韫，一个燕离前太子、西荣的人，在我大闽的国土、在慧姨他们视为家的地方，被一个外人给杀了！你这位家主都不想着为他们做主、还要为别人遮掩吗？”<br />
张明净一句又一句有力的质问，让张慎来不住后退，答不上话来。<br />
站在张明净身后的晁灵，默默红了眼。<br />
张慎来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问张明净。<br />
“那你打算怎么办？”<br />
“薛景韫杀人，当然要依律来办。”<br />
“他不是大闽人，你真的认为以他的身份，杀一个张府下人会被追究？净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br />
弄不好，就是虎烈奇向大闽出兵的借口。<br />
他们会说，大闽故意控制着薛景韫不让其回国，什么杀人，那不过是他们在给薛景韫设局而已。<br />
张慎来之所以做这个决定，也不全是因为弦南皇后。<br />
他也是以一位前首辅的眼光，决定以大局为重，不要把这件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br />
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不知道什么叫妥协的。<br />
尤其是原则的问题上，更不会做出半步退让。<br />
“爹，您在想什么孩儿很清楚。虎烈奇如果真要对大闽出兵，那即便没这件事，他也会找别的借口。反之，他要是不想出兵，那再来十个薛景韫，他也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br />
张明净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br />
不等张慎来再说什么，张明净便转身而去。<br />
晁灵忙跟上去了。<br />
杜晚枫趴在书房二楼的栏杆上，望着下面池塘里的荷花残叶，等着外面传来的新消息。
张明堂跟张明净的决裂，不少人就认为跟他杜晚枫有关。<br />
要是张明净再跟他老子闹翻了，里面还有他的身影，那他在别人口中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br />
张明净听说人已经回府了，不太相信，却也只能先回府里确认。<br />
“慧姨回来了吗？”张明净问晁灵。<br />
“……回来了。”晁灵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br />
比哭都还要难看。<br />
“灵姨，慧姨真的回来了吗？”<br />
“公子，你就别再问了，慧儿回来了。”<br />
“那她人呢？”<br />
“她……她刚回来就被老爷派去执行公务了。”<br />
张明净抬步便往张慎来那里走。<br />
他俨然已经猜到了点什么。<br />
“诶公子——”晁灵拉住他，“你别去找老爷。”<br />
“跟我说实话，慧姨到底怎么了？”<br />
晁灵还想坚持之前的说辞，被张明净严正打断了。<br />
“别想用这套话瞒我，你们也瞒不住我。”<br />
晁灵还是不能说。<br />
“是不是我爹让你对我撒谎？”<br />
“公子，求你了，你就别再问了。你能帮我去找慧儿，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后面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br />
“怎会与我无关？你们都是我张府的人，你们的事情都跟我有关！”<br />
这话，让晁灵差点落下泪来。<br />
方才，慧儿的尸体被人送回来时，晁灵跟张慎来两人都看到了。<br />
只能说薛景韫太狠了，人死了还不算，还要死后处刑泄愤。<br />
可面对着薛景韫让人传过来的话，大人在一阵沉默后，还是选择了维护薛景韫。<br />
那时候，晁灵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达心房。<br />
他们这些人，终归只是替人卖命的，比不上主子们在大人心里的地位也很正常。<br />
但为什么还是有点悲凉呢？<br />
替慧儿，也替自己。<br />
难道他们这些人，生来就低人一等，这一生都永远改变不了吗？<br />
直到听到张明净的话，让晁灵的内心又逐渐热了起来。<br />
也就是在这一刻，晁灵做出了决定。<br />
以后她唯一效忠的人，便是张明净！<br />
之前大人将张府的势力都交给了公子，但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听张慎来的，所以哪怕如今当家的变成了张明净，张府做主的还是张慎来。<br />
他们本以为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直到今天，才知道区别大了。<br />
这不是说张慎来就不好，这些年也没亏待他们。<br />
只是，晁灵忽然意识到，她的内心里早就不把自己当一名飞罗使了，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br />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看着好姐妹死在自己以前，对皇后对太子殿下都不敢生出半点恨意……<br />
这次，她想为慧儿讨个公道！<br />
张慎来见到张明净过来，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晁灵，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br />
“净儿，慧儿的事情爹也很遗憾，但她对弦南皇后不敬，有此结果也怪不得人。”<br />
“爹！过去孩儿一直很尊敬您，您欣赏的人，孩儿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说什么。但孩儿今日就想问问您，弦南皇后就那么好吗？对您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的儿子在我大闽杀人，你也可以说服自己接受？”<br />
“净儿，这事情我会给一个交代。”<br />
“爹打算怎么交代？慧姨可是没了一条命！”<br />
“你难道还想逼爹不成？”<br />
“爹，这些人跟了您多年、为了您、为了大闽在各国奔走、出生入死。他们不是什么飞罗使了，他们都是我大闽子民，这里是他们的家！他薛景韫，一个燕离前太子、西荣的人，在我大闽的国土、在慧姨他们视为家的地方，被一个外人给杀了！你这位家主都不想着为他们做主、还要为别人遮掩吗？”<br />
张明净一句又一句有力的质问，让张慎来不住后退，答不上话来。<br />
站在张明净身后的晁灵，默默红了眼。<br />
张慎来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问张明净。<br />
“那你打算怎么办？”<br />
“薛景韫杀人，当然要依律来办。”<br />
“他不是大闽人，你真的认为以他的身份，杀一个张府下人会被追究？净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br />
弄不好，就是虎烈奇向大闽出兵的借口。<br />
他们会说，大闽故意控制着薛景韫不让其回国，什么杀人，那不过是他们在给薛景韫设局而已。<br />
张慎来之所以做这个决定，也不全是因为弦南皇后。<br />
他也是以一位前首辅的眼光，决定以大局为重，不要把这件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br />
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不知道什么叫妥协的。<br />
尤其是原则的问题上，更不会做出半步退让。<br />
“爹，您在想什么孩儿很清楚。虎烈奇如果真要对大闽出兵，那即便没这件事，他也会找别的借口。反之，他要是不想出兵，那再来十个薛景韫，他也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br />
张明净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br />
不等张慎来再说什么，张明净便转身而去。<br />
晁灵忙跟上去了。<br />
杜晚枫趴在书房二楼的栏杆上，望着下面池塘里的荷花残叶，等着外面传来的新消息。